“露马脚”词源趣谈

之前参与了“蛛丝马迹”是什么马这个话题,觉得很有意思。碰巧看见了“露马脚”这个词的来源解释,于是分享出来,以供大家讨论。

最为流传的应该是明太祖朱元璋的马皇后未裹脚,坐轿出行露出大脚的故事。便不做赘述。

说法二有,宋代某年阳春三月,汴京(开封)有不少人骑驴郊游,有一个姓陈的商人骑的是“雪蹄驴走相好,叫声清脆,很引人注目。有一个小偷看中了这头驴,他用醪酒将陈某灌醉,盗走“雪蹄驴藏在一个破庙中。后来官府派人搜查,见残垣断墙处露出驴脚,遂将小偷逮捕治罪,驴归原主。此事传开,有人写了一首歌谣说:酒灌饱,雪蹄跑,官府派人找,亏得偷儿失算了,断垣残墙露驴脚。以后,就出现了“露驴脚”的俗语。到了元代,崇马之风大盛,人们又渐渐说成了“露马脚”。(见程瑞君的《古今中外语文趣话》)

说法三,岳飞智破“拐子马”。金兀术用拐子马骑兵对付岳飞。三人三马一起披甲作战,三马用皮绳连接,冲击力很强。岳飞利用马小腿裸露在外的破绽,专门攻击马脚,宋军大获全胜。后人评论金兀术因拐子马“露马脚”而失败。

说法四认为来源古代用驴马假扮麒麟的游戏。唐代著名文学家张鷟(zhuó)在《朝野佥载》一书中讲了“初唐四杰”之一杨炯的故事。杨炯恃才傲物,谁都看不起,见了当朝官员就叫他们“麒麟楦(xuàn)”。“楦”是制鞋帽所用的模型,称“楦子”。“麒麟楦”是唐代演戏时假充麒麟的驴子或马。杨炯为什么管官员叫“麒麟楦”呢?当时的人也都很奇怪,杨炯回答道:“今哺乐假弄麒麟者,刻画头角,修饰皮毛,覆之驴上,巡场而走。及脱皮褐,还是驴马。无德而衣朱紫者,与驴覆麟皮何别矣!”

后两种见王贵彬于2010年刊登在《咬文嚼字》的《“露马脚”来源三说》一文。还有一种马假扮麒麟归服黄帝后露馅的传说(蒋水荣,《俗语故事荟萃》),感觉过于想象,难以令人信服。纵观下来,说法一、二、三也颇具民间故事的色彩,说法四倒有凭有据。且元杂剧《陈州粜米》“这老儿不好惹,动不动先斩后闻,这一来则怕我们露出马脚来了。”北宋《续传灯录》:“佛手难藏,驴脚自露。”等文献也一定程度驳斥了马皇后为来源的故事。大家怎么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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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一说:

《汉语非本义词典》
露出马脚 lòu chū mǎ jiǎo
原来指铁马掌磨去而露出蹄子。比喻无意中把隐蔽的事实真相泄漏出来。明·梅孝己《洒雪堂》:“是了,教他不要慌,那魏公子不来便罢,若来时,少不得露出马脚,待我拿他个破绽,只教他做人不成。”

露马脚
中国华文教育网

人们把不小心露出原形称为“露马脚”。“露马脚”之说有两个版本。一说源于唐代,每逢喜庆活动,人们有舞麒麟的习俗。其实世上没有麒麟,是古人想象出来的吉祥仁兽。为此,人们便把绘制的麒麟皮包裹在马身上假作麒麟。马在翩翩起舞时,若麒麟皮包裹不严密,则会露出马脚来,于是被称之为“露马脚”。
另一说源于明代,那时妇女均是小脚,而明太祖朱元璋的马皇后却有双未经缠裹的大脚。女子大脚为当时一大忌讳,故马皇后终日用长裙掩饰,从不将脚露出裙外。一次,马氏乘轿游览金陵街头,不料轿帘忽然被一阵大风掀起,结果她搁在踏板上的一双大脚露了出来,故称“露马脚”。

言“马脚”指明朝马皇后之脚,此说其实不值一驳。脚岂可冠以姓氏?而且元朝就有用例了:

元·无名氏《陈州粜米》第三折:“兄弟,这老儿不好惹,动不动先斩后闻,这一来我们露出马脚来了。”

《汉语大词典》
〖麒麟楦〗
〖释义〗唐朝人称演戏时装假麒麟的驴子叫麒麟楦。比喻虚有其表没有真才的人物。
〖例证〗《云仙杂记·麒麟楦》引唐张鷟《朝野佥载》:“唐楊炯每唤朝士爲麒麟楦。或問之,曰:‘今假弄麒麟者,以修飾其形,覆之驢上,宛然異物。及去其皮,還是驢耳。’無德而朱紫,何以異是。”
(注意:《云仙散录》是伪典小说。伪书引的资料未必可信。)

《简明成语词典》
露出马脚
本指伪装成麒麟的马从外衣下露出了脚。比喻用伪装竭力掩藏的真相暴露了出来。

各说只有“麒麟楦”之说可信。鲁迅早已将“露出马脚”与“麒麟皮”联系起来。

鲁迅《我还不能“带住”》:“我觉悟了,所以要常用,尤其是用于使麒麟皮下露出马脚。”

我不太看得起《百度百科》,不过《百度百科》对这个词条的解释是可取的。

《百度百科》
露出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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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部成語典指出處為 唐.張鷟《朝野僉載》

又一说,见李明權《俗語佛源》:
北宋的黃龍慧南禪師常以三句轉語示人,人稱「黃龍三關」,名噪叢林。這三句著名的轉語是:「我手何似佛手」、「我腳何似驢腳」、「如何是汝生緣處」。黃龍禪師自賦《三關頌》道:「我手何似佛手,禪人直下薦取;不動干戈道出,當處超佛越祖。我腳驢腳並行,步步踏著無生;會得雲收月皎,方知此道縱橫。生緣有路人皆委,水母何曾離得蝦;但得日頭東邊出,誰能更吃趙州茶。」《續傳燈錄》卷二十又有「佛手難藏,驢腳自露」之說。後衍為俗語「露馬腳」,比喻暴露出真相。如元曲《陳州糶米》:「這一來,怕我們露出馬腳了。」又如張恨水《金粉世家》第一O六回:「是與不是,我哪裡知道?不過你自己說話,有些前後不能關照,露出馬腳來了。」也作「走馬腳」。如《西遊記》第三八回:「那怪物做了三年皇帝,又不曾走馬腳,漏了風聲。」

感谢少实兄的补充,也不曾想百度百科有如此详细的举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