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吕佩浩,陈建文 主编.汉语非本义词典.北京：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1999
收录词条数： 9728
摘要
001 序
鲍明炜
语言是人类创造的最伟大的财富,博大精深,无所不包。语言的要素以词汇最为丰富,可以说是无限的,就个人而言,任何人在词汇的海洋里都摸不到边。其他语音、语法要素都远不能与词汇相比。宇宙间万事万物,都要用词语来称呼、认识和说明,种类之多难以胜数。最初认识事物简单,划个圆圈表示太阳,划个半圆表示月亮,画个张开双臂的人表示大,这类最基本的词是很有限的。随着社会的发展和文明的进步,人事日繁,人们的交际手段、信息渠道和娱乐方式也日益增多。语言是社会现象,必然与社会同步发展,演变得更加细密而繁富。
汉语是世界上人口最多国家的母语,中华民族五千年灿烂文化,拥有历代不间断积累下来的大量典籍,从而创造了极为丰富的词语。 原来以⊙表示太阳, 这是本义, 后来出现许多表示太阳的词,如金乌、金鸦、金鸡、织乌、阳乌、旸乌、阳灵、阳曜、阳辉、 阳精、金钲、金盆、金轮、火轮、红轮等。
本义是月亮,后来出现更多表示月亮的词,如玉兔、白兔、金兔、蟾兔、蟾宫、蟾蜍、玉蟾蜍、金蟾、蟾桂、蟾轮、蟾盘、蟾镜、玉蟾、玉盘、婵娟、娥轮、金娥、金盘、金镜、金饼、金盆、金轮、冰轮等。后起的名称多是非本义词,通过各种渠道被赋于表示日或月的意义。其中,有一些是临时充当表示日或月的,如金轮、金盆、金精,既表示日也表示月,须依上下文才能确定其含义。有些具有固定意义,在任何地方出现都不改变意义,如金乌、阳曜、火轮指太阳,玉兔、蟾镜、婵娟指月亮。吕佩浩、陈建文先生主编的《汉语非本义词典》,从书刊和日常用语中,旁及方言,搜辑非本义词语,多达九千余条,计百余万字,兼顾知识性、实用性和普及性,并且古今兼收,乃至通俗常言,实乃集非本义词语之大成。所谓非本义词,并不是绝对的,其中有些词条原是本义词,后来附加上非本义义项,如 “气管炎”,本义之外加上“怕老婆”,“一退六二五”本义之外加上“把责任推卸干净”,本书收集附加的非本义项。其他条目则是彻底的非本义词语,如“咬耳朵”,并非真的咬耳朵,而是指“靠近耳边说悄悄话”;“吃床腿”,也不是真的去啃床腿,而是“损公肥私的行为”。
该词典的特色是搜辑的非本义词语包罗万象。上自先秦古语雅言,下至现代俗语、方言、戏谑语和隐语等,都注意搜集,古今词书罕有如此广泛者。今略举例,以见一斑。俗语: 车到山前必有路、东扯葫芦西拉瓢、横挑鼻子竖挑眼、不见兔子不撒鹰;方言: 白帽子 (外行)、开黄腔 (说外行话)、赤膊鸡 (身无分文)、老油条 (老于世故的人); 戏谑语: 老鼠给猫洗脸 (巴结)、狗长尾巴尖儿(生日); 隐语:扒灰(翁媳私通)、三只手(小偷)、公共汽车(妓女)。这样丰富多彩富于表现力的词语,散见各处,如能广泛搜寻集于一部词典,相信是很有用处的。手此一册,开卷有益,左右逢源,各种相关的词语随手拈来,这对日常交际、文艺创作、曲艺说唱、民俗研究和语文教学都是很有价值的,同时表明,汉语确实是当今世界上最发达的语言之一。在该词典付梓之际,我愿向广大读者推荐。
1998年1月于南京大学
摘要
002 前言
| 《汉语非本义词典》,顾名思义,收入本词典的都不是或不只是本来意义上的词和语,也就是说,这是一部主要收集、解释汉语非本义词语的工具书。下面,我们就与本词典相关的问题作一阐述。 一 为什么要编纂这样一部词典?不妨先讲一个故事: 某公儿子新婚,酒席上,不知什么原因,有人提到“扒灰”一词。新媳妇不解其义,就问: “爸爸,什么叫扒灰?”公公不便当众回答,就拿筷子点两下桌子:“吃饭,吃饭!”意思是说:“你不要问了,快吃饭吧。”但新媳妇误认为“扒灰”就是吃饭。后来在家里,新媳妇把饭菜做好了,见公公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就问:“爸爸,您是先看报后扒灰,还是先扒灰再看报呢?” 这显然是一个笑话。这里的 “扒灰”,就是一个非本义词语,意为翁媳私通。那位新媳妇如果懂得这个词语的含义,肯定不会闹出这样的笑话。然而,在现实生活中,类似这样的笑话是不少的。这说明,汉语非本义词语,不像本义词语那样一目了然,容易掌握;它对一部分读者来说,在理解上容易造成困难或误解。因此,有必要编纂这么一部工具书,帮助读者释疑解难。 从积极的方面看,正确掌握和运用汉语非本义词语,能使我们说话、写文章形象生动,富有感染力。我们也不妨举几个例子: 例① 有的人老虎屁股摸不得,只讲自己“过五关,斩六将”,不讲自己 “走麦城”,吹吹拍拍,假话连篇。 (罗瑞卿 《党的三大作风的楷模——回忆周总理》) 例② 这种人更滑头,必须有大量的手榴弹、炸药包、爆破筒才能轰开缺口。 (黄砾明 《把彩霞献给蓝天》) 例③ 也不过一树梨花压海棠一般的,跟着白香山那个云老头子。 (清·文康 《侠女奇缘》 第三十七回) 例①中引用了一个俗语和两个成语,都用的是非本义。“老虎屁股摸不得”,形容人自以为了不起,一听到别人提意见,就暴跳如雷。“过五关,斩六将”和“走麦城”都源自 《三国演义》中关羽的故事,前者本谓关云长一生中最值得显耀的功劳,后者恰恰又是他最惨痛的失败。这里借以形容人光看到自己的长处和功劳,而看不到自己的缺点和失败; 一正一反,对比相当鲜明,给那些居功自傲的人勾画了极为生动形象的脸谱。 例②中的“手榴弹”、“炸药包”、“爆破筒”当然不是实指,而是虚指。“手榴弹”比喻瓶装酒,“炸药包”比喻土特产品或糕点,“爆破筒”比喻香烟;这些都是走后门送礼的常备之物。其所以要以这三件东西作比,因为它们具有“杀伤力”。这也暗寓着对当前社会上不正之风的批判。 例③中的“一树梨花压海棠”,展现在人们面前的是一幅红白相映、如诗如画的自然景观(本义),但表现的是老夫少妻的社会现象 (非本义)。梨花,是白色的,暗喻老年男子的白发,借指“老夫”; 海棠,是粉红色的,暗喻年轻女子娇嫩的容颜,借指“少妻”。“梨花”压“海棠”,所表达的情感是复杂的。 以上三个例句,如果不是采用这些富有表现力的非本义词语,而是用大白话,其感染力肯定会逊色得多。 此外,“汉语非本义”是一个新的概念。以往人们在词的分类上,通常是按含义的多少把词划分为单义词和多义词两大类。现在,我们按词义出现的先后,把词划分为本义词和非本义词,而且把它扩展到“语”。“汉语非本义”这一新概念的提出,有助于我们从词语形成、演变、发展的角度去探讨汉语词汇的奥秘,弄清词语的 “源”和 “流”,把握住语言文字发展的脉络。 二 那么,什么叫 “汉语非本义”呢?我们对它的界定是: 汉语词语在形成和使用过程中,凡是离开原始的、基本的意义而引申、派生出来的新义,就叫“汉语非本义”。具有这种“非本义”特征的汉语词语,也就叫做汉语非本义词语。“非本义”是相对于“本义”而言的。汉语词(语)的本义,从广义来说,包括基本义,一般都有相当长的历史,往往是最早或较早产生的。本义通常只有一个。汉语词(语)的非本义,往往有一个至几个不同的意义。这些不同的意义有的跟本义较近(如母子关系),有的跟本义较远(如祖孙关系),但都含有某种意义上的联系(类似血缘关系)。一般来说,汉语非本义词语,都是非字面义。汉语非本义词语是适应社会需要产生的,具有很强的生命力。 汉语的非本义词语几乎包罗万象,既有词,也有语,后者包括惯用语 (又称习惯用语)、成语、俗语、歇后语、隐语、谑语、骂语,等等。譬如: 词: 花 (美女、儿童) /铁 (稳固、心肠硬、关系非常密切等)/炒 (解雇、倒买倒卖) /肥肉 (可以从中捞到好处的地方或职位)/铁窗 (监狱)/摊牌(把事情公开出来)/砸锅(把事情办糟) /跳槽 (离开原来的工作岗位到待遇好或能显身手的地方从业)/放羊 (任其自由,不加约束)/出血(强迫人出钱出物)/断奶 (使人能够生活自主或独立工作) /炮灰 (无谓的牺牲品) /吃醋 (男女关系上的妒忌心理) 等。 惯用语: 铁公鸡/眼中钉/不倒翁/拖油瓶/夫妻店/闭门羹/捧臭脚/敲竹杠/吃豆腐/半瓶醋/穿小鞋/跑龙套/挤牙膏/堵枪眼/擦屁股/猫盖屎/十三点/走后门/中山狼/东郭先生/黄牌警告/喝西北风/唱红白脸/开空头支票/打如意算盘等。 成语:按图索骥/大海捞针/债台高筑/对牛弹琴/寸步难行/八仙过海/名落孙山/半斤八两/鸡飞蛋打/藕断丝连/破镜重圆/牛郎织女/举案齐眉/暗渡陈仓/趁热打铁/井蛙之见/指桑骂槐/牛头不对马嘴/棋错一着,满盘皆输/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等。 俗语: 照葫芦画瓢/吹胡子瞪眼/脚踏两只船/一口吃成胖子/剃头挑子一头热/老牛拉破车/树倒猢狲散/车到山前必有路/吃饱的猫不拿耗子/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好花插在牛粪上/丑媳妇总得见公婆/热灶一把,冷灶一把/拿着鸡毛当令箭/此地无银三百两/占着茅坑不拉屎/胳膊肘儿往外撇/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不为五斗米折腰等。 歇后语: 擀面杖吹火 (一窍不通) /泥菩萨过河 (自身难保)/外孙打灯笼 (照旧)/老鼠钻到风箱里 (两头受气)/猪八戒照镜子 (里外不是人) /哑巴吃黄连 (有苦说不出)/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快刀打豆腐(两面光) /懒婆娘的裹脚布 (又臭又长) /正月十五贴门神 (迟了半月) /城隍庙娘娘有喜 (怀的鬼胎) 等。 隐语: 云雨 (男女作爱) /扒灰 (翁媳私通) /红杏出墙 (已婚女子的婚外恋) /当乌龟、戴绿帽子 (对妻子有外遇者的讥称) /左边的 (男性生殖器) /马泊六 (撮合男女搞不正当性关系的人) /公共汽车 (妓女) /午夜快餐 (嫖妓) /三只手 (小偷) /二进宫 (第二次进收容所或坐牢) /享清福 (把人杀死) 等。 谑语:老九(对知识分子的戏称)/老水手(对在政治上善于见风使舵者的嘲谑) /二等残废 (对身高不足1米7男子的戏称)/大耳公(猪的戏称)/孔方兄(钱的戏称)/学习五十四号文件 (戏称玩扑克牌) /砌长城 (戏称玩麻将) /狗长尾巴尖儿 (戏称人的生日)/二掌柜的惹祸了 (戏谑或自嘲犯了生活作风方面的错误) /住红光旅社 (戏称人死后火化) 等。 骂语: 饭桶/草包/蠢驴/兔崽子/猪头三 (吴方言) /缩头龟/狗腿子/扫帚星/杀千刀/人模狗样/既当婊子,又立牌坊/夜壶里插蜡烛,尿灯 (丑东西) 等。 以上列出的都是汉语非本义词语,其中,大部分一产生就是非本义,也有部分原是本义词语,后来引申、派生出非本义,其本义或者消失,或者仍有使用价值。 三 如何区别同一汉语词语中的本义和非本义呢?这里,我们提供一个简单的方法。 本义: 形同、音同,义同 例如: 吃豆腐 (chī dòu fu) ①爸爸爱吃豆腐,我经常给他做些豆腐菜肴。 ②你不要慌! 我同女人是规规矩矩的,不揩油,不吃豆腐。 (茅盾 《子夜》) 例①中的“吃豆腐”与例②中的“吃豆腐”,字形相同,读音也相同。但例①是一般性词组,表达的是最早出现的意义,即吃豆制品菜肴,除此以外,它再没有不同的含义;而例②已成为惯用语,用的是从本义中派生出来的新义,指调戏妇女,其义与本义不相同。由此可得出结论: 例①中的“吃豆腐”是本义,例②中的 “吃豆腐”是非本义。 又如: 牛郎织女 (niú láng zhī nǚ) ①我们中国有个故事说,牛郎织女每年夏历七月七日在银河鹊桥相会,这不是同科学相矛盾吗? (黄药眠《对自然的凝视和遐想》) ②尝笑唐人《七夕》诗,咏牛郎织女,皆作会别可怜之语,殊失命名本旨。 (清·郑燮 《范县署中寄余弟墨第四书》) ③ [标题] 武汉市5000多对 “牛郎织女”得到团聚。[正文]据悉,武汉市最近三年内解决了5000多对夫妻长期分居两地的问题。 ( 《北京晚报》 1980年8月23日) ④ [祝英台唱]你我好比牛郎织女过鹊桥。 (越剧 《梁山伯与祝英台》 第四场) 例①②③④中的“牛郎织女”,字形均相同,读音亦相同。但例①②是一般词组,表达的只是牛郎织女故事中的两个人物名,其义并没有改变; 例③④则已成为成语,即从牛郎织女故事中派生出了新义,例③比喻长期分居两地的夫妇,例④比喻正在相爱又即将分离的情侣,也就是说,其义与本义不同。由此可得出结论:例①②中的 “牛郎织女”是本义; 例③④中的“牛郎织女”是非本义。 以上是识别是否为汉语非本义词语的一种方法。 四 我们还可以从汉语非本义词语的特征去辨别汉语词语的非本义。 一般来说,汉语非本义词语有四个特征: 其一,汉语非本义词语是时代的产儿。无论是先秦的古语雅言,还是当今俗语方言,它们都打上了时代的烙印,不同程度地受当时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习俗诸方面的影响。比如“戴绿帽子”这个非本义词语(一般归属惯用语,但它亦属隐语),其产生可以追溯到唐代。因为唐时乐户妓院里的人,头上都裹青巾。到了元明两朝,朝廷明确规定,娼妓的丈夫必须戴绿头巾。《元典章·礼部服色》: “至元五年,准中书省劄: 娼妓之家,家长并亲属男子裹青巾。”元·赵孟��《松雪斋集·论曲》:“有娼夫之词,名曰绿巾词。”梁同书《直语补证》引明人《杂俎》: 娼妓“隶于官者为乐户,又为水户,国初之制,绿其巾以示辱。”在古代,凡是纵容自己妻女卖淫的男人,都必须戴绿头巾,这是对其的羞辱。后来,人们的穿着变化了,男子不再裹头巾,而是戴帽子,“绿头巾”亦就演化为“绿帽子”,其含义也由实指变为虚指,凡妻子有外遇的男人,便被称为“戴绿帽子”。但不管怎么演变,“戴绿帽子”这个非本义词语的时代痕迹是永远抹不掉的。如果说,“戴绿帽子”是过去时代在汉语言上留下的痕迹,那么,“左撇子” (思想行为过“左”的人)、“老运动员” (经受过多次政治运动的磨难)、“不倒翁”、“二十响”、“手榴弹”等非本义词语身上则多少撒落着今天时代的尘土。这就是汉语非本义词语的一个明显的特征。 其二,汉语非本义词语大多具有多义性。我们在界定“非本义”时曾说过,本义词 (语)通常只有一个意义,非本义词(语)则有一个或几个不同的意义。这就是汉语非本义词语的多义性。但它的具体意义须放在具体的语言环境中才能体现出来。比如“绵里针”(又作“绵里藏针)这个词语,本义是丝绵里藏着针,从字面上可以一目了然,但把它放在不同的语言环境中,就派生出了不同的更深层次的意义。 ①王婆说:“大官人,你听我说:但凡‘挨光’这两个字最难,要五件事俱全,方才行得。第一件,潘安的貌; 第二件,驴的大行货; 第三件,要似邓通有钱; 第四件,小,就是绵里针忍耐; 第五件,要闲工夫。此五件,唤作 ‘潘、驴、邓、小、闲’。五件俱全,此事便获着。” (明·施耐庵 《水浒传》 第二十四回) ②我(月娘)还把他当好人看待,原来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那里看人去,干净是个绵中针、肉里刺的货,还不知背地在汉子跟前,架的什么舌儿哩! (明·兰陵笑笑生 《金瓶梅》 第五十一回) ③四时常赤脚,一条破布裙。口儿里如糖似蜜,心儿里绵里藏针。 (明·陈罴斋 《跃鲤记》 第三十九折) ④笑你个风魔的翰林,无处问佳音,则向简帖儿上计禀。得了个纸条儿恁般绵里针,若见玉天仙怎生软厮梦? (元·王实甫 《西厢记》 第三本第四折) 从以上例句,“绵里针” (绵里藏针) 至少有三种意义。例①中比喻柔中有刚,善于忍耐。例②③中比喻外表和善,内心阴毒。例②还由此引申为不易被觉察的阴谋。例④比喻小心珍护。这三种意义横向之间“风马牛不相及”,但它们各自同本义纵向之间却是“藕断丝连”,有着某种程度上的联系。这是汉语非本义词语的又一个特征。 其三,汉语非本义词语在结构上、含义上既有相对的定型性和稳定性,同时,它又在不断地演化,发展。著名语言学家吕叔湘先生说过:“世界上万事万物都永远在那里运动、变化、发展,语言也是这样。语言的变化,短时间内不容易觉察,日子长了就显出来了。”(吕叔湘《古今言殊》)汉语非本义词语就体现了这个特征,在一定条件下,它的变化,甚至在短时间内也能觉察出来。汉语非本义词语的演化有两种情况: 一是旧词 (语) 生新义; 二是新词 (语) 生新义。由旧词 (语) 引申、派生出新义的情况几乎比比皆是。比如,“红娘”一词,本是元杂剧《西厢记》中人物名,崔莺莺的婢女。红娘的智慧和热心肠,促成了莺莺小姐与贫寒书生张生的婚姻。后来,人们就把这个美丽的名字作为婚姻介绍人和婚姻介绍所的代称,从介绍人的词义,又引申借指沟通企业双方关系的新闻媒介或个人。又如“坐冷板凳”,旧时是用来比喻私塾先生冷清的教书生涯,现在用以泛指清闲的职务,也指久等接见或长期候差的冷遇,其义的包容量大大增加了。“孔雀东南飞”,本是汉代无名氏《为焦仲卿妻作》长篇叙事爱情诗中的著名诗句,在改革开放的今天,又赋予其全新的意义,即比喻中国国内的人才向东南沿海经济发达地区流动。这是旧词 (语) 生新义的例子。新词 (语) 出新义的情况也不少见。改革开放,给国家面貌带来了很大变化,但社会上的不正之风也随之而来,老百姓有意见。“三五牌”这个新词语的出现,就是一例。所谓“三五牌”,就是打麻将三天五天不睡,喝茅台三瓶五瓶不醉,搞女人三个五个不累,干正事三年五年不会。“三五牌”这几个字的确为一些号称“人民公仆”实为腐化堕落分子勾画出了一幅绝妙的肖像。“三五牌”应属新词语,但在此之前,从国外进口一种叫作“三五牌”的香烟,因为这个牌子很有名,“三五牌”干部又挂靠到“三五牌”香烟上,故“三五牌”又可称作非本义的新词语。又比如,近几年在部分大学校园里有一句流行语:“宁去天南海北,不去新西兰。”所谓“天南海北”,就是天津、南京、上海、北京的简称;“新西兰”,则是新疆、西藏、兰州的简称。从这个意义上说,“天南海北”和“新西兰”当属新词新语,但是,辞典中又有“天南海北”这个成语和 “新西兰”这个国家名,所以,我们也可以将它们归属到汉语非本义词语中。再比如,中国自古习惯把女儿叫作“千金”,由于一些国际计量单位制在中国推广实施,人们又把女儿戏称为“半吨”,一千斤 (“斤”同 “金”谐音)等于半吨,这个新词儿产生也是有道理的。应当指出的是,随着社会迅速的变革和各方面的进步,汉语言的演变时间也大大缩短了。如“跳槽”这个词,本义是指牲口离开其向来吃食之槽到别的槽头吃食。旧时这个词多喻指嫖客抛弃原来相好的妓女,另挑别的妓女。现在,这个词义已经消亡了,代替它的是离开原来的工作单位到待遇好或能显身手的地方从业的新含义。后两个意义之间的变化,相隔不到三十年。又比如:“3860部队”,本义权且可看作某个部队的番号。这个词语早些年在传媒出现时,只是用以借指由妇女和六十岁以上老人为主的农业劳动力。过不久,传媒上又用以借指由家庭妇女和退休老工人为主的城市交通纠察队伍。最近,人们又用它来戏称热衷于炒股的妇女和老年股民。其义的演变可谓“日新月异”。这可以说是汉语非本义词语的第三个特征。 其四,汉语非本义词语擅长于表现人物语言,有相当一部分汉语非本义词语是出现在人物的对话之中的。这个特征可以从本词典所引的书证中得以证明,这里不再赘述。这一特征也反过来证明: 生活是语言的源泉,古往今来的劳动人民是语言的真正创造者。 以上四个特征,是从总体上说的,并不是说,每一个单个的非本义词或语都兼有这四个特征,可能有的在这个特征上比较明显,有的在那个特征上比较明显,这需要具体问题作具体分析。 五 除了认识汉语非本义词语的特征以外,我们也有必要探讨它的来源和成因。 汉语非本义词语的来源是多方面的。首先,它在口语中频繁使用,后来反映到我国先秦诸子百家的典籍、历代史书和文学作品中。从汉代司马迁的《史记》到明代兰陵笑笑生的 《金瓶梅》、清代曹雪芹的《红楼梦》等经典著作中,都相当多地采用了当时通行的汉语非本义词语。在现代的小说、戏剧、电影、电视剧、曲艺和新闻媒体中,汉语非本义词语也使用得相当普遍,有进一步发展的趋势。其次,有不少非本义词语是从行话、方言、各类专业术语演变而来的。由于社会的进步,不同行业集团同社会的紧密接触,各地区人员的频繁交往,各种专业知识的普及,这些行话、方言、术语也逐渐为人们熟悉,使用的人普遍了,也就形成了全民性的词语,其中,不少是“非本义”。此外,汉语非本义词语还来自外来语,如“替罪羊”、“丑小鸭”、“灰姑娘”、“白马王子”、“潘多拉盒”、“皇帝的新装”、“丘比特之箭”等,都是外来语,后来演化为汉语中常用或比较常用的非本义词语。 这里,我们特别要强调文学作品和历史事件对非本义词语的形成、发展所起的作用。据我们粗略的统计,光是《三国演义》的故事就给后人提供了至少几十种流行的非本义词语,如: 鸡肋/阿斗/隆中对/借东风/群英会/连环计/煮豆燃萁/三顾茅庐 (成语)/三请诸葛亮 (俗语)/初出茅庐/徐庶入曹营,一语不发 (歇后语) /身在曹营心在汉/过五关,斩六将/走麦城/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苦肉计/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歇后语)/东吴娶亲/赔了夫人又折兵/刘备借荆州/大意失荆州/七擒七纵/空城计/死诸葛吓走生仲达/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说到曹操,曹操就到/说着红脸的,便来了关公/关王卖豆腐,人硬货软(歇后语)/张飞穿针,大眼瞪小眼(歇后语)/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要破东吴兵,还得东吴人,等等。 可见,经典文学作品对汉语非本义词语的形成有不可磨灭的贡献。 以上是汉语非本义词语产生和演化的外在原因。从语言发展的自身规律来看,汉语非本义形成于各种修辞手法,也就是说,是“修辞”这位艺术大师为汉语词语宝库创造了丰富多彩、取之不尽的非本义词语。 应当承认,由各种比喻手法产生的非本义词语,占了汉语非本义词语的绝大多数。这些非本义词语是带有比喻性质的定型的词或相对定型的语。人们在语言的运用过程中,往往喜欢借助于比喻来说明事理或形象地描写事物。这种比喻手法,可以使词(语) 义发生转变,成为一种或几种新义。随着这种新义的流行,词 (语) 的本义却不为人们所注意。这就是汉语非本义词语演化的主要轨迹。 例如,“枷锁”这个词,原先是中国古代的两种刑具,“枷”和“锁链”。枷,套在犯人脖子上; 锁链,常用以锁犯人的双手和双脚。用这项原始的意义作比喻,形成这个词的新义,就是政治上受到的压迫和思想上所受的束缚。 又如:“吹牛皮”这个惯用语,也源自比喻手法。牛皮,即牛皮筏子,据说是黄河上游的一种渡河工具,使用时需用特别的鼓气袋吹气,因需气量很大,用口是不能把牛皮吹起来的。吹牛皮:本义是用口吹牛皮筏。有人说大话,夸海口,人们就嘲笑他“吹牛皮”。久而久之,“吹牛皮”成了说大话的代名词,而它的本义却被人们遗忘了。 再如:“狗改不了吃屎”、“乌云遮不住太阳”、“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三个俗话,字面上的意思是不言而喻的。正因为它们太平常,在表义上反而作用不大,真正起作用的是派生出来的新意义:“狗改不了吃屎”,比喻坏人的本性不会改变;“乌云遮不住太阳”,比喻黑暗势力终究阻挡不住光明的到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比喻没有必要的条件,再能干的人也办不成事。这三个俗话中的比喻义,是从字面义向更深层次的转义,有了这个转义,才使这些俗语不仅形象,而且富有哲理。 自宋以来,历代的文人形容女子美貌用得最多的一句话是:“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这句话用得再多也不觉是“套话”,因为其中寓有丰富的内涵。“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本是中国古代四大美女的雅称。春秋战国时代,越国村女西施在河边浣纱,其姿态万千的身影使水中的游鱼都沉在水底,不愿离去。“沉鱼”,即是对西施的美称。汉元帝为安抚北方匈奴,选王昭君与单于缔结姻缘,西行途中,昭君手弹琵琶,天空中的飞雁为琴声所吸引,为弹弦女子的美貌所陶醉,竟然纷纷坠地。“落雁”即是对王昭君的赞叹。汉献帝的宠臣王允,有歌妓貂婵,一天晚上,貂婵在后花园拜月,月亮悄悄躲进云里,王允叹道:“此女比明月更美。”“闭月”则是对貂婵的美誉。唐朝杨玉环因貌美而被选入宫,封为贵妃,她每与宫女一起赏花,手触花草,花草竟含羞合叶卷缩,宫女们惊叹花草自愧不如贵妃美貌。因此,贵妃娘娘便以“羞花”而驰名。可以这样说,“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是中国古代文人用比喻手法创造的讴歌女性的绝顶美词。它开始是实指,后来一直虚指,用以形容女子的美丽或美丽的女子。相信它作为一个非本义词语,在汉语非本义的词库里仍会放射光彩。 借代是汉语非本义词语产生的“助产婆”。借代手法在各类修辞手法中所造就的非本义词语数量,恐怕仅次于比喻手法。借代不直接说出要说的人或事物本来的名称,而是借用和该人或该事物密切相关的人或事物的名称去代替。借代的作用是突出描述对象的特征,引发读者的联想,使其获得鲜明深刻的印象。在实现这一目标的同时,它有了 “副产品”——造就了许多非本义的词语。如我们把医生称作“白衣战士”、把清洁工称作“马路天使”(“马路天使”本为一电影名)、把做好事的人称作“雷锋”,把富有智慧的人称作“诸葛亮”,把无能的人称作“阿斗”,把善于发现人才的人称作“伯乐”,把媒人称作“红娘”,把中国少年先锋队队员称作“红领巾”,等等,都是采用了借代的手法。通过借代,使这些代称词(语)成为了非本义词(语),其意义延伸了,内涵更丰富了。 在采用借代手法时,代称的对象必须是大家所熟悉的。明代马中锡写过一个寓言故事,叫《中山狼传》,大意是:东郭先生一味好心,不辨敌友,救了被赵简子等追杀的中山狼。狼活命以后,反而要将他吃掉。这个故事几乎妇孺皆知。所以,人们说到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人,就称之为 “中山狼”; 而对那些怜悯恶人,不辨是非的好好先生,又善意地嘲讪为“东郭先生”。这也是采用了借代的手法。“中山狼”、“东郭先生”在这里已成为惯用语,含有非本义。 前两年,媒体上创造了一个新流行语:“黄世仁惧怕杨白劳”。黄世仁和杨白劳都是大家所熟悉的歌剧和芭蕾舞剧《白毛女》中的人物。黄世仁是恶霸地主,佃户杨白劳向他借了高利贷,被迫以独生女喜儿顶债,老人含恨而死。本来是杨白劳因借债害怕黄世仁,今天却反其义而用之,说明企业三角债和讨债难现象。在这个新流行语中,黄世仁被借指为债权人一方的企业,杨白劳被借指为债务人一方的企业。“黄世仁”惧怕“杨白劳”——摆在我们面前的 “讨债难”问题是多么形象啊! 借代的手法不仅可用于相关的人,也可用于相关的事物。《作品》杂志1993年10月登了这样一段编者话: “本刊积极发表一流作品,力求品味高,创意新。对于只喜欢三级小说,四级诗文,五级影片,唯拳头、枕头、奶头是猎并以此为文学者,不宜。” 这段编者话中用 “拳头”借指所谓的 “武打恐怖片”,“枕头”借指所谓的“浪漫爱情片”,“奶头”借指黄色低级色情片,也是相当形象的。这里借代的“拳头”、“枕头”、“奶头”,都是大家熟悉的事物。通过借代,这些词也脱离了它本来的意义,表现了更丰富的内涵。 还有一部分汉语非本义词语是一种特殊的借代。例如:“二一添作五”、“三下五除二”、“一推六二五”、“不管三七二十一”等,本是中国珠算口诀,形成非本义词语之后,分别表示 “平分”、“一下子”、“推卸干净”、“不管任何情况”等意思。 谐音双关、反义等手法,是形成汉语非本义的另一条途径。谐音双关,在歇后语中用得很多,既有利用同音同形异义字双关的,如 “纸糊灯笼——心里明”、“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又有利用同音异形异义字双关的,如“男僧寺对女僧寺——没事 (寺) 也有事 (寺)”、“老和尚打伞——无法 (发) 无天”; 还有利用近音异形异义字双关的。《金瓶梅》第三十四回有一句歇后语: “鬼酉上车儿——推丑”,就巧妙地运用了近音异形异义字双关手法。在这句歇后语中,“鬼”、“酉”合起来是个“醜”字,这是一个繁体字,今简化为 “丑”,“推”谐音“忒”,“推丑”,字面上指用车儿推着 “丑”字,实际上是“太丑”的意思。顺便指出,歇后语中的谐音双关,常常是和比喻结合在一起运用的。如“纸糊灯笼——心里明”,字面义是说灯笼点着了里边亮堂,实际是比喻人心里明白,并不糊涂。一般来说,作为非本义的歇后语,往往兼用谐音双关和比喻双重修辞手法。 反义词 (语),当属非本义词 (语)。如妻子骂丈夫 “死鬼”,其实是一种亲昵的称呼。某些国家机关和企事业单位领导干部在招工和提干中无原则录用和提拔自己的子女亲属,群众称之为“子弟兵”。这同“人民子弟兵”意义是完全相反的。这个反义词,既幽默风趣,又一针见血,具有强烈的讽刺意味。 还有一些非本义词语,如: “瓶落水”,因为瓶落水时发出“不,不,不”的声响,表示“不肯答应”; “八面威”作为歇后隐语,又是“风”的代称;“星期八”则比喻“不会有的日子”……这些都是文人的文字游戏,不必去深究。 当然,对于某些非本义词语,有时也不是一二句话或单一的修辞关系所能说清楚的。如“扒灰”一词的来源,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就有多种说法。清代学者李元复在《常谈丛录》 中说:“俗以淫于子妇者为扒灰,盖为污媳之隐语。膝、媳音同,扒(爬) 行灰上,则膝污也。” 同是清代学者的王有光在《吴下谚联》中又解释为:“翁私其媳,俗称扒灰,鲜知其义。按,昔有神庙,香火特盛,锡箔镪焚炉中,灰积日多,淘出其锡,市得厚利。庙邻知之,扒取其灰,盗淘其锡以为常。扒灰,偷锡也。锡、媳音同,以为隐语。”傅憎享先生在《金瓶梅隐语揭秘》中认为,此语从道家炼丹术衍出,名女阴为鼎为炉,是到其子的炉下,扒其余烬,故称“扒灰”。这里,我们不必去评论哪种说法更有道理,光是从这多种说法里,可见汉语非本义的来源是复杂的,有待于我们去进一步探索。 鉴于以上对汉语非本义的认识,我们编纂了这部《汉语非本义词典》。本词典以知识性、实用性和普及性为指导思想,坚持“古今并举,雅俗兼容”的原则,在选条立目,注释引证上,博采众长,吸收了语言工作者在惯用语、成语、俗语、歇后语、隐语及新词语研究诸领域的成果,同时,直接从书刊媒体中收集了大量第一手的非本义词语和书证,并侧重对词 (语) 源的探索和对非本义的释义,体现了本词典的特色。本词典的出版,如果能对读者学习和运用汉语非本义词语有所帮助,那将是对我们的极大鼓励。本词典同时采用了拼音和笔画索引,以满足各方面读者的需要。其中笔画索引又采用了创新笔画四位代码法,相信读者能够在极短的时间里掌握其用法,以便迅速准确地查到自己所需要的词条。我们也相信这种方法能够被社会承认和采纳。 吕佩浩 陈建文 ※本文由二人讨论大纲,吕佩浩执笔写成 |
一、条目
本词典以知识性、实用性和普及性为指导思想,坚持古今并举、雅俗兼容的原则,从多种书籍、报刊和日常口语中收集非本义词条9728条。
这些非本义词条,既有词,也有语,如成语、俗语、惯用语、歇后语、隐语、谑语、骂语等。
少数词条同义的,以常用的为主,次常用的只在释义和例证中出现; 但对首字不同的同义词条,为便于查索,则分别立条。
二、排列
本词典的汉语拼音索引和正文词条,按照汉语拼音音节表的顺序排列。同音字按照笔顺 (横、竖、撇、点、折)排序。首字相同者,再按照同样的原则对比第二个汉字,其余类推。
本词典的词条笔画索引,按照词条首字笔画数由少到多顺序排列。笔画数相同的,则按照笔顺(横、竖、撇、点、折)排序。首字相同者,再按照同样的原则对比第二个汉字,其余类推。为了便于读者使用,词条笔画索引采用创新笔画4位代码法: 前两位数表示笔画数,后两位表示笔顺。
三、字体和注音
本词典的词条,用小五号黑体字标出,释义和例证用小五号宋体字。全书汉字采用国家公布的标准简化字。
正文词条后,分别用汉语拼音字母注音,除了少数轻声外,一般只注本调,不注变调。
四、释义
本词典着重对“非本义”释义,对本义或字面上的意义一般不作解释。一些有语源或典故的,则作必要的介绍。对所引出典原文中难解的字、词,尽可能在 ( ) 内注明。
本词典对首字相同的同义词条,一般在释义后用 “又作”或“也作”标出。对首字不同的同义词条,则分别立条,但释义时,对常用词条从详,次常用词条从简,并注明所“同”常用同义词条,以便对照。
同一词条,若有多种差别较大的释义,分别用①②③标出。
与另外词条有联系的,注明 “参见”。
五、例证
本词典词条释义后,一般都有例证。例证原则上一义一至二例。有二例以上的,则尽量分别从古今不同的著作或当代不同的报刊传媒中引证。引自剧本的例句,有关角色、道白、唱腔等,均以 [ ] 注明。
本词典必要时也自造一些例句。自造例句前用[例]标出,以示与引自书刊等例证的区别。
对一些容易理解的口语、隐语、骂语等,例证从略。
六、书眉
本词典正文书眉,中间为本页词条首字(按本页出现的先后顺序排列),左右两角分别为本页首、尾两词条首字的汉语拼音。 004 后记 《汉语非本义词典》经过我国南北两地学人黄卷青灯、留连寸阴六载,终于与读者见面了。
本词典在编纂、出版过程中,承蒙郭熙先生出任顾问,提出许多宝贵的建议,鲍明炜先生撰写了序,著名书法家沈鹏先生题签了书名,李胜兵先生作了精心的组织策划,以及出版社领导和朋友的鼎力相助,对此表示真诚的感谢!
任何一部工具书,都是在前人智慧和劳动成果的基础上编纂完善的,本词典也是如此。本词典选词立目、注释引证,尽管有自己的角度和特点,并且直接从书刊媒介中收集了大量第一手资料,但是,也离不开对其他工具书的借鉴。本词典相当一部分词条的释义或书证,参考、采纳了其他各类工具书的内容,我们已将主要参考书目逐一列出,以对这些书的作者和出版者表示衷心的感谢和深深的敬意,也便于读者对照查阅。
本词典的取义和收录词条的范围,仅是我们的初次尝试,目的在于抛砖引玉。其文字和体例,虽然经过反复核对和修改,错误和疏漏仍在所难免。恳切地希望各位专家和读者批评指正。
再一次向对本书的编纂、出版给予帮助的师长和朋友们表示衷心的感谢!
吕佩浩 陈建文
1998年12月
【11号车】shí yī hào chē比喻人的双腿。也与“开”连用,泛指步行。 又作“11号车子”、“11号”、“11路”。 《十月》1980年第10期:“因为我只有一部‘11号车’,在巴士站苦候巴士时,朋友邂逅便开玩笑:‘你又在这里等你的两部私家车啦!’”《周立波短篇小说集》:“我们只好依靠自己的11号车子了。”冯志《敌后武工队》:“到那时,可就再不像今天这样驾驶‘11号’赶路了。”《北京晚报》1988年10月9日:“不管您是坐汽车、骑自行车,还是开您的‘11路’;也不管您是去上班,还是挎妻携幼去享受‘山水之乐’,您都不会离开它——马路。”
【231 工程】èr sān yāo gōng chéng指以提高农村劳动者文化和科技素质为目标的“二扫、三学、一造就”工程。主要内容是扫文盲、扫科盲,学文化、学技术、学经营管理,造就一代新型农民。 流行于中国农村地区。
【3860 部队】sān bā liù líng bù duì 38(三八):即国际劳动妇女节,由此借指妇女。 60(六十):借指六十岁以上的老人。 3860部队:①借指由妇女和退休老人为主的农业劳动力。李平社《重新认识农村“3860部队”现象》:“农村改革以来,大批劳动力离土离乡,务农的劳力以‘38’妇女和60岁以上的老人为主,被称为‘3860部队’。前几年我国农业一度出现徘徊局面时,‘3860部队’现象受到批评和指责,认为大批精壮劳力离开土地是农业滑坡的重要原因。……应该用市场经济观点,重新认识‘3860部队’现象。”②借指由家庭妇女和退休老工人为主的城市交通纠察队伍。 《青年报》1914年4月12日:“人们形象地将老人纠察队伍称作‘3860部队’:‘38’意为妇女,‘60’是指这支队伍的主体大多为60岁以上的退休工人。”
【808】bā líng bā隐语:罪犯称手铐为“808”。因阿拉伯数字“8”和手铐形状相似而得名。流行于江苏、上海等地。
【AA制】A A zhì AA:拉丁语缩写,意为“各个”、“各”。AA制:本为医学处方用语,表示“上述药品各用若干量(等量)”。 今多指聚餐会账时各人平摊出钱或各付各人的账。 《世界信息报》1997年2月19日:“他花钱请我吃饭,这无异于小恩惠,可吃人家的嘴短,如果吃了‘白饭’还怎么拒绝呢? 我灵机一动,告诉服务小姐:‘我们是来尝试AA制的。’小姐应道:‘好吧。’我赶紧把我那份钱交了。他却木然地看着我不知所措,我赶忙起身示意要走,他才回过神来付了他的那份,悻悻地和我一起走出了那家餐馆”。
【ABC】A B C原为英文二十六个字母中前三个字母。泛指各个领域中最基本、最简单的知识。 《中外第三产业》1994年第3期《从普及市场经济ABC抓起》:“江泽民总书记关于编写《什么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一书打电话给马洪同志说:‘当前正在进行的由以往传统计划经济体制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转变,是一个巨大的历史变革,而我们的各级领导干部对于市场经济基本知识、基本概念还不甚清楚。所以现在迫切需要从市场经济的ABC即基本知识的普及抓起。’”《中国电视报》1994年4月4日:“我们一口气采访了30多人。问题集中在一个最简单的问题上:你知道庐山在哪里吗? 回答是惊人的。 几乎百分之七十以上回答不出或回答错误。更有人连庐山是中国的一座山都不清楚。 由此我们感到拍庐山播庐山的必要性,并用‘庐山,你在哪里’作为系列片的开篇,从庐山ABC说起。” 007 编委会 顾问
郭熙
主编
吕佩浩 陈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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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建文 李胜兵 李镇 吕佩浩 魏秋芬 吴厚德 吴军 张书玷
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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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机排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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