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学故事琼林〔明〕程登吉原编 〔清〕邹圣脉 增补 宋欣薛洪 郭志成李军注解 【注解】 《幼学故事琼林》是清代流行最广的蒙学读物之一。这部书又名《幼学须知》、《成语考》、《故事寻源》。通行本标明作者是明代西昌人程登吉,字允升;增补注释者为清代邹圣脉,字梧岗。「幼学」一词,源出《礼记·曲礼上》「人生十年曰幼学」。这是一部为儿童学习的启蒙读物。与《蒙求》、《龙文鞭影》专讲历史,《百家姓》、《千字文》偏重识字不同,《幼学故事琼林》的内容是综合性的,天文、地理、朝政、家庭、饮食、器用、居室、衣服、贫富、死伤、科举、技艺以及鸟兽花木,释道神仙,无所不包。在文体上,不拘泥于四言诗句,而采取大体对仗的赋体,较为灵活多变。作者广泛吸收了前代类书的成果,更直接取材于宋元以来《事类赋注》、《古今事文类聚》、《事类捷录》、《故事黄眉》等赋体或包含赋体的类书,内容广博,文字精练,一编在手即可掌握常用的成语典故与社会政治生活基本知识。因此,本书在清代流传极广,影响极大,为学子之必读书。也正由于本书具备这样的优点,我们才重又把它推荐给今天的读者。为了方便今天读者的阅读,我们用白话作了新注。在注释中,对某些原文(包括增补)的错误:(有的可能是翻印中致误),如卫青牧羊说成「牧猪」;陶侃之梭化龙说成「陶母之梭」;张巡嚼齿穿龈、颜真卿握拳透爪说成张巡握拳透爪、鲁仲连嚼齿穿龈;周文王不用侍臣系袜带与周武王侍臣不肯为武王系袜带混淆,等等,均作了简要的考辨订误。其次,对于成语典故,尽量找出原始出处。在这里需要说明的是,新注决不是原注的简单语译。有些依原注提供的线索,重新核对了原文,再行语译。原注引书多半较为简略,如只提《诗经》、《史记》、《韩非子》等书名,而不提具体篇目。为便于读者查询,我们都标出了具体篇目或卷数。此外,不容讳言,原注中有相当一部分不够准确,张冠李戴的情形也不是个别的。对此,我们只有重新考证了。由于本书没有附原注,因此就不必要进行考辨了。在注释中,有少量条目实在查不出原始出处,只能依原注译出,但均说明依原注,以待进一步考辨。本书编成于明清两代,在介绍古代知识典故的同时,自然难免夹杂一些封建的思想意识,限于篇幅,我们只作了提示性的批判,相信今日的读者自会明辨弃取。附带说一下,关于本书原编者,也有说是明代学者邱浚(一四一九—一四九五年)的。我们见到的清末广州聚贤堂板《幼学须知成语考》,即标明为「内阁邱文庄公原本」。这个刊本与通行本《幼学故事琼林》相比,除无增补条目外,文字基本相同,但类目排列,次序不同。此外,个别有关「夷狄」的条目,如「武职」类「夷狄之人似蛇豕,骁勇之士若貔貅」,通行本无。另「豕突狼奔,比夷狄跳梁之状」,通行本改为「胆破心寒,比敌人慑伏之状」。这些显然是清代为避文字之祸而删改的。由此足证,此本当系据明代原刻本翻刻的。至于原作者究竟是程登吉还是邱浚,在没有足够的证据的情况下,尚难推断,只能存疑待考了。 卷一 天文 新增文十一联 混沌初开,乾坤始奠。 【注解】 混沌:在神话传说和古人观念中,指天地末分,「元气」浑成的样子。见《易·干凿度上》。乾坤:《易·系辞上》说:「易有太极(即指「元气」末分的统一体,因此是「一」),是生两仪(两偶、两端,指阴阳、乾坤、天地等等,宇宙间一切相对待的事物,都是由相反相成的阴阳而生)」。《说文解字》对「一」字解释说:「惟初太极,道立于一,造分天地,化成万物。」也说明了「一分为二」的天地、万物的形成过程。这里「乾坤」指「天地」,奠是奠定、分立的意思。 气之轻清上浮者为天,气之重浊下凝者为地。 【注解】 气:即「元气」。古代唯物论,大体上指物质微粒,相当于「原素」、「元质」等。古代唯心论则指精神实体,相当于「道」、「理」等。《初学记》引《河图括地象》说:「两仪未分,其气混沌。清浊既分,伏者为天,偃者为地。」说明了由「元气」一分为二而形成天地的道理和过程。 日月五星,谓之七政;天地与人,谓之三才。 【注解】 五星:指金、木、水、火、土五大行星。《史记·天官书》:「天有五星,地有五行。」七政:《尚书·舜典》称日、月和五星为七政。《尚书大传》称春、夏、秋、冬、天文、地理、人道为七政。三才:指天、地、人。《易·说卦》:「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日仁与义,兼三才而两之。」《易·系辞》等都以「圣人」与天地相配,认为圣人能够参与天地化育万物之功。用今天的观点看,「圣人」应解释为「人类」。日为众阳之宗,月为太阴之象。 【注解】 众阳之宗:《说文解字》说,日为太阳之精,即是一切阳性事物之源。太阴之象:《说文解字》说,月为太阴之精,即是一切阴性事物之源,或代表,或象征。 虹名,乃天地之淫气;月里蟾蜍,是月魄之精光。 【注解】 虹:又名练(didong)。《初学记》引《春秋元命苞》说,「虹(ni)者阴阳之精,雄曰虹,雌曰霓。」又说,「阴阳交为虹霓。」据《尔雅》虹每双出,色鲜亮的为虹,色暗淡的为霓。古人认为,虹霓的出现多与灾害、邪祟、生育、男女等事有关,因而称之为「淫气」。参见《诗经·鄘风·蝶》篇。蟾蜍(chanchú):神话传说以为月中有蟾蜍,即虾蟆。《太平御览》引《春秋纬演孔图》说,「蟾蜍,月之精也。」又《淮南子·览冥》篇说,后羿得王母的不死之药,其妻偷吃而奔入月中,化为蟾蜍,是为月精,后来蟾蜍又派生出女仙嫦娥。见《初学记》。 风欲起而石燕飞,天将雨而商羊舞。 【注解】 石燕:楚地零陵山有石燕,遇雨则飞,雨止又化为石。见《初学记》引《湘州记》。商羊:有飞鸟一足,降于齐国殿前,展翅跳舞。齐公遣人问孔子。孔子说:「此鸟名商羊,是大雨之兆,要告诉民众做好防水的准备。」见《说苑·辨物》。 旋风名为羊角,闪电号曰雷鞭。 【注解】 羊角:《庄子·逍遥游》:(大鹏)「搏扶摇羊角而上者九万里」。司马彪注「羊角」说:「风曲上行若羊角。」扶遥、羊角都指旋风。雷鞭:《淮南子·原道》篇说,大丈夫「电以为鞭策,雷以为车轮。」这里转指闪电为雷之鞭。 青女乃霜之神,素娥即月之号。 【注解】 青女:《淮南子·天文》篇说:秋三月,「青女乃出,以降霜雪。」注说:青女是天神青霄王之女,执掌霜雪。素娥:即嫦娥(姮娥),见上「蟾蜍」注。 雷部至捷之鬼曰律令,雷部推车之女曰阿香。 【注解】 律令:陶珽《说郛》收《资暇集》载,律令是雷边捷鬼,此鬼善走,速度与雷相同。因此,符咒的最后都要写上「急急如律令」。又,明姚宗仪《常熟私志》说,雷部诸神有律令大神邓元帅,《封神演义》称为邓天君(名忠),当是由「律令」附会衍化而成。阿香:传说雷神行走有童男女挽车。东晋永和年间,义兴周某出都,借宿于一小草屋中,有十六七岁的女子为作饭食。一更时,有小儿在外唤:「阿香,要你去推雷车。」女去,夜大雷雨,向晓女还。周某出房回看,止一新冢。可知阿香是鬼女。见《艺文类聚》雷部引《续搜神记》。 云师系是丰隆,雪神乃为滕六。 【注解】 丰隆:云神,又称云中君。见《楚辞·离骚》和《楚辞·九歌·云中君》王逸注。滕六:唐萧志忠为晋州刺史,将出猎。动物闻讯请严四(虎)出策,严四说:「请滕六降雪、巽二起风,便可避免此难。」滕六(雪花六瓣)、巽二分别为雪、风之神。按这是小说家杜撰的神名。见牛僧孺《玄怪录·萧志忠》篇。 火谢仙,俱掌雷火;飞廉箕伯,悉是风神。 【注解】 (xū)火:雷部掌电火之鬼,不详。谢仙:雷部掌电火之鬼。据李肇《国史补》载,夫妇皆长三尺,其色如玉。飞廉:即风伯。《楚辞·离骚》洪兴祖补注引晋灼说「飞廉鹿身,头有角,如雀,而蛇尾豹文。」箕伯:《尚书·洪范》孔传及《周礼·大宗伯》郑注都说,风师即是天上的箕星,因而又称箕伯。《集说诠真》引《事物异名录》说:风神名二、风姨,又名方道彰、方天君。 列缺乃电之神,望舒是月之御。 【注解】 列缺:本指天的缺隙,或天门,实即雷电之光。见《楚辞· 远游》王逸注。后世衍化为电神之名。望舒:又名纤阿,为月神驾车的神。见《楚辞·离骚》王逸注。 甘霖甘澍,俱指时雨;玄穹彼苍,悉称上天。 【注解】 甘霖、甘(shù):均指及时之雨。霖,久雨。澍,时雨,又有滋润的意思。见《尔雅·释天》。玄穹:玄远而拱形,指天空的形状。彼苍:深青色的天空。 雪花飞六出,先兆丰年;日上已三竿,乃云时晏。 【注解】 六出:六瓣。先兆丰年:成语有「雪兆丰年」,俗谚有「江南三尺雪,人道十年丰。」时晏:时间已晚。 蜀犬吠日,比人所见甚稀;吴牛喘月,笑人畏惧过甚。 【注解】 蜀犬吠日:柳宗元《答韦中立论师道书》说:川蜀等地,雨多晴少,犬见日便吠叫。后人用以比喻少见多怪。吴牛喘月:《太平御览》引《风俗通》说,吴地的水牛怕热,因而见到月亮以为是太阳,便喘起气来。《世说新语·言语》篇,载满奋说:「臣犹吴牛,见月而喘。」比喻因疑心而来不及分别真假,便害怕起来。望切者,若云霓之望;恩深者,如雨露之恩。 【注解】 云霓之望:《孟子·梁惠王下》:孟子说,商汤征伐天下,是为了解救百姓苦难的。因而各地百姓都殷切地盼望他来,「若大旱之望云霓也。」即久旱盼雨之意。雨露之恩:谓受到别人的恩惠,就像万物得到雨露的滋润一样。 参商二星,其出没不相见;牛女两宿,惟七夕一相逢。 【注解】 参(shen)商二星:参、商两星,一在东,一在西,此出彼没,永不相见。神话传说,高辛氏二子不睦,因被分于两地,分别主掌参商二星宿。后世用以比喻兄弟不睦或长期隔绝而不得相见。参见《左传》昭公元年。牛女两宿(xiù):指牵牛(河鼓)、织女两星宿,也指牛郎、织女两个神话人物。据载,天帝之女在天河之东名织女,善织锦布,嫁给天河西的牛郎后,纺织懈殆,因又被分在天河两岸,只许在每年的七月七日夜(七夕)相会一次,届时有喜鹊为搭「鹊桥」。见殷芸《小说》、《岁华纪丽》引《风俗通》、《岁时广记》引《淮南子》等。 后羿妻,奔月宫而为嫦娥;傅说死,其精神托于箕尾。 【注解】 嫦娥:见上「蟾蜍」注。傅说:商代武丁帝的相。《史记·殷本纪》载,武丁夜梦圣人,命群臣四处寻找,最后在傅岩地方的苦役中找到了傅说,与梦相符,便立为相。又传说,傅说是星精,死后其精神(魂灵)托在二十八宿之一的箕尾之上。见《庄子·大宗师》篇及注疏。 披星戴月,谓早夜之奔弛;沐雨栉风,谓风尘之劳苦。 【注解】 披星戴月:犹言起早睡晚。《吕氏春秋·开春论·察贤》说,巫马期治理单父地方很勤苦,「以星出,以星入,日夜不居。」这 是有关披星戴月较早的故事。沐(mù)雨栉(zhi)风:用雨洗浴,用风梳发,比喻奔波劳苦。《庄子·天下》篇,说大禹治水,「沐甚雨,栉疾风。」《三国志·魏书·董昭传》注引《献帝春秋》说,曹操从事征战,「栉风沐雨,且三十年。」 事非有意,譬如云出无心;恩可遍施,乃曰阳春有脚。 【注解】 云出无心:陶潜《归去来辞》:「云无心以出岫(xiù),门虽设而常关。」阳春有脚:《开元天宝遗事》说,唐宰相宋璟爱民恤物,朝野赞美,有人称之为「有脚阳春」。意思是,宋所到之处,有如阳春温暖万物。 馈物致敬,曰敢效献曝之忧;托人转移,曰全赖回天之力。 【注解】 馈(kui):赠送。献曝:宋国有田夫不知温房、衣裘可以取暖,冬日靠日光碟机寒,并对妻子说:「人们都不知日光的好处,我应当把这一方法报告给国君。」结果受到邻里的嘲笑。后世将「献曝」用为赠送给他人物品时的自谦之词。见《列子·杨朱》篇。转移:扭转,斡旋。回天之力:唐太宗要大修洛阳宫殿,以备巡幸之用。张玄素谏止说:「此事并非当务之急,奴役这些刚刚得到太平的民众,其后果恐怕比隋炀帝还坏。」唐太宗当即作罢。魏征赞叹说:「张玄素论事真有回天之功!」后世用「回天之力」比喻所办事情难度很大。见《新唐书·张玄素传》。 感救死之恩曰再造;颂再生之德曰二天。 【注解】 再造:犹言再生。唐郭子仪在平定安史之乱、收复东西两京中起了重要作用,肃宗对郭子仪说:「朕之国家,由卿再造。」见《旧唐书·郭子仪传》。二天:犹言有两个天生育了我。后汉苏章为冀州刺史,到清河郡去巡察。清河太守本是苏章的故人,有罪过,想得到苏章的保护,便说:「人皆有一天,我独有二天。」但苏章没有因私而忘公,还是按律办了这个太守的罪。见《后汉书·苏章传》。 势易尽者若冰山,事相悬者如天壤。 【注解】 冰山:唐奸相杨国忠恃宠专权,有很多人依附他。进士张象说:「有些人以为杨丞相是座泰山,我看他不过是一座冰山而已,是经不得太阳照射的。」见《开元天宝遗事》。天壤:比喻事物差别极大,有如天和地。陆厥《与沈约书》:「一人之思,迟速天悬;一家之文,工拙隔壤。」这是用天、地之差来比喻一个人的文思和文采的。见《南齐书·陆厥传》。 晨星谓贤人寥落,雷同谓言语相符。 【注解】 晨星:比喻稀少。刘禹锡在《送张盥赴举序》中说,同年朋友,过去是很多的,现在已很少了,「如晨星之相望」。雷同:谓像雷声一样,彼此听不出多少差别。《礼记·曲礼》:「勿雷同」,是说不要随声符和。 心多过虑,何异杞人忧天;事不量力,不殊夸父追日。 【注解】 杞(qi)人忧天:谓多余的忧虑。杞国有人害怕天掉下来,整日忧愁,经别人反覆解释,他才放下心来。见《列子·天瑞》。 夸父追日:神话传说,夸父追逐太阳,热极而渴,饮干了黄河、渭水,仍是不足,想北饮大泽,半路而死。见《山海经·海外北经》及《大荒北经》。 如夏日之可畏,是谓赵盾;如冬日之可爱,是谓赵衰。 【注解】 赵盾、赵衰:赵衰是战国时晋国的大夫,其子名赵盾,官正卿。有人问:父子二人谁贤?贾季回答:「赵衰,冬日之日也;赵盾,夏日之日也。」见《左传》文公七年。 齐妇含冤,三年不雨;邹衍下狱,六月飞霜。 【注解】 齐妇含冤:汉东海郡有孝妇窦氏,公公和丈夫都死了,为了孝养婆母而不改嫁。后来婆母因不愿连累窦氏而自缢,小姑诬告窦氏杀人,窦氏因而被害,结果郡中大旱三年。戏曲《窦娥冤》即由此事衍化而成。见《搜神记·东海孝妇》。邹衍下狱:战国时学者邹衍受到燕昭王的尊敬,惠王继位后,听信谗言,将邹衍下狱。邹衍蒙冤,仰天而哭。时当五月,天为之降霜。见《事类赋注》引《淮南子》及《论衡·感虚》。 父仇不共戴天,子道须当爱日。 【注解】 不共戴天:意谓不能共存于世。语见《礼记·曲礼》。爱日:意谓与父母共存的时间不多,因而孝敬父母应抓紧时间。语见扬雄《法言·孝至》。 盛世黎民,嬉游于光天化日之下;太平天子,上召夫景星庆云之祥。 【注解】 光天化日:指太平盛世,犹言「在充满阳光、祥和的天空下」。光天,光辉达于天下,语见《尚书·禹稷》。化日,即「治国之日」,亦即太平盛世,语见《后汉书·王符传》。景星庆云:指祥和升平之兆。景星,一种德星、瑞星,见《史记·天官书》。庆云,一种五色云,见《艺文类聚》引孙氏《瑞应图》。 夏时大禹在位,上天雨金;《春秋》、《孝经》既成,赤虹化玉。 【注解】 雨金:《史记·夏本纪》载,大禹治水成功之后,上天降落黄金,整整三天。赤虹化玉:《春秋》、《孝经》都是儒家的重要经典,一般认为是孔子所著。据《太平御览》卷十四引《搜神记》载,孔子写成《春秋》、《孝经》二书后,告成于天,天乃起白雾,有赤虹自上而下,化成黄玉,上有文字。按,这是一种神化封建阶级的「谶纬」迷信之谈。 箕好风,毕好雨,比庶人愿欲不同;风从虎,云从龙,比君臣会合不偶。 【注解】 箕好风,毕好雨:箕、毕是二十八宿中的两宿。据《汉书·天文志》说,箕为东北之星,为风;毕为西方之星,为雨。月行如果偏离中道,行向箕星则有风,行向毕星则有雨。参见《尚书·洪范》。愿欲,犹言愿望、爱好。风从虎、云从龙:《易·干卦·文言》:「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水流湿,火就燥,风从虎,云从龙,圣人作(兴起)万物睹(万民相从)。」这是解释万事万物以类相从的现象和道理的。「风从虎,云从龙」两句,后世常用来比喻时势造英雄,君臣际会,开创新时代的历史现象。不偶,不是偶然现象。 雨时若,系是休征;天地交泰,斯称盛世。 【注解】 雨(yang)时若:犹言阴晴协调。,日出,晴天,与雨天相对;时,是;若,顺。见《尚书·洪范》。休征,吉兆。天地交泰:语见《易经·泰卦》。泰是通的意思,天地交泰,就是天地万物都处在一种通畅、兴旺、发达的状态,因而是大吉的,象征著盛世。 新增〕 大圆乃天之号,阳德为日之称。 【注解】 大圆:代指天,见《管子·心术下》。阳德:指日。《初学记》卷一日类引《范子计然》说「日者,火精也。」又引《春秋内事》说「日者,阳德之母也。」 涿鹿野中之云,彩分华盖;柏梁台上之雾,润金茎。 【注解】 彩分华盖:传说,黄帝与蚩尤战于涿鹿(在今河北境内)之野,常有五色云气,金枝玉叶,止于黄帝之上,有花葩之象,黄帝因而用以做成华盖(伞盖)。见《史记·五帝本纪》及《古今注》下。柏梁台:《三辅黄图》五引《汉武故事》说,汉武帝时在长安建有柏梁台,上有承露盘,仙人掌上擎有玉杯,以承接云表之露。金茎,指铜柱,用以擎承露盘。润浥,润泽。 欲知孝子伤心,晨霜践履;每见雄军喜气,晚雪销融。 【注解】 晨霜践履:传说,尹吉甫听后妻之言,疑子伯奇不孝而逐之。伯奇清晨履霜,自伤无罪,援琴抒怀,作《履霜操》。见《事类赋》注引《琴操》。晚雪销融:唐李绅镇扬州时,请章孝标赋《春雪诗》,章孝标一挥而就。诗曰:「六出飞花处处飘,黏窗拂砌上寒条。朱门到晚难盈尺,尽是三军喜气消。」见《全唐诗话》卷三。 郑公风,一往一来;御史雨,既沾既足。 【注解】 郑公风:东汉郑弘采薪于会稽白鹤山,拾得一箭,有人来寻,郑弘送还给他,那人问郑有什么要求,郑说:「若耶溪运薪很困难,愿早晨刮南风,晚上刮北风,以助一臂之力。」后果然,人呼这种风为「郑公风」。见《后汉书·郑弘传》注引《会稽记》。御史雨:唐颜真卿为御史,平原地方有冤狱,天大旱,颜真卿前来决狱,冤得平反,天乃大雨,时称「御史雨」。见《太平广记》卷三十二颜真卿条、《旧唐书·颜真卿传》。 赤电绕枢而附宝孕,白虹贯日而荆轲歌。 【注解】 赤电绕枢:传说,神农氏之末,少昊氏娶附宝为妻,见大电光绕北斗,枢星(北斗第一星)朗照郊野,附宝感而怀孕,二十月后生黄帝。见《事类赋》星类注引《帝王世纪》。白虹贯日: 战国时荆轲奉燕太子丹之请,赴秦刺秦王。燕丹在易水边为荆轲饯行,荆轲唱:「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时有白虹贯日。见《艺文类聚》虹类引《列士传》。 太子庶子之名,星分前后;旱年雨年之占,雷辨雌雄。 【注解】 星分前后:心宿(二十八宿之一)有星三颗,中间大星为天王,其前星为太子,后星为庶子。后世用前、后星分别指世间的太子、庶子。见《汉书·五行志》。雷辨雌雄:《太平御览》卷十三引《师旷占》说:「春雷初起,其音恪恪霹雳者,所谓雄雷,旱气也;其鸣依依音不大霹雳者,谓之雌雷,水气也。」据此可知,雷是从鸣声上分雌雄,由雌雄分别主水旱的。 中台为鼎鼐之司,东壁是图书之府。 【注解】 中台:在三台星中,中台下应公卿大臣,参见《文臣》类注。鼎鼐,烹调器,这里代指职掌枢要的公卿大臣。东壁:星宿名,也属于二十八宿。《晋书·天文志》上说,东壁二星,主文章,天下图书之秘府也。 鲁阳苦战挥西日,日反戈头;诸葛神机祭东风,风回纛下。 【注解】 鲁阳苦战:战国时楚国的鲁阳公与韩国交战,激战至日暮,鲁阳公举戈挥日,日倒退三舍(即三宿,三座星宿),得到了继续战斗的时间。见《淮南子·览冥》篇。诸葛神机:三国时,蜀吴联合在赤壁与魏决战,准备火烧魏方的战船,但缺少东风,诸葛亮便登台祭天,因而东风大作。纛(dao),这里指军旗。按这种说法不见《三国志》,可参见《三国演义》。 束先生精神毕至,可祷三日之霖;张道士法术颇神,能作五里之雾。 【注解】 束先生:晋太康年间,阳平郡大旱,束皙为求雨,三日而大雨如注,人们都说是束皙精诚所感,作歌说:「束先生,通神明,请天三日甘雨零。我黍以育,我稷以生。」精神毕至,犹说精诚动天。见《晋书·束皙传》。张道士:后汉张楷精通《春秋》、《尚书》等书,门徒常达百人。隐居弘农山中,好道术,能做五里之雾。见《后汉书·张楷传》。 儿童争日,如盘如汤;辩士论天,有头有足。 【注解】 儿童争日:孔子东游,见两小儿辩日。一儿说:「日初出大如车轮,日中则如盘,这说明远者小,近者大。」另一儿说:「日初出很凉爽,日中则如探汤,这说明近者热,远者凉。」二儿所说远近正相反,孔子不能判断正误。见《列子·汤问》篇。辩士论天:三国时,吴国使者张温来到蜀国,与蜀国秦宓就「天」的问题进行了辩论,问答很多。关于「头」、「足」是这样:张问:「天有头乎?」秦答:「有。」张问:「在何方?」秦答:「在西方。诗曰,乃眷西顾。」张问:「天有足乎?」秦答:「有。诗曰,天步艰难。若其无足,何以步之?」结果张温大加佩服。见《三国志·蜀书·秦宓传》。 月离毕而雨候将征,星学辰而火灾乃见。 【注解】 月离毕:指月行偏离正道而靠近毕宿,这是有雨的征兆,参见上注。《诗经·小雅·渐渐之石》有「月离于毕,俾谤沱矣」句。离,是遭遇的意思。星(bèi)辰:《左传》昭公十七年载,「有星学于大辰」,这是火灾的先兆。星,彗星,即扫帚星。学,这里指彗星的光芒扫过或扫进。大辰,即心宿第二星,又名「大火」。按《左传》昭公十七、十八两年,多有关于火灾和火灾先兆的记载。 地舆 新增文十联 黄帝画野,始分都邑;夏禹治水,初奠山川。 【注解】 黄帝画野:黄帝,古史传说中的帝王,本为轩辕氏首领,后为华夏集团的首领。据传说,黄帝时代是由野蛮进入文明的时代。参见《史记·五帝本纪》。画野,古人以天上星位二十八宿(或十二星次)分主大地上相应的九州,这叫分星土、分星野,亦称画野。《续汉书·天文志》注谓「黄帝分星野」。始分都邑:这里都是行政区划,邑是城镇。传说黄帝经土设井,八家为井,一井为邻,邻三为朋,朋三为邑,邑十为都,都十为师,师十为州。见《通鉴外纪》卷一。夏禹治水:禹本为舜的臣,后来舜让位于他,建立了夏朝,所以又称夏禹。传说其父鲧(gǔn)受尧之命治水,以堵截为主,失败了。禹以疏导为主,治水十年,取得成功。见《史记·夏本纪》。初奠山川:奠为定。《尚书·禹贡》谓「禹敷土,随山刊木,奠高山大川。」是说禹划分了九州,随山势伐木为路,为高山大川确定脉胳位置,并确定其名称。按,关于九州划分时间,城市产生于何时,古书记载多有歧异,本书的说法,只是其中一说而已。 宇宙之江山不改;古今之称谓各殊。 【注解】 宇宙:《淮南子·原道训》高诱注谓「四方上下曰宇,古往今来曰宙,以喻天地。」宇宙一般指包括天地在内的无限空间。这一联说,江山面貌不改(相对而言),但古今对山川地域的称呼却变化不小。这是对这一编的总括与引言。 北京原属幽燕,金台是其异号;南京原为建业,金陵又是别名。 【注解】 北京原属幽燕:北京在春秋战国属燕国的地域,隋唐属幽州,相当于今天河北北部及辽宁一带。辽时称燕京,元称大都,明初为北平府,明成祖建北京。金台:即黄金台。据《史记·燕召公世家》,燕昭王曾在易水之滨筑黄金台以招贤士。后人慕名在北京筑台,为京师八景之一,名为「金台夕照」。所以金台成了北京的别号。南京原为建业:南京在战国时为楚国的金陵邑,秦称秣陵,三国吴从京口(镇江)迁都于此,命名建业,晋改为建康。明代初年建都于此,称南京。金陵:南京古代的名子。战国楚威王以为此地有「王气」,埋金镇之,所以取名金陵邑。见《太平御览》卷一七○引《金陵图》。 浙江是武林之区,原为越国;江西是豫章之郡,又曰吴皋。 【注解】 浙江是武林之区:武林为古代杭州的代称,因杭州西北有武林山而得名。武林山原名虎林山,避唐朝讳改为武林。这句话说浙江省是杭州所在的地区。越国:战国时南方诸侯国,其地包括今日浙江。豫章之郡:汉代置豫章郡,地属今江西。吴皋:江西春秋时属吴国,所以又名吴皋。按一本作「吴西」,据《太平御览》引《寻阳记》,江州地处「春秋时吴之西境」。 福建省属闽中;湖广地名三楚。 【注解】 闽中:秦设闽中郡,大体在今福建省。湖广:明清时湖广专指两湖,两湖总督亦称湖广总督。三楚:指春秋战国楚国的东、西、南三部分。《史记·货殖列传》以淮北沛、汝南南郡为西楚,彭城以东,东海吴广陵为东楚,衡山九江江南豫章(南昌)长沙为南楚。后世以三楚泛指湖南湖北江西一带。 东鲁西鲁即山东山西之分;东粤西粤乃广东广西之域。 【注解】 东鲁西鲁:山东在春秋时属鲁国。据《职方纪略》,山东别号东鲁,山西别号西鲁。东粤西粤:广东文西一带春秋时为百粤(同百越)之地。据《职方纪略》,广东别号东粤,广西别号西粤。河南在华夏之中,故曰中州;陕西即长安之地,原为秦境。 【注解】 华夏:中国的古称。最早见于《尚书·武成》。中州:中国古代九州,豫州居中间,称为中州。河南省为古代豫州之地,所以常称河南为中州。长安:汉、唐都城,今为西安。秦境:陕西地方在春秋战国时是秦国之地。 四川为西蜀;云南为古滇。 【注解】 四川为西蜀:四川古代为蜀国,见《华阳国志·蜀志》。《职方纪略》谓四川别号西蜀。今四川简称蜀。云南为古滇:云南古代为滇国,由楚使庄所建。见《史记·西南夷传》。《职方纪略》谓云南别号古滇。今云南简称滇。 贵州省近蛮方;自古名为黔地。 【注解】 贵州省近蛮方:贵州之地古代属西南少数民族罗施鬼谷,所以说近蛮方。黔地:贵州一带秦时称为黔中。今贵州简称为黔。见《广舆记》。 东岳泰山,西岳华山,南岳衡山,北岳恒山, 中岳嵩山,此为天下之五岳;饶州之鄱阳,岳州之青草,润州之丹阳,鄂州之洞庭,苏州之太湖,此为天下之五湖。 【注解】 泰山:在山东泰安。华山:在陕西华阴。衡山:在湖南衡山县。恒山:在山西浑源。嵩山:在河南登封县。五岳:中国的五大名山。古代最早只有四岳之名,如《尚书·尧典》。后来,在《周礼》上才有了五岳的说法,增加了中岳。饶州之鄱阳:鄱阳湖在今江西境内,古代称饶州。岳州之青草:青草湖 是古云梦泽,在今湖南北部,古称岳州。润州之丹阳:古时丹阳湖在江苏镇江附近,古属润州。鄂州之洞庭:洞庭湖在湖南北部,古属鄂州。苏州之太湖:太湖在江苏无锡,古属苏州府。五湖:中国的五大名湖。关于五湖,自古说法不一,本书所列五湖,只是其中一种说法。 金城汤池,谓城池之巩固;砺山带河,乃封建之誓盟。 【注解】 金城汤池:城如金铸,池(护城河)如贮热水,喻城市坚固不可接近。《汉书·蒯通传》「金城汤池,不可攻也。」砺山带河:砺为磨刀石。据《史记·高祖功臣侯者年表》,封功臣为王侯时的誓辞是「使河如带,泰山若厉(砺)。国以永宁,爰及苗裔。」意思是到黄河变得像衣带般细,泰山变得像磨石一样小,所封的国也存在,形容其久远。 帝都曰京师;故乡曰梓里。 【注解】 帝都曰京师:封建时代皇帝所在地为首都,称京师。《诗经·大雅·公刘》「京师之野,于时处处。」《公羊传》桓公九年谓「京师者何?天子之居也。」故乡曰梓里:古代住宅旁常栽桑树、梓树。《诗经·小雅·小弁》:「唯桑与梓,必恭敬之。」后世常以桑梓代喻故乡。梓里,是桑梓之里的省称。 蓬莱弱水,唯飞仙可渡;方壶员峤,是仙子所居。 【注解】 蓬莱:蓬莱山,是古代神话传说中海上的仙山。见《山海经·海内北经》。弱水:古代神话传说中昆仑山下有弱水。见《山海经·大荒西经》。飞仙可渡:据《玄中记》(见《古小说钩沉》),弱水「鸿毛不能起」,人不能渡。据《十洲记》,蓬莱山外环海,水黑色,「无风而洪波百丈,不可得往来,唯飞仙有能到其处耳。」方壶、员峤:古代神话传说中的仙山。《列子·汤问》说,渤海之东有五座山,一日岱与,二曰员峤,三曰方壶,四日瀛洲,五曰蓬莱。山上所住的都是「仙圣之种」。 沧海桑田,谓事之多变;河清海晏,兆天下之升平。 【注解】 沧海桑田:古代神话传说,大海变为桑田,桑田变大海,往复不止。《神仙传·麻姑》载,麻姑说见到东海三次变为桑田。后世常以此比喻世事多变化。河清海晏:河古代专指黄河,晏为平静。古人以黄河清为太平祥瑞的象征,《易·干凿度》说,「天上将降嘉奖瑞应,河水清三日。」唐代郑锡《日中有王字赋》,「河清海晏,时和岁丰。」(《文苑英华》二) 水神曰冯夷,又曰阳侯;火神曰祝融,又曰回禄。 【注解】 冯夷:传说中河伯,即水神。《庄子·大宗师》谓「冯夷得之,以游大川。」一说「服八石得水仙,是为河伯」(《清泠传》),一说「渡河溺死,天帝署为河伯。」(《抱朴子·释鬼》)阳侯:波涛之神。洪兴祖《楚辞补注》引应劭说,阳侯是古代诸侯,有罪,投江自杀,成为大波之神。祝融:古代神话传说中的神。《山海经·海外南经》说他「兽身人面,乘两龙。」《墨子·非攻》、《淮南子·时则训》说天曾命祝融降火于人间。所以后世以祝融为火神。回禄:古代神话中火神。《左传》昭公十八年「禳火于玄冥、回禄。」注谓「回禄,火神」。 海神曰海若;海眼曰尾闾。 【注解】 海若:古代神话中海神,见《庄子·秋水》北海若。《楚辞·远游》「令海若舞冯夷。」王逸注:「海若,海神名。」海眼曰尾间:古代神话传说,海水从一个排泄口排出,这就是海眼,它的名字叫尾闻。《庄子·秋水》:「天下之水莫大于海,万川归之,不知何时止而不盈;尾闻泄之,不知何时已而不虚。」 望人包容曰海涵;谢人恩泽曰河润。 【注解】 望人包容:请人原谅。海涵:像海一样宽容。梁王僧孺《为临川王让太尉表》谓「陛下海涵万育」(《艺文类聚》卷四十六引)。恩泽:恩惠照顾。河润:以河水浸润土地比喻恩惠及人。《庄子·列御寇》:「河润九里,泽及三族。」 无系累者曰江湖散人;负豪气者曰湖海之士。 【注解】 无系累者:无俗事牵挂的人。江湖散人:唐代陆龟蒙,不乘马,在船上设笔墨、茶灶、钓具等,悠闲往来,当时人称他江湖散人。见《新唐书·陆龟蒙传》。负豪气者:具有豪迈气概的人。湖海之士:汉末陈登,字元龙,清高自负,有一次许汜来看他,他不把许汜放在眼里,自己躺在大床上,让客人躺在下床。后来许汜对刘备谈及此事说「陈元龙湖海之士,豪气不除。」刘备对许汜说,你素有国士之名,现在天下纷乱,人们都希望你忧国忧民,为国效力,可是你却求田问舍(买土地建房舍),只想个人安逸,陈登当然不会理你。若是遇到我,我会自己躺在百尺楼上,让你躺在地下。见《三国志·魏志·陈登传》。 问舍求田,原无大志;掀天揭地,方是奇才。 【注解】 问舍求田:亦作求田问舍,指买地建房,只关心个人安乐。出处见前「湖海之士」注。掀天揭地:如说翻天覆地,形容所作事业影响巨大。宋代辛教说寇准「两朝大臣,勋业之盛,掀天揭地。」(《寇忠愍诗集后序》) 凭空起事,谓之平地风波;独立不移,谓之中流砥柱。 【注解】 平地风波:喻意外事故。唐代刘禹锡《竹枝词》谓「常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宋代苏辙《思归》诗谓「儿言世情恶,平地风波起。」中流砥柱:山名;在河南省三门峡东,立于黄河水流中,任水冲击,屹立不动。《晏子春秋·内谏》谓「吾尝从君渡河,……入砥柱之中流。」《水经注·河水》说,大禹治水,凿山以疏通黄河河道,形成砥柱山,河水包山而过,山脉水中,若柱挺立。后世常以中流砥柱比喻意志坚定。 黑子弹丸,极言至小之邑;咽喉右臂,皆言要害之区。 【注解】 黑子弹丸:黑子即痣。《汉书·贾谊传》贾谊上疏中说,淮阳是小地方,与大诸侯国相比,如同黑子长在脸上。弹丸即供弹弓射击所用的丸。《战国策·赵策》以「弹丸之地」形容地方小,微不足道。庾信《哀江南赋》「地唯黑子,城犹弹丸。」以黑子弹丸比喻极小的地方。咽喉右臂:咽喉常用来比喻军事上最重要的地段。《战国策·秦策》谓「韩,天下之咽喉。」右臂是多数人习惯用来做事的一臂,所以也被用来比喻要害之地。《战国策·赵策》张仪对赵王说楚、韩、梁(魏)等国与秦结好,齐国献鱼盐 之地,如同断了赵国的右臂。 独力难持,曰一木焉能支大厦;英雄自恃,曰丸泥亦可封函关。 【注解】 一木焉能支大厦:大厦将倾覆,一根木头支撑不住。晋代任恺失势,有人问他的朋友和峤为什么坐视不救?和峤说,如同洛阳北夏门要坍塌,一根木头支不起来。见《世说新语·任诞》。丸泥亦可封函关:函关即函谷关,在河南灵宝县南,是古代扼守陕西的军事要地。东汉隗器的部将王元说,请准许我用一丸泥为大王封住函谷关。见《东观汉记·隗嚣载记》及《后汉书·隗嚣传》。这话的意思是对守住函谷关把握甚大,所以有英雄自恃之意。事先败而后成,曰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事将成而终止,曰为山九仞,功亏一篑。 【注解】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东隅即东方,这里指日出的地方,代言早上。桑榆,西方,日落于桑榆树间,代言晚上。这句话意思是,早上有所失,晚上又收回来了,即先败后成功。见《后汉书·冯异传》载刘秀《劳冯异诏》。为山九仞,巧亏一篑(kui):仞为古代长度单位,一仞相当七尺或八尺。篑即土筐。意为堆九仞高的土山,因为只差一筐土而没有成功。语出伪古文尚书《旅》。后来常用这句话形容功败垂成。 以蠡测海,喻人之见小;精卫衔石,比人之徒劳。 【注解】 以蠡(i)测海:蠡是用贝壳做的瓢。用瓢量海,自然难得结果。后世常以蠡测形容人的见识浅薄。语出《汉书·东方朔传》。精卫衔石:精卫,古代神话中鸟。据《山海经·北山经》,炎帝的女儿名女娃,溺死于东海,变成精卫鸟,常衔西山的木石投到东海,要填平大海。后世常以精卫填海赞扬百折不挠的意志。这里从另外一个角度利用这个典故,比喻徒劳无功。 跋涉谓行路艰难;康庄谓道路平坦。 【注解】 跋涉:爬山水。《诗经·鄘风·载驰》「大夫跋涉,我心忧伤。」毛传说「草行曰跋,水行曰涉。」是说在无现成道路情况下步行登山过河,形容行路艰难。康庄:本义为四通八达的大道。《史记·孟子荀卿列传》谓「为开第康庄之衢」(在交通方便处建居宅)。《尔雅·释器》谓「四达曰衢,五达曰康,六达曰庄。」康庄的衍生义为平坦。 硗地曰不毛之地;美田曰膏腴之田。 【注解】 硗(qiao)地:坚硬而不肥沃的土地。不毛之地:不长草,不能生长庄稼的土地。《公羊传》宣公十二年谓「锡(赐)之不毛之地。」膏腴之田:肥沃的田地。《史记·李斯传》谓「割膏腴之壤」。 得物无所用,曰如获石田;为学已大成,曰诞登道岸。 【注解】 如获石田:得到多石不能耕种之地,比喻所得为无用之物。《左传》哀公十一年谓「得志于齐,犹获石田,无所用之。」诞登道岸:由《诗经·大雅·皇矣》「诞先登于岸」演化而来。诞是语助词,这句话是说文王先占了高地。诞登道岸意为学道有成,如登彼岸。 淄渑之滋味可辨;泾渭之清浊当分。 【注解】 淄渑(shéng)之滋味可辨:淄水、渑水,是山东的两条河。据《列子·说符》,淄渑的水,易牙可以尝出它们味道的不同。易牙是春秋时齐国人,齐桓公宠臣,以善调味著称。泾渭之清浊当 分:泾水、渭水是陕西的两条河,泾水清,渭水浊,二水合流,清浊分明。《诗经·邶风·谷风》谓「泾以渭浊」。因此有「泾渭分明」的成语。 泌水乐饥,隐居不仕;东山高卧,谢职求安。 【注解】 泌水乐饥:泌是泉水。《诗经·陈风·衡门》「泌水洋洋,可以乐饥。」意为隐者可用泉水疗饥。《衡门》一诗写隐者自乐。东山高卧:东晋谢安,早年隐居会稽东山二十年,朝廷屡次征召都辞谢不出。后来不得已,出任桓温部下司马。见《世说新语·排调》。谢职求安:指谢安辞谢征召。 圣人出则黄河清;太守廉则越石见。 【注解】 圣人出则黄河清:黄河水浑浊,古人迷信认为出了圣人黄河才会清澈。三国李萧远《运命论》谓「黄河清而圣人生」(《见《文选》)。《拾遗记》谓,「黄河千年一清,圣王之大瑞也。」太守廉则越石见(xian):越石即越王石。相传福州海边有越王石,常隐云雾中,只有清廉太守才能见到此石。南朝齐的虞愿出任太守,他是个敢于直谏而且清廉的官员,所以到海边清楚地看到了越王石。见《南齐书·良政传·虞愿传》。 美俗曰仁里;恶俗曰互乡。 【注解】 仁里:民风淳厚的地方。古代以二十五家为一里。《论语·里仁》孔子说「里仁为美」,是说要选择风习好的地方居住。后世由此称风习好的地方为仁里。互乡:古地名。《论语·述而》谓「互乡难与言」,说这里的人不通情理。所以这里说当地恶俗。里名胜母,曾子不入;邑号朝歌,墨翟回车。 【注解】 里名胜母,曾子不入:传说曾子(曾参)听说一个地方叫胜母里,便不肯进这个地方。他认为地名取得不合礼义。见《史记·鲁仲连邹阳列传》邹阳上书。《史记》作「县名胜母」,《正义》、《索隐》谓《淮南子》、《盐铁论》均作「里名」。邑号朝歌,墨翟(di)回车:朝歌是殷代都城,在今河南。传说墨翟即墨子因为朝歌这个名字不好,早晨歌不是时候,临近其地便回车而去。亦见《史记·鲁仲连邹阳列传》。 击壤而歌,尧帝黎民之自得;让畔而耕,文王百姓之相推。 【注解】 击壤而歌:相传尧为帝时,有一五十老人击壤(土块)而歌:吾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何力于我哉!见《帝王世纪》。后世以此作为古代百姓自得其乐的盛世气象的象征。让畔而耕:畔是田界。传说周文王时,虞、芮二国国君争夺土地,要找周文王给评断是非。二人到了周地,见耕田的人互让田界,行路之人互让道路,朝中士、卿、大夫亦相谦让,他们说,我等是小人,不可登君子之庭。双方主动让出所争的土地为闲原。见《诗经·大雅·县》毛传,参见《史记·周本纪》。 费长房有缩地之方;秦始皇有鞭石之法。 【注解】 费长房有缩地之方:费长房是东汉人,传说他得壶公传授法术,会缩地术,一日之间;有人见他在千里之外多处。见《艺文类聚》卷七十二引《列异传》。参见《后汉书·方术列传》、《神仙传》。鞭石:传说秦始皇东游,欲架石桥过海观日出之处。有神人能驱石下海。石走不快,神人用鞭抽,石皆流血。见《艺文类聚》卷六引《三齐略记》。 尧有九年之水患;汤有七年之旱灾。 【注解】 尧有九年之水患:据《尚书·尧典》,尧时洪水滔天,命鲧治理,九年未见成效。汤有七年之旱灾:据《帝王世纪》,商汤伐夏桀以后,大旱七年。 商鞅不仁而阡陌开;夏桀无道而伊洛竭。 【注解】 商鞅不仁而阡陌开:商鞅,战国时政治家。秦孝公时任用商鞅,推行变法,使秦国强盛,奠定了日后统一六国的基础。「开阡陌封疆」是商鞅变法的一项重要内容,是打破井田制「百步为亩」的小田界「阡陌」和每顷田的大田界「封疆」,把土地授给农民,可以买卖,从而确立封建地主经济的土地制度。见《史记·商君列传》。商鞅变法是进步的,自然会受到保守势力的攻击。本书编者说他「不仁」,就是这种保守观点的反映。夏桀无道而伊洛竭:桀是夏代最后一个君主,荒淫无道,百姓宁愿与他一起死,不愿受他统治。《国语·周语上》说「伊洛竭而夏亡。」传说伊、洛两河枯竭,预兆夏将亡。 道不拾遗,由在上有善政;海不扬波,知中国有圣人。 【注解】 道不拾遗:道路上有别人遗忘的东西,无人拾取,这表明政治清明,社会风气好。据《战国策·秦策一》说秦国自商鞅变法一年以后,「道不拾遗,民不妄取」。海不扬波:古代传说,大海不起波澜,表明圣人治世,天下太平。《韩诗外传》五载,周成王时,周公摄政,越裳国使者说海不波溢,大概中国出了圣人,所以来朝拜。 〔新增〕 神州曰赤县;边地曰穹庐。 【注解】 神州曰赤县:神州与赤县,都是中国的别称。《史记·孟子荀卿列传》载,邹衍说「中国名曰赤县神州。」穹(qiong)庐:本 为北方民族所居住的毡帐。《史记·匈奴列传》「匈奴父子乃同穹庐而卧。」后来常以穹庐代指边疆地方。 白鹭洲,二水中分吴壮丽;金牛路,五丁凿破蜀空虚。 【注解】 白鹭洲:在南京市西南长江中。秦淮河由城西流入长江,白露洲横截其间,形成二水中分的景观,是吴地(江苏)美景。李白《登金陵凤凰台》诗,「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金牛路,五丁凿破蜀空虚:传说秦惠王要攻占蜀国,但不识进蜀道路,于是造了五只石牛,把金子放在石牛尾下,扬言石牛能屙金。蜀王负力信以为真,派五名壮士(五丁)把石牛拉回国,这就为秦打开了通往蜀国的道路。见《水经注·沔水》。 瀑布岭头悬,苍碧空中垂白练;君山湖内翠,水晶盘里拥青螺。 【注解】 瀑布岭头悬:李白《望庐山瀑布》之二:「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白练:白色的长绢。这里用来形容瀑布水流。君山湖内翠:君山在洞庭湖中,所以说是「湖内翠」。水晶盘里拥青螺:青螺,青螺制的酒杯。刘禹锡诗写洞庭湖景色:「湖光秋色两相和,潭面无风镜未磨。遥望洞庭山水翠,白银盘里拥青螺。」诗中将湖中之山比作白银盘中的青螺杯。 浩荡吴江,险称天堑;嵯峨秦岭,高谓坤维。 【注解】 吴江:吴淞江,这里借指长江。天堑(qian):天然的堑濠沟,比喻难以逾越的江河。《南史·孔范传》谓「长江天堑,古来限隔,虏军岂能飞渡。」嵯(cuó)峨:高峻貌。坤维:坤指地。维,绳子。古代神话传说,大地是用绳子(即地维)挂在天上的。李白《秦岭赋》谓秦岭「为天之躯,为坤之维。」 雪浪涌鞋山,洗清步武;彩云笼笔岫,绚出文章。 【注解】 鞋山:即江西九江的大孤山,因形如鞋,俗称鞋山。宋人咏鞋山诗谓「飞琼乘醉出天阍,附下弓鞋千古存。若使当年添一只,雪花浪里浴双鸳。」诗里说再添一山,就凑足一双鞋,「浴双鸳」指洗两鞋。步武:古代以半步为武。这里以武指一只鞋,以步指两只鞋,喻前引诗之意。笔岫:笔山,在涿郡。宋人咏笔山诗谓:「紫霞凝成应濡墨,彩云笼处便生花。一天星斗晴光岫,绚出文章自一家。」 金谷园中,花卉俱备;平泉庄上,木石皆奇。 【注解】 金谷园中,花卉俱备:晋代石崇建金谷园。《世说新语·品藻》注引石崇《金谷诗叙》谓有别庐在河南县界金谷涧中,有清泉茂林,众果、竹柏、药草之属,莫不毕备。平泉庄上,木石皆奇:唐李德裕有平泉别墅,其中多奇花异竹,珍木怪石。见《旧五代史·李敬义传》、《新五代史·张金义传》。 滩之凶无如虎臂;路之险莫若羊肠。 【注解】 虎臂:滩名。《水经注》谓,江水东流鱼复县南又经羊肠虎臂滩。杨亮为益州刺史,在此覆舟身亡。因此,后人又称此滩为使君滩。羊肠:指崎岖曲折的小路。《淮南子·兵略》以羊肠小路为用兵一险。 烟树晴岚,潇湘可纪;武乡文里,汉郡堪夸。 【注解】 烟树晴岚:据《梦溪笔谈》卷十七,宋迪曾画八景,有平沙落雁、远浦归帆、山市晴岚、江天暮雪、洞庭秋月、潇湘夜雨、烟寺晚钟、渔村落照。后人称为潇湘(湖南)八景。武乡文里,汉郡堪夸:《南史·范柏年传》,范柏年是陕西梓潼人,当时属梁州。一次宋明帝与他谈到广州贪泉,问卿家乡有这水否?他说,梁州只有文川武乡,廉泉让水。宋明帝问卿宅何处?他说在廉让之间。按,本书所说汉郡,指汉中,即梁州。「武乡文里」与「文川武乡」,文字略异而意同。 七里滩是严光乐地;九折阪乃王阳畏途。 【注解】 七里滩:地名,在浙江桐庐县严陵山之西。东汉时著名隐者严光(字子陵)在这里隐居。见《后汉书·逸民传》。九折阪乃王阳畏途:九折阪在四川邛崃,很险峻。汉代王阳作益州刺史搭车至此,叹道,父母留下的身体,怎么能在这里冒险呢!见《汉书·王尊传》。畏途即看起来可怕的路途。 将军征战之场,雁门紫塞;仙子遨游之境,玄圃阆风。 【注解】 雁门:山名,在山西代县西北,有长城雁门关,是古代防御北方敌人的重要关口。紫塞:泛指北方边塞。《古今注》谓秦筑长城,土色皆紫,汉塞亦如此,所以称为紫塞。鲍照《芜城赋》「北走紫塞雁门」,专指北方战场。玄圃阆(lang)风:昆仑山顶神仙居住的地方。《水经注·河水》谓昆仑山有三级,「下曰樊桐,一名板桐;二曰玄圃,一名阆风;上曰层城,一名天庭;是为太帝仙居。」 岁 时 新增文十联 爆竹一声除旧,桃符万户更新。 【注解】 爆竹、桃符:这两句源于王安石的《元日》诗:「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爆竹,《荆楚岁时记》说,正月一日,鸡鸣而起,先于庭中爆竹(燃竹并发出响声)以避山魈恶鬼。后世改用炮仗。桃符,《论衡·订鬼》篇引《山海经》说海中度朔山上有一株大桃树,树枝下有鬼门,是万鬼出入之处。上有二神名神茶、郁垒,是管领众鬼的。后人将二神画在桃木上,于元旦悬挂门上,以驱恶鬼,即是桃符,又叫门神。参见《类说》引《荆楚岁时记》。 履端是国一元旦,人日是初七灵辰。 【注解】 履端:原指推算年历的起点,如正月初一。这里指一年之始。见《左传》文公元年。人日:旧俗正月初七为人日,在这天里,要以七种菜为羹,并剪采纸等为人,贴在屏风上或戴在头上,表示人人新年,面容换新,还要互送礼物,表示祝愿。见《初学记》引《荆楚岁时记》、薰勋《问礼俗》等。 元日献君以椒花颂,为祝退龄;元日饮人以屠苏酒,可除厉疫。 【注解】 椒花颂:晋刘臻妻陈氏,在元旦那天献给他一篇《椒花颂》,祝愿他长寿(遐龄),文中说:「圣容映之,永寿千万。」见《晋书·列女传》。屠苏酒:《天中记》引《岁华纪丽》说:过去有人(或说是孙思邈)住在草庵中,草庵名屠苏。这人每年除夕都赠邻里一帖药,令其囊浸于井中,元旦取水合酒而饮,可以避免瘟疫。后来人们称这种水酒为屠苏。也有人说,「屠苏」是「割除陈腐」的意思。 新岁曰王春,去年曰客岁。 【注解】 王春:孔子作《春秋》用的是周历,因此在开头的一年(鲁隐公元年)写「元年春王正月」。王指周王。这样写是针对当时天下混乱分割的现状,有要求国家统一的意思。见《春秋·公羊传》。 火树银花合,指元宵灯火之辉湟;星桥铁锁开,谓元宵金吾之不禁。 【注解】 火树银花:唐苏味道《正月十五日》诗:「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唐睿宗先天元年,正月十五日,长安城作灯轮高二十丈,装饰辉煌,燃灯五万盏,望之如花树,有宫女、民女在灯下踏歌。见《朝野佥载》。星桥:指神话中银河上的鹊桥,也泛指桥梁,这里指皇城中的桥梁。星桥铁锁开,是说皇城中的桥梁,通道开禁。金吾:仪仗棒。崔豹《古今注》说,用铜制成,两端涂金。在京城进行巡逻、保卫安全的官员,手执金吾,秦汉时名中尉,汉武帝后改称执金吾。见《汉书·百官公卿表》。元宵夜京城开禁,因而说金吾不禁。 二月朔为中和节,三月三为上巳辰。 【注解】 中和节:唐德宗时,李泌请以二月初一(朔)为中和节,取居春之中而和缓的意思。在这一天中,令百姓以百谷瓜果相慰问,称「献生子」。乡里间以春酒祭句芒神(谷神),祈祷丰年。从此,中和节与上巳节、重阳节为「三令节」。见《旧唐书·德宗纪》。上巳:指农历三月第一个干支带「巳」的日子,后来定为三月三日。在这一天里,官民都到水边饮酒,以祓除不祥。见《初学记》引《韩诗章句》、《荆楚岁时记》。 冬至百六是清明,立春五戊为春社。 【注解】 冬至、清明:都是二十四节之一,冬至日是太阳离北半球最 远的一天,从这一天起太阳开始回归,过一百零六天便是清明节。春社:春天祭土神的日子。立春(二十四节之一)后的第五个干支带「戊」的日子,便是春社。秋社则在立秋后的「五戊」。参见《岁时记》。 寒食节是清明前一日,初伏是夏至第三庚。 【注解】 寒食节:《初学记》引《荆楚岁时记》说,去冬至一百零五天,将有急风暴雨,谓之寒食。按日历推算,当在清明节前的一、二日。又引《琴操》说,春秋时,介之推与晋文公一起流亡,曾割肉给文公吃。待文公做了国君后,介之推却未得封赏,因而隐入深山。文公想用焚树的方法找到介之推,介之推竟抱树而死。文公为纪念介之推,下令在寒食节中,不得举火,断炊三日,因而只能吃凉食。这是「寒食」的来源。初伏:夏至日是太阳离北半球最近的一天,从这一天起开始南移。夏至后的第三个干支带「庚」的日子开始进入伏天,又称「属伏」。伏天共三个十天,分别称初伏,二伏、三伏。过去认为,这是一年中最热的日子。四月乃是麦秋,端午却为蒲节。 【注解】 麦秋:麦熟,小麦收割的季节。见《礼记·月令》。蒲节:在端午节日,切菖蒲草泛酒中,饮之可避疾病。参见《天中记》引《岁时记》。 六月六日,节名天贶;五月五日,节号天中。 【注解】 天贶(kuang)节:宋真宗崇奉道教,制造神仙灵迹,说元符四年六月六日,有天书降诏,因定此日为「天贶节」。见赵升《朝野类要》。天中节:《岁时广记》引《提要录》说,五月五日午时,为天中节,即是后来的端午节。 端阳竟渡,吊屈原之溺水;重九登高,效桓景之避灾。 【注解】 端阳竟渡:端阳即端午节。传说,爱国诗人屈原遭奸人陷害,被流放到江南,五月五日投汨罗江而死。后人为纪念他,于端午节举行龙舟竞渡活动。或说,这种活动起源于春秋时越王勾践。见《荆楚岁时记》。重九登高:传说,汉桓景从费长房学道,费对桓说:九月九日,你家当有灾。快命家人带茱萸,登山饮酒,可免此难。桓景率家人登山回来后,见鸡犬牛羊都已死了。见《续齐谐记》。 五戊鸡豚宴社,处处饮治聋之酒;七夕牛女渡河,家家穿乞巧之针。 【注解】 治聋之酒:《俗说》,在塞食节饮酒,可以治聋。李涛有诗说:「社翁今日没心情,为乏治聋酒一瓶。」见《宋诗纪事》引《李文正公谈录》。乞巧之针:七夕为牵牛、织女相会之日,见前「天文」类注。旧俗,在七月七日夜间,妇女们结彩缕,穿七孔针,陈爪果于庭中,向织女乞巧(谓乞求女工的巧艺)。见《荆楚岁时记》。 中秋月朗,明皇亲游于月殿;九日登高,孟嘉落帽于龙山。 【注解】 明皇游月殿:唐罗公远有道术,于中秋夜里,抛竹仗化为大桥,请唐玄宗共游月宫。见《太平广记》引《逸史》和《龙城录》。孟嘉落帽:晋孟嘉为桓温的参军,九月九日游龙山,群僚并集。在酒宴上,孟嘉的帽子被风吹落,他良久未发觉。桓温命人还给他,并让孙盛写诗嘲笑他,他也立即写诗回答。见《太平御览》引《孟嘉别传》。 秦人岁终祭神曰腊,故至今以十二月为腊;始皇当年御讳曰政,故至今读正月为征。 【注解】 腊:秦汉时于十二月祭百神名「腊」,因称十二月为「腊月」。见《说文解字》腊字注。读正月为征:正月即一月。秦始皇姓赢名政,古代政与正同音,因而将「正月」改读如「征月」,至今未变。参见《史记·秦始皇本纪》。 东方之神曰太,乘震而司春,甲乙属木,木则旺于春,其色赤,故春帝曰青帝。 【注解】 东方:这几句说春天。就方位说,春天属东方;按文王八卦方位说,震卦属东方,也可以代表春;就天干所代表的时间说,春天属甲乙,其具体时间就是正、二、三这三个月;就五行说,春天属木,象征著万物的发育向上;就颜色说,春天为青色。这些都具体体现了各种事物按「五行」两两相配的观念。太(hao):执掌春天的天帝,又称春帝、青帝。这个春帝就是伏牺氏,他的辅佐神名句芒,句芒为少氏的后人,死后为木官之神。以上均见《吕氏春秋·孟春纪》、《礼记·月令》、《淮南子·天文》等。南方之神曰祝融,居离而司夏,丙丁属火,火则旺于夏,其色赤,故夏帝曰赤帝。 【注解】 南方:这几句说夏天。就方位说,夏天属南方;按文王八卦方位说,离卦属南方,也可以代表夏天;按天干所代表的时间说,夏天属丙丁,其具体时间是四、五、六这三个月;就五行说,夏天属火,表明是一年中最热的日子;就颜色说,夏天是赤色。祝融:执掌夏天的天帝名炎帝,即神农氏。神农氏的辅佐神名祝融。这个祝融是颛顼氏的后代,名吴回,死后为火官之神。以上均见《吕氏春秋·孟夏纪》、《礼记·月令》、《淮南子·天文》等。西方之神曰蓐收,当兑而司秋,庚辛属金,金则旺于秋,其色白,故秋帝曰白帝。 【注解】 西方:这几句说秋天。按方位说,秋天属西方;按文王八封方位说,兑封属西方,也可以代表秋;就天干所代表的时间说,秋天属庚辛,其具体时间就是七、八、九这三个月;按五行说,秋天属金,象征杀伐、萧索的性质;就颜色说,秋天为白色。蓐(rù)收:执掌秋天的天帝名少的,号金天氏,其辅佐神名蓐收。蓐收为少的氏的后裔,名该,死后为金神。以上均见《吕氏春秋·孟秋纪》、《礼记·月令》、《淮南子·天文》等。 北方之神曰玄冥,乘坎而司冬,壬癸属水,水则旺于冬,其色黑,故冬帝曰黑帝。 【注解】 北方:这几句讲冬季。就方位说,冬季属北方;按文王八卦方位说,坎卦属北方,也可以代表冬;就天干所代表的时间说,冬天属壬癸,其具体时间就是十、十一、十二这三个月;按五行说,冬天属水;就颜色说,冬天为黑色,据说这是水的颜色。玄冥:执掌北方的天帝名颛顼,为黄帝之孙,号高阳氏,其辅佐神为玄冥。玄冥为少氏之子,名循,死后为水神。以上均见《吕氏春秋·孟冬纪》、《礼记·月令》、《淮南子·天文》等。 中央戊巳属土,其色黄,故中央帝曰黄帝。 【注解】 中央:上面的四条分别讲了春、夏、秋、冬四季,同时也分别讲了东、西、南、北四方,这里说的是中央,就天干说,中央属戊已(按,四季各占七十二天,又各余出十八天归中央。中央的七十二天,由天干戊日代表);就五行说,中央属土;就颜色说,中央是黄色,这是土的颜色。黄帝:即轩辕氏,是执掌中央的天帝。黄帝的辅佐神为后土。见《礼记·月令》。 夏至一阴生,是以天时渐短;冬至一阳生,是以日晷初长。 【注解】 夏至一阴生:夏至这一天,太阳离北半球最近,北半球白天最长,夜间最短。从这一天起,太阳开始向南回归,白天渐短,黑夜渐长,因此说是「一阴生」。冬至一阳生:冬至这一天,太阳离北半球最远,北半球白天最短,黑夜最长。从这一天起,太阳开始向北半球回归,白天渐长,黑夜渐短,因此说「冬至一阳生。」日晷:古代用日影计时的用具,由于太阳向北回归,白天渐长,则日影渐短。这里说「初长」,似有误。 冬至到而葭灰飞,立秋至而梧叶落。 【注解】 葭(jiǎ)灰:用芦苇薄膜烧成的灰。古代用音乐的十二律(即十二调)与二十四节相对应。如冬至夏至都同黄钟律相对应。有一种观察节候到来的方法,把葭灰放在十二律管中,置于密室。某一节候至,与之相对应的律管中的葭灰便飞出。如冬至来到,与之相对应的黄钟律管中的葭灰便飞出。见《后汉书·律历志上》。梧叶落:唐李中《新秋有感》诗:「门巷凉秋至,高梧一叶惊。」唐李子卿《听秋虫赋》:「一叶落兮天地秋。」 上弦谓月圆其半,系初八九;下弦谓月缺其半,系廿二三。 【注解】 上弦、下弦:弦谓半月的直线,相当于圆月的直径。因象弓弦,所以称「弦」。每月初八九,月渐满至一半,称上弦;每月十五以后,至二十二、三,月渐缺至一半,秤一下弦。参见《诗经·小雅·天保》篇孔颖达疏。 月光都尽谓之晦,三十日之名;月光复苏谓之朔,初一日之号;月与日对谓之望,十五日之称。 【注解】 晦、朔:农历上月最末一日及下月最初一日,即每月的三十和国一。这是月亮由消失到复现的联结点,也是由上个月到下个 月的联结点。参见《后汉书·律历志下》。望:月圆之时,一般在每月十五日。《释名·释天》说,「日在东,月在西,遥相望也,」因此称「望」。 国一是死魄,国二旁死魄,国三哉生明,十六哉生魄。 【注解】 死魄:农历每月初一。《尚书·武成》疏说:魄是形的意思,指月轮无光之处。朔后明生而魄死,望后明死而魄生。旁死魄:指月亮大部分无光。刘歆《三统历》以每月初一为死魄,国二为旁死魄。又,旁死魄古代又常用为每月二十五日的代称,或说,指二十五日至三十日这一段时间。哉生明:月亮开始有光,多指每月初三。见《尚书·武成》。哉生魄:月亮开始生魄,多指每月十六日。见《尚书·康诰》。 翌日诘朝,皆言明日;谷旦吉旦,悉是良辰。 【注解】 翌日、诘朝:翌日即明日,诘朝即明朝。谷旦吉旦:谷也有良、吉的意思。 片晌谓片时,日曛乃日暮。 【注解】 片响:在这里,晌是片刻、时间短暂的意思。日曛(xun):曛指落日的余光,因此日曛即日暮,犹言傍晚。 畴昔曩者,俱前日之谓;黎明昧爽,皆将曙之时。 【注解】 畴昔鬟(nang)者:在这里,畴是助词,没有具体含义。曩,往日。黎明昧爽:黎明指天将明未明的时候。黎,比,靠近。昧爽,拂晓,天将明未明时。昧,昏黑;爽,明。 月有三浣:初旬十日为上浣,中旬十日为中浣,下旬十日为下浣;学足三余:夜者日之余,冬者岁之余,雨者晴之余。 【注解】 三浣(huàn):唐制,官吏每十日休沐(洗濯)一次,因此每月可分为「三浣」。浣,洗濯。参见杨慎《丹铅总录》卷三。三余:这是三国时董遇的话,意谓应抓紧利用空闲时间进行学习。见《三国志·魏书·王肃传》注引《魏略》。 以术愚人,曰朝三暮四;为学求益,曰日就月将。 【注解】 朝三暮四:《庄子·齐物论》:有一个养猕猴的人,用橡子喂猴。对猴说:「早晨给三枚,晚上给四枚。」众猴皆怒。这人又说:「那么,就早晨四枚,晚上三枚。」众猴皆喜。其实质未变,只是说法变了,可用来比喻玩弄花招、权术。日就月将:每天都有成就,每月都有进步。语见《诗经·周颂·敬之》篇。 焚膏继晷,日夜辛勤;俾昼作夜,晨昏颠倒。 【注解】 焚膏继晷:语见韩愈《进学解》,即以夜继日的意思。膏,灯 油,这里指灯,代指夜;晷,日影,这里代指白天。俾(bi)昼作夜:把白天当黑夜,语见《诗经·大雅·荡》篇,指富贵者纸醉金迷、昏暗放荡的生活。 自愧无成,曰虚延岁月;与人共语,曰少叙寒暄。 【注解】 虚延岁月:犹言白白地活著,无所做为,一事无成。少叙寒暄:谓互相问问寒暖,问问近来的生活情况。 可憎者,人情冷暖;可厌者,世态炎凉。 【注解】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这是两句意思相近的成语,指世俗那种嫌贫爱富、趋炎附势或富贵变脸等现象、心理。如白居易《迂叟》诗说:「冷暖俗情世路」。周密在《齐东野语》中引诗说「节物后先南北异,人情冷暖古今同。」 周末无寒年,因东周之懦弱;秦亡无燠岁,由赢氏之凶残。 【注解】 寒年、燠(yù)岁:《汉书·五行志》说:「周,失之舒;秦,失之急。故周之衰无寒岁,秦之亡无燠年。」这是用自然现象、天气情况来比附政治现象,是「天人合一」观念的表现,难免牵强附会。这两句是说,周朝在政治上较为宽松,因而在周代衰亡时,没有特别寒冷的年份;秦朝(秦代帝王姓赢)在政治上较为严苛,因而在秦朝灭亡时,没有较为暖和的年份。燠,暖和。 泰阶星平曰泰平,时序调和曰玉烛。 【注解】 泰阶:星名,即三台,(见文职类注),共六星,排列如阶。《文选·魏都赋》有「令斯民者见泰阶之平」语,张载注说,三阶(三台)平则阴阳和,风雨时,岁大登,民人息,天下平,是谓太平(即泰平)。玉烛:《尔雅·释天》说,四时和谓之玉烛。言人君美德如玉而明如烛,可致四时和气之祥。 岁歉曰饥馑之岁,年丰曰大有之年。 【注解】 饥馑(jin):《尔雅·释天》说,谷不熟为饥,蔬不熟为馑,都是灾荒之年的意思。大有:《周易》卦名,这一卦含有盛大丰有的意思。 唐德宗之饥年,醉人为瑞;梁惠王之凶岁,野莩堪怜。 【注解】 醉人为瑞:唐德宗时,因连年战乱和灾荒,天下大饥,没有造酒的。市上偶有一个醉人,聚观者很多,以为是祥瑞。见《类说》引《《邺侯家传》。野莩(piao)堪怜:莩同殍,饿死者的尸体。《孟子·梁惠王上》第三、四节都写到当时人民的苦难,如「庖有肥肉,厩有肥马,民有饥色,野有饿莩,此率兽而食人也。」孟子认为,这不是「凶」岁的问题,而是行不行「仁政」的问题,因而义形于色地要求梁惠王行「仁政」。 丰年玉,荒年谷,言人品之可珍;薪如桂,食如玉,言薪米之腾贵。 【注解】 丰年玉,荒年谷:《世说新语·赏誉》:人称庾亮为丰年玉,庾翼为荒年谷。庾亮又称庾翼为荒年谷,庾统为丰年玉。谓他们是廊庙(朝廷)之器、世臣之材,不可多得。薪如桂,食如玉:战国时,苏秦至楚国,三日始得见楚王,见后便要辞行,楚王问是什么道理,苏秦说:「楚国食贵于玉,薪贵于桂,下人难见如鬼,大王难见如天帝。现在是让臣食玉炊桂,因鬼见帝。」见《战国策·楚策三》。 春祈秋报,农夫之常规;夜寐夙兴,吾人之勤事。 【注解】 春祈秋报:指祭祀土谷之神(即社神)。春祭是为了祈求丰年,秋祭是报答社神的保佑。参见《周礼》。夜寐夙兴:语见《诗经·卫风·氓》,犹言早起晚睡。 韶华不再,吾辈须当惜阴;日月其除,志士正宜待且。 【注解】 韶华:春光,喻指青春年少。这两句是说,人在青春年少时,应当爱惜光阴,努力进取。日月其除:语见《诗经·唐风·蟋蟀》,谓时光不住的流去。待旦:坐以待旦,语见《尚书·太甲上》,是抓紧时间的意思。 〔新增 寒暑代迁,居诸迭运。 【注解】 代迁:互相转换。居诸选运:日月交互运行。《诗经·郑风·日月》篇有「日居月诸」语,居、诸,都是虚字,这里代指日月。九秋授御寒之衣,自古已然;三月上踏青之鞋,于今不改。 【注解】 授御寒之衣:《诗经·豳风·七月》有「七月流火,九月授衣」语,朱熹注说,西周王朝的早期,在九月下发防寒的衣服。秋天共九十天,这里的九秋就是秋天的意思。上踏青之鞋:古俗在三月三日或上巳日,人们要到江边野饮,到草地游玩,称踏青。《天中记》引唐卢僎《卢公家范》说「三月三日上踏青鞋履」。可知唐时在一些人家中有给长者做踏青鞋的习俗。 双柑斗酒,雅称春游;对影三人,尽堪夜饮。 【注解】 双柑斗酒:南朝宋戴颙,春时携双柑斗酒外出,说:「往听黄鹏声。」见《渊鉴类函》卷四百引《杂记》。对影三人:李白《月下独酌》诗:「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五月孤军渡泸水,蜀丞相何等忠勤;上元三鼓夺昆仑,狄将军更多妙算。 【注解】 蜀丞相:三国蜀后主兴建三年,丞相诸葛亮率兵南征,渡泸水(在今云南境内),七擒孟获,平定南中。五年又率兵北伐,他在《出师表》中表示,这次出兵的目的是「北定中原,兴复汉室,还于旧都」,这是他忠于国家的本分。见《三国志·蜀书·诸葛亮传》。·狄将军:北宋名将狄青宣抚广西时,叛军拒守昆仑关,狄青驻兵宾州。恰值上元节,狄青下令明张灯烛,大宴三夜。第二夜狄青忽称疾离席,凌晨客未敢散,忽报:三鼓时已夺下昆仑关了。原来狄青率兵出战了。见《梦溪笔谈》,参见《五朝名臣言行 录》卷八。 二月扑蝶之会,洵可乐焉;元正磔鸡之朝,必有取尔。 【注解】 扑蝶之会:唐时二月十五日为花朝,在这一天有扑蝶之会。见《天中记》卷四中和节。洵,实在。磔(zhé)鸡之朝:魏晋间风俗,新春元旦,官吏杀羊悬头于门,又磔鸡覆之,叫做「压厉气」。河南伏滔说:「正月里,土气上升,草木萌动,羊吃百羊,鸡吃五谷,杀鸡羊祭神是为了助生气。」有取,有目的、有含义。磔,原义是分割祭牲来祭神,这里当是杀鸡祭神的意思。见《事类赋·春赋》引裴玄《新言》。 吴质浮瓜避暑,陂塘九夏为秋;葛仙吐火驱寒,户牖三冬亦暖。 【注解】 吴质:三国魏吴质,是太子曹丕的文学侍从,早年他们曾有南皮县之游,在一起讲文论武,住在南馆。分别后,曹丕在信中回忆前事,有「浮甘瓜于清泉,沉朱李于寒水」等语,意思是将水果浸在凉水中。所谓「避暑」、「陂塘」末见记载,当是由上述史实联想出来的。见《三国志·魏书·王粲传》附吴质传及《事类赋·瓜赋》。葛仙:三国吴葛玄,有道术,人称葛仙翁。有一次天寒,葛玄对宾客说:「贫居无炉火,请让我作火取暖。」于是便张口吐火,须臾满室,宾客如在日中,并不甚热。见葛洪《神仙传》卷七。按,此类事,只是一种「仙话」,并非事实。 豪吟释子,夜敲咏月之钟;胜赏君王,春击催花之鼓。 【注解】 豪吟释子:唐代僧人如满在月夜吟诗道:「团团离海角,渐渐出云衢。此夜一轮满,清光何处无。」吟罢狂喜而撞起钟来。据原注,出处待考。催花之鼓:一日,春雨始晴,景色明丽,唐玄宗命取羯鼓,临轩纵击,曲名《春光好》。回看柳、杏等花,都欲开放。玄宗说:「这一件事,要想不唤我作天工,可以吗。」见《羯鼓录》。 清秋汾水,歌传汉武之辞;上巳兰亭,事记右军之迹。 【注解】 汉武之辞:汉武帝游幸河东(在今山西),驾船在汾水中流,与群臣宴饮,自制歌辞道:「泛楼船兮济汾河,横中流兮扬素波。箫鼓吹兮发棹歌,极欢乐兮哀情多。」他想到了自己会不会做亡国之君的问题。见《太平御览》卷八十八引《汉武故事》。上巳兰亭:晋永和九年上巳日,王羲之与同辈在会稽山阴县的兰亭宴集,亲自写了《兰亭集序》,详细记载了当时饮酒赋诗的情形和他对人生无常的感慨。王羲之曾官右军将军,因而习俗称王右军。见《晋书·王羲之传》。 人日卧含章檐下,寿阳试学梅妆;中秋过牛渚矶头,谢尚细吹竹笛。 【注解】 寿阳梅妆:相传南朝宋武帝女寿阳公主在人日这一天卧在含章殿檐下,有梅花落于额上,拂之不去,成为一种妆饰,后人仿效称为梅花妆。见《岁华纪丽》卷一。谢尚吹笛:晋谢尚,曾 为镇西将军,驻守在牛渚矶。曾乘秋佳风月,微服渡江,与袁宏相遇,畅谈达旦。见《世说新语·文学》注引《续晋阳秋》。又据《艺文类聚》卷四十四引《俗说》载,谢尚妾阿妃甚善吹笛。这里似将二事混为一谈,不知何据,待考。 寇公春色诗,真可喜也;欧子《秋声赋》,何其凄然。 【注解】 寇公:宋名相寇准。《湘山野录》卷上说:寇准在富贵时作的诗词,皆凄惋愁怨,如《江南春》:「波淼淼,柳依依,孤村芳草远,斜日杏花飞,江南春尽离肠断,满江洲人未归。」「杳杳烟波隔千里,白香散东风起。日落江洲一望时,柔情不断如春水」。《合璧事类》还收有他的《春昼》、《春日》等诗,都写得文情并茂。欧子:宋文学家欧阳修。《秋声赋》形象地描绘了秋声、秋色,在一片萧煞之气中,抒发了作者的感叹,是欧阳修的一篇名作。见《欧阳文忠公集》或《欧阳修集》。 朝廷 新增文十联 三皇为皇;五帝为帝。 【注解】 三皇:传说中最早的三位帝王,实为当时部落领袖。说法不一,通常指伏羲、燧人、神农。见《白虎通》。亦有称天皇、地皇、人皇为三皇的。见《艺文类聚》引《春秋纬》。五帝:古史传说中五位帝王,说法不一,通常指黄帝、颛项(zhuanxu)、帝(kù)、尧、舜。见《大戴礼记·五帝德》。这里以三皇、五帝来解释「皇帝」名称的由来。 以德行仁者王;以力假仁者霸。 【注解】 以德行仁者王:儒家主张为天下王的人,是以德来推行仁政的,他们以周文王、武王为典型。以力假仁者霸:儒家认为春秋时代各诸侯国之中的霸主,是靠武力假借仁义的名义来称霸。他们常举的典型是齐桓公、晋文公。按,这两句话出自《孟子·公孙丑上》。 天子天下之主;诸侯一国之君。 【注解】 天子:古代帝王自称是天帝的儿子,简称天子。《礼记·典礼》谓「君天下者曰天子。」诸侯:古代帝王分封的属国的君主,统称诸侯。这些小国亦称诸侯国。春秋时,周王为天子。齐桓公、晋文公、鲁隐公等为诸侯。 官天下,乃以位让贤;家天下,是以位传子。 【注解】 官天下:以天下为公有的。这里官对私而言。天下既是公有的,帝王传位便传贤者。家天下:把天下当作自家的,因此帝位只传给自己的儿子。按,《汉书·盖宽饶传》谓「五帝官天下,三王家天下。家以传子,官以传贤。」五帝即尧舜以前的帝王,传位于贤者。三王指夏禹、商汤、周文王,从夏禹起,以后历代都将帝位传于自己的儿子。 陛下尊称天子;殿下尊重宗藩。 【注解】 陛下:古代对君王的尊称。秦以后专用于对皇帝的尊称。据蔡邕《独断》解释,群众进言,不敢直接与皇帝说,要通过阶(陛)下的侍卫近臣传达,由此演变而成。殿下:对诸侯王的尊称。后世向王太子、皇太后、皇后上书时也称殿下。宗藩:藩为藩王,分封小国的君王,宗为皇帝本家,宗藩即皇帝所封子弟为王者。皇帝即位曰龙飞;人臣觐君曰虎拜。 【注解】 龙飞:古代皇帝自命真龙天子。《易》干卦爻辞「飞龙在天,利见大人。」所以称皇帝即位为龙飞。觐君:朝见皇帝。虎拜:《诗经·大雅·江汉》「虎拜稽首,天子万年,作召公考。」虎即召公,名虎,因伐淮事有功,受赏谢恩。后世大将拜君王,便称「虎拜」。 皇帝之言,谓之纶音;皇后之命,乃称懿旨。 【注解】 纶音:纶为较粗的丝。《礼记·缁衣》谓「王言如丝,其出如纶;王言如纶,其出如续(fú,大索)」。意思是以细丝变粗、粗丝变索,喻君王的话的重要与效用。后世以纶音、纶言作为皇帝讲话的代称。懿旨:懿,美德。古代称皇太后或皇后的命令为懿旨。椒房是皇后所居;枫宸乃人君所莅。 【注解】 椒房:汉代皇后的居室,以椒和泥涂墙壁,取香、温、多子的吉利之义(参阅应劭《汉官仪》)。因此称皇后所居的殿为椒房,有时亦用椒房作皇后的代称。班固《西都赋》谓「后宫则有掖庭椒房后妃之室。」枫宸(chén):宸为宫殿。汉代宫殿中多植枫树,霜后叶呈红色十分可爱,所以称宫殿为枫宸。参阅《广群芳谱》七十五卷。 天子尊崇,故称元首;臣邻辅翼,故曰股肱。 【注解】 元首:元首本义为头,皇帝为一国的头,所以称为元首。《尚书·益稷》谓「元首起哉」。臣邻辅翼:臣邻即近臣,语出《尚书·益稷》「帝曰:臣哉邻哉,邻哉臣哉!」辅翼即帮助帝王。股肱:肱指胳臂,股指大腿,比喻臣是帝王的助手。《尚书·益稷》「帝曰:臣作朕股肱耳目。」 龙之种,麟之角,俱誉宗藩;君之储,国之贰,皆称太子。 【注解】 龙之种:古代帝王自命真龙天子,所以称皇帝子孙为龙种。杜甫《哀王孙》谓「高帝子孙尽龙准,龙种自与常人殊。」麟之角:麒麟的角,喻皇族子弟。《诗经·周南·麟之趾》谓「麟之角,振振公孙」。宗藩:指皇帝本家藩王。君之储,国之贰:封建国家皇太子是王位继承人,所以称为储君,视为仅次于皇帝的人。《晋书·礼志下》谓「皇太子虽国之储贰,犹在臣位。」 帝子爰立青宫;帝印乃是玉玺。 【注解】 帝子:皇帝之子,这里指太子。青宫:《初学记》卷十引《神异经》,传说东方有宫,有石为门,门有银榜,以青石碧镂,题 曰「天地长男之宫」。所以称太子之宫为青宫,又称东宫。帝印乃是玉玺:皇帝的印是玉玺。古代以金银铜犀象为玺,自秦始皇起用玉玺。李斯篆书其文为「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以后称此玺为传国玺。见《汉旧仪》、《玉玺谱》。 宗室之派,演于天潢;帝胃之谱,名为玉牒。 【注解】 宗室:皇族。天潢:古代称皇族宗室为天潢,喻其支派由天池分出。庾信《故周大将军义兴公萧公墓铭》谓「派别天潢,支分若木。」帝胃之谱:帝胃即皇帝的子孙后代。谱是谱系、族谱。玉牒:帝王族谱称玉牒。见《新唐书·百官志》。 前星耀彩,共祝太子以千秋;嵩岳效灵,三呼天子以万岁。 【注解】 前星耀彩:古人以心星的三星中大星象征天王,前星象征太子,后星象征庶子。见《汉书·五行志下》。前星耀彩,喻太子寿诞。千秋:祝寿之词。本书旧注附会于唐玄宗为太子乃误。因为唐立千秋节时为开元十七年,唐玄宗即位已多年了。嵩岳效灵:嵩岳指五岳的中岳嵩山。《汉书·武帝纪》载,汉武帝登嵩山,随行之官兵听见山中响起三声万岁。 神器大宝,皆言帝位;妃嫔媵嫱,总是宫娥。 【注解】 神器:指帝位、政权。语出《老子》「天下神器,不可为也。」大宝:《周易·系辞下》谓「圣人之大宝曰位。」后世通常指帝位。妃:皇帝的侧室。嫔、嫱:都是宫廷女官。媵(ying):随嫁的女子。这里指随后妃进宫的女子。宫娥:宫女。这里说上面的四种人,都是宫女。 姜后脱簪而待罪,世称哲后;马后练服以鸣俭,共仰贤妃。 【注解】 姜后脱簪而待罪:姜后是西周宣王的王后。据《列女传》载,周宣王曾早睡晚起,姜后脱下簪珥,跪地待罪,让保母传话给宣王说,因为自己的过错,使王误朝政。宣王听后,说不是夫人的罪过,是我不好。从此勤政,成中兴之业。哲后:明哲的王后。马后练服以鸣俭:马后,东汉明帝后,马援之女。据《艺文类聚》卷十五引《续汉书》,马后在宫中「衣大帛」,「秃裙不缘」,即穿未染色的粗布衣服(练服)。鸣俭即宣扬节俭。 唐放勋德配昊天,遂动华封之三祝;汉太子恩覃少海,乃兴乐府四歌。 【注解】 唐放勋:即尧。尧属陶唐氏,名放勋,所以这里称为唐放勋。德配昊(hao)天:昊天即天。昊是元气浩大之意。这是说尧的功德可与天齐。华封三祝:华,地名,即华州。传说尧视察华州,华封人(守封疆的人)称尧为圣人,祝圣人寿,祝圣人富,祝圣人多男子。尧均辞谢,并说明多男子则惧,富则多事,寿则多辱,所以辞谢不受。见《庄子·天地》。汉太子:这里指东汉明帝作太子时。恩覃少海,古人称天子为大海,太子为少海。见《海录碎事》。恩覃同覃恩,广施恩惠。这句话说太子施恩广博。乐府四歌:据《古今注》,汉明帝为太子时,乐人作歌诗四首,即重光、重轮、重辉、重润,赞美太子之德。 〔新增 德奉三无;功安九有。 【注解】 德奉三无:以三无私的精神为天下奉献。《礼记·孔子闲居》载,孔子说,「天无私覆,地无私载,日月无私照,奉斯三者以劳天下,此之谓三无私。」功安九有:功劳可以安定九州。九有即九州。《诗经·商颂·玄鸟》谓「奄有九有。」毛传谓「九有,九州也。」按这是两句对帝王歌颂与祝愿的话。 陈桥驿军兵欲变,独日重轮;春陵城圣哲挺生,一禾九穗。 【注解】 陈桥驿军兵欲变:陈桥驿,地名,在开封市东北。五代末年,北汉与契丹合兵南侵,周派将军赵匡胤率军抵御,军至陈桥驿,发生兵变,拥戴赵匡胤为皇帝。回师废周帝,建立宋朝。见《宋史·太祖纪》。独日重轮:重轮是日月外围现出的光辉,古代人认为这是吉兆。传说宋太祖陈桥兵变,太阳现重轮,春陵城圣哲挺生,一禾九穗:这是讲东汉光武帝刘秀降生的传说。据《东观汉纪》,刘秀出生那年有一禾生九穗的祥瑞,所以他父亲刘钦为他取名秀。按,刘秀生于济阳,春陵是他祖籍。 祥钟汉代,禁中卧柳生枝;瑞霭宋廷,榻下灵芝生叶。 【注解】 卧柳生枝:《汉书·五行志》载,汉昭帝时上林苑种大柳树,树断倒地,忽一日立起来,生出枝叶,有虫子吃树叶形成文字「公孙病已立」。病已是汉宣帝的名字。按,汉昭帝无子嗣,死后,大将军霍光等曾立刘贺,不久又废之,另立病已。这个传说恐与这场宫庭斗争有关。灵枝生叶:传说宋仁宗母亲榻(床)下生灵枝,有四十二叶,预示仁宗在位四十二年。见《邵氏闻见后录》、《能改斋漫录》。 设鼓悬钟,千古仰夏王之乐善;释旄结袜,万年钦西伯之尊贤。 【注解】 设鼓悬钟:传说夏禹治天下,以五声听。在门上悬挂鼓、钟、铎、磐,又置鞀(to有柄小鼓),宣布有教道者击鼓,教义者鼓钟,教事者振铎,语忧者击磬,语狱讼者挥鞀。见《太平御览》卷八二引《鬻子》。释旄结袜:放下旗子去系袜带。《韩非子·外储说左下》载,周文王伐崇,至凤黄虚,袜带开了,自己结上。姜太公问为什么不让下面人做?文王说,君王跟前的人,上者为师,中者为友,下者才可支使。现在跟著我的人都是先王旧臣,所以不能支使谁。西伯,即周文王姬昌,原称西伯。按,《韩非子》只讲系袜,未言释旄。据《太平御览》卷八四引《帝王世纪》,周武王伐纣,至牧野,武王袜带开了,随侍五人都说我们不是为王系袜带的。武王只好释旄而自系袜带。本书似将二事混淆了。 信天命攸归,驰王骤帝;知人心爱戴,冠道履仁。 【注解】 天命攸归:即天命所归。驰王骤帝:《白虎通》谓「三皇步,五帝骤,三王驰,五霸骛。」以走路比喻政治,认为三皇慢步,五帝加快,三王奔驰,王霸拚命赶。这里认为五帝三王驰骤适中,是自信天命所归的表现。冠道履仁:《论衡》谓「人君冠道德,履纯仁。」即主张君主宣扬道德,厉行仁政。 帝尧用心,哀孺子又哀妇人;武王伐暴,廉货色还廉女色。 【注解】 哀孺子又哀妇人:传说舜问尧的用心如何?尧说,「不敖无告,不废穷民,苦死者,嘉孺子而哀妇人。」这是说对死者表示同情,鼓励其后代,慰问其妻子。见《庄子·天道》。武王伐暴:指周武王讨伐商纣王。廉货色还廉女色:廉为不贪。《说苑·指武》载,周武王大败殷人,上堂见玉,问这是谁的玉?人说是诸侯之玉。武王便取而归于诸侯。天下人听说此事说武王廉于财!进屋见女子,问是谁的女子?人说是诸侯之女。武王便把她们还给诸侯。天下人听说此事说武王廉于女色! 六宫无丽服,玄宗罢织锦之坊;万姓有余粮,周祖建绘农之阁。 【注解】 六宫无丽服玄宗罢织锦之坊:六宫泛指皇后与妃嫔。唐玄宗初登基时提倡节俭,下诏书不许妃嫔穿华丽的锦缎,不许配金戴珠玉,还关闭了织锦作坊。见《旧唐书·玄宗纪》、《新唐书·玄宗纪》。周祖建绘农之阁:周祖指五代周世宗柴荣。据《旧五代史》载,周世宗关心农业,曾绘农夫蚕女劳作情景,置于阁中。仁宗味淡而撤蟹;晋武尚朴而焚裘。 【注解】 仁宗味淡而撤蟹:北宋仁宗赵祯提倡节俭,据《后山谈丛》载,一次吃饭,摆上二十八枚蛤蜊,仁宗问一枚多少钱?人说一千。仁宗说,一下筷子便费二十八千,朕不忍也。命人撤了下去。按,这里说食蟹,恐误。晋武尚朴而焚裘:晋武帝司马炎崇尚俭朴。据《晋书·武帝纪》,太医司马程据献雉头裘,晋武帝认为奇技异服是典礼所禁用的,在殿前烧了此裘。 汉文除肉刑,仁昭法外;周武分宝玉,恩溢伦中。 【注解】 汉文除肉刑:据《汉书·刑法志》,汉文帝继位后,主张废除肉刑即残伤人肢体的刑罚,制髡钳(剃去头发,颈束铁圈)以代替黥(刺面),以答(鞭打)三百代劓(割鼻),以答五百代斩趾(剁脚趾)等。仁昭法外:法外指违犯法律的人。周武分宝玉:据《尚书》载,周武王灭殷后,分宝玉于伯叔之国,用以表达亲族之情。恩溢伦中:伦中即人伦之中,指亲属关系。指分玉于伯叔之国而言。 更知唐王颂成功,舞扬七德;且抑汉高颂令典,约法三章。 【注解】 唐王颂成功,舞扬七德:唐代初年有《唐王破阵乐》歌颂唐太宗的武功,后来唐太宗命魏征等改词,更名《七德舞》。见《旧唐书·音乐二》。这里的七德,源出《左传》宣公十二年,指禁暴、戢兵、保大、定功、安民、和众,丰材。汉高颂令典,约法三章:秦末战争中,刘邦占领秦国都城后,宣布废除秦朝的严刑苛法,与百姓约法三章,即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因此,甚得民心。见《史记·高祖本纪》。 文臣 新增文十三联 帝王有出震向离之象,大臣有补天浴日之功。 【注解】 出震向离:《周易·说封传》:「帝出乎震,齐乎巽,相见乎离,致役乎坤。」这段话历来号称难解。据宋人提出的「文王八卦方位」,「震」(震动)代表东方,「离」(日)代表南方,大致可解释为:太阳从东方升起,转至南方而至中天,就像帝王南面而治天下。补天浴日:南宋初,主战派重要人物丞相、将领赵鼎,曾与张浚、岳飞等一起积极抵御金兵,他在上疏中曾说:「(张)浚有补天浴日之功,陛下有砺山带河之势」。原意主要是收复国土的意思,这里转有辅弼帝王的意思。见《宋史·赵鼎传》。 三公上应三台,郎官上应列宿。 【注解】 三公:古代最高官位。周以司徒、司马、司空为三公,或说以太师、太保、太傅为三公,秦汉以丞相(大司徒)、太尉(大司马)、御史大夫(大司空)为三公。唐宋以来成为虚衔。三台:星名。魁星(北斗前一星或四星)下有六星,两两成组,称上台、中台、下台,下应尘世三公。参见《晋书·天文志》。郎官:皇帝侍从官的总称。列宿(xiù):天上的众星宿。东汉光武帝女馆陶公主为子求作郎官,明帝不许,说:「郎官上应列宿,出宰百里,如果用人不当,民必受殃。」见《后汉书·明帝纪》。 宰相位居台铉,吏部职掌权衡。 【注解】 宰相:有些朝代,宰相居三公之首。台铉(xuan):指三公或宰相。铉是举鼎之耳,如鼎象征三公,鼎耳则象征宰相。吏部:隋唐以来,在三公(三省)之下又分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分别执行军政要务。吏部主要负责官吏的选拔、任免、考察等,这些职责称「权衡」。参见《隋书》、《旧唐书》等各代史书的《职官志》。 吏部天官大家宰,户部地官大司徒。 【注解】 天官大冢宰:《周礼》说周代有六官。这六官相当于后世的六部。天官相当于吏部,其首长大冢宰,相当于后世的吏部首长吏部尚书。户部:六部之一的户部主要执掌全国的土地、户口、赋税、财务等,首长为户部尚书。地官大司徒:《周礼》地官相当于户部,其首长大司徒,相当于户部尚书。因而大司徒成为户部尚书的敬称。 礼部春官大宗伯,兵部夏官大司马。 【注解】 礼部:六部之一的礼部主要执掌典章制度、祭祀、学校、科举和接待远宾。其首长为礼部尚书。春官大宗伯:《周礼》的春官相当于礼部,其首长大宗伯相当于礼部尚书。兵部:六部之一的兵部主要执掌全国武官的选用和兵籍、军器、军令等,其首长为兵部尚书。夏官大司马:《周礼》的夏官相当于兵部,其首长大司马相当于兵部尚书。 刑部秋官大司寇,工部冬官大司空。 【注解】 刑部:六部之一的刑部主要执掌刑法及犯人、关禁等政令,其首长为刑部尚书。秋官大司寇:《周礼》的秋官相当于刑部,其首长大司寇相当于刑部尚书。工部:六部之一的工部主要执掌各项重大工程、工匠、屯田、水利、交通等,其首长为工部尚书。冬官大司空:《周礼》的冬官相当于工部,其首长大司空相当于工部尚书。 司宪中丞,巡抚之号;内翰学士,翰林之称。 【注解】 司宪、中丞:御史台,北周称司宪,唐代一度改称宪台。御史台主要执掌监察、弹动百官,主要长官有御史大夫、御史中丞等。唐代一度改称御史大夫为大司宪、御史中丞为司宪大夫。参见《通典·职官·御史台》。后世御史中丞往往成为巡抚的加衔。因此,司宪、中丞成为巡抚的敬称。巡抚:明清时代的省级地方政府长官,总掌一省的军事、刑狱、吏治、盐漕等事,地位仅次于总督,一般为从二品,加衔者为正二品。原来的布政使、按擦使则成为其下属。内翰:宋代称翰林为内翰。学士:唐代开始设置翰林院,有翰林学士等官,为皇帝的文学侍从和顾问。明清的翰林院,还掌管修史、著作、图书等事,已成为外朝官署。翰林:唐以后文学侍从官的通称。清代中进士后选为翰林院庶吉士的,翰林院的修撰、编修等官,也都称翰林。 天使誉行人,司成称祭酒。 【注解】 士 行人:《周礼》秋官之属有大行人、小行人等,执掌接待宾客之礼。明代有行人司,长官有司正、司副等,下设行人若干,掌管颁诏、册封、抚谕、征聘等事,因是奉皇帝之命的「使节」,故称天使。司成:周代教育贵族子弟(即国子)之官称司成、大司成。见《礼记·文王世子》。后世称国子祭酒为大司成。祭酒:古代宴会或祭享时,推年高的宾客酒酒祭神,称祭酒,后世演化为学官名,如明清时的国子监的首长称国子祭酒。 称都堂曰大抚台,称巡按曰大柱史。 【注解】 都堂:「都」是总揽的意思。唐代尚书省的总办公处居中,称都堂,明代各衙署的长官在衙署的大堂上处理重要公务,因称堂官。都察院的正副长官都御史、副都御史、佥都御史,以及派遣到各省的带有上述兼衔的总督,巡抚等,均通称都堂。大抚台:大抚台及抚台都是对巡抚的敬称。巡按:明代临时派遣监察御史到各省巡视,考核吏治,称巡按。柱史:又称柱下史,即御史。大柱史是对巡按官的敬称。 方伯藩侯,左右布政之号;宪台廉宪,提刑按察之称。 【注解】 方伯:先秦时诸侯中的一方之长,如周文王曾是商朝的西伯,明清时是对布政使的尊称。藩侯:明清时的布政使又称藩台,藩司,尊称为藩侯。左右布政:明洪武年间撤销元代的「行中书省」,逐步分全国为十三个承宣布政使司,长官为左、右布政使,与按察使同为一省的行政长官,后来逐渐演化为总督、巡抚的属官。宪台:即御史台,后世演化为地方官吏对知府以上长官的尊称。廉宪:明清的按察使同元代的肃政廉访使近似,因尊称按察使为廉宪。提刑按察:明清的按察使又称提刑按察使,是 各省按察司的长官,主管刑名、按劾等事。至清代又称泉台、泉司。宗师称为大文衡,副使称为大宪副。 【注解】 宗师:明代的提学道和清代的提督学政,均别称宗师,是主管一省的学官。尊称「大文衡」,是主持文运的意思。副使:指按察副使,尊称大宪副。参见按察使注。 郡侯邦伯,知府名尊;郡丞贰侯,同知誉美。 【注解】 郡侯:秦灭六国后,全国置郡,郡首长为郡守,汉代又称太守。郡侯即指郡守、太守。邦伯:指诸侯一方之伯,又称方伯,见上注。知府:宋代以来一府的长官名知府,郡侯、邦伯是知府的尊称。郡丞:秦汉时代郡的副长官称郡丞。贰侯:即副侯的意思,指郡丞。同知:是衙门的佐官、副职的通称。元明清各代,在府、州都置有同知,是知府、知州的副职。尊称郡丞、贰侯。郡宰别驾,乃称通判;司理史,赞美推官。 【注解】 别驾:汉代郡守、国相(诸侯王国的丞相)的助理官员,相当于后世的判官、通判。通判:宋代以来设置的州府长官的行政助理,又称判官,分掌粮运、督捕、农田、水利等事。郡宰、别驾是通判的敬称。司理:又作「司李」,宋代在各州设司理参军,掌刑狱。又,是推官(审判官)的通称。(zhi)史;指司法官,刑狱官。即豸,传说中的神兽名。据说,人君刑罚得中此兽则生于朝廷,能触不直(即理屈)者。因此,古代刑狱官戴豸冠。参见《史记·司马相如列传》注。推官:唐代为各道长官节度使、观察使的属官,宋代为郡的佐官,元明及清初各府设有推官,掌管刑狱。司理、廌史为推官的别称。 刺史州牧,乃知州之两号;史台谏,即知县之尊称。 【注解】 刺史、州牧:汉武帝时,将全国分为十三部州,始设刺史,又称州牧,主要执掌巡察,对郡国官员、地方豪强及其子弟进行监察和处置。至隋唐时代的刺史已为一州的行政长官。知州:宋代开始设置,为州一级的行政长官。明清仍有知州,相当于府级的知州为正五品,相当于县级的知州为从五品。刺史、州牧为知州的别称。(zhi)史、台谏:分别指廷尉(又名大理正,最高司法审判官)和御史大夫(丞相之副职,掌监察,负有谏议之责),参见上注。《文献通考·职官考》:宋太祖建隆年间开始以朝臣为知县,并注云:「朝臣知县自大理正奚屿、监察御史王祐等始。」御史大夫和监察御史在唐宋时都是御史台的主要官员,掌监察和刑狱,与秦汉时的御史大夫有近似处。知县:自宋代开始设置,为县一级的行政长官,相当于以前的县令,史、大台谏是以朝臣敬称知县。 乡宦曰乡绅,农官曰田畯。 【注解】 乡宦:先秦以后,「乡」一般指县所属的一级行政单位。这里的乡宦可以解释为乡官,如三老,啬夫,亭长之类。通常也指乡里中有权势的人家。乡绅:「绅」是束扎官服的大带。因此,乡绅可以指乡官。通常指乡里中的富贵豪强。参见《汉书·百官公卿表》。田畯(jun):周代的劝农之官。见《诗经·风·七月》。 钧座台座,皆称仁宦;帐下麾下,并美武官。 【注解】 钧座:「钧」指权柄,语出《诗经·小雅·节南山》:「尹氏太师,秉国之钧」。「座」指官员、官长的座位,古时对尊者不直指其名、其官,而用座位等代指,表示恭敬。这里钧座可代指宰相等。台座:也代指宰相等。「台」指三台,三公,见上注。帐下麾(hui)下:代指武官。帐指行军驻扎时用的帐幕,麾指军旗。秩官既分九品,命妇亦有七阶。 【注解】 秩官:分别官吏的职位和品级,或泛指百官。九品;古代职官的等级,各代不同。从魏晋以来分九品,各品内又分等级。元明清三代,每品分正、从二等,共十八品。各品有专名,如正一品称光禄大夫,从一品称荣禄大夫等。命妇:官员的母亲或妻子得到皇帝封号的称命妇。七阶:元明以来,命妇分七个等级,其名称是:一、二品称夫人,三品称淑人,四品称恭人,五品称宜人,六品称安人,七品称孺人。封母加「太」字。见《续文献通考》。 妇人受封曰金花诰,状元报捷曰紫泥封。 【注解】 金花诰:用绘有金花罗纹的纸张写成的诰命。诰,诰命,以皇帝名义下达的封赠命妇的命令。见《春明退朝录》卷中。状元:殿试进士及第一甲一名称状元。紫金封:这里指「泥金帖」,即饰有金屑的笺贴。唐代进士及第以泥金书帖子附于家信中,谓之喜信。见《开元天宝遗事》下卷。 唐玄宗以金瓯覆宰相之名,宋真宗以美珠箝谏臣之口。 【注解】 金瓯覆宰相之名:唐玄宗每任命宰相,皆先书其名。一日书崔琳等名,以金瓯盖上,命太子猜测,太子说:「莫非是崔琳、卢从愿吗?」玄宗说是,并赐太子酒。见《新唐书·崔琳传》。·美珠箱谏臣之口:宋真宗迷信道教,宰相王旦每有谏诤。真宗想封泰山,怕王旦反对,便召王旦饮酒,并赐一樽酒给王旦说:「此酒极佳,可带回与妻孥共享。」王旦回家发樽一看,全是美珠,从此再也不敢提异议了。见《宋史·王旦传》。 金马玉堂,羡翰林之声价;朱幡皂盖,仰郡守之威仪。 【注解】 金马玉堂:西汉长安皇宫有金马门和玉堂殿。扬雄《解嘲》有「历金门,上玉堂」等句,是说大臣进宫见皇帝,后世用「金马玉堂」转指翰林院。见《文选》卷四十五《解嘲》注。翰林院:唐代开始设置,主掌撰拟文书,明代开始把修史、著作、图书等事也并归于翰林院。翰林院的一些官员也称翰林,参见上注。朱幡皂盖:汉代郡守春日外出巡视时,驾五马,朱幡(旗帜)皂盖(黑色车盖)。见《汉官仪》。 台辅曰紫阁明公,知府曰黄堂太守 【注解】 台辅:指丞相、太尉、御史大夫(即三公)等辅弼大臣。紫阁明公:指宰相等人。紫阁,帝王宫殿。唐开元中曾改中书省为紫微省,中书令为紫微令(即宰相),后世因称宰相府为紫阁。明公,对权贵达官的尊称。黄堂:太守办公的厅堂。 府尹之禄二千石,太守之马五花骢。 【注解】 府尹:管理京城地方的长官特称「尹」,相当于郡守和知府。汉代的京兆尹俸额为二千石,为第四等。见《汉书·百官公卿表》。五花驰(cong);指五花马,唐人将马鬃剪为五绺者称五花马。又,汉代太守通常驾四马,加俸为「中二千石」的或出行时方驾五马。参见《汉官仪》及郑玄《周礼》「州长」注。 代天巡狩,赞称巡按;指日高升,预贺官僚。 【注解】 代天巡守:先秦时,天子亲自巡行国内,视察政情称「巡狩」。巡按(见上注)是「钦差大臣」,因称「代天(子)」。参见《尚书,舜典》。指日高升:屈指可算出升迁的日期。 初到任曰下车,告致仕曰解组。 【注解】 下车:《礼记·乐记》说:周武王伐商返回后,未及下车便封黄帝之后于蓟。后世称即位或到任为「下车」。致仕:辞职、离任。解组:解下印绶(组、绶都指结官印的带子),代指辞职。藩垣屏翰,方伯犹古诸侯之国;墨绶铜章,令尹即古子男之邦。 【注解】 藩垣屏输:《诗经·大雅·板》:「价(jè)人维藩,大师维垣,大邦维屏,大宗维翰。」价人指军队,大师指民众,大邦指诸侯国,大宗指王的同姓宗族。藩、垣、屏、翰,都是屏障和依靠的意思。这里重在第三句即「大邦」这个方面,以与「方伯」(布政使)相比。墨绶铜章:汉代「比千石」、「六百石」(第七、第八)两个等级的官员用铜制官印,黑色印绶。县令即属这一等级。令尹:秦汉等朝代一县之长称令,元代一县之长称尹。这里的「令尹」代指明清的知县。子男:各代封爵大多分公、侯、伯、子、男五等,子、男两等在先秦是小诸侯国,因而可和后代的县级政区相比。 太监掌门之禁令,故曰阉宦;朝臣皆搢笏于绅间,故曰搢绅。 【注解】 太监:宫廷内侍奉皇帝及其家族的官吏,又称宦官,多为废除生殖功能的男性。阉门:据《说文解字》阉是管理宫中门户之人(后世转指太监),这里「阉门」连文,旧注说指「宫门」,疑有误。搢(jin)笏于绅间:插笏板于衣带(绅)上。笏,笏板,长形上尖的手板,上朝时用以写字记事。 萧曹相汉高,曾为刀笔吏;汲黯相汉武,真是社稷臣。 【注解】 萧曹:指汉高祖刘邦时的丞相萧何、曹参。汉高祖在沛县起兵反秦时,他们是沛县小吏。详见《史记·萧相国世家》和《曹相国世家》。刀笔吏:主管文墨的小吏。刀、笔都是书写工具,古代把文字写在骨甲木竹上时多用刀。汲黯(an):汉武帝刘彻时丞相。他好黄老之学,治民有方,而且敢于犯颜直谏,对于权要也敢于当面指责。武帝曾称他为「社稷之臣」,即对治国安邦有特出的识见和贡献的大臣。详见《史记·汲郑列传》。 召伯布文王之政, 尝舍甘棠之下,从人思其遗爱,不忍伐其树;孔明有王佐之才,尝隐草庐之中,先主慕其令名,乃三顾其庐。 【注解】 召(shao)伯:又称召公,姓姬名,周王室同族,封地在召(陕西境内)。武王灭纣后封于燕北,成王时与周公旦分陕而治。详见《史记·燕召公世家》。又,《白虎通》称他是文王之子,布文王之政,可理解为继承文王的事业。尝舍甘棠之下:召公巡行分邑时,曾在一株甘棠树下处理刑狱等事,在他死后,人们怀念他,不肯伐这棵树,并作《甘棠》诗歌颂他。见《史记·燕召公世家》及《诗经·召南·甘棠》篇。孔明:三国蜀丞相诸葛亮字孔明。他是当时杰出的政治、军事家,隐居于南阳。蜀先主刘备为恢复汉室,曾三次到他的茅屋中,才把他请出来。王佐之才,辅佐帝王的才干。令名,美名。详见《三国志·诸葛亮传》。鱼头参政,鲁宗道秉性骨鲠;伴食宰相,卢怀慎居位无能。 【注解】 鱼头参政:参政,即参知政事。宋代以资历较浅的官员与宰相等同议朝政,称参知政事。与宰相、枢密使、副使合称「宰执」,为朝廷最高长官。宋鲁宗道参知政事,立朝刚正,嫉恶敢言,为权贵所忌惮,被目为鱼头(刺多、难于对付)参政。这是由他的为人和姓「鲁」两个方面联想而来。见《宋史·鲁宗道传》。骨鲠(geng):刚正。伴食宰相:唐卢怀慎与姚崇同为玄宗时宰相,卢自认为自己才能不如姚,每事谦退,人称伴食宰相。见《旧唐书·卢怀慎传》。 王德用,人称黑王相公;赵清献,世号铁面御史。 【注解】 王德用:北宋名将,少年即以武勇著称,后屡立战功,妇孺皆知其名,因面黑,人号「黑王相公」。见《宋史·王德用传》。赵清献:北宋赵为官清正,颇有政绩。官殿中侍御史,刚直敢谏,京师号为「铁面御史」;卒谥清献,在《宋史》与包拯等同传。参见苏轼《赵清献公神道碑铭》。 汉刘宽责民,蒲鞭示辱;项仲山洁已,饮马投钱。 【注解】 刘宽:东汉刘宽历任南阳等三郡太守,兴教化,行德政,吏人有过,只用蒲鞭责罚,示辱而已。见《后汉书·刘宽传》。·项仲山:汉安陵人项仲山,每在渭河饮一次马,便投钱三枚,以示不妄取。见《初学记》引《三辅决录》。 李善感直言不讳,竞称鸣凤朝阳;汉张纲弹劾无私,直斥豺狼当道。 【注解】 李善感:唐高宗永淳元年,灾荒流行,高宗要在嵩山建奉天宫,监察御史里行(未正式任命称里行)李善感上书直谏。自褚遂良等人以来,已有二十年无人敢于犯颜,因而当时人称之为「鸣凤朝阳」(语出《诗经·大雅·卷阿》,是天下太平之兆的意思)。见《资治通鉴》唐纪十九。张纲:东汉张纲官侍御史,奉命出京巡察风俗民情,出城至都亭,埋起车轮说:「豺狼当路,安问狐狸。」便回来弹劾专权不法的外戚、大将军梁冀,见《后汉书·张纲传》。 民爱邓侯之政,挽之不留;人嫌谢令之贪,推之不去。 【注解】 邓侯:晋邓攸为吴郡太守,刑政清明,开仓赈饥,百姓欢悦。因病去职,数千人挽船相留,乘夜而去。吴人有歌说:「沉如打五鼓,鸡鸣天欲曙。邓侯拖不留,谢令推不去。」谢令为前吴郡太守,史未载其名。见《晋书·邓攸传》。 廉范守蜀郡,民歌五裤;张堪守渔阳,麦穗两歧。 【注解】 廉范:东汉廉范为廉颇后人,官蜀郡太守时,其俗浇薄,范能随俗化导。成都物产丰盛,民房相连,过去禁止夜间作工,以防火灾。范开禁而命备水防火,民得方便而大悦,作歌说:「廉叔度(廉范字叔度),耒何暮?不禁火,民安作。平生无襦今五裤。」末句是说生活开始富裕起来。见《后汉书》本传。张堪:东汉张堪官渔阳太守,赏罚必信。匈奴曾以万骑来侵,张堪率数千骑将其击退,在任八年间,匈奴不敢再犯。张堪还劝民耕种致富,开稻田八千余顷。百姓作歌说:「桑无附枝,麦穗两歧。张君为政,乐不可支。」麦穗两歧,指双头穗,是丰收吉祥之兆。见《后汉书》本传。 鲁恭为中牟令,桑下有驯雉之异;郭伋为并州守,儿童有竹马之迎。 【注解】 鲁恭:东汉鲁恭为中牟令,以教化为治,不靠刑罚,民风转-淳。邻县发生螟灾而不及中牟,河南尹袁安派肥亲(人名)前去察看。鲁恭陪同,在桑下休息,有雉鸟止于树旁,儿童不捕。肥亲不觉肃然起敬。见《后汉书》本传。郭伋(ji):东汉郭两任并州太守,第二次到任,老幼相携,迎接于路。有一次外出巡视,来到美稷(地名),有儿童数百,各骑竹马,在路上迎拜。事毕,群儿又送至城外,问:「使君何日回来?」见《后汉书》本传。鲜于子骏,宁非一路福星;司马温公,真是万家生佛。 【注解】 鲜于子骏:宋鲜于侁(shen)字子骏,被任为京东路转运使,临行前,司马光说:「福星去了,如能有一百个子骏在各地就好了。」后世「路」字由地方行政单位名称转为「道路」的意思。如《四友斋丛说》:「宋鲜于侁,人谓之一路福星。」参见《淮海集·鲜于子骏行状》及《宋史》本传。司马温公:宋司马光封温国公,是著名的儒家学者、历史家和政治家。以关心国事、清廉正直著称。见《宋史》本传。万家生佛:犹言搭救老百姓的活佛。宋戴翼《贺陈待制启》:「福星一路之歌谣,生佛万家之灯火。」 鸾凤不栖枳棘,羡仇香之为主簿;河阳遍种桃花,乃潘岳之为县官。 【注解】 仇香:东汉仇览(一名香),考城县人,在本县亭长住上,注意生产,以德化人,很有贤名。县令王涣召为主簿,并说:「以德化人,是否缺少一点鹰鹯(两种猛禽)之性呢?」仇览说:「宁做鸾凤,不做鹰鹤。」王涣说:「我这里是百里荆棘之地,岂能容纳大贤。」便以一月的俸钱助他入了太学。见《后汉书·循吏列传》。潘岳:晋潘岳为河阳县令,喜种桃李花,人称「河阳一县花。」见《白孔六帖》引,参见《晋书》本传。 刘昆宰江陵,求神反风灭火;龚遂守渤海,令民卖刀买牛。 【注解】 刘昆:东汉初,刘昆为江陵令,连年火灾,刘昆向火叩头,常能降雨止风,反风灭火。见《后汉书·儒林列传》。龚遂:西汉宣帝时,渤海郡多「盗贼」,龚遂年七十余为太守。到任后,取消「捕盗贼吏」,声言:「持田器的都是良民,只有持兵器的才是盗贼。」选用良吏,发展生产,民有带持刀剑的,令其卖剑买牛,卖刀买犊,吏民皆富实,境内称治。见《汉书·循吏传》。 此皆德政可歌,是以令名攸著。 【注解】 令名攸著:这两句是对上文一些事例的总结,意谓这些人在德政方面做出突出业绩,因而美名显赫。攸,用,因而。 [新增] 太守称为紫马,邑宰地号雷封。 【注解】 紫马:南朝宋谢灵运出为永嘉太守,骑紫马,见到的人指说:「骑紫马者太守也。」后因称太守为紫马。见《山堂肆考》引。邑宰:县令,知县。雷封:《初学记》天部引《论语谶》:「雷震百里」。古时一县约辖百里地面,如《三国志·庞统传》说的「百里之才」,即指县令。雷声所及与一县所辖,幅员相当,因此,称一县之地是雷给划封的。 槐位棘垣,三公及孤卿异秩;棱官紧职,拾遗与御史别称。 【注解】 槐位、棘垣:《周礼·秋官》说,在秋官中设有「朝士」一官,掌管百官朝见天子的礼法。在朝见场所的左方设有九株棘木,是为孤卿的位置,棘垣即指此。在前方设有三株槐木,是为三公的位置。三公、孤卿:三公指太师、太傅、太保,见上注。孤卿:卿指六卿,在《周礼》中指六官首长,在后世指六部首长。孤,指六卿中权力较大者,或指少师,少保,少傅,为三公之副。棱官、御史:《汉官仪》说,御史执法,因称棱官。棱是棱角、严格的意思。紧职、拾遗:拾遗是谏官,唐武则天时始设,因其行立随在尚书省官员之后,称「立紧」,职责重大。紧是重要的意思。见《两京杂记》。 给事谓之夕郎,黄门批敕;翰林名为仙掖,紫垣宜麻。 【注解】 给事:指「给事中」等,是一种「加官」名,其意思是在宫廷内办事,秦汉时代是一种侍从官,无一定职掌,魏晋以来才逐渐变为正式官职,有献纳得失,驳正诏敕等职责。至唐代给事中是门下省的要职。日常诏敕,先由中书省拟稿,交给门下省审议,不能用的「封还」(退回),有毛病的「驳正」,最后发出。所以这里说「黄门(宫门)批敕。」参见《隋书》、《新唐书》的《百官志》。夕郎:黄门侍郎、给事黄门侍郎,性质和职掌与给事中相近,唐代称门下侍郎,因而二者常常不加分辨。《后汉书·百官志》注引《汉旧仪》说,黄门侍郎日暮入宫,要对青琐门(皇帝居处)下拜,因称「夕郎」。仙掖:接近皇宫的地方称宫掖。唐代翰林院设在宫廷附近,翰林官员职居显要。因称翰林院为「仙掖」。见《东轩事录》。紫垣:皇宫。宣麻:唐代诏用黄、白 二色麻纸书写。因称草拟、宣布诏敕为宣麻。参见《翰林志》《文献通考·职官考》。 饱卿睡卿,名号自别;铨部祠部,政事攸分。 【注解】 饱卿睡卿:苏轼《分类东坡诗》卷二十一《送鲁元翰知州》孙注:「世传京师谓光禄为饱卿,卫尉为暖卿,鸿胪为睡卿,司农为走卿,宗正为冷卿。」光禄,指光禄寺(官署名)的光禄寺卿、光禄寺少卿等长官,职掌皇帝饮膳等事。鸿胪,指鸿胪寺的鸿胪寺卿、鸿胪寺少卿等长官,职掌朝廷礼仪、宴飨及宾客等事,鸿胪是大声传呼的意思,称之为「睡卿」似有讽刺意味。铨部祠部:吏部隋朝曾改称铨部,礼部隋朝曾改称祠部。 俗美化醇,尹翁归去思蜀郡;名高望重,汲长孺卧治淮阳。 【注解】 尹翁:应作「文翁」。西汉文翁为蜀郡太守,仁爱好教化,率先垂范,为政廉平,使民风转向醇厚。终于任上,当地吏民为立祠堂,岁时祭祀不绝。「去思蜀郡」,是说文翁死后得到蜀人的怀念。见《汉书·循吏传》。又,尹翁归为西汉时东海、右扶风太守,法纪严明,抑强扶弱,颇有政绩。见《汉书》本传。汲长孺:西汉名臣汲黯字长孺,因疾恶敢谏免官家居。年暮,武帝又召为淮阳太守,汲黯欲辞,武帝说:「你认为官小吗?我是借重你的威望,卧而治之。」见《史记》、《汉书》本传。 张魏公作冲天羽翼,李长吉为瑞世琼瑶。 【注解】 张魏公:宋张浚封魏国公。他曾因得罪丞相而被贬官外地,未行而升礼部侍郎。高宗对他说:「我将有所作为,正如想一飞冲天而没有羽翼。你要留下辅佐我。」见《宋史·张浚传》。李长吉:唐诗人李贺字长吉。二十余岁曾官奉礼郎,为太常寺(职掌宗庙祭祀事)的属官,以诗名著称于后世。「瑞世琼瑶」,意近盛世精英,未见具体所指。参见李商隐《李长吉小传》及《唐书》本传。又旧注说韩愈贺李长吉官翰林承旨说:「盛世之琼瑶也。」与史实不合,也未见小说记载。 士仰直声,汉世喜多二鲍;民歌善政,江东闻有三岑。 【注解】 二鲍:东汉鲍永官司隶校尉(职掌纠察以京城为中心的七郡事,权位相当于刺史),不避权贵。又召鲍恢为都官从事(司隶校尉属吏、掌察百官),也以抗直著称。光武帝曾说:「贵戚应当缩手,不要碰上二鲍。」见《后汉书·鲍永传》。三岑:唐岑羲举进士,官金坛等令;其弟岑翔为长洲令,岑休为溧水令,均有政绩。宰相楚相宗曾对江南东道巡察御史说:「荐举不要遗落了江东三岑。」江东指今江苏等地,当时属江南东道。见《新唐书·岑文本传》附传。 棠棣理政多能,刘氏兄弟守南郡;乔梓治县有谱,傅家父子宰山阴。 【注解】 棠棣:又作「常棣」,喻兄弟,见《诗经·小雅·常棣》。刘氏兄弟:南朝梁刘之遵、刘之亨兄弟先后为南郡太守,政绩突出,吏民怀念,称之为「大南郡」、「小南郡」。乔梓:喻父子。傅家父子:南朝齐、宋间,傅僧佑、傅琰父子先后为山阴令,均以明察贤能著称,把这个号称难治的大县治理得很好,人称傅氏 父子有「理县谱」。见《南齐书·文学传》、《南史·循吏传》。政简刑清,姜谟号太平官府;身修行洁,裴侠称独立使君。 【注解】 姜谟:唐姜谟为秦州刺史,注意安定人民,发展生产,改变了战乱之后的荒凉景况,州人称:「吾辈复见太平官府矣。」见《旧唐书》本传。裴侠:北朝魏、周间,裴侠为河北郡守,清正俭素,郡内兴旺。曾与诸牧守见当时的权官宇文泰(后来称周文帝),宇文泰说:「裴侠清慎奉公,为天下之最。」让牧守中有如裴侠的,可站出来与裴侠站在一起,众默然不动,人称裴侠为「独立使君」。见《北史》、《周书》裴侠本传。 袁尚书学问深宏,不愧魏朝杜预;寇丞相事功彪炳,真为宋代谢安。 【注解】 袁尚书:北魏袁翻官度支尚书等,才学名重一时。明帝曾会宴华林园,举杯对群臣说:「袁尚书是我朝的杜预,应先为他干杯。」在座者无不仰羡。见《北史·袁翻传》。杜预:晋杜预也官尚书,颇有才略,好学不倦,尤精《左传》,有《春秋左传集解》传世。见《晋书·杜预传》。寇丞相:北宋寇准,官丞相,在契丹入侵时,坚持让宋真宗大驾亲征,终于击退契丹,时人将他与东晋谢安相比。见《宋史·寇准传》。谢安:东晋丞相,在北方秦苻坚南侵时,他成功地指挥了淝水之战,一举击退北兵。见《晋书》本传。 熙宁三舍人,乃一朝硕彦;庆历四谏士,实千古良臣。 【注解】 熙宁三舍人:宋熙宁年间,神宗和丞相王安石想破格提拔王定为御史,遭到宋敏求、苏颂、李大临三位知制诰的反对而罢。时人称这三人为「三舍人」。知制诰,主管诏敕的撰述,多由中书舍人选充,这里舍人即代指知制诰。硕彦,贤能之最。详见《宋史》宋敏求等三人本传。庆历四谏士:北宋庆历年间,仁宗亲擢余靖、欧阳修、王素、蔡襄四人为谏官,均直言敢谏,时称「庆历四谏」。见《东都事略》,参见《宋史》蔡襄等四人本传。宰相必用读书人,舍窦可像谁当鼎辅;状元曾是渴睡汉,惟吕文穆乃占魁名。 【注解】 窦可象:宋初翰林学士窦仪字可象。《续资治通鉴》干德四年载,宋太祖初定天下,命宰相撰前代所没有的年号,取名「干德」。三年灭蜀,至本年见蜀宫人镜背有「干德四年铸」字样,出示宰相,均不能答,窦仪说:「这是前蜀王衍的年号。」宋太祖叹道:「宰相须用读书人。」按窦仪即《三字经》所说的窦燕山(名禹钧)的次子,终生未做宰相(鼎辅)。参见《宋史》本传。吕文穆:宋吕蒙正官至宰相,谥文穆。欧阳修《归田录》说,吕蒙正在未达时,有诗说:「挑尽寒灯梦不成」。胡旦嘲笑说:「是个渴睡汉罢了。」次年及第,让人给胡旦捎话说:「渴睡汉现在中状元(魁名)了。」参见《宋史·吕蒙正传》。 谁去公种生公,或谓相门有相。 【注解】 公种生公:旧注说,晋王况说过:「公门有公,卿门有卿。」出处待考。相门有相:三国魏曹植在上书中说:「空有举贤之名,而无得贤之实,因为所谓选举,不过是援类而进而已。所以俗语有‘相门有相,将门有将’的话。」这些话可以揭示这一联的真实含义。参见《三国志·魏书》曹植本传。 武职 新增文十二联 韩柳欧苏,固文人之最著;起翦颇牧,乃武将之多奇。 【注解】 韩柳欧苏:指唐代文学家韩愈、柳宗元,宋代文学家欧阳修、苏轼。起翦颇牧:指战国时期秦国将军白起、王翦,赵国将军廉颇、李牧。白起曾战败韩魏联军,大败楚国,长平一役活埋赵军四十万人。王翦在秦灭六国战争中,灭赵破燕攻楚,建立大功。廉颇率赵国军队多次击败齐、魏军。与秦军对峙三年,秦用反间计使廉颇离位才打败赵军。李牧抵御匈奴、东胡、林胡,积有战功,被称龙城飞将军。 范仲淹胸中具数万甲兵;楚项羽江东有八千子弟。 【注解】 范仲淹:字希文,北宋名臣。西夏东侵时,范仲淹受命为延州地方长官,养兵蓄锐,西夏人互相告诫说,不要打延州,小范老子腹中有数万兵甲,不比大范老子可欺也。大范指前任范雍,御边无方。小范指范仲淹。说胸腹中有甲兵,是形容用兵有雄才大略。见朱熹《五朝名臣言行录》引《名臣传》。项羽:秦汉之交时楚霸王,被汉高祖刘邦打败。江东有八千子弟:江东指芜湖以下长江下游的南岸。项羽在大败后提到自己与江东子弟八千人渡江而西,现在无一人回去,自己没脸见江东父老。见《史记·项羽本纪》。 孙膑吴起,将略堪夸;穰苴尉缭,兵机莫测。 【注解】 孙膑:战国时军事家,为齐国军师,策划指挥了围魏救赵等著名战役。事见《史记·孙子吴起列传》。吴起:战国时军事家,先为齐将,后为魏将,与士卒共甘苦,用兵有方,拒秦韩战功卓著。后至楚,死于宫庭内乱中。事见《史记·孙子吴起列传》。穰苴(rangju):春秋时军事家。本姓田,因被齐国任为大司马,所以史称司马穰苴。治军严明纪律,体恤士兵,军威大振,与晋、燕战,均收不战而胜之效。事见《史记·司马穰苴列传》。尉缭:战国时军事家,生平事迹不详,著有兵书《尉缭子》,银雀山汉墓出土该书部分竹简。将略:带兵作战的谋略。兵机:作战的应变能力。 姜太公有六韬;黄石公有三略。 【注解】 姜太公:姜尚,字望,亦称吕望、太公望、姜子牙。在商周之际,辅佐周武王灭了商朝。六韬:古代兵书,记周文王、武王问姜太公兵战之事,分文韬、武韬、龙韬、虎韬、豹韬、犬韬,所以称六韬。此书是汉人采集旧说所作,假托为姜太公所著。 黄石公:秦汉之交时一位奇人。张良曾遇一老人给他太公兵法一书,并说十三年后见济北谷城山下黄石就是我。见《史记·留侯世家》。后世便将此老人称为黄石公。三略:古代兵书,旧题汉黄石公撰。据清代学者考证,是后人伪托黄石公名义编写的。韩信将兵,多多益善;毛遂讥众,碌碌无奇。 【注解】 韩信:古代名将,楚汉战争中汉军的统帅。多多益善:越多越好。《史记·淮阴侯列传》载,汉高祖刘邦问韩信,你看我能指挥多少军队?韩信说,不过十万。刘邦问,你呢?韩说,多多而益善。但又说刘邦不能用兵,而善用将。毛遂:赵国平原君的门客。讥众:秦兵围邯郸,赵王命平原君去楚求救。平原君欲带二十人,只得十九人,门客毛遂自荐参加。到楚国,平原君与楚王谈半日也未谈成,毛遂按剑上前,迫使楚王歃血立誓与赵合纵。事毕,毛遂对同来十九人讥讽地说,你们录录(碌碌),因人成事(靠别人办成了事)。见《史记·平原君虞卿列传》。 大将曰干城;武士日武弁。 【注解】 干城:干是盾牌,城是城郭。《诗经·周南·兔置》谓「赵赵武夫,公侯干城。」说武夫像盾与城一样保卫著公侯。后世因此称大将为干城。武弁(bian):武弁是古代武士戴的帽子,因此常称武士为武弁。 都督称为大镇国;总兵称为大总戎。 【注解】 都督:古代高级武官。明代设五军都督府,置左右都督,统领全国卫所。大镇国:对都督的尊称。总兵:明代镇守边区的统兵官,清代为绿营兵正二品武官,掌一镇军务。一大总戎:对总兵的尊称。 都阃即是都司;参戎即是参将。 【注解】 都阃(kun):阃是门槛。《史记·冯唐传》「阃以外者,将军制之。」所以后世将闻作为统兵在外的将领的代称。都司:明代卫所的最高军事长官,全称都指挥使,简称都司,亦称都。参戎:参谋军务之意。明清时作为参将的俗称。参将:明代镇守边区的统兵官,位次于副总兵。清代绿营兵设参将,位次于副将。千户有户侯之仰;百户有百宰之称。 【注解】 千户:金代始设军职,为千夫之长,隶属于万户。明代千户所,统兵一千二百人,千户为一所长官。户侯之仰:被尊称为户侯。百户:元代军职,百夫之长,隶属于千户。明代百户所,统兵一百二十人,百户为一所长官。百宰:对百户的俗称。以车为户曰辕门;显揭战功曰露布。 【注解】 辕门:古代帝王巡狩(巡视)田猎时,止宿处用车子围起来,以两车仰放,车辕相对作门户,称辕门。《周礼·天官·掌舍》谓「设车宫辕门。」后来常以辕门称军营之门。露布:不封口的文书,多指捷报、檄文。北朝魏时,露布专指捷报,书写在帛上,挂在漆竿之上。所以说它是显揭战功的文书。 下杀上,谓之弑;上伐下,谓之征。 【注解】 弑:古代史书上称臣杀君,百姓杀官为弑。征:古代史书称国玉讨伐诸侯,或平定叛乱等为征。弑、征等字的用法,即所谓春秋笔法。 交锋谓对垒;求和日求成。 【注解】 对垒:交战双方构筑工事以相对峙,亦作为交战的代称。求成:春秋时称求和为求成。《左传》隐公元年:「公立而求成焉。」战胜而回谓之凯旋;战败而走谓之奔北。 【注解】 凯旋:凯是军队得胜所奏的乐曲,旋是反回,形容胜利而归。谢灵运《撰征赋》谓「迟华銮之凯旋」。奔北:北字古代通背。将士战败,背阵而逃谓奔北。见《尚书·甘誓》孔颖达疏。 为君泄恨曰敌忾;为国救难曰勤王。 【注解】 敌忾(kai):忾是恨。《左传》文公四年谓「诸侯敌王所忾」,意为视周王所恨的人为敌人,自有为君王泄恨之意。勤王:勤在这里是救助的意思。古代称救援王朝于危难为勤王。《左传》僖公二十五年:「求诸侯莫如勤王」。 胆破心寒,比敌人慑伏之状;风声鹤唳,惊士卒败北之魂。 【注解】 胆破心寒:北宋时范仲淹、韩琦都曾镇守陕西抵御西夏,当时边塞流传民谣说,「军中有一韩,西贼闻之心骨寒;军在有一范,西贼闻之惊破胆。」见《名臣传》。慑(she)伏:恐惧而屈服。风声鹤唳(i):唳为鸟鸣。东晋时,前秦荷坚率兵进攻东晋,淝水一战大败,秦军连夜逃退,听到风声鹤唳,都以为是晋军追来。见《晋书·谢玄传》。 汉冯异当论功,独立大树下不夸已绩;汉文帝尝劳军,亲幸细柳营按辔徐行。 【注解】 冯异:东汉将军,助汉光武帝刘秀打天下,战功卓著。但当其他将领论功时,他往往独坐大树下。因此,很受将士尊敬,都说愿追随大树将军。见《后汉书·冯异传》。汉文帝:西汉皇帝刘恒,是刘邦的中子。细柳营:大将周亚夫的军营。按辔徐行:扣紧马缰,缓慢前行。史载,汉文帝慰问军队,到细柳营,见军纪严明,训练有方。皇帝进营后,兵士说,将军有令不得在营中纵马疾驰,于是汉文帝只好按辔徐行。见《史记·周勃世家》附周亚夫事。 苻坚自夸将广,投鞭可以断流;毛遂自荐才奇,处囊便当脱颖。 【注解】 苻坚:北朝前秦国王,曾统一黄河流域,南征东晋,败于淝水之战,国破身亡。投鞭可以断流:苻坚欲南侵东晋时,征求群臣的意见。有人说,晋无内乱,又有长江之险,最好不要进攻东晋。苻坚却说,「以吾之众旅(军队),投鞭于江,足断其流。」不听众议,后果惨败。见《晋书·苻坚载记下》。毛遂自荐:平原君率二十人赴楚求援时,得十九人,门客毛遂自荐。平原君问他来几年了?他说三年。平原君说,贤士在世上如同锥子在囊袋中,早冒尖了。你来三年,默默无闻,可见无能。毛遂说,那是因为没把我放进囊中,如果早把我放进囊中,那我早就脱颖而出了。见《史记·平原君虞卿列传》。参见本编前「毛遂讥众」条。羞与哙等伍,韩信降作淮阴;无面见江东,项羽羞归故里。 【注解】 羞与哙等伍,韩信降作淮阴:楚汉战争中,韩信率汉军为刘邦夺得天下,刘邦收回军权,封韩信为楚王,又怀疑他造反,降为淮阴侯。韩信很不开心,羞与以前的部将同列。一次他到樊哙家作客,樊哙称他大王,跪拜迎送。韩信出门后苦笑道,没想到今生竟与樊哙等人为伍!见《史记·淮阳侯列传》。无面见江东:见本编前「楚项羽江东有八千子弟」条注。 韩信受胯下之辱;张良有进履之谦。 【注解】 胯下之辱:韩信早年在乡里,贫而无行。屠肉市上一个少年对韩信说,你虽长得高大,好带刀剑,心里却没胆量,你若不怕死,就用剑刺我,若怕死,就从我裤档底下爬过去。韩信看他许久,匐于地从少年胯下爬过去。后来韩信被封楚王,将当年污辱他的这个少年封为中尉。见《史记·淮阳侯列传》。进:张良早年在下邳桥遇一老人,老人将履(鞋)甩到桥下,命张良拾回,再给他穿上。张良见他老迈,强忍愤怒照办了。后来这老人授他太公兵法。这老人即黄石公。见《史记·留侯世家》。参见本编前「黄石公有三略」条。这一联是两个名人忍辱终成大事的典故。 卫青为牧猪之奴;樊哙为屠狗之辈。 【注解】 卫青:汉武帝时大将军,征匈奴战功显赫。少年时,为人牧羊。有人为他看相,说他是贵人,将封侯。后来果然封长平侯。见《史记·卫将军骑列传》(此文「牧猪」,查《史记》、《汉书》均为「牧羊」,恐误)。樊哙:汉高祖刘邦的部将,早年以屠狗为业。随刘邦反秦灭楚,封临武侯。见《史记·樊邮滕灌列传》。 求士莫求全,毋以二卵弃干城之将;用人如用木,毋以寸朽弃连抱之材。 【注解】 毋以二卵弃干城之将:卵即鸡蛋。干城之将见本编前「大将曰干城」条注。《孔丛子》卷二载,子思(即孔子的孙子孔极)在卫国向卫侯推荐苟变为将,说苟变可以指挥五百辆战车。但卫侯说此人为吏时曾吃人两个鸡蛋,不可用。子思说,圣人用人如同木匠用木材,取其所长,弃其所短,象几抱粗的梓木、杞木,不能因为只有一寸朽烂便舍弃不用。今处战国之世,应选拔将才,如果因为两个鸡蛋这样的小事而放弃了能征惯战的将军,这是会让别的国家耻笑的。卫侯接受了子思的批评,任用苟变为将。 总之,君子之身,可大可小;丈夫之志,能屈能伸。 【注解】 这是对以上各种典故的综合评论,认为一个人应当顺应时势,可大可小,能屈能伸。受重视便施展才能,不被重视,便隐居不出。这便是孔子所主张的用行舍藏的意思。《荀子·仲尼》说「君子时诎(屈)则诎,时伸则伸」,也是讲这个道理。 自古英雄,难以枚举;欲详将略,须读武经。 【注解】 将略:军事战略、策略。武经:即《武经七书》,是宋代编选的,包括《六韬》、《孙子》、《吴子》、《司马法》、《三略》、《尉缭子》、《李卫公问对》等古代兵书计七种。 新增 书曰桓桓武士,诗云矫矫虎臣。 【注解】 桓桓武士:《尚书·牧誓》载周武王在牧野之战前对将士们说,「勖哉夫子,尚桓桓如虎如貔,如熊如罴。」勖哉,意为努力吧。桓桓是威武之貌。矫矫虎臣:矫矫,勇武。虎臣,像虎一样勇猛的武士。《诗经·鲁颂·泮水》谓矫矫虎臣到泮宫向国君献上斩杀敌人的头颅。 黄骢少年登先陷阵;白马长史殿后摧锋。 【注解】 黄少年:北朝周将裴果,征战中常骑黄驰马,穿青袍,登先陷阵,当时人称为「黄骢年少」。见《周书·裴果传》。白马长史:东汉公孙瓒曾任辽东属国长史,后因功任降虏校尉,征战中常率数十名善射将士,皆骑白马,作军队左右翼,使敌人无法接近。因此当时乌桓人互相告诫,躲避白马长史。见《后汉书·公孙瓒传》。殿后:为军队之后卫。即指公孙瓒于左右翼护卫军队。 天子遣赵将军,真得御边之策;路人问霍去病,速收绝漠之勋。 【注解】 赵将军:赵充国。汉宣帝初年,西羌叛乱,赵充国已七十余岁,自荐为将,以坚守为主,使西羌军疲惫无斗志,或败或降。赵充国又请求屯田以安定边疆。见《汉书·赵充国传》。路人问霍去病:这是曹景宗诗中之意。南朝梁将军曹景宗破魏将杨大眼予淮水,班师凯旋,梁武帝在华光殿设宴,群臣联句,只剩竞、病二韵,曹景宗提笔即成:「去时儿女悲,归来鼓竞。借问行路人,何如霍去病?」霍去病是汉武帝时骠骑将军,为平定匈奴的名将。见《南史·曹景宗传》。速收绝漠之勋:绝漠即沙漠,喻北方荒野之地,这是说曹景宗大败北魏的战功。 北敌势方强,娄师德八遇八克;南蛮心未服,诸葛亮七纵七擒。 【注解】 娄师德八遇八克:娄师德,唐武后时为将,征吐蕃有功,任殿中侍御史兼河源军司马,与侵犯之敌八遇八克(胜)。见《新唐书·娄师德传》。诸葛亮七纵七擒:三国时蜀国丞相诸葛亮对南部割据势力孟获先后捉到七次,放了七次,终于使他心悦诚服,永 不背叛。见《三国志·诸葛亮传》注引《汉晋春秋》。 卫将军一举而朔庭空,仗剑洗刘家日月;薛总管三箭而天山定,弯弓造李氏乾坤。 【注解】 卫将军:卫青,汉武帝时被封为大将军,前后七次出击匈奴,保障了北方边境的安定。见《史记·卫将军骠骑列传》。朔庭:北方,指北方为匈奴侵扰之地。刘家日月:刘家指汉王朝。这是汉江山的另一种文学说法。薛总管:即薛礼,字仁贵,唐初名将,征高丽、西突厥屡建大功。总管为官名,唐初有某州总管或征讨一方的某道行军总管,为部队最高长官。三箭而天山定:薛仁贵率军击铁勒于天山,射三箭,中三人,余众投降,军中歌道:「将军三箭定天山,战士长歌入汉关。」见《新唐书,薛仁贵传》。李氏乾坤:指李唐王朝。 韩信用木渡军,机谋叵测;田单以火牛出阵,势焰莫当。 【注解】 木(ying):木制的盛水器。《史记·淮阴侯列传》载,韩信率汉军攻魏国,在临晋作出用船渡河的姿态迷惑敌人,而在夏阳派伏兵用木罂瓶作工具渡河,出奇制胜,大败魏军。田单:战国时齐国将领,因破燕有功封安平君。火牛出阵:燕军包围齐的即墨城,田单守城,用计麻痹敌人,然后于城中集千余头牛,角系尖刀,尾束沾油的草,以火点燃,牛冲入敌阵,五千壮士随后冲杀,大败燕军,乘胜收复七十余城。见《史记·田单列传》。太史慈乃猿臂英雄;班定远实虎头豪杰。 【注解】 太史慈:三国时吴国将领,史载太史慈猿臂善射,弦不虚发。见《三国志·太史慈传》。班定远:东汉班超,因出使西域有功,封定远侯,所以又称班定远。虎头豪杰:传说曾有相面人为班超看相,说他燕颔虎头,飞而食肉,此万里侯相也。见《东观汉记》。(《后汉书·班超传》作「虎颈」。) 力能迈众,敬德避而复夺槊;胆略过人,张辽出阵而复入阵。 【注解】 迈众:超出众人。敬德避而复夺槊:唐初大将尉迟恭,字敬德,善于避槊,唐太宗的弟弟李元吉善于骑马使槊,唐太宗命二人比武,尉迟敬德避过了元吉的槊。唐太宗问他,夺槊与避槊哪样更难?他说夺槊难。又与元吉比武,三次夺下元吉的槊。见《旧唐书·尉迟敬德传》。张辽出阵面复入阵:三国时魏将张辽守合肥,被吴国孙权包围。张辽领兵攻孙权,反被包围;张辽领数人突围而出。其余将士大呼:将军弃我乎!张辽又冲进包围圈,救出众人。见《三国志·张辽传》。 狄天使可例云长;高敖曹堪比项籍。 【注解】 狄天使:宋代将领狄青,因屡立战功,当时被人称为「狄天使」。见《渑水燕谈录》。可例云长:可以与关羽(云长)相比。史载狄青镇守泾原时,宋仁宗召见他,适逢西夏进逼平凉,所以让人把狄青的画像送进宫,仁宗观图上仪容叹道,这是我的关、张。 关张即三国蜀将关羽、张飞。见《类说》卷二引《名臣传》。一高敖曹堪比项籍:北齐高昂,字敖曹,是东魏权臣高欢的部将,马绝世,所统领将士都以一当百,当时人把他比作项籍(即项羽)。见《北史·高昂传》。 紫髯会稽,振耀吴军武烈;黄须骁骑,奋扬曹氏威声。 【注解】 紫髯会稽:指孙权,他曾任会稽太守,所以人称孙会稽。一次魏吴交战,吴军败走。张辽问吴兵,刚才有个紫髯将军,上身长下身短,骑射俱精,他是谁?降兵说,是孙会稽。张辽后悔没有抓住他。见《太平御览》引《献帝春秋》。黄须骁骑:即曹彰,曹操之子。建安中,乌丸反,曹彰为骁骑将军,战斗中一马当先,射杀敌人无数,铠中数箭,意气更旺,大败乌丸。曹操在长安召见曹彰,捋著曹彰的胡须说,黄须儿,竟大奇也。见《三国志·任城王(曹)彰传》。 鸦军雷军雁子军,鬼神褫魄;飞将锐将熊虎将,草木知名。 【注解】 鸦军:五代唐李克用的军队穿黑衣,人称李克用李鸦儿、鸦将军,其军队可称为鸦军。见《旧五代史·唐书·武皇纪上》。雷军:唐代郑畋,曾为凤翔陇西节度使,招募精兵五百,号称疾雷将。见《新唐书·郑畋传》。雁子军:唐末郓州朱瑾,招募军中骁勇者,在额上刺双雁,将这支部队称为雁子都(都是唐及五代的部队编制单位)。见《旧五代史:朱汉宾传》。褫(chi)魄:丧魂落魄。褫意为剥夺。张衡《东京赋》有「夺气褫魄」之语。飞将:汉代名将李广被匈奴称为「汉之飞将军」,不敢入侵。见《史记·李将军列传》。后世勇将吕布、单雄信、向宝等,也都有飞将之名。锐将:勇不可当的将军。唐代马璘在平定安史之乱以后成为军中骨干,被视为中兴锐将。见《新唐书·马鳞传》。熊虎将:三国时吴国周瑜上疏中说,「刘备以枭雄之姿,而有关羽张飞熊虎之将,必非久屈为人用者。」见《三国志·周瑜传》。草木知名:形容将帅威名之大。唐德宗用张万福为濠州刺史,让他恢复以前的名字。德宗说,「朕闻江淮草木亦知尔威名」,如用改过的名字,恐盗贼不晓。见《新唐书·张万福传》。 圻父王之爪牙,诗旨真可味也;将军国之心膂,人言其不谬乎。 【注解】 圻(qi)父:古代官名,掌管王畿内的兵马。亦作祈父。《诗经·小雅·祈父》谓「祈父,予王之爪牙。」诗旨可味:诗的意蕴很有道理,值得玩味。心膂(ǚ):膂是脊骨。心膂是人体的最重要部分。伪古文《尚书·君牙》「今命尔予翼,作股肱心膂。」三国时吴国诸葛瑾等上疏,说都督周瑜「入作心膂,出为爪牙」。这是把将军比作国家的支柱,国王的助手。见《三国志·周瑜传》。人言不谬:人们所说的话不错。 卷二 祖孙父子 新增文十二联 何谓五伦?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朋友;何谓九族?高、曾、祖、考、己身、子、孙、曾、玄。 【注解】 五伦:又称五常,儒家列举的五种人际关系。语见《孟子,滕文公上》:「(舜)使契为司徒,教以人伦: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九族:古代有多种含义,这里指家族内的辈分:在已身之上为考,考指父亲,父亲的父亲为祖父,祖父的父亲为曾祖父,曾祖父的上辈为高祖;已身的下辈为子,子的子辈为孙,孙的下辈为曾孙,曾孙的下辈为玄孙。从高祖至玄孙,共九辈,称九族。 始祖曰鼻祖,远孙为耳孙。 【注解】 鼻祖:扬雄《方言》:「鼻、祖,皆始之别名也。」这里鼻是祖的定语。耳孙:《尔雅·释亲》:「子之子为孙,孙之子为曾孙,曾孙之子为玄孙,玄孙之子为来孙,来孙之子为晜(kun)孙,晜孙之子为仍孙,仍孙之子为玄孙,玄孙之子为耳孙。」 父子创造,曰肯构肯堂;父子俱贤,曰是父是子。 【注解】 肯构肯堂:又作肯堂肯构。《尚书·大诰》:「若考作室,既底法,厥子乃弗肯堂,矧(shen况且)肯构?」意思是父亲要盖房子,规划好了,而儿子不肯建造。后用肯堂肯构比喻子继父业。是父是子,有这样的父亲,就有这样的儿子。扬雄《法言》:「石奋石建,父子之美也。无是父,无是子;无是子,无是父。」 祖称王父;父曰严君。 【注解】 王父:《尔雅·释亲》:「父之考为王父,父之妣(bi,母亲)曰王母。」严君:《易·家人》:「家人有严君焉,父母之谓也。」后多专指父亲。 父母俱存,谓之椿萓并茂;子孙发达,谓之兰桂腾芳。 【注解】 椿萱并茂:椿(chun),古称父为「椿庭」,喻长寿。语见《庄子·逍遥游》:「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萱(xuan),本为忘忧草或宜男草。古称母亲的居室为堂,因此以堂为母亲的代称,语出《诗经·卫风·伯兮》。兰桂:子孙的代称,晋谢玄曾以芝兰比喻他的子侄。后周窦禹钧有五个儿子相继登科,当时人称为「丹桂五枝芳」。后人以兰桂腾芳比喻子孙发达。桥木高而仰,似父之道;梓木低而俯,如子之卑。 【注解】 桥木:也作乔木。儒家认为,乔木高大,仰头向上,象征父亲的权力和威严;梓木低矮,俯首,比喻儿子在父亲面前要卑顺。后用乔和梓来说明父与子的关系。见《尚书大传·周传·梓材》。」不痴不聋,不作阿家阿翁;得亲顺亲,方可为人为子。 【注解】 阿家(gu)阿翁:婆婆公公。唐郭子仪的儿子郭暖(ai)娶唐代宗之女升平公主为妻。一次夫妻吵架,郭暖说:「你不就仗著你父是天子吗?我的父亲还不想当呢!」升平公主便跑进皇宫向代宗告状。代宗说:「他说的这是实话。他家要当天子,天下还能是李家的吗?」并劝升平公主回郭家去。郭子仪把郭暧抓起来,等著皇帝处罚。代宗对郭子仪说:「公公婆婆要学会装傻子当聋子,儿子媳妇在私房里说的话不要听。」见赵磷《因话录》卷一。得亲顺亲:《孟子·离娄上》:「不得乎亲,不可以为人,不顺乎亲,不可以为子。」得乎亲,谓得到父母的欢心。 盖父愆,名为干蛊;育义子,乃曰螟蛉。 【注解】 盖父愆:纠正、补救父亲的过失。干蛊(gǔ):矫正坏事。《易·蛊》:「干父之蛊,有子,考无咎。」谓有子能顺承父亲的事业,矫正父亲的过失,父亲也就没有愆误了。螟蛉(mingling):桑虫,古人误以为细腰蜂蜾赢(guǒluǒ)不能生子,而以螟蛉为子,故有螟蛉为义子之说。见《诗经·小雅·小宛》篇及注。 生子当如孙仲谋,曹操美孙权之语;生子须如李亚子,朱温叹存勖之词。 【注解】 孙仲谋:三国吴主孙权,字仲谋。《三国志·吴书·吴主传》注载,曹操率军与东吴在濡须口对峙。孙权亲自查看曹营。曹操见孙权的舟船器仗军伍整肃,说:「生子当如孙仲谋。」李亚子:五代后唐庄宗李存勖(xù),唐末著名将领李克用的长子。唐昭宗曾称赞李存勖说:「此儿可亚其父。」因此人称李亚子。李存勖二十四岁时,乘朱温不备,在夹城一举获胜,朱温叹道:「生子当如是,李氏不亡矣!吾家诸子乃豚犬尔!」见《旧五代史·唐书·庄宗纪》。 菽水承欢,贫士养亲之乐;义方是训,父亲教子之严。 【注解】 菽水承欢:以豆为食,以水为饮,生活虽清苦,但能使父母欢乐。语见《礼记·檀弓下》。义方:行事应该遵守的规矩法度。《左传·隐公三年》,「石碏谏曰:‘臣闻爱子,教之以义方。’」绍箕裘,子承父业;恢先绪,子振家声。 【注解】 绍箕裘,继承先业:《礼记·学记》:「良冶之子,必学为裘;良弓之子,必学为箕。」大意是,铸冶能将碎铁造成或补成完好之器,这同用皮片制成皮裘的道理相似,因此,良冶之家的子弟必能先学会缝制皮裘;造弓需要糅弯木干,这同用柳枝制造簸箕的道理相似,因此良弓之家的子弟必能先学会编簸箕。这就是薰染积习的道理。参见《礼记》注疏。恢先绪:扩大先人的事业。《诗经·鲁颂·阅宫》:「至于文武,缵太王之绪」。 具庆下,父母俱存;重庆下,祖父俱在。 【注解】 具庆:本为共同欢庆,语出《诗经·小雅·楚茨》:「莫怨具庆。」古代科举考试,考生填写履历,凡父母俱存的,要填「具庆」。重(chóng)庆:祖父母、父母俱存为重庆。 贻厥孙谋,乃称裕后之祖;绳其祖武,是称象贤之孙。 【注解】 贻厥孙谋:替后代想好了办法。贻(yi),遗留给;厥(jué),其。裕后,使后代富足。语出《诗经·大雅·文王有声》:「贻厥孙谋,以燕翼子。」绳其祖武:继承祖业。绳,继续;武,足迹。语见《诗经·大雅·下武》。象贤:效法先人的贤德。语见《尚书·微子之命》「殷王元子,惟稽古崇德象贤,继承先王。」 称人有令子,曰麟趾呈祥;称宦有贤郎,曰凤毛济美。 【注解】 麟趾呈祥:《诗经·周南·麟之趾》:「麟之趾,振振公子。」朱熹注略谓:麟为仁兽,其足不伤生物,因而用以象征文王诸子都很仁厚。振振为仁厚的样子。令(ling)子,佳儿,多用于称赞他人之子。凤毛济美:犹言继承前辈的文章事业。南朝宋时,谢灵运之孙谢超宗曾为孝武帝殷妃写诔词,孝武帝看了大加赞赏,说:「超宗殊有凤毛,恐灵运复出。」凤毛,形容文采。见《南史·谢灵运传》、《南齐书·谢超宗传》。 弑父自立,隋杨广之天性何存?杀子媚君,齐易牙之心奚在? 【注解】 隋杨广:隋文帝杨坚病危时,太子杨广(即炀帝)欲逼奸宠妃宣华夫人。杨坚得知后,欲传唤杨勇,更换太子。杨广勾结杨素、张衡等人屏退杨坚近侍,杨坚遂崩。事见《隋书·宣华夫人传》,参见《资治通鉴·隋文帝纪》仁寿四年及《隋炀帝海山记》。弑(shi),臣杀君,子杀父谓弑。易牙:春秋齐桓公的幸臣。雍人,名巫,又称雍巫。易牙长于调味,善于逢迎。传说他曾烹自己的儿子给齐桓公吃。桓公死后,他与竖刁等人专权,齐国大乱。《史记·齐太公世家》载,管仲临死前告诉齐桓公说,易牙「杀子以适君,非人情」,不可为相。 分甘以娱目,王羲之弄孙自乐;问安惟点颔,郭子仪厥孙最多。 【注解】 王羲之:东晋书法家。《晋书·王羲之传》记他「牵诸子,抱弱孙,一味三甘,割而分之,以娱目前。」郭子仪:唐代名将。他的孙子有数十个,孙子们向他问安时,他不能全部辨认,只好点头而已。见《新唐书》本传。 和丸教子,仲郢母之贤;戏彩娱亲,老莱子之孝。 【注解】 仲郢:柳仲郢,唐柳公绰的儿子。《新唐书·柳仲郢传》:「仲郢字谕蒙,母韩,善训子,故仲郢幼嗜学,尝和熊胆丸,使夜咀咽以助勤。」老莱子:春秋末年楚国的隐士,古代著名孝子。《孝子传》载,老莱子七十三时,其亲尚存,他「著五色斑衣,作婴儿戏;为亲取食堂上,佯跌卧地,为儿啼,以取亲悦。」 毛义捧檄,为亲之存;伯俞泣杖,因母之老。 【注解】 毛义捧檄:东汉毛义家贫,以孝著称。有一次张奉前来看他,正赶上有公文(檄)召他去做安阳令。只见他高兴地接过公文,准备前去赴任。张奉以为他是一个热中利禄的人。他母亲死后,便立即辞官返里,此后又见他多次辞官。张奉这才看清了毛义的为人。感叹地说:「贤者固不可测。往日之喜,乃为亲屈也」。见《后汉书·毛义传》。伯俞泣杖:汉韩伯俞很孝顺,有一次母亲用杖打他,他大哭起来。母亲问:「以往打你都不哭,今天为什么哭呢?」伯俞说:「以往母亲打我很痛,今天却不痛,因知母亲年老体衰了,所以很悲痛」。见《艺文类聚》引《说苑》。 慈母望子,倚门倚闻;游子思亲,陟岵陟屺。 【注解】 闻(ǘ):里巷的大门。《战国策·齐策》载,王孙贾,战国齐大夫。十五岁时,事齐王,齐将淖齿叛乱,齐王逃跑被杀。王孙贾找不到齐王,便回到家里。他的母亲教育他说:「你朝出而晚归,则吾倚门而望;汝暮出而不返,则吾依闻而望。你现在为齐王做事,不知道王在哪里,回来干什么?」王孙贾听后离开家门,召集市民抗击淖齿,从者四百余人,终于把淖齿杀了。陟(zhi):登。岵(hu):有草木的山。屺(qi):无草木的山。《诗经·魏风·陟岵》有「陟彼岵兮,瞻望父兮」、「陟彼屺兮,瞻望母兮」句,表达了游子思念亲人的思想感情。 爱无差等,曰兄子如邻子;分有相同,曰吾翁即若翁。 【注解】 爱无差等:是墨子的弟子夷子提出的兼爱主张之一。兄子邻子,是孟子与夷子辩论时假设的例证。意思是,小儿爬到井边,不论是兄弟的儿子,还是邻居的儿子,都要救助。见《孟子·滕文公上》。吾翁即若翁:是刘邦回答项羽的话。《史记·项羽本纪》载,项羽把刘邦的父亲当作人质,派人告诉刘邦,若不退兵,就把刘邦的父亲杀了吃。刘邦告诉使者传话说:「我和项羽在怀王的面前约为兄弟,我的父亲就是他的父亲,如果一定要吃咱们的父亲,能不能分给我一勺汤?」 长男为主器;令子可克家。 【注解】 长男:长子。器:指宝器,古代王侯大夫之国或邑亦称之为器。主:主持、继承。古代宗法世袭制度,王侯大夫之国或邑一般由长子继承。语见《易·序卦》:「主器者莫若长子。」克家:能治其家。语出《易·蒙》:「纳妇吉,子克家。」 子光前曰充闾,子过父曰跨灶。 【注解】 充闻:光大门庭。《晋书·贾充传》载,贾充,字公闻。出生时,他的父亲说他将来有充闻之庆,所以给他起名为充,字公闻。跨灶:吕祖谦《诗律武库》引王朗《杂箴》,釜在灶上,因用跨灶喻其子超过其父。 宁馨英物,皆是羡人之儿;国器掌珠,悉是称人之子。 【注解】 宁馨(xin):如此,这样。《晋书·王衍传》载,王衍神情明秀,风姿详雅。小时曾去拜见山涛。他走后山涛说:「何物老妪,生宁馨儿!」英物:杰出人物。《晋书·桓温传》载,桓温未满 周岁时,温峤看见称赞说:「真英物也。」国器:指具有治国才能的人。语出《史记·晋世家》:「晋公子贤而困于外久,从者皆国器。」掌珠:掌上明珠。《广弘明集》载南朝梁江淹《伤爱子赋》有:「曾悯怜之惨凄,痛掌珠之爱子」句。 可爱者,子孙之多,若螽斯之蛰蛰;堪羡者,后人之盛,如瓜瓞之绵绵。 【注解】 螽(dong)斯:蝗类昆虫。蛰蛰(zhi):形容众多。《诗经·周南·螽斯》:「螽斯羽,揖揖兮;宜尔子孙,蛰蛰兮。」以螽斯成群比喻子孙众多。瓜瓞(dié):大瓜和小瓜。绵绵:连续不断。 《诗经·大雅·绵》有:「绵绵瓜瓞」句,意思是瓜一个接一个的 生长,比喻子孙繁盛。 新增〕 经遗世训,韦玄成乐有贤父兄;书擅时名,王羲之却是佳 子弟。 【注解】 韦玄成:汉韦贤的幼子。韦贤,字长孺,精通经学,号称邹 鲁大儒,晚年为相。他把经学传给儿子们,韦玄成后也以明经官 至相位。当时有谚语说:「遗子黄金满,不如一经。」事载《汉 书·韦贤传》。王羲之:晋人,著名书法家。《晋书·王羲之 传》载,王羲之自幼能文章,善书法,深受伯父王敦的器重,王 敦对王羲之说:「汝是吾家佳子弟,当不减阮主簿。」阮主簿,即 阮裕,他在乱世,宠辱不惊,隐居自全。见《晋书·阮裕传》。敬则应得鸣鼓角,母觇子荣;宗武更勿带罗囊,父规儿怠。 【注解】 敬则:南齐王敬则,官至会稽太守。鸣鼓角:古代皇帝对高官赐给鼓乐队的殊誉。觇(chan),预卜。《南史·王敬则传》载,王敬则小时,他的母亲经常对人说「敬则应得鸣鼓角」。宗武:唐诗人杜甫的儿子。杜甫有《又示宗武》诗:「觅句知新律,摊书解满床;试吟青玉案,莫带紫罗囊。」紫罗囊:紫罗香囊。《晋书·谢玄传》载,谢玄年少时好带紫罗香囊,被其叔父谢安设赌戏取下烧掉,杜甫这里以谢玄比宗武,对宗武进行教诲,要他认真读书,不要玩物丧志。 宋之问能分父绝,作述重光;狄兼谟绰有祖风,后先辉映。 【注解】 宋之问:唐朝诗人,中宗时为修文馆学士。作述,《中庸》:「父作之,子述之。」后以作述代指父子。重光,后人继承前人的功德。《新唐书·宋之问传》载,宋之问的父亲宋令文富文辞,善书法,且武力过人,世称「三绝」。宋之问兄弟三人,之问精文辞,弟之悌骁勇,之精草书,人称兄弟三人各得父亲一绝。狄兼谟:唐代著名大臣狄仁杰的孙子。《新唐书》本传评价他「刚正有祖风」。 焚裘伏剑,罗母与陵母俱贤;跃鲤杀鸡,姜生与茅生并孝。 【注解】 罗母:《晋书·罗企生传》载,桓玄破荆州,罗企生尽忠被杀。桓玄以前曾赠给罗母羔裘,罗母听到儿子被桓玄杀害后,当即便把羔裘烧了。陵母:《汉书·王陵传》载,王陵起兵归汉后,项羽把王陵的母亲作为人质留在军中,以招王陵投降。王母用剑自杀。姜生:《后汉书·姜诗妻传》载,姜诗夫妇事母至孝。对邻居的母亲也尽力照顾。姜母喜欢吃鱼,夫妻二人经常给母亲打鱼。后来,「舍侧忽有涌泉,味如江水,每旦辄出双鲤鱼」。茅生:茅容,字季伟,东汉陈留人,年四十余,耕于野。《后汉书·郭太传》载,一日郭林宗在他家住宿,早晨起来,茅容杀鸡,郭林宗以为是招待他。做熟后茅容端给了母亲,自己用蔬莱陪客吃饭。郭林宗起身施礼,称赞他贤惠,「因劝令学,卒以成德」。 灵运子孙多是凤,岂是阿私;僧虔后嗣半为龙,原非自侈。 【注解】 灵运:谢灵运,《晋书》《宋书》均有传。宋苏轼答马忠王诗有「灵运子孙多是凤」。阿私,奉承。参见上谢超宗注。僧虔:王僧虔,刘宋时官至尚书令,入齐后转侍中、湖州刺史。《南史·王僧虔传》载有「诫子书」,书中说「王家门中优者龙凤,劣犹虎豹……吾不能为汝荫政,应各自努力耳」。侈(chi),夸大。 马援得璘能耀武,毕竟孙贤;祁奚举午不避亲,实因子肖。 【注解】 璘:唐马磷,祖为将军,父为兵曹参军。《新唐书·马璘传》载,马璘二十岁的时候,读《汉书·马援传》,读到「丈夫当死边野,以马革裹尸而归」时,慨然感叹说:「使吾祖勋业坠于地乎?」后屡立战功,封扶风郡王。祁奚:春秋晋人。晋悼公时为中军尉。年老请退。悼公问可代者。初荐与他有仇的解狐。将任之而解狐死。公再问,荐其子祁午。因此有「外举不隐仇,内举不隐子」及「举贤不避亲」等说法。事见《左传·襄三年》、《史记·晋世家》。触犹怜少子,请效命于君前;萧做喜见曾孙,效传呼于阶下。 【注解】 触(zhé):《战国策·赵策》载,秦国攻赵,赵求救于齐。齐提出要赵太后的幼子长安君为人质,赵太后舍不得。左师触入见,以为自己的幼子求官为名,说服了太后。交谈中,太后问他:「丈夫亦爱少子乎?」触回答说:「甚于妇人。」萧做:五代后周萧愿的曾祖,为唐末僖宗朝宰相。萧做有一次接待客人,时萧愿还是儿童,戏效传呼之声。萧做对客人说:「我怎敢因官位高而心喜?所幸的是我家世代高寿,现今我又有曾孙在膝下了」。见《旧五代史·周书·萧愿传》。 王霸见己子不及贵客,曾露愧容;张凭闻祖父说有佳儿,知为戏语。 【注解】 王霸:东汉人,与同郡令狐子伯为友。后来子伯为楚相,其子为郡功曹,王霸子则为农夫。一次子伯的儿子来看王霸,车马随从,很有气派。王霸的儿子觉得不如人家,「沮作不能仰视」。王霸看在眼里,面有愧容,竟得病卧床。王霸的妻子说:「君少修清节,不顾荣禄,你说子伯贵还是君高?」王霸起床笑道:「你说得对!」夫妻二人遂终身隐遁。见《后汉书·列女传》。张凭:其祖父张镇,三国吴时为苍悟太守。《世说新语·排调》载,张镇曾对张凭的父亲说:「我不如你,你有佳儿。」张凭当时只几岁,接著说:「阿翁,讵宜以子戏父!」知道爷爷说的是戏语。李峤贻讥;甘罗堪羡。 【注解】 李峤:唐人,官至中书令,善诗文。《松窗杂录》载,苏瑰与李峤的儿子童年时受到皇帝的召见,皇帝让他们背书,苏瑰的儿子背的是「木从绳则正,后从谏则圣」,李峤的儿子背的是「斫朝涉之胫,剖贤人之心」,皇帝说:「苏瑰有子,李峤无儿。」甘罗:战国时人,甘茂孙。十二岁事秦相吕不韦,受吕不韦推荐,秦始皇命甘罗出使赵国,说赵国割王城与秦,以功封上卿。事见《史记·甘茂传》。 公才公望,喜说云仍;率祖率亲,宁云委蜕。 【注解】 公才公望:指才识和名望比得上三公、辅相。参见文臣类注。云仍:云孙、仍孙,此泛指远孙。《梁书·王暕传》载,王暕小时,父亲仕齐,官太尉。宾客们见了王都说:「公才公望,复在此矣」。率祖率亲:语出《礼记·大传》:「自仁率亲」「自义率祖」。意思是说人的仁爱来自父母,人的道义来自祖上。委蜕:虫类蛹化过程脱下外皮。《庄子·知北游》载,「子孙非汝有,是天地之委蜕也」。意思是说子孙是自然遗留下来的,与己无涉。上句谈对子孙的期望,下句谈子孙对祖先的继承。本书作者是反对庄子的委蜕说的。 杜氏之宝田斯在;薛家之磐石犹存。 【注解】 杜氏:北宋杜孟,四川人。《古今合璧事类备要》载,杜孟游于太学,因蔡京专权,幡然思归,说:「忠孝吾家之宝,经史吾家之田:」时人号为「宝田杜氏」。薛家:《旧唐书·薛元超传》载,薛元超转中书舍人,中书省内有一块磐石,据说他的先祖薛道衡曾在这块石上草制文书。元超见石思祖「泫然流涕」。 词辩既见渊源;强项亦征风烈。 【注解】 词辩:唐员半千,本名余庆,他的老师称赞他:「五百年一贤,足下当之矣。」因此改名半千,官至太子右谕德兼崇文馆学士。他的孙子员椒,九岁时进宫在唐玄宗面前辩论佛、道与孔子,出言流畅锋利,座人皆屈。唐玄宗得知是员半千的孙子,便说「半千孙固当然」。见《邺侯外传》。强项:性格刚强不肯低头的人。征,验证,像。风烈,遗风,余烈。《后汉书·杨奇传》载,汉灵帝对杨奇说:「卿强项,真杨震子孙。」说杨奇继承了杨震的倔强性格。参见同书《杨震传》。 兄弟 新增文十一联 天下无不是底父母,世间最难得者兄弟。 【注解】 天下:宋罗从彦论舜孝敬父亲事时说:「只为天下无不是底父母。」意思是父母不是由子女选择的,不论父母如何,作子女的都应无条件的尽孝。参见《宋元学案·豫章学案》。难得者兄弟:北齐苏琼任清河太守时,在处理普明兄弟争田案时对普明兄弟说:「天下难得者兄弟。」见《北齐书·苏琼传》。 须联同气之欢;毋伤一本之谊。 【注解】 同气:性质相近或者相同。这里指有血统关系的同辈人。语出《易·干》:「同声相应,同气相求。」一本:同一根源。语出《孟子·滕文公上》:「天之生物也,使之一本。」 玉昆金友,羡兄弟之俱贤;伯埙仲篪,谓声气之相应。 【注解】 玉昆金友:学业德行都齐名的兄弟。又作金友玉昆。《南史·王铨传》:「时人以为铨、锡二王,可谓玉昆金友。」铨、锡,指王铨,王锡兄弟二人。伯仲:指兄弟。埙(xun),古代陶制的吹奏乐器。(chi),古代竹制的吹管乐器。《诗经·小雅·何人斯》:「伯氏吹埙,仲氏吹篪。」比喻兄弟朋友意气相和。 兄弟既翁,谓之花萼相辉;兄弟联芳,谓之棠棣竞秀。 【注解】 兄弟既翁(xi):语见《诗经·小雅·棠棣》,意为兄弟和睦。花萼(è):花蒂,和花同生一枝,有保护花瓣的作用。古人常用花和萼比喻兄弟友爱。花萼相辉:唐玄宗即位前,与兄弟四人联第而居,号五王宅。即位后,将自己旧邸改建为兴庆宫,四王宅绕于宫外,为表示兄弟相爱之意,玄宗将宫内一楼题名为「花萼相辉」。见《旧唐书·让皇帝宪传》,参见《唐两京城坊考》。棠棣(di):又作常棣。《诗经·小雅·常棣》篇以棠棣之花喻兄弟。患难相顾,似鹤鸽之在原;手足分离,如雁行之折翼。 【注解】 鹡鸰(jiling)在原:《诗经·小雅·常棣》:「脊令(鸰)在原,兄弟急难」。注说,鸽飞则鸣,行则摇,有急难之意。因用以喻兄弟援救。手足:喻指兄弟。雁行:《礼记·王制》:「兄之齿雁行。」意谓与兄长年齿相当的人同行,自己要稍稍落后一些,如雁行的队列。这里转指兄弟。 元方季方俱盛德,祖太邱称为难兄难弟;宋郊宋祁俱中元,当时人号为大宋小宋。 【注解】 元方、季方:东汉陈实的两个儿子。陈纪,字元方,陈湛字 季方。陈实与两个儿子并著高名,时号三君。《世说新语·德行》 载,元方的儿子长文,与季方的儿子孝先,各说自己的父亲好,争 论不下,请祖父陈实评断。陈实说:「元方难为兄,季方难为弟。」 意思是说,元方、季方都好,难分上下。参见《后汉书》陈实、陈 纪本传。宋郊:即宋庠,弟宋祁。《宋史·宋庠传》载,宋郊兄 弟二人同时举进士。礼部奏祁为第一、庠第三。章献太后不让弟 在兄前,于是擢宋郊为第一,把宋祁排在第十。人呼曰「二宋」, 以大小别之。 荀氏兄弟,得八龙之佳誉;河东伯仲,有三凤之美名。 【注解】 荀氏兄弟:《后汉书·荀淑传》载,荀淑「有子八人:俭、绲、靖、焘、汪、爽、肃、专,并有名称,时人谓之‘八龙’」。河东三凤:指隋末唐初薛收、薛德音、薛元敬三人。李渊起兵后,薛收为李世民的重要参谋。薛德音是薛收的族兄,薛元敬是薛收的侄子。《旧唐书·薛收传》载,三人俱有文才,「世称河东三凤」。 东征破斧,周公大义灭亲;遇贼争死,赵孝以身代弟。 【注解】 破斧:指武器被残损。《诗经·豳风·破斧》诗,赞美周公东征的业绩。传说,武王灭商后,派弟弟管叔鲜、蔡叔度监察纣王的儿子武庚所在的国家。武王死后,成王年幼,周公摄政。管叔与蔡叔挟持武庚起兵谋反。周公东征平定了这次叛乱。见《史记·管蔡世家》。以身代弟:王莽末年,天下大乱,人相食。赵孝的弟弟赵礼被饿贼抓住要杀了吃肉。赵孝听到消息,便自己绑著来见群贼,说「礼久饿羸瘦,不如孝肥」,请贼放了弟弟吃自己。赵礼也争著说:「是我遇到你们的,怎么能杀哥哥?」贼人深受感动,把他们兄弟全放了。后来用「兄肥弟瘦」表示兄弟情谊深厚。见《后汉书·赵孝传》。 煮豆燃萁,谓其相害;斗粟尺布,讥其不容。 【注解】 煮豆燃萁:《世说新语·文学》载,魏文帝曹丕欲害同母弟曹植,令曹植在七步中作诗,不成即行大法(杀)。曹植没走到七步便吟道:「煮豆持作羹,漉豉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魏文帝「深有惭色」。后用煮豆燃萁比喻骨肉相残。斗粟尺布:又作尺布斗粟。《史记·厉王衡山王列传》载,汉文帝弟淮南厉王刘长因谋反事败,被徙蜀郡,在路上不食而死。民谣说:「一尺布,尚可缝;一斗粟,尚可春。兄弟二人不能相容。」后用「尺布斗粟」比喻兄弟间因利害冲突而互相残害。 兄弟阋墙,即兄弟之斗狠;天生羽翼,谓兄弟之相亲。 【注解】 阋(xi)墙:兄弟在墙里面争吵。语出《诗经·小雅·常棣》。后世用以比喻内部纷争。天生羽翼:唐玄宗《赐五王书》说:「魏文帝诗云:「西山一何高,高处殊无极。上有两仙童,不饮亦不食。赐我一丸药,光辉有五色。服药四五日,身轻生羽翼。’朕每思服药而求羽翼,何如骨肉兄弟天生之羽翼乎?」意思是说,魏文帝吃了仙丹,身体长出羽翼来,哪如我们兄弟是天生的羽翼呢?后用天生羽翼比喻兄弟之间相亲相爱。见《旧唐书·让皇帝宪传》。 姜家大被以同眠;宋君灼艾以分痛。 【注解】 大被同眠:《后汉书·姜肱传》:东汉姜肱与两弟均以孝行闻,友爱天至,常共卧起。注引谢承《后汉书》:姜肱兄弟同被而寝,不入房室,以慰母心。灼艾分痛:《宋史·太祖纪》载,宋太祖赵匡胤的弟弟赵匡义得病,太祖亲自为他灼艾。匡义感到痛,太祖便取艾灼自己,以示分痛。 田氏分财,忽瘁庭前之荆树;夷齐守义,共采首阳之蕨薇。 【注解】 田氏分财:隋田真、田广、田庆兄弟三人,议论分家。堂前有一棵紫荆树,也要分成三片。第二天早晨,树即枯萎了。田氏兄弟见树如此,决定不分家了,荆树又茂盛起来。见《说乳》本《续齐谐记》。夷齐:伯夷和叔齐,都是商末孤竹君的儿子,伯夷为长,叔齐为次。孤竹君活著的时候指定叔齐为继承人。孤竹君死后,叔齐决定将君位让给伯夷,伯夷不肯。于是二人放弃了君位,投奔到了周。但是,他们反对周武王伐纣。武王灭商后,他 们发誓不食周粟,躲进首阳山里,采薇而食,后饿死。见《史记·伯夷列传》。 虽曰安宁之日,不如友生;其实凡今之人,莫如兄弟。 【注解】 此联全引自《诗经·小雅·常棣》。上联诗中为:「丧乱既平,既安且宁,虽有兄弟,不如友生。」意思是说在大的动乱过去之后的平常日子里,兄弟好像不如朋友。下联又引这首诗里话:「凡今之人,莫如兄弟」,说一般的人际关系,还是不如兄弟之间的情谊。 〔新增〕 诗歌绰绰;圣训怡怡。 【注解】 诗歌:指《诗经》。绰绰:《诗经·小雅·角弓》:「此令兄弟,绰绰有裕。」绰绰,为宽裕舒缓的样子。意思是说,彼此相好(合)的兄弟,感情深厚而有余。圣训:孔子的教导。孔子说过,兄弟怡怡。见《论语·子路》。怡怡,和顺。后以怡怡表示兄弟的情谊。 羯末封胡,俱称彦秀;醍酥酪乳,并属珍奇。 【注解】 羯(jié)、末、封、胡:是东晋谢安家族中的四兄弟的小名。《晋书·谢安传》载,谢氏子弟很多,「尤彦俊秀者,称封、胡、羯、末。」封为谢韶,胡为谢朗,羯为谢玄,末为谢川。醍(ti):即醍醐(hú),作酥酪时上面浮出的油。珍奇:美味。《新唐书·穆赞传》载,穆赞兄弟皆和粹,世人为他们每人取了美味食品的绰号:穆赞为酪,穆质为酥,穆员为醍醐,穆赏为乳腐。 陆机陆云,名共喧于洛邑;季心季布,气并盖于关中。 【注解】 陆机陆云:二人为兄弟,于太康末年入洛阳,以文才名重一时,号为「二陆」。《晋书》有传。季布:楚人,为项羽将,项羽败后,刘邦召拜为郎中,后为中郎将。季布以任侠著名,楚人有「得黄金百斤,不如得季布一诺」的谚语。以季心:季布的弟弟,待人恭谨,为任侠,方数千里,士皆争为之死。当时季心以勇、季布以诺闻名于关中。《史记》、《汉书》均有传。 刘孝标之绶方青;马季常之眉本白。 【注解】 刘孝标:应为刘孝胜,本书误。南朝刘孝胜,兄弟多人,均有文才而居高位,宗族和睦相处。他曾有送别兄弟诗说:「如今腰艾绶,东南各殊举。且欣棠棣集,弥惜光阴遽。」艾绶即青绶(青色佩印的带子),为官职较高者所用。这四句诗说,兄弟们都各有官职,短暂相聚之后,便要各自东西了。参见《梁书·刘缅传》。马季常:三国蜀马良,字季常。马良眉间有白毛,是五兄弟中最著称的一个。五人的字中都有「常」字,因此乡谚曰:「马氏五常,白眉最良。」见《三国志·蜀书·马良传》。 文采则眉山轼辙;才名则秦氏玮通。 【注解】 轼辙:指北宋文学家苏轼、苏辙兄弟二人。他们都属于唐宋八大家之列,四川眉山是他们的原籍。《宋史》有传。秦氏玮(wei)通:指唐秦景通、秦兄弟,二人均有才名,尤精《汉书》,号称「大秦君」、「小秦君」。见《新唐书·秦景通传》。欲成弟名,虽择肥美而何咎;中分财产,宁取荒顿以为安。 【注解】 欲弟成名:《后汉书·许荆传》:许武为许荆的祖父,被太守第五伦举为孝廉。他为了帮助许晏、许普两兄弟成名,要求分家,把财产分为三份,自己取好的、多的一份,两个兄弟分的又少又不好。乡人皆称赞他两个兄弟贤良克让,而鄙视许武贪婪。许晏、许普因此都得到选举而成名。这时许武才哭著告诉人们,「因两个兄弟未立,所以自取大讥。现在理财所增,三倍于前,全都给两个弟弟,自己一无所留。」中分财产:《后汉书·薛包传》载,薛包好学行孝,父母去世后弟兄们要求分居,薛包制止不了,便平均分成几分。自己取奴婢老弱者,田庐荒顿者,器物朽败者。说这样才「身口所安」。 一家之桐木称荣;千里之龙驹谁匹。 【注解】 桐木称荣:北宋韩绛、韩维等兄弟均为相,门前有梧桐,京师人称「梧桐韩家」,以与另一宰相韩琦家相区别。见《能改斋漫录》、《宋史》韩绛等人本传。龙驹谁匹:晋陆云少有文才,与兄陆机齐名。三国时吴国尚书闵鸿曾称赞陆云说:「此儿若非龙驹,当是凤雏。」见《晋书·陆云传》。 上留田不及廉让江;闭户挝何如唾面受。 【注解】 上留田:古乐府名。崔豹《古今注》载,上留田原为地名,「其地人有父母死,.兄不字其孤弟者,邻人为其弟作悲歌,以讽其兄。」字,爱,抚养。廉让江:《渊鉴类函》引《交州记》载李祖仁兄弟十人,并慈孝廉让,因名其江为廉让江。挝(zhua):击、打。《后汉书·缪彤传》载,缪彤,字豫公,汝南召陵人,少孤,兄弟四人皆同财业。各娶妻后,诸妇要求分家,经常争吵。缪彤深怀愤叹,关上房门自从自责:「汝修身谨行,学圣人之法,奈何不能振其家乎?」诸妇及兄弟们听了都向缪彤请罪,从此以后更加和睦了。唾面受:唐娄师德问弟,别人往你脸上唾吐沫应该怎么办?弟弟说自己擦了就是了。娄师德说:「洁之是违其恕,正使自干耳。」见《大唐新语·容恕》。 推田相让,知延寿之化行;洒泪息争,感苏琼之言厚。 【注解】 推田相让:《汉书·韩延寿传》载,韩延寿为冯翊时行至高陵,有兄弟二人因争田而打官司。韩延寿伤感地说:「骨肉相讼,是教化不至,咎在冯翊。」乃闭门思过。县里的各级官吏都自我反省,打官司的两兄弟也深深自悔,愿以田相移,终死不复争。洒泪息争:《北史·苏琼传》载,苏琼任乐陵太守时,有乙普明家兄弟争田地,纠集上百人打仗。苏琼将双方召集在一起,说「天下难得者兄弟,易求者田地,假令得地而失去兄弟,你们的心情将如何呢?」说到这里,流下泪来。众人被他的言语感动,也都洒下泪来。普明兄弟重归和好。 三孔既推鼎立;五张亦号明经。 【注解】 三孔:指宋孔文仲,孔武仲,孔平仲兄弟。《宋史》载,文仲与弟武、平仲皆以文声起江西,时号「三孔」。鼎立:见黄庭坚诗:「二苏上连壁,三孔分立鼎,天下坠斯文,俱来集台省。」五张:指唐张知玄,张知晦,张知謇,张知泰,张知默兄弟。他们「励志读书,皆以明经擢第」。明经,通晓经术。唐朝取士,以 经义取者为明经,以诗赋取者为进士。见《旧唐书》本传。 爱敬宜法温公;恭让当师延寿。 【注解】 温公:宋司马光。《宋史·司马光传》载:「光孝友忠信,恭俭正直。」对其兄司马旦非常尊重,「旦年将八十,奉之如严父,保之如婴儿。」延寿:北魏杨椿。《北史·杨椿传》载杨椿诫子孙书中说:吾兄弟,若在家,必同盘而食;若有近行不至,必待其还,亦有过中不食,忍饥相待。不异居异财。 夫妇 新增文八联 孤阴则不生,独阳则不长,故天地配以阴阳;男以女为室,女以男为家,故人生偶以夫妇。 【注解】 阴阳:我国古代认为,宇宙万物都是由阴阳两个因素构成的对立统一体,在天地这一对范畴中,天为阳,地为阴。只有阴没有阳,或只有阳没有阴,万物都不能生长。室家:室与家同义,都指家庭。语出《左传》桓公十八年:「女有家,男有室。」室与家的区别在于,室有「财产」的含义,家有「归依」的含义,反映了古代男女不平等的社会风俗。 阴阳和,而后雨泽降;夫妇和,而后家道成。 【注解】 家道:指父子,兄弟,夫妇等家庭中人际关系的规则。古代认为,夫妇为家庭之本,有夫妇然后有父子,兄弟,而家道成。因此夫妇和是家道成的首要条件。 夫谓妻曰拙荆,又曰内子;妻称夫曰砧,又曰良人。 【注解】 拙(zhuo)荆:对人称自己妻子的谦词,取其拙而无能,以荆为钗的意思。又称荆妻。见《后汉书·梁鸿传》。古代妻主内,夫主外,因此妻又称内子。砧(gaozhen):禾秆和砧石。古代死刑,将罪人席以禾秆放在砧石上,以斧斩首。《玉台新咏·古绝句》:「票砧今何在,山上复有山。」首句由票砧联想到斧,谐 音「夫」;次句为「出」字。后来常以「票砧」隐指「夫」。参见《彦周诗话》。良人:本意为美好的人。《诗·唐风·绸缪》中有「今夕何夕,见此良人」。本为男女通用。《孟子·离娄下》「良人者,所仰望而终身也」,是妻对夫的称呼。后来专用于妻对夫的爱称。 贺人娶妻,曰荣谐伉俪;留物与妻,曰归细君。 【注解】 谐(xié):协调,和合。伉俪(kangli),配偶,妻子。古时多指嫡妻。后用作夫妻的通称。细君:古时称诸侯的妻子为小君,又叫细君。《汉书·东方朔传》载,汉武帝赐肉给群臣,东方朔先 割了一块拿回家去。皇帝令他自责。他说:「受赐不待诏,不算无 礼;拔剑割肉,多雄壮啊;割之不多,多清廉啊;归遗细君,多 仁义啊!」细君后成为妻的通称。 受室即是娶妻;纳宠谓人娶妾。 【注解】 妻妾:古代有财有势的男子可以一夫多妻。其中正妻为妻,其他为妾,又叫小妻。 正妻谓之嫡;众妾谓之庶。 【注解】 嫡(di):正妻。庶(shù):众多,与嫡相对的旁支。 称人妻曰尊夫人;称人妾曰如夫人。 【注解】 如夫人:妾的别称。用于称呼他人的妾。《左传·僖十七年》:「齐侯好内,多内宠、内嬖如夫人者六人。」 结发系是初婚;续弦乃是再娶。 【注解】 结发:古代婚俗,成婚之夜,男左女右共髻束发。三国魏曹植《种葛》:「与君初婚时,结发恩义深。」续弦:古以琴瑟比喻夫妇,故称妻死为断弦,再娶为续弦。 妇人重婚曰再醮;男子无偶曰鳏居。 【注解】 醮(jiao):古时婚礼时举行的一种仪式。再醮,本为男女再婚的通称,后成为女子再嫁的专称。鳏(guan):男子无妻独居。如鼓琴瑟,夫妇好合之谓;琴瑟不调,夫妻反目之词。 【注解】 鼓:弹。《诗经·小雅·常棣》:「妻子好合,如鼓琴瑟。」用琴与瑟两种乐器弹奏的声音和谐,比喻夫妻恩爱。夫妻反目:语出《易·小畜》:「夫妻不合,反目相视。」 牝鸡司晨,比妇人之主事;河东狮吼,讥男子之畏妻。 【注解】 牝(pin)鸡:母鸡。司晨:报晓。《尚书·牧誓》:「古人有言曰‘牝鸡无晨,牝鸡司晨,惟家之索。」用母鸡报晓比喻妇人主家或掌政。河东狮吼:宋朝陈,字季常,其妻柳氏性情暴躁,陈很怕他。苏轼写了一首嘲讽陈的诗,中有「忽闻河东狮子吼,拄杖落手心茫然。」柳姓为河东郡望族。见宋洪迈《容斋三笔·陈季常》。 杀妻求将,吴起何其忍心;蒸梨出妻,曾子善全孝道。 【注解】 吴起:战国时名将。《史记·孙子吴起列传》载,齐人攻鲁,鲁国欲用吴起为将,但又因他的妻子是齐国人而怀疑他。吴起为了当上鲁国的将,便杀了他的妻子,以表示他和齐国没有什么关系。后用「杀妻求将」比喻为了追求名利而不惜做灭绝人性的事。蒸梨出妻:孔子弟子曾参,对继母非常孝敬。因妻子给继母蒸梨不熟,便把妻子休了。见《白虎通》,参见《孔子家语》。 张敞为妻画眉,媚态可哂;董氏对夫封发,贞节堪夸。 【注解】 张敞:《汉书·张敞传》戴,张敞官京兆尹,曾为妻子画眉,成为长安佳话。哂(shen),微笑,讥笑。董氏:《新唐书·列女 传》载,贾直言被贬岭南,临行前对妻董氏说:「此去生死不知,我走后,你可以改嫁,不要等我。」董氏用绳系住头发,并用帛封上,让贾直言在帛上盖上印章,说:「非君手不解。」二十年后贾直言回来,「署帛宛然,及汤沐,发坠无余。」 冀郤缺夫妻相敬如宾;陈仲子夫妇灌园食力。 【注解】 郤(xi)缺:春秋晋人,冀邑是他父亲的封地。《左传·僖三十三年》载,晋国大夫白季出使他国经过冀邑,看到郤缺在田里耕种,妻子给他送饭来,两人相敬如宾。白季回国后便向晋文公推荐郤缺,说:「能敬必有德,德以治民,君请用之。」晋文公让郤缺当了一下军大夫。陈仲子:战国时齐国人。他认为他的哥哥食禄万钟是不义的事,便与妻子离开齐国到楚国居住。楚王让他当相,他不干,与妻子又逃走了,夫妻二人为别人家灌园,终身自食其力。见《孟子·滕文公下》。 不弃糟糠,宋弘回光武之语;举案齐眉,梁鸿配孟光之贤。 【注解】 宋弘:东汉人,官大司空,封宣平侯。光武:东汉光武帝刘秀。刘秀的姐姐湖阳公主新寡,欲嫁宋弘。刘秀把宋弘召来试探,说:「谚言「贵易交,富易妻’,人情乎?」宋弘回答说:「臣闻贫贱之知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意思是说,在贫困时妻子与己共食糟糠,富贵了不能抛弃她。后人用糟糠作为妻子的代称。见《后汉书·宋弘传》。举案齐眉:梁鸿妻孟光,貌丑而黑,力能举石臼。三十未嫁,父母问她要选什么样人为婿?她说「欲得贤如梁伯鸾者」梁鸿听说便娶她为妻。婚后夫妻和合,相敬如宾。《后汉书·梁鸿传》载,梁鸿为人春米,「每归,妻为具食,不敢于鸿前仰视,举案齐眉。」 苏蕙织回文,乐昌分破镜,是夫妇之生离;张瞻炊臼梦,庄子鼓盆歌,是夫妇之死别。 【注解】 苏惠:《晋书·列女传》载,晋窦滔被放逐到流沙,妻苏惠织锦作回文璇玑图诗赠给窦滔,共八百四十字,纵横反覆皆可诵读。文词凄惋。乐昌:南朝陈后主的妹妹,封乐昌公主。嫁给太子舍人徐德言为妻。唐孟《本事诗·情感》载,当时陈政方乱,徐德言知道国破后两人不能相保,便打破一块镜子,夫妻各藏一半,以求夫妻离散后能够相见。后来陈朝灭亡,乐昌公主没入杨素家,打发苍头拿半块镜子沿街叫卖。徐德言赶到京都,拿出自己藏的半块镜子,正好相合,题诗一首托苍头带给乐昌。乐昌得诗悲泣不食。杨素得知原由,令夫妻团圆。后以破镜重圆比喻夫妇离散或离婚后重又完聚。张瞻炊白梦:《酉阳杂俎》载,江淮有个王生善于解梦。商人张瞻将要回家时,梦见在石臼中做饭,王生说:「君归不见妻矣。白中炊,无釜也。」张瞻回到家里,妻子已死数月。庄子鼓盆歌:《庄子·至乐》:庄子的妻子死了,惠子去吊唁,见庄子劈腿坐在地上,敲著瓦盆在唱歌。后人把丧妻称为鼓盆歌、鼓盆悲或鼓盆之戚。 鲍宣之妻,提瓮出汲,雅得顺从之道;齐御之妻,窥御激夫,可称内助之贤。 【注解】 鲍宣:汉高城人,字子都。他的妻子是桓少君。《后汉书·列女传》载,鲍宣曾就学于桓少君之父,少君嫁给鲍宣时其父给了 许多嫁妆,鲍宣很不高兴,对少君说:「你生于富贵之家,既娇惯又喜欢穿戴,而我家贫贱,太不般配了。」少君说:「我父亲以你修德守约,才使贱妾侍执巾栉。既奉事君子,唯命是从。」于是便换上粗布短衣,与鲍宣共同拉著车回到乡里。拜见婆母后,便提瓮汲水,作家务。齐御之妻:晏子在齐为相,他的车夫在赶车时洋洋自得。车夫的妻子观察到了,责备他说:「晏子身长不过六尺,当了相国,各国诸侯都知道他,仍然那么谦逊。你身长八尺,只不过是个赶车的,就这样趾高气扬的,我都为你羞耻。」车夫认为妻子说得很有道理,以后赶车时再不那么洋洋自得了。晏子得知原委,推荐他作了大夫。见《史记·管晏列传》。 可怪者,买臣之妻,因贫求去,不思覆水难收;可丑者,相如之妻,夤夜私奔,但识丝桐有意。 【注解】 买臣:朱买臣,汉武帝时为中大夫侍中。《汉书·朱买臣传》:朱家穷,妻子要求离去,劝而不听,终于改嫁他人。后来朱买臣作了本郡太守,在路上遇见了她和她的后夫,并把他们接到官署,住在园中。不久他的妻子自缢而死。宋元戏文演化为「马前泼水」等故事。参见《坚瓠二集》卷三。相如:汉文学家司马相如。卓文君新寡,回父亲卓王孙家居住。她爱好音乐,一日司马相如来卓家饮酒,席中弹《凤求凰》乐曲挑动文君,致使文君半夜投奔司马相如,结成伉俪。相如带文君回到了成都。丝桐,指琴。事见《史记·司马相如列传》。 要知身修而后家齐;夫义自然妇顺。 【注解】 身修家齐:《礼记·大学》:「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意思是说,只有修养好自身的道德,才能治理好家庭;只有治理好家庭,才能治理好国家。夫义妇顺:丈夫有为「夫」之道,妻子便会顺从。《礼记·礼运》提出:「十义」,对夫妇的要求是「夫义妇听」,这和「三纲五常」、「三从四德」一样,都是封建的伦理道德观念。 新增 诗称偕老;易著家人。 【注解】 偕老:老死相守相伴。语见《诗经·风·君子偕老》等篇。家人:《易经》有《家人》卦,对夫妇关系提出了「正位」、「夫夫妇妇」等要求,其含义与「夫义妇顺」相近。 或穿墉以窥宾;或断机而勖学。 【注解】 墉(yong):墙壁。《世说新语·贤媛》载,山涛与嵇康、阮籍二人友好。山涛的妻子韩氏要帮助丈夫品评一下嵇、阮二人。在嵇、阮二人来访时,韩氏将墙穿个小洞仔细观察,后韩氏对山涛说:「你的才能不如他们二人,他们是你应该交的朋友。」勖(xu):勉励。《后汉书·乐羊子妻传》载,乐羊子远出求学,一年即归,他的妻子用刀砍断织布的机子,劝诫他说:「夫子积学,若中道而归,和断机停织有什么区别?」乐羊子羞愧不已,乃发奋读书。 贾大夫之射雉,未足欢娱;百里奚之烹雌,何嫌寂寞。 【注解】 雉(zhi):野鸡。《左传·昭公二十八年》载,贾大夫长的丑,娶个美貌的妻子。结婚三年,妻子不说也不笑。后来他亲自驾著车子,带著妻子到如皋去打猎,射获了雉,他的妻子才有说有笑了。百里奚:春秋时秦穆公的贤相。帮助秦穆公建成霸业。《风俗通》载,百里奚为秦相后,在堂上作乐。相府中雇来的洗衣妇说是知音,要给相国弹琴。于是边弹边唱道:「百里奚,五羊皮,临别时,烹伏雌,炊。今富贵,忘我为?」百里奚仔细相看,洗衣妇原来是他的妻子。 仍求故剑,宣帝不忘许后于多年;忽著新衣,桓冲顿化成心于一旦。 【注解】 宣帝:汉宣帝刘询。《汉书·孝宣许皇后传》载,宣帝年少时,在宫外被人收养,娶许氏为妻。宣帝登基后,大臣们议论册立皇后,多数人想立大将军霍光之女。但宣帝说:「求微时故剑。」大臣们明白皇帝不忘许氏,于是立许氏为皇后。桓冲:《世说新语·贤媛》载,晋桓冲不好穿新衣服,一次洗浴后,他的妻子让人给他送去新衣,桓冲大怒,让来人把新衣拿走。妻子让人传话说:「衣不经新,怎么能成旧的呢?」桓冲听了,觉得很有道理,打消了过去的成见,穿上了新的衣服。 吴隐之得淑女,奚惜负薪;司马懿有贤妻,何辞执爨。 【注解】 吴隐之:晋人,官至龙骧将军,以节俭闻名。他的妻子是个贤慧的女人,吴隐之为晋陵太守时,他的妻子自己背柴作饭。事见《晋书·儒林传》。司马懿(yi):《晋书·宣穆张皇后传》载,司马懿不愿在曹操手下作官,伪托患风痹,不能行动。曹操多次召他,都以有病而推辞了。一天晒书,忽降暴雨,司马懿自己下床收书,被家里唯一的一个婢女看见了。司马懿的妻子怕婢女将此事传出去,亲手把婢女杀死,自己下厨房做饭。此事不能称贤。募死士以拒敌,谁同杨氏之坚持;提数骑以拔围,孰比邵姬之勇往。 【注解】 杨氏:唐李侃的妻子。《新唐书·列女·杨烈妇传》载,唐建中末年,李希烈袭项诚,李侃为项城令,因城小敌多,想弃城逃跑。他的妻子杨氏劝他说:寇来当守,力不足,有死而已。并提议出重赏招募了数百名不怕死的人。李侃率领这些人上城抗敌,杨氏亲自做饭给战士们吃,终于保住了项城。邵姬:晋淮北中郎将兼徐州刺史刘遐的妻子。《晋书·刘遐传》载,邵姬骁勇,刘遐曾被石季龙的部队包围,邵姬亲自率领数骑,把刘遐从万军之中营救出来。 李益设防妻之计,常撒冷灰;志坚搞送妇之词,任撩新发。 【注解】 李益:唐姑臧人,字君虞,长于诗歌。《旧唐书·李益传》载,李益有妒病,防备妻妾甚严。他常在门窗外撒灰,观察妻妾们的行迹。当时人称妒为「李益病」。参见《霍小玉传》。志坚:《云溪友议》载,杨志坚家贫,其妻要求离他别嫁,让志坚写休书。志坚挥毫写了一首诗:「金钗任意撩新发,鸾镜从他别画眉。此去便同行路客,相逢即是下山时。」搞(chi),舒展,书写。苟内则之无忝,自中馈之称能。 【注解】 内则:《礼记》的篇名。主要讲家庭及妇女应遵守的一些规则。孔疏说:「闺门之内,轨仪可则,故曰内则。」中馈(kui):古时指妇女在家中主持饮食之事。语出《易·家人》:「无攸遂,在中 大 馈。」此联是说,如果妇女做到无愧于《内则》的规定,自然就会成为妇女中的能人。 叔侄 新增文六联 曰诸父,曰亚父,皆叔父之辈;曰犹子,曰比儿,俱侄儿之称。 【注解】 诸父:对同宗族伯叔辈的通称。《诗经·小雅·伐木》:「既有肥羜,以速诸父。」亚父:敬称,表示仅次于父。犹子:兄弟之子。比:并列,侄儿与己儿并列。 阿大中郎,道韫雅称叔父;吾家龙文,杨素比美侄儿。 【注解】 道韫:谢道韫,晋谢安的侄女,王凝之妻,聪识有才辩。《晋书·列女传》载,谢道韫初嫁王凝之不甚高兴,谢安问她为什么,谢道韫说:「一门叔父则有阿大中郎,群从兄弟封胡羯末。不意天壤之中乃有王郎。」意思是说王凝之的才华比不上她的叔父及众兄弟。阿大郎中,指谢石、谢尚。封胡羯末,见兄弟类注。吾家龙文:杨昱夸奖杨愔的话。此联误作杨素。《北史》等记载,杨愔(yin),宁遵彦,六岁学史书,官至北魏尚书令。杨昱(yù),字元略,杨愔的从伯父。杨素为隋大臣,应为杨愔的侄辈。《北史·杨愔传》载。杨幼时,从父兄黄门侍郎昱特相器重。曾谓人曰,「此儿驹齿未落,已是我家龙文。」龙文,骏马名。 乌衣诸郎君,江东称王谢之子弟;吾家千里驹,苻坚羡苻朗为侄儿。 【注解】 乌衣:乌衣巷,地名,在今南京市。晋时王导,谢安等贵族都居住在此,人称他们的子弟为乌衣郎,又称乌衣子弟。苻坚:十六国前秦君主。苻朗是他的侄子。苻坚称赞苻朗是:「吾家千里驹。」见《晋书·苻朗传》。 竹林叔侄之称;兰玉子侄之誉。 【注解】 竹林:三国魏末阮籍、嵇康、山涛、向秀、阮咸、王戎、刘伶七人相与友善,常宴集于竹林之下,号竹林七贤。其中阮籍与阮咸是叔侄,故后人也以竹林比喻叔侄关系。见《世说新语·任诞》。兰玉,《世说新语·言语》:「谢太傅(安)问诸子侄:‘子弟亦何予人事,而正欲使其佳?’诸人莫有言者。车骑(谢玄)答曰:‘譬如芝兰玉树,欲使其生于阶庭耳。’」后以兰玉称誉别人优秀的子弟。 存侄弃儿,悲伯道之无后;视叔犹父,美公绰之居官。 【注解】 伯道:晋邓攸,遭石勒之乱,挈家出走。途中遇贼,掠去牛马,担儿及侄步行,度不能两全,抛弃自己的儿子,带著侄子逃难。后来邓攸一直没有儿子,别人为他感到难过,说:「天道无知,使邓伯道无儿。」事载《晋书·邓攸传》。公绰:唐柳公绰。传说他身处富贵,对待叔父如父亲一样。受他的影响,他的儿子柳仲郢对叔父柳公权,也如父亲一样尊重侍奉,受到人们的尊重。参见《说郛续》收《苏氏家语》。 卢迈无儿,以侄而主身之后;张范遇贼,以子而代侄之生。 【注解】 卢迈:唐人,官中书侍郎,娶妻无子,别人劝他纳妾,他说:「兄弟之子,犹子也,可以主后。」见《新唐书·卢迈传》。张范:《三国志·魏书·张范传》载:范子陵及兄弟的儿子戬被山东贼人抓去。张范亲自与贼交涉。贼把他的儿子还给了他,「范谢曰:‘诸君相还儿厚矣。夫人情虽爱其子,然吾怜戬之小,请以陵易之’。贼义其言,悉以还范」。 〔新增] 谢密能成佳器;刘孺可号明珠。 【注解】 谢密:南朝宋人。《南史·谢弘微传》载,谢密童幼时精神端审,他的继叔父对他的父亲说:「此儿深中夙敏,必成佳器。」刘孺:字孝稚,南朝梁人。《梁书·刘孺传》载,刘孺幼时聪敏,七岁能属文。他的叔父列刘瑱经常对宾客说:「此儿吾家明珠也。」或献泛湖之图;或称招隐之寺。 【注解】 泛湖图:《倦游录》载,陈世修在他叔叔陈执中过生日的时候,献上一幅范蠡泛五湖图。陈执中当天便辞去官职。招隐寺:《因话录》载,唐李约在他叔父李锜面前极力称赞招隐寺的野景,劝他不要贪恋权势。李只是笑笑而已。后李叛乱被斩。 陆家精饭,何损素风;杨氏铜盘,独逾诸子。 【注解】 陆家:《晋书·陆纳传》载,陆纳家风素俭。一次谢安到陆家作客,陆纳只拿茶果招待。他的侄子(chù)没有请示便摆了精饭盛馔。谢安走后,陆纳大怒道:「你不能光益你叔父的家风,反而败坏我家的素业!」杖四十。愔杨氏:《北史·杨传》及《北齐书·杨愔传》载,杨愔幼时,庭中李子落地,群儿争取之,独不动。叔父杨见了很惊异,对客人说:「此儿恬裕,有我家风。」以后对杨非常器重,在竹林中给他专设一间书房,吃饭时给他用铜盘盛佳肴,并督促其他孩子们说,你们如果能做到杨那样,也给独居一室,一样用铜盘装肉。 谢安石东山之费;阮仲容北道之贪。 【注解】 谢安石:即晋谢安,官至太保。《晋书·谢安传》载,谢安在东山营有别墅,他经常带领子侄们到东山游玩,每次饭费高达百金。谢安毫不在乎。阮仲容:即阮咸,竹林七贤之一。《世说新语·任诞》载,阮氏同族各家富居道北,而阮咸家贫。七月七日晒衣,各家拿出的都是纱罗锦绮,独阮仲容则以竹竿挑出个大布围裙晾晒。 可为都督,王浑预评犹子之词;必破吾门,宗炳先料比儿之语。 【注解】 王浑:晋人,字玄冲,官征东大将军、尚书右仆射。犹子,指其侄王浚。王浚,字彭祖,少时不为亲属所知。王浑对兄弟们说:「卿等莫轻视彭祖,此儿平世不减方州牧伯,乱世可为都督三公。」后王浚果为幽冀都督。见《太平御览》引虞预《晋书》。宗炳:南朝宋隐士。比儿指宗炳之侄宗悫(què)。《宋书·宗悫传》载,宗悫少时,炳问其志,悫曰:「愿乘长风破万里浪。」宗炳曰:「汝不富贵,必破我家矣。」后宗悫官至左将军。 愚者宜归葱肆,贤者得返金刀。 【注解】 宜归葱肆:《南史·吕僧珍传》载,吕僧珍任南兖州刺史回家扫墓。他的侄子本以贩葱为业,见他回来,便放弃本业,向叔父求官。吕僧珍不允,说:「我受国恩,无以报效,你等自有常分,当速往葱肆耳。」得返金刀:《晋书·慕容超传》载,慕容超,十六国南燕二代皇帝,继叔父慕容德位。慕容德起兵离家时,将一把金刀留给母亲公孙氏。慕容超十岁时,祖母公孙氏临终前将金刀交给他,嘱咐他天下太平时将刀交给他的叔父慕容德。后来超找到了叔父,归还了金刀,慕容德将他立为太子。 师生 新增文八联 马融设绛帐,前授生徒,后列女乐;孔子居杏坛,贤人七十,弟子三千。 【注解】 马融:东汉人。才学博洽,为世通儒。绛(jiang)帐,红色帐帷。后成为师长或讲座的代称。《后汉书·马融传》载,马融「常坐高堂,施绛帐,前授生徒,后列女乐」,学生常有千数。孔子居杏坛:《庄子·渔父》:孔子游乎缁帷之林,休坐乎杏坛之上,弟子读书,孔子弦歌鼓琴。后人以杏坛泛指讲学的地点。关于孔子及其弟子事迹,参见《史记·孔子世家》及《仲尼弟子列传》。称教馆曰设帐,又曰振铎;谦教馆曰糊口,又曰舌耕。 【注解】 振铎:鸣铃。古时宣布政教法令时,即振铎以警众。文事用木铎,武事用金铎。后引申为从事教职的代称。舌耕:旧时学者授徒,靠口说谋生,象农夫耕田得粟,故称舌耕。《拾遗记》载,后汉贾逵授徒,赠献者积粟盈仓。人们说,贾逵非力耕所得,诵经口倦,世所谓舌耕也。 师曰西宾,师席曰函丈;学曰家塾,学俸曰束修。 【注解】 西宾:又称西席。古代宾主相见,以西为尊,主东而宾西。后来用以称呼家塾老师或官府幕职。师席:古时老师坐的位置。函丈:《礼记·曲礼》:「席间函丈」注说,即席间相距一丈,以便于坐著互相讲问。后世以函丈代指师席。家塾:《礼记·学记》载、「古之教者,家有塾,党有庠,州有序,国有学。」相传在周代,家、党、州,国都是行政区划的编制,塾、庠、序、学都是公共的学校。后来私人家请老师在家教子弟为家塾,以别于公家所设立的学校。学俸:给老师的报酬。束修:干肉。后专指给教师的酬金。桃李在公门,称人弟子之多;苜蓿长阑干,奉师饮食之薄。 【注解】 桃李:《韩诗外传》:「夫春树桃李,夏得阴其下,秋得食其实。」后用桃李比喻所栽培的门生,或所荐举的吐司。桃李在公门,语见《资治通鉴》唐久视二年,狄仁杰为朝廷荐举了数十人,「率为名臣,或谓仁杰曰:‘天下桃李,悉在公门矣。’」苜蓿长阑干:唐开元中薛令之为太子右庶子。当时东宫宦况清淡,生计困窘,薛令之有《自悼》诗说:「朝日上团团,照见先生盘,盘中何所有,首蓿长阑干。」(阑干是纵横杂乱意)玄宗见了写诗相嘲,薛令之便托病归隐。见《唐诗纪事》。 冰生于水而寒干水,比学生过于先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谓弟子优于师傅。 【注解】 冰、青:《荀子·劝学》:「学不可以已: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蓝即靛草。原义是说通过学习可以改变或提高人的本性,这里转指学生胜过先生。参见《大戴礼·劝学》。又,《北史·李谧传》:李谧先就学于小学博士孔,数年后,孔又就师于李谧。同学们说:「青成蓝,蓝谢青;师何在,在明经。」语本于《荀子》,后专指师生关系。 未得及门,曰宫墙外望;称得秘授,曰衣钵真传。 【注解】 宫墙外望:《论语·子张》:子贡说,「譬之宫墙,赐(子贡)之墙也及肩,窥见室家之好。夫子之墙数仞(每仞高七尺左右),不得及门而入,不见宗庙之美。」原指孔子学问高深莫测,后转指不得登门拜师求教。衣钵:佛教僧尼的袈裟和食器。中国禅宗师徒间传授道法,以衣钵为证,故称衣钵相传,又叫衣钵真传。《渑水燕谈录·贡举》载,五代和凝中试得第十三名,后来他主持考试,最欣赏范质的文章,便把范质取为第十三名,并对范质说:「君文合在第一,辄屈居第十三,用传老夫衣钵。」后来和凝、范质相继为相。 人称杨震为关西夫子;世称贺循为当世儒宗。 【注解】 杨震:东汉华阴人,通晓诸经。华阴在函谷关之西,故人称杨震为关西的孔子。见《后汉书·杨震传》。贺循:《晋书·贺循传》载:「朝廷凝滞,皆咨之于循,循辄依经礼而对,为当世儒宗。」儒宗,儒者的宗师。 负笈千里,苏章从师之殷;立雪程门,游杨敬师之至。 【注解】 笈(jí):书箱。苏章:《太平御览》引谢承《后汉书》:「汉苏章负笈从师,不远千里。」立雪程门:也称程门立雪。程,指程颐,宋代理学创始人之一。《宋史·杨时传》载,杨时与游酢一日去见程颐,时值大雪,颐偶暝目而坐,二人侍立未去,待程颐醒来,门外已雪深一尺。后人以程门立雪为尊师的故实。 弟子称师之善教,曰如坐春风之中;学业感师之造成,曰仰沾时雨之化。 【注解】 如坐春风:朱光庭为程门弟子,他在汝川听了程颢的讲学,回家后对人说「光庭在春风中坐了一月」。后人对得到老师好的教诲叫「如坐春风」。见《二程全书·外书》。仰沾时雨:孟子说,君子教人有五种方式,其一是「有如时雨化之者」。朱熹集注说,小苗待长,及时降雨,生长就迅速了。这里转从学生方面讲,所以说「仰沾」。见《孟子·尽心上》。 〔新增〕 民生在三;师术有四。 【注解】 民生在三:《国语·晋语·武公伐翼》:「民生于三,事之如一:父生之,师教之,君食之。」又说:「非教不知」。师术有四:《荀子·致士》:「师术有四:尊师而惮,耆艾而信,诵说不凌不狂,知微而论」。大意是说,有四种人(或条件)方可为师:一是有尊严令人起敬;二是年长而诚实守信;三是学而能用,言行一致;四是有较高深的学识而又能解说出来。 执经问义,事若严君;鼓箧担囊,不辞曲士。 【注解】 执经:指手拿经书从师受业。事若严君:弟子对老师要像儿子对严父一样。《魏书·常爽传》:常爽门徒七百余人,京师学业,翁然复兴;立训甚严,有功罚之科,诸弟子事之若严君焉。鼓箧(qiè)担囊:《礼记·学记》:「入学鼓箧,孙(逊)其业也。」意谓生徒入学时,有大胥之官先击鼓以召生徒,生徒至便开箧发书等物,这样可使生徒以逊顺之心而从事学业。担囊,指生徒负囊(装物)而来。别本此四字作「开馆授徒」。 史居左,经居右,士得真修;道已南,易已东,人沾教泽。 【注解】 史左经右:宋张载教授门徒,左边学史,右边学经,朝弦暮诵,学生得到真传(出处待考)。张载,宋著名理学家,进士出身,为崇文院校书,后退居南山下教授学生,学者称横渠先生。《宋史》有传。道已南:宋杨时学业于程颢,临别时程顺说:「吾道南矣。」谓他的理学已传往南方。见《宋史·杨时传》。易已东:西汉丁宽从田何学易。丁宽东归后,田何对门人说:「易已东矣。」见《汉书·儒林传》。 赐宴月池之上,翼赞堪夸;诵书帷帐之中,烽烟奚避。 【注解】 翼赞堪夸:唐高祖李渊镇太原时,曾请张后胤(yin)教秦王李世民经书。李世民当皇帝后在月池宴请张后胤。太宗问:「今日弟子何如?」张说:「昔孔子门人三千,达者无封爵的,今臣赞翼(辅助)一人,乃王天下,计臣之功过于宣圣(孔子)。」见《旧唐书·儒林传》。烽烟奚避:《后汉书·张奂传》载,张奂出使匈奴,遇到兵变。他的住处附近烽烟相望,属下士兵都想逃亡。张 奂却稳坐帷帐中,与诸弟子诵书,军士们也都安定了。 忠臣录、孝子录,纲常互振;经义斋、治事斋,体用兼全。 【注解】 纲常互振:张以谦《纪事珠》等书引《宋史》说,曾巩教授生徒时以忠孝纲常为重,有《忠臣录》、《孝子录》等课程。体用谦全:《宋元学案·安定学案》载,宋初著名理学家、教育家胡瑗在教授生徒时,创造了较完善的方法,如立有「经义」、「治事」等斋(相当于分科),体现了理论和应用的结合。 东家之外更无丘,道德由文章炫出;北斗以南应有杰,事功从学术做来。 【注解】 东家丘:相传孔子西邻不知孔子为圣人,称之为「东家丘」。《三国志·邴原传》注引《邴原别传》说,邴原到孙崧处求学,孙崧说:「君之乡里有郑君,难道你不了解他吗?」邴原回答:「是的。」孙崧说:「郑君是个学识渊博的人,你舍近求远,岂不是以郑君为东家丘吗?」北斗以南应有杰:唐名相狄仁杰,少年时专心攻读经书,举明经,以荐授并州法曹参军。时同僚有奉命出使外国的,他说:「君岂可使双亲有万里之忧」。请代去。上官及同僚无不赞美狄仁杰之贤,称之为「北斗以南,一人而已」。他后来为武则天朝名相,事功卓著。见《新唐书·狄仁杰传》。 边孝先便便大腹,曾见嘲于弟子;韩退之表表高标,亦共仰于吾儒。 【注解】 边孝先:边韶,东汉陈留人。以文章知名,教授数百人。《后汉书·边韶传》载,边韶曾昼日假寐,弟子私下嘲讽他说:「边孝先,腹便便,懒读书,但欲眠。」边韶听到了说:「边为姓,孝为字,腹便便,五经筒;但欲眠,思经事;寐与周公通梦,静与孔子同意。师而可嘲,出何典记?」嘲者大惭。韩退之:唐韩愈,字退之,文起八代之衰,官至吏部侍郎,学问通贯百家,学者仰之如泰山北斗,称之为韩夫子。新旧《唐书》均有传。 应生独举官衔,岂事先生之礼;李固不矜父爵,乃称弟子之良。 【注解】 应生:东汉应劭,曾任泰山太守。欲拜郑玄为师,说:故泰山太守应仲远,北面称弟子何如?郑玄笑著回答:仲尼之门,分以四科,回赐之徒,不称官衔。劭有愧色。见《后汉书·郑玄传》。李固:东汉人,父李,官至司徒。李固不以父亲官高而自负,出外学习,改易姓名,不令同业诸子知是郃子。见《后汉书·李固传》注引谢承《后汉书》。 朋友宾主 新增文十二联 取善辅仁,皆资朋友;往来交际,迭为主宾。 【注解】 取善辅仁:取善,学习别人的长处。《论语·述而》:「择其善 者而从之,择其不善者而改之。」辅仁,以朋友辅助自己的仁德。《论语·颜渊》:「以友辅仁。」迭为宾主:互为主人和客人。语见《孟子·万章下》。 尔我同心曰金兰;朋友相资曰丽泽。 【注解】 金兰:《易·系辞上》:「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臭(xiù),味。丽泽:两泽相连。《易·兑卦》:「丽泽兑,君子以朋友讲习。」与朋友共同讲习,可以取长补短,这就是「相资」。 东家曰东主,师傅曰西宾。 【注解】 东家:古制主位在东,宾位在西,因此家塾主人称东家,被聘的教师称西宾。 父所交游,尊为父执;已所共事,谓之同袍。 【注解】 父执:父亲的朋友。《礼记·曲礼上》说,与父亲的朋友相见,要像孝子对待父亲一样。同袍:《诗经·秦风·无衣》有「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等语。本意是说,与同行伍的战士互相帮助(如共穿一件长袍),共同对敌。转指战友,朋友。 心志相孚曰莫逆;老幼相交曰忘年。 【注解】 相孚:以诚相待,心不相违。莫逆,彼此同心同德,没有分歧。《庄子·大宗师》:「四人相视而笑,莫逆于心,遂相与为友。」忘年:不拘年岁、辈分的朋友。《后汉书·弥衡传》:「弥衡有逸才,年未二十,孔融年已四十,作尔汝忘年之交。」 刎颈交,相如与廉颇;总角好,孙策与周瑜。 【注解】 刎颈交:可以同生死,共患难的朋友。《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载,廉颇与蔺相如为了赵国的利益,将相之间结成刎颈之交,共同对敌。总角:古代男女未成年前,在头上将发结为左右二髻,俗称丫髻。总角好:即少年时的朋友。《三国志·吴书·周瑜传》引《江表传》:孙策说:「周公瑾与孤有总角之好,骨肉之分。」雷义之与陈重,胶漆相投;元伯之与巨卿,鸡黍以待。 【注解】 胶漆相投:比喻结合得非常坚固。《后汉书·独行传》载:陈重与雷义二人少年时就是朋友,举孝廉和茂才,互相推让,后来都举了茂才。乡里人说:「胶漆自谓坚,不如雷与陈。」鸡黍以待:东汉范式(字巨卿)、张劭(字元伯)二人在太学结为好友,后各归故里,临别范式对张劭说:「二年后回来,当到家相访。」至期,张劭事先具黍相候,并对母亲说:「巨卿绝不会失信。」范式果然按期到来。见《后汉书·独行传》及《搜神记》卷十一。后世小说、戏曲增饰为「杀鸡具黍」相候。参见元曲《范张鸡黍》和《古今小说·范巨卿死生鸡黍交》。 与善人交,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与恶人交,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 【注解】 与善人交:此数句原见《说苑·杂言》,本作「与善人居,如入芝兰(香草名)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则与之化矣;与恶人居,如入鲍鱼(咸鱼)之肆(si,卖货的摊铺),久而不闻其臭,亦与之化矣。」 肝胆相照,斯为心腹之友;意气不孚,谓之口头之交。 【注解】 肝胆相照:朋友之间真心实意。语见宋胡太初《昼廉绪论·僚》:「今始至之日,必延见僚,历述弊端,悃幅无华,肝胆相照。」意气不孚:志趣不同。口头之交:见唐孟郊诗:「面结口头交,肚里刺荆棘。」 彼此不合,谓之参商;尔我相仇,如同冰炭。 【注解】 参(shen)商:二星名,参在西、商在东,此出彼没,永不相见。这里用参商比喻双方志趣不投、言行乖违。冰炭:冰冷炭热,比喻互不相容。 民之失德,干糇以愆;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注解】 干糇(hou)以(qian):语见《诗经·小雅·伐木》。据朱熹集注说,全诗是歌咏盛情接待朋友的。大意是朋友间关系失调,往往不是因为大的问题,而是由于在象干粮一类小事上不够大方而造成的。干糇,干粮。愆,过失。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语出《诗经·小雅·鹤鸣》:「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攻玉,琢磨、加工玉器。 落月屋梁,相思颜色;暮云春树,想望丰仪。 【注解】 落月屋梁:见杜甫梦李白诗:「落月满屋梁,犹疑见颜色。」暮云春树:见杜甫怀李白诗:「渭北春天树,江东日暮云。」这一联表示对朋友怀念之情。 分首判袂,叙别之辞;拥彗扫门,迎迓之敬。 【注解】 分首判袂(mei):意同分手、离别。袂,衣袖。拥彗(hui)扫门:谓热情地迎接或迎候宾客。《史记·孟子荀卿列传》:邹衍到燕国时,昭王拥彗(扫帚)先驱,奉之为师长。拥彗是打扫道路或门庭的意思,后世衍为「拥彗扫门」。 王阳在位,贡禹弹冠以待荐;杜伯非罪,左儒宁死不徇君。 【注解】 王阳:汉王吉,字子阳。《汉书·王吉传》载:「吉与贡禹为友,世称‘王阳在位,贡公弹冠’,言其取舍同也。」弹冠,用指掸去冠上的灰尘,准备出仕当官。杜伯非罪:《冤魂志》引《周春秋》:周宣王枉杀大夫杜伯(恒),杜伯之友左儒力争,九谏不从,左儒为明君过殉友而死。数年后,杜伯之鬼射杀宣王。参见《墨子·明鬼》篇。徇:顺从其意。 陆凯折梅逢驿使,聊寄江南一技春;王维折柳赠行人,遂唱阳关三迭曲。 【注解】 陆凯:字智君,官至北魏太子庶子,给事黄门侍郎。南朝盛弘之《荆州记》载,陆凯与范烨为友,偶逢驿使去长安送公文,陆凯折梅一枝,并写一首诗寄给范烨。诗中说,「折梅逢驿使,寄与陇头人。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支春。」王维:唐诗人,字摩诘。晚年官至尚书右丞。阳关,古关名,在今甘肃敦煌县西南。三迭,反覆歌唱某一句。王维有《送故友元仁使安西》诗:「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这首诗「一时传诵不足,至为三迭歌之」。(李东阳《怀麓堂诗话》)频来无忌,乃云入幕之宾;不请自来,谓之不速之客。 【注解】 频来:经常来。入幕之宾,指参与机要的宾客,也泛指幕僚。《晋书·郄超传》载,(xi)超为桓温的参谋。一次谢安与王坦之到桓温处议事。桓温令郄超卧在帐中听之。忽然一阵风把帐幕吹开,被谢安等看见,谢安说:「生可谓入幕之宾矣。」不速:未经邀请。语出《易·需》:「有不速之客三人来。」 醴酒不设,楚王戊待士之意怠;投辖于井,汉陈遵留客之心诚。 【注解】 醴(i)酒:甜酒。《汉书·楚元王传》,楚元王与穆生交善。穆生不嗜酒,元王每次置酒,专为穆设醴。后来,王戊即位,设宴的时候,忘记设醴。穆生说:「我可以走了,醴洒不设,王之意怠矣。」辖:固定车轴与车轮用的插销。《汉书·陈遵传》载,陈遵待客非常诚息,每次宴会,宾客来齐后,便关上大门,把客人车上的辖取下来投到井中,不尽欢不让客人走。 蔡邕倒屣以迎宾;周公握发而待士。 【注解】 倒屣(xi):古人在家里脱鞋席地而坐,迎客时著急把鞋穿倒了。蔡邕,东汉末人。《三国志·王粲传》载,王粲少时,蔡邕为中郎将,家里常宾客盈门。一次蔡邕听说王粲来见,急忙出门迎接,把鞋都穿倒了。宾客都很惊讶。蔡邕说:「此王公(王畅)孙也,有异才,吾不如也。」周公:姬旦,周文王子,辅助武王灭纣。武王死后,成王年幼,周公摄政。《史记·鲁周公世家》载:周公的儿子伯禽被封于鲁,周公告诫伯禽说:「吾文王之子,武王之弟,成王之叔父。吾于天下亦不贱矣,然吾一沐三捉发,一饭三吐哺,起以待士,犹恐失天下之贤人。」握发,即捉发,正在洗发时来了客人,周公握著头发去迎接。 陈蕃器重徐稚,下榻相延;孔子道遇程生,倾盖而语。 【注解】 陈蕃:东汉人,官至太尉,太傅。陈蕃为豫州太守时,杜门谢客,只接待隐士徐稚,特设一榻待之。徐稚走了则悬挂在墙上。见《后汉书·陈蕃传》。程生:名本,春秋时齐国贤人。盖,车盖。倾盖,停下车子,两车的盖子交搭在一起。《韩诗外传》卷二载:孔子在路上遇见程子,停车「倾盖而语」。 伯牙绝弦失子期,更无知音之辈;管宁割席拒华歆,谓非同志之人。 【注解】 伯牙:春秋时人。《吕氏春秋·本味》载,伯牙善鼓琴,钟子期善听琴。伯牙志在高山,子期说:「巍巍乎若高山。」伯牙志在流水,子期说:「洋洋乎若流水。」钟子期死后,伯牙以为世无知音,遂绝弦不再鼓琴。管宁:三国魏人,字幼安。华歆,三国魏人,官至司徒。《三国志·管宁传》载,管宁少时与华歆同席读书,有乘轩冕过门者,歆废书往观,宁与歆割席分坐。 分金多与,鲍叔独知管仲之贫;绨袍垂爱,须贾深怜范叔之窘。 【注解】 管仲:春秋时人,相齐桓公,使齐成为春秋五霸之首。《史记·管晏列传》载管仲说:「吾始困时,尝与鲍叔贾(经商),分财多自与,鲍叔不以为我贪,知我贫也。」多自与,多分给自己。须贾:战国时魏中大夫。《史记·范睢列传》载,范睢初事须贾,从贾使齐。齐王听他说话很有才辩,便赐给他金钱。须贾怀疑他私通齐国,回国后便向魏相魏齐报告。魏齐怒,使舍人答击范睢。范睢诈死,变更姓名逃亡入秦。秦昭王拜他为相。后来须贾出使秦国,范睢换上破烂衣裳去见须贾。须贾说:「范叔一寒至此!」便把自己的绨袍赠给了范睢。 要知主宾联以情,须尽东南之美;朋友合以义,当展切之诚。 【注解】 联以情:以情相联络。东南之美,指江南名流。语见唐王勃《滕王阁序》:「宾主尽东南之美。」合以义:以义气相合。切:《论语·子路》:「朋友切切。」朱熹集注说,是恳到、详勉的意思。 〔新增〕 仲尼老子,可谓通家;管子叔牙,可称知己。 【注解】 仲尼老子:指孔子和老子。《后汉书·孔融传》载:孔融幼有奇才,十岁时随父到京,当时李膺为河南尹,除了当世名人及通家,皆不接待。孔融想见李膺,便对把门的人说:「我是李君通家子弟。」便被请了进去。李膺问:「你祖家与我祖家有交情吗?」孔融说:「我祖上孔子与你祖先李老君同德比义,而相师友,所以我与你是累世通家。」知己:了解自己的人。《史记·管晏列传》载,管仲曾说:「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鲍子也。」 伯桃并粮于共事,甘殒流离;子舆裹饭于同济,不忘贫贱。 【注解】 共事:共事者,即朋友。伯桃,左伯桃,战国人,与羊角哀为友。殒(yun),死。流离,离散。《后汉书·申屠刚传》注引《烈士传》,相传羊角哀与左伯桃闻楚王招贤,一同赴楚。途中遇雨雪,粮少衣薄,势难俱生,左伯桃把衣食留给了羊角哀,自己跳入空树中死了。后称生死之交为「羊左」。同济(chai):同类、同辈。《庄子·大宗师》,子舆与子桑是好友,子桑淋雨十日,子舆裹著饭给他送去。 向嵇偶锻于柳中;元白衔杯于花下。 【注解】 向:向秀。嵇:嵇康。《晋书·嵇康传》载,嵇康「性绝巧而好锻,宅中有一柳树甚茂,每夏月,居其下以锻。」「初康居贫,尝与向秀共锻于大树之下以自瞻。」元:唐诗人元稹。白:唐诗人 白居易。二人曾于花前小酌,后白居易寄诗元稹:「花间同醉破春愁,醉折花枝当酒筹。忽遇故人天际去,计程今日到凉州。」参见白行简《三梦记》。 程普见容于周瑜,若饮醇醪自醉;周举得亲于黄宪,不披绵纩犹温。 【注解】 程普:三国吴人。《三国志·周瑜传》,程普为吴老将,初与周瑜不睦,几次凌辱周瑜,周瑜从不与他计较。后来程普改变了对周瑜的看法,曾对人说:「与公瑾交,若饮醇醪,不觉自醉。」醇醪(chunlao),味厚的美酒。绵纩(kuang)犹温:《后汉书·黄宪传》,东汉周举与黄宪(字叔度)友善,曾说:「吾数月不见黄叔度,则鄙吝之心已复生矣。」极赞黄宪人格高尚。参见《世说新语·德行》。原注在这两句下还有「一见黄叔度,令人不绵自暖」。绵即绵纩、绵絮。出处待考。 贵贱不忘,素犬丹鸡定约;死生与共,乌牛白马盟心。 【注解】 素犬丹鸡:《侯鲭录》载,越人定交,筑坛,杀丹鸡白犬,歃血而盟。乌牛白马盟心:见《三国演义》第一回《宴桃园豪杰三结义》。刘备、关羽、张飞三人,「于桃园中,备下乌牛白马祭礼等项,三人再拜而说誓。」 面前便失人,刘巴不与张飞语;事后方思友,周还王导悲。 【注解】 刘巴:三国蜀人。《零陵先贤传》载,刘巴瞧不起张飞,不和张飞说话。张飞非常气忿。诸葛亮从中调解,刘巴说:「大丈夫处世,当交四海英雄,如何与兵子共语乎,」兵子,是封建士大夫对兵士的蔑称。周额(yi):晋人,字伯仁。晋元帝时任尚书左仆射。王导,晋人,晋丞相。厪(jǐn)同廑,殷切怀念。《晋书·周额传》载,晋元帝时,王导的弟弟王敦叛乱,王导被元帝抓起来问罪,周频在元帝面前多方申救,王导罪方免。王导不知道是周额救的自己。后来王敦的军队开进京城,周额被杀。后来王导看到了周额给元帝的申救表,非常后悔。哭著说,伯仁是因为我而死的,「幽冥之中,负此良友!」 吕安动退思,千里命寻嵇之驾;子猷怀雅兴,三更泛访戴之舟。 【注解】 吕安:字中悌,三国东平人。嵇,嵇康。《世说新语·简傲》载,吕安佩服嵇康高致,每一相思,虽隔千里之遥,也驾车访之。子猷:晋王徽之,仕至黄门侍郎。戴,戴逵,字安道。晋谯国人。《世说新语·任诞》载。王子猷住在山阴,一天夜里醒来,忽然想起戴安道来,连夜乘小舟去看他,到了戴家门口没有进去,驾舟又回来了,别人问他为什么,他说:「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还,何必见戴!」 尹敏班彪,岂云面友;山涛阮籍,是谓神交。 【注解】 尹敏:字幼季,东汉南阳人。班彪,字叔皮,扶风安陵人,《汉书》著者之一。面友,形式上的朋友。《后汉书·尹敏传》载, 尹敏与班彪亲善,每相遇谈论起来,白天忘了吃饭,夜里忘了睡觉。山涛:晋人,字巨源。三国魏时为赵国相,入晋为吏部尚书。竹林七贤之一。陆籍,三国魏尉氏人,字嗣宗。曾为步兵校尉。竹林七贤之一。神交,精神之交,指以道义相交,推心置腹。《初学记》引《山涛别传》载,「陈留阮籍、谯国嵇康,并高才远识。涛初不识,一与相遇,便为神交。」 孔融座中常满,必然有礼招徕;毛仲堂上全无,定是乏才感召。 【注解】 孔融:东汉末人,字文举。献帝时为北海相,好士、善文。招徕,招之使来。《后汉书·孔融传》载,孔融家,宾客日盈其门。自己常感叹地说:「坐上客恒满,尊中酒不空,吾无忧矣。」毛仲:王毛仲,高丽人。唐玄宗李隆基为太子时,管东宫马驼鹰狗等坊,《新唐书》有传。毛仲曾对玄宗说:「臣未有佳客。」 式饮式食,敢曰无鱼;必敬必恭,何尝叱狗。 【注解】 敢曰无鱼:《史记·孟尝君列传》:孟尝君有食客三千。食客的饮食分三等,上客食肉,中客食鱼,下客食菜。有个食客叫冯谖,开始给下客待遇,他弹剑而歌曰:「长铗归来兮,食无鱼。」后来孟尝君给他上客待遇。参见《战国策·齐策》。式,虚词,通常无具体含义。叱狗:对待客人要毕恭毕敬,不能叱狗。《礼记·曲礼》有「尊客之前不叱狗。」 韩魏公堂前,有士风流态度,得赠女奴;李文定门下,何人新巧诗联,乃逢天子。 【注解】 韩魏公:宋丞相韩琦,封魏国公。韩琦在镇守真定时,有门客彭知方使酒宿娼。韩琦未加究治,只写了一首《种竹》诗微讽说:「殷勤洗濯加培拥,莫遣狂枝乱出墙。」彭见诗惭愧,和诗说:「主人若也怜高节,莫为狂奴赠一柯。」韩琦果然将一个女奴赠给他。见《青琐高议》前集《名公诗话》。李文定:应作「文靖」,宋丞相李沆卒后谥文靖。《赣州府志》:王奇有诗才,为李沆的幕客。李沆卒,宋真宗亲临凭吊,见到王奇的《秋兴》诗,特许殿试登第,官至殿中侍御史。王奇有诗说:「不拜春官(考官)为座主,亲逢天子作门生。」参见《宋诗纪事》卷九。 熊非清渭逢何暮,无任凄怆;客有可人期不来,岂胜慨叹。 【注解】 熊非清渭:《诗话总龟》卷十八引《古今诗话》:宋赵概(官至龙图阁学生,以太子少师致仕)青年时曾在涟水为幕客,数年后,中进士,以京官出守涟水,离任后其所居被号为「豹隐堂」。诗人石曼卿因仕途失意曾题诗说:「熊非清渭逢何暮,龙卧南阳去不还。年少客游今郡守,蔚然惟车立谈间。」第一句指姜子牙晚遇(见《史记·齐太公世家》),第二句指诸葛亮君臣际会(见《三国志》诸葛亮本传),后二句指赵概变化之快。全诗倾吐了诗人对自己怀才不遇的不平。客有可人:可人,令人满意的人。宋诗人陈师道《绝句》:「书当快意读易尽,客有可人期不来。世事相违每如此,好怀百岁几回开。」诗的主要意思是说,人生很少有令人满意的事,抒发了诗人对自己所处时代的感受。参见《宋诗纪事》卷三十三。 婚姻 新增文七联 良缘由夙缔;佳偶自天成。 【注解】 夙(sù)缔:犹言前生注定。天成:犹言上天作成。这一联讲的是婚姻上的天命观念。 蹇修与柯人,皆是媒灼之号;冰人与掌判,悉是传言之人。 【注解】 蹇(jian)修:传说为伏羲的臣子。屈原《离骚》:「解佩囊以结言兮,吾令蹇修以为理。」即是请蹇修作媒人。后以蹇修为媒人的代称。柯,斧柄。柯人,即伐柯人。《诗经·豳风·伐柯》「伐柯如何,匪斧不克;取妻如何,匪媒不得。」《中庸》有「执柯以伐柯」后来称媒人为伐柯人,作媒为执柯。冰人:媒人。《晋书·索沉传》,孝廉令狐策梦见站在冰上与冰下的人说话。索统为令狐策解梦,说:「冰上为阳,冰下为阴,这个梦主婚姻事,应为他人作媒,冰化了婚事就成了。」后来把媒人又叫冰人。掌判:语见《周礼·地官》:「媒氏掌万民之判。」注:「判,得偶为合,主合其半,成夫妇也。」后称媒人为掌判。 礼须六礼之周;好合二姓之好。 【注解】 六礼:古代婚礼有六个程序,一纳彩,二问名,三纳吉,四纳征,五请期,六亲迎。参见《仪礼·士婚礼》。周,周全。好合二姓之好:婚姻是二个姓的家族结为友好的好事。语出《礼记·昏仪》:「合二姓之好。」 女嫁曰于归;男婚曰完娶。 【注解】 于归:《诗经·周南·桃夭》:「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后称女子出嫁叫于归。 婚姻论财,夷虏之道;同姓不婚,周礼则然。 【注解】 夷虏:少数民族。婚姻论财,是野蛮、愚味的作法。《文中子》载:「婚姻而论财,夷虏之道也,君子不入其乡。古者男女之族,各择德也,不以财为礼也。」同姓不婚:周代的礼法即已规定,同姓不婚。 女家受聘礼,谓之许缨;新妇谒祖先,谓之庙见。 【注解】 缨:古代女子许嫁所佩带的香囊。《礼记·曲礼上》:「女子许嫁,缨。」女子带缨,表示已有所属。庙见:古代婚礼规定,妇到夫家,次日天明,要参见夫之父母。若夫之父母已死,则于三月后到夫家家庙中参拜,称庙见。语见《礼记·曾子问》。 文定纳采,皆为行聘之名;女嫁男婚,谓了子平之愿。 【注解】 文定:旧时称定婚为文定。语出《诗经·大雅·大明》:「文 定厥祥。」纳采,古婚礼程序之一,男方送来求婚的礼物。子平:东汉向长,朝歌人。他在子女婚嫁已毕,便不问家事,出游名山大川,不知所终。后称子女全部婚嫁自立为子平愿了,或向平愿了,见《后汉书·逸民传》。 聘仪曰雁币;卜妻曰凤占。 【注解】 雁帛:古时聘礼需用雁和币帛。用雁,取其雁不再偶之意。卜妻(qi):占卜预测女儿出嫁后的命运。语出《左传·庄公二十二年》,春秋时齐大夫懿仲想把女儿嫁给陈敬仲,其妻占卜,得吉,卦辞为「凤凰于飞,如鸣锵锵。」后人便称占女嫁夫为卜凤或凤占。成婚之日曰星期;传命之人曰月老。 【注解】 星期:指农历七月初七。传说是牵牛、织女二星会合之期,因此又称男女成婚之日为星期。传命之人:即媒人、月老、月下老人。见《续玄录·定婚店》。 下采即是纳币;合卺系是交杯。 【注解】 纳币:古婚礼六礼之一,即纳征。在纳吉之后,择日具书派人送聘礼于女家,女家受物复书,婚姻乃定。香(jin):古代婚礼所用的酒器。一个瓠(hù,葫芦)分成的两个瓢,新婚夫妇各执一个饮酒,称合香。交杯,婚礼中新婚夫妇互换酒杯饮酒,又称交杯酒。 执巾栉、奉箕帚,皆女家自谦之词;娴姆训、习内则,皆男家称女之说。 【注解】 巾:手巾。栉(zhi):木梳。巾栉都是洗沐的用具。古代执巾栉原本是婢女干的。后成为妻子对丈夫谦逊的自称。箕(i):收尘土的工具;帚,扫帚。合起来是洒扫的意思。《史记·高祖本纪》载吕叔平善于观相,见了刘邦说,我看过的人多了,没有你这样相的。我有小女,「愿为箕帚妾」。娴:熟悉。姆(mǔ):古代以妇道教育女子的女教师。内则:《礼记》的篇名,内容为妇女在家庭内的言行规则。 绿窗是贫女之室;红楼是富女之居。 【注解】 绿窗、红楼:唐白居易诗:「绿窗贫家女,衣上无珍珠。红楼富家女,金缕绣罗襦。」 桃夭谓婚姻之及时;摽梅谓婚期之已过。 【注解】 桃夭:《诗经·周南·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夭夭,形容少好的样子。灼灼,颜色鲜明。用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比喻女子正当出嫁之年。摽(biào):坠落。摽梅,《诗经·召南·摽有梅》:「摽有梅,其实七兮。」意思是说梅熟而自落,比喻女子已到了结婚的年龄。 御沟题叶,于祐始得宫娥;绣幕牵丝,元振幸获美女。 【注解】 御沟题叶:见宋刘斧《青琐高议·流红记》。僖宗时,宫女韩翠萍偶至御沟边,捡起一边红叶,题诗于上:「流水何太急,深宫尽日闲。殷勤谢红叶,好去到人间。」将红叶放到水上,随水漂出宫外,被士人于祐捡起。于祐也在红叶上题诗两句:「曾闻叶上题红怨,叶上题诗寄阿谁?」从御沟的上游处,将红叶放入水中,顺水流入宫内,恰巧又被韩翠萍得到。后来皇帝放一批宫女出宫,韩女在出宫之列,经丞相韩泳为他们作媒结成夫妇。后人便把红叶做为良媒的象征。元振:郭元振。五代王仁裕《开元天宝遗事》载,唐宰相张嘉贞有五个女儿,欲择郭元振为婿,让五个女儿各牵一条丝线在绣幕后,元振去牵,得第三女为妻,后人称促成婚姻者为牵丝,又称牵线。 汉武与景帝论妇,欲将金屋贮娇;韦固与月老论婚,始知赤线系足。 【注解】 娇:阿娇,汉武帝刘彻的姑母长公主之女,姓陈。刘彻四岁时封为胶东王,长公主抱置膝上,问:「儿欲得妇否?」答:「欲得妇。」「欲得阿娇否?」答:「若得阿娇作妇,当作金屋贮之。」后来刘彻即帝位,立阿娇为皇后。见《汉武故事》、《汉书·外戚传》。赤线系足:《续幽怪录·定婚店》载,唐人韦固夜经宋城,遇一老人倚囊而坐,对月检书。韦固问是什么书?老人说是天下之婚牍。又问囊中是什么东西?答:「赤绳子,用它系夫妻之足,虽仇家异域,此绳一系,终不可避。」后来称主管男女婚姻的神为月下老人,简称为月老,也用以称媒人。 朱陈一村而结好;秦晋两国以联姻。 【注解】 朱陈:村名,在今江苏丰县东南。唐白居易有《朱陈村》诗:「徐州古丰县,有村曰朱陈,一村唯两姓,世世为婚姻。」宋王安石亦有「相看楚越常千里,不及朱陈似一家」句。后人经常用朱陈称缔结婚姻。秦晋:春秋时秦国和晋国,世为婚姻。后以两姓联姻为秦晋之好。参见《左传》僖公二十二、二十三年。 蓝田种玉,雍伯之缘;宝窗选婿,林甫之女。 【注解】 蓝田种玉:《搜神记》载,杨伯雍,阳县人。性孝。父母亡,葬无终山,遂以山为家。无终山高八十里,山上无水。杨伯雍便下山提水,作义浆供行人解渴。三年后,有一人饮水后,给他一斗石子,让他找高平好地种上,并说:「玉当生其中。汝后当得好妇。」杨伯雍把石子种下,果然长出玉来。徐家有女,貌美。杨伯雍去求婚,徐家以为他发疯了,戏弄他说:「你能拿来白璧一双,便将女儿许配于你。」杨伯雍到玉田里拿来五双白璧。徐氏大惊,便把女儿嫁给了杨伯雍。天子知道了也非常惊异,让杨伯雍作了大夫,名种玉的地方为玉田。按此条题雍伯应作伯雍。林甫:李林甫,唐宗室,唐玄宗时任宰相。相传李林甫有六个女儿,为了给她们选女婿,在堂壁间开一个大拱窗,蒙上绛纱。女儿们站在里间观看来进谒者,由她们自己挑选可心的丈夫。见《开无天宝遗事》。 驾鹊桥以渡河,牛女相会;射雀屏而中目,唐高得妻。 【注解】 鹊桥:神话传说,每年七月初七夜,牛郎与织女相会,群鹊衔接搭成桥,使他们渡过银河。见《月令广义》引《小说》、《尔 雅翼》卷十三。唐高:唐高祖李渊。《旧唐书·高祖太穆皇后窦氏传》载:隋神武公窦毅的女儿长相超人,不愿轻易许配人家。窦毅在门屏上画两只孔雀,能够用两箭射中两只孔雀眼的人,才把女儿许配给他。在李渊之前,有数十个求婚者都未射中。只有李渊两箭射中两眼。窦毅大喜,将女儿嫁给了李渊。 至若礼重亲迎,所以正人伦之始;诗首好逑,所以崇王化之原。 【注解】 礼重亲迎:《礼记·昏仪》载,「男女有别而后夫妇有义,夫妇有义而继父子有亲,父子有亲而后君臣有正。」因此,对于男女成婚必须「礼重亲迎」。诗首好逑:《诗经·国风·关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诗经》的第一篇便提出了「君子」应当有一个好配偶(好逑)的问题。因为这是「正道之始,王化之基」(《关雎》毛序),与「礼重亲迎」道理相同。 〔新增〕 鱼水合欢,情何款密;丝萝有托,意甚绸缪。 【注解】 鱼水:鱼和水,比喻夫妇相得和好。《管子·小问》载,齐桓公让管仲去请宁戚,宁戚对管仲说了句「浩浩乎!」管仲不知是什么意思,到吃中食时仍在考虑。婢子为他解开了谜,说:「诗有之,浩浩者水,育育者鱼,未有室家,而安召我居?宁戚是想成立家室。」后世称夫妇和好为鱼水合欢。款密,亲切。丝萝:即菟丝和女萝。《诗经·小雅·弁》:「茑与女萝,施于松柏。」茑即菟丝。菟丝与女萝都是蔓生植物,缠绕在草木之上不易分开。用此比喻夫妇间的亲密关系。绸缪(chóumóu),缠绵。 牵乌羊以为礼,是自古风;选碧鹳以成婚,正为佳匹。 【注解】 乌羊:羊的一种。《南史·隐逸传·孔淳之传》载,孔淳之与王敬弘为友,王敬弘提出要把女儿嫁给孔淳之的儿子。孔淳之只用乌羊拉著车,装著酒壶作为聘礼。有人说他的礼太少了,他说,此「农夫田父之礼也」。碧鹤:《新唐书·裴宽传》:润州刺史韦诜选裴宽为婿。家里相看那天,裴宽穿碧色衣裳,瘦而长。族人都笑称他为「碧鹳雀」。韦诜说,我要为女儿选择贤明的公侯才嫁,不以貌取人。 因亲作配,温峤曾下镜台;从简去华,仲淹欲焚罗帐。 【注解】 温峤:晋人。字太真,官至骠骑大将军。《世说新语·假谲》载,温峤的姑母嘱托他给女儿选婿。其实温峤相中了姑母的女儿,就说,「佳婿虽有,像我这样的行不行?」姑说:「怎敢与你相比。」第二天,温峤去见姑母说:「女婿已找到了,门第和我一样。」拿出一块玉镜作聘礼。姑母很高兴,许下了亲事。仲淹:宋范仲淹,官至参知政事。有人传说他儿子在外娶妇讲究排场,用罗作帐幔,范仲淹听了很不高兴,说:「我家一贯清俭,如要乱我家法,真的举著罗的帐幔进家,我把它烧了。」见《山堂肆考》引。 刘景择婿杜广,厩卒何惭;挚恂定配马融,门徒有幸。 【注解】 厩卒:养马的小兵。前赵杜广为刘景的厩卒,因马生得肥良,视马为正直之士,通夜侍立于马侧而不知倦。刘景见了说:「我久 负贤者。」便把女儿嫁给了他。后杜广官至刺史。见《三十国春秋》。挚恂:后汉京兆人,隐于南山教授儒术。马融从其游学,博通经籍。挚恂喜欢马融的才华,把女儿许配给他。见《后汉书·马融传》。 义重恩深,楚女因婚报德;情孚意契,汉君指腹联姻。 【注解】 楚女:战国时楚国楚子收之妹季芈。《左传》定公六年:吴国的军队攻入楚的国都郢,楚昭王逃往郑国,楚大夫钟建背著季芈跟著出逃。后来楚昭王要把季芈嫁出去,季芈说:「钟建曾经背过我」,因而嫁给了钟建。孚:诚实。契:投合。汉君,指东汉光武帝刘秀。《后汉书·贾复传》载,东汉都护将军贾复在真定与五校大战中受重伤。刘秀大惊说:「我失去一个名将!听说他的妻子有孕,如果生女,我子娶之;生男,我女嫁之。不让他为妻子儿女担忧。」贾复病愈后又作了刘秀的先锋。 贫乏奁仪,吴隐之婢卖犬;婚皆贤士,元叔之女乘龙。 【注解】 奁(lian):古代妇女梳妆用的镜匣。奁仪,指陪嫁的财物。吴隐之:晋濮阳人,字处默。以行孝、清俭闻名,官至尚书太常,中领军。《晋书·吴隐之传》载,吴隐之嫁女,无钱买嫁妆,让女婢上市把看门犬卖了换钱。乘龙:东汉太尉桓焉的两个女婿为名人李膺和孙俊,时人以为得婿如龙,因称其二女俱「乘龙」。见《艺文类聚》引《楚国先贤传》。 俊逸裴航,蓝桥捣残玉杵;风流萧史,秦楼吹彻琼箫。 【注解】 蓝桥:唐裴航在船上遇见云翘夫人,云翘赠他一首诗:「一饮琼浆百感生,玄霜捣尽见云英,蓝桥便是神仙路,何必崎岖上玉京。」后裴航来到蓝桥驿,见到云英及一老妪。云英给他一碗琼浆,裴航又为老妪求得玉杵臼,捣成仙药,并跟随云英、老妪、云翘夫人等成仙。见裴铏《传奇》。萧史:春秋秦穆公时人,善吹箫,得到秦穆公女儿弄玉的爱情,结为夫妇。他们住的楼为秦楼。后来夫妻双双乘凤凰飞去。琼,美玉。琼箫,指装饰有美玉的箫。见刘向《列女传》。 女 子 新增文十五联 男子秉干之刚,女子配坤之顺。 【注解】 干之刚、坤之顺:《周易》认为,宇宙是干与坤两个对立面的统一体。干主阳,主刚;坤主阴,主顺。用于人类,男子有干的属性,属阳,属刚;女子有坤的属性,主阴,主顺。 贤后称女中尧舜;烈女称女中丈夫。 【注解】 贤后:这里指北宋哲宗的母亲高太后。宋哲宗十岁即位,高太后垂帘听政。她反对王安石变法,封建大地主阶级吹捧她为女中尧舜。见《宋史·宣仁圣烈高皇后传》。烈女:刚正有节操的 妇女。《史记·刺客传》,聂政刺杀韩相后,自杀身亡。他的姐姐聂也自杀在弟弟身旁。人们皆曰:「非独政能也,乃其姊亦烈女也。」丈夫,指大丈夫。语出《孟子·滕文公下》:「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 曰闺秀、曰淑媛,皆称贤女;曰阃范、曰懿德,并美佳人。 【注解】 闺秀:闺中之秀,旧称富贵人家的女子。《世说新语·贤媛》:「顾家妇清心玉映,自是闺房之秀。」淑媛,宫中的女官名,位同御史大夫,爵比县公,民间美女亦叫淑媛。淑为清沏,善良,美好。媛亦为美女。阃(kǔn):闺门,妇女所居处。阃范妇女的品德规范。懿(yi)德,美德。 妇主中馈,烹治饮食之名;女子归宁,回家省亲之谓。 【注解】 中馈:在家主持饮食之事。语见《易·家人》:「无攸遂,在中馈。」归宁,回家探望父母。《诗经·周南·葛覃》:「害浣害否,归宁父母。」本通用于男女,后来多指已嫁的女子回母家。省(xing)亲,探望父母或其他尊亲。 何谓三从?从父、从夫、从子;何谓四德?妇德、妇言、妇工、妇容。 【注解】 三从四德:封建统治阶级统治奴役妇女的教条。《礼记·郊特牲》:「妇人从人者也,幼从父兄,嫁从夫,夫死从子。」《礼记·昏仪》:「古者妇人先嫁三月,教以妇德、妇言、妇容、妇功。」周家母仪,太王有周姜、王季有太妊、文王有太姒;三代亡国,夏桀以妹喜、商纣以姐己、周幽以褒如。 【注解】 周家:指从后稷开始至周文王时的姬姓部族。母仪,国母为妇人的仪表。太王,即古公父,周文王的祖父。太姜,又称周姜,为太王妃。《列女传》说她生太伯,虞仲,季历三子,教导诸子至成童,没有过失。太王谋事必咨于太姜。王季,即季历,周文王之父。太妊,季历之妃,周文王之母。《列女传》说她怀文王的时候,「目不视恶色,耳不听恶声,口不出恶言。能以胎教而生文王。」太姒(si),周文王妃。三代:指夏、商、周。古代传统说法,这三个朝代所以灭亡是因为君主宠幸女人。桀,夏朝亡国之君。妹(mò)喜,有施氏之女,夏桀伐有施氏,有施氏以女嫁桀。商汤灭夏,与桀同奔南方而死。纣,商代最末的君主,名受,号帝辛。姐己,有苏氏之女。纣进攻有苏氏时,有苏氏把她献给纣,极受宠爱。武王灭商时自缢。周幽,即周幽王,名宫涅。宠爱褒姒。褒(bao)姒,姓姒,褒国人。周幽王三年,褒国将她进献给周,为幽王所宠。生伯服,废申后及太子宜臼,褒姒后被立为后,伯服被立为太子。申侯怒而起兵,幽王被杀死在骊山下。西周遂亡。这种说法见《国语·晋语·献公卜伐骊戎》篇,参见《列女传·孽嬖传》。 兰蕙质、柳絮才,皆女人之美誉;冰雪心、柏舟操,悉孀妇之清声。 【注解】 兰蕙质:用兰和蕙来形容女人的品质。语见鲍照《芜城赋》:「东都好姬,南国丽人,兰心蕙质,玉貌绛唇。」柳絮才,语见 《世说新语·言语》:谢奕之女谢道韫很有才华。一天下雪,她的叔父谢安出了个题目:「大雪纷纷何所似?」她的哥哥谢朗说:「撒盐空中差可拟。」道韫说:「未若柳絮因风起。」谢安评论说:「柳絮才高不道盐。」后用柳絮才形容女人的才能。冰雪心:蒋顺怡死后,家里人劝其妻周氏改嫁。周氏写了一首诗,其中有「瑶池故冰雪,为妾作心肝」句。后用「冰雪心」赞扬寡妇守节。柏舟:《诗经·鄘风·柏舟》序说,卫国世子共伯早死,父母欲迫其妻共姜改嫁,姜作柏舟一诗以自誓。操,节操。后来人称妇丧夫为「柏舟之痛」,夫死不再嫁为「柏舟之节」或「柏舟操」。 女貌娇娆,谓之尤物;妇容姣媚,实可倾城。 【注解】 尤物:特出的人物。《左传·昭公二十八年》:「夫有尤物,足以移人。」后常指绝色美女。倾城:倾覆邦国。《诗经·大雅.瞻中》:「哲夫成城,哲妇倾城。」后多用于形容女人的美貌。《汉书·外戚传》载李延年歌:「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潘妃步朵朵莲花;小蛮腰纤纤杨柳。 【注解】 潘妃:南朝齐东昏侯的妃子。《南史·齐本纪·废帝东昏侯》载,东昏侯凿金为莲花贴地,令潘妃在上面走,说是「步步生莲花」,后用此形容女子步态轻盈。小蛮:唐朝诗人白居易的妾,善舞。白居易诗有「杨柳小蛮腰」的句子,后用此形容女人的舞姿。见《云溪友议》。 张丽华发光可鉴;吴绛仙秀色可餐。 【注解】 张丽华:南朝陈后主妃,以美色见宠。鉴,照。传说她的头发长七尺,光泽照人。见《南史·后主张贵妃传》。吴绛仙:隋炀帝的宠妃之一。秀色,美女的姿容。餐,吃。秀色可餐语见晋陆机《日出东南隅行》:「鲜肤一何润,秀色若可餐。」《隋书》载,隋炀帝曾对内侍夸赞吴绛仙:「古人谓秀色可餐,若绛仙者,可以疗饥矣。」见《隋遗录》。 丽娟气馥如兰,呵处结成香雾;太真泪红于血,滴时更结红冰。 【注解】 丽娟:汉光武帝的宫人。传说她「十四岁,玉肤柔软,吹气如兰。」见《汉武洞冥记》。馥(fù):香气。太真:唐杨贵妃的字。五代王仁裕《开元天宝遗事》载,杨贵妃承恩被召入宫别离父母时,滴下的泪结成了红冰。 孟光力大,石臼可擎;飞燕身轻,掌上可舞。 【注解】 孟光:东汉梁鸿的妻子,扶风平陵人,字德曜。《后汉书·梁鸿传》载,孟光「状肥丑而黑,力举石臼」。飞燕:赵飞燕,西汉成帝的妃子,后为皇后。《飞燕外传》载,赵飞燕体轻如燕,能在人的手掌上起舞。 至若缇萦上书而救父、卢氏冒刃而卫姑,此女之孝者;侃母截发以延宾、村媪杀鸡而谢客,此女之贤者。 【注解】 萦缇(yingti):汉太仓令淳于意的幼女。汉文帝四年,淳于意有罪被逮,定处肉刑。缇萦随父入长安,给文帝上书,请入身为官婢,以赎免父刑。文帝可怜其意,下令废除肉刑,淳于意免罪。见《史记·仓公传》、《汉书·刑法志》。卢氏:唐郑义宗的妻子。《新唐书·列女传》载,盗贼夜里持刀闯入郑家抢劫。婆母年迈没能逃走,卢氏一直守护在婆母身边,几乎被贼人打死。侃(kan)母:晋陶侃的母亲湛(zhan)氏。《晋书·列女传》载,陶侃家贫,湛氏纺线赚钱供给他结交朋友。一次范逵在他家借宿,他母亲剪掉了头发卖钱为范筹办饮食。范逵深为感动,说:「非此母不生此子!」媪(ǎo):妇人的通称,又称老妇人为媪。村媪,即村妇。汉武帝微行私访,一次夜至柏谷村,村民怀疑他是盗贼,要抓他。被一个村妇劝止了,并杀鸡招待了他。见《太平御览》引《汉武故事》。 韩玖英恐贼秽而自投于秽、陈仲妻恐陨德而宁陨于崖,此女之贞者;王凝妻被牵断臂投地、文叔妻誓志引刀割鼻,此女之烈者。 【注解】 韩玖英:唐韩仲成女,名玖英。遇贼恐被辱而自投于粪秽之中,以口饮秽而获免。陈仲妻:陈仲妻张芝早寡,遇战乱与二嫂同陷乱兵中,他们为保持清白,相约自刺身死。见《太平御览》引《列女传》。王凝妻:五代司户参军王凝死于任上,其妻李氏携子女背著他的遗骸还乡。日暮投宿,店主不留反而拉著李氏手臂往外赶。李氏仰天大哭说:「我不能因一只手臂而玷污了全身!」于是便拿斧将臂断去。见《新五代史·杂传序》、《乐善录》。文叔妻:三国魏曹文叔妻。早寡无子,恐被婆家改嫁,便断发截耳以自誓。回娘家后,父亲劝他改嫁,她又割鼻明志。见《三国志·魏书·曹爽传》注引皇甫谧《列女传》。上述两个故事具有强烈的封建色彩,不足为训。 曹大家续完汉帙、徐惠妃援笔成文,此女之才者;戴女之练裳竹笥、孟光之荆钗布裙,此女之贫者。 【注解】 曹大家:汉班昭,字惠班。班固、班超的妹妹,嫁曹世叔,早寡。汉帙(zhi),指《汉书》。班固著《汉书》未成而卒,和帝命班昭续成。她多次受召进宫,为皇后及诸贵人当老师,人称她为曹大家。徐惠妃:唐徐坚的女儿,名惠,年仅八岁,便能写文章。后被唐太宗召入宫中,封为贤妃。见《旧唐书·后妃传》。戴女:东汉隐士戴良的女儿。《后汉书·逸民列传·戴良传》载,戴良的五个女儿都很贤慧,「遵其训,皆有隐者之风」,出嫁时只以「疏裳布被,竹笥木屐」为嫁妆。孟光:梁鸿妻。《后汉书·梁鸿传》载,她出嫁时嫁妆只有「布衣、麻屦、织作筐缉绩之具。」柳氏秃妃之发、郭氏绝夫之嗣,此女之妒者;贾女赠韩寿之香、齐女致袄庙之毁,此妇之淫者。 【注解】 秃妃之发:唐太宗赐给尚书任瑰两个宫中美女,其妻柳氏发誓要揪光她们的头发。唐太宗听说后,下令将两个美女安置在别的地方。郭氏:晋贾充之妻。《晋书·贾充传》载,郭氏因贾充抚摩儿子而怀疑贾充与乳母私通,便连杀两个乳母,贾充的两个儿子都因想念乳母而死,至贾充绝后。贾女:贾充的女儿相中了贾充的掾(属官)韩寿,与韩寿私通,并把皇帝赐给贾充的外 国异香偷著送给了韩寿。贾充发觉了,为掩家丑,把女儿嫁给了韩寿。事见《世说新语·惑溺》。齐女:北齐的公主。(xian)庙:古代对琐罗斯德教(拜火教)在中国的庙宇称为庙。据《异苑》载,北齐公主幼时经常与乳母陈氏的儿子在一起玩玉环。后来两人长大了,不许乳母的儿子进宫。公主想念幼时的朋友,约陈氏子元旦到袄庙相会。陈氏子先到庙里等待时睡著了。公主来了见他熟睡,便把以前他们玩的玉环放在他的怀里离开了。陈氏子醒来,看见玉环「心火忽炽,遂焚其庙」。贾女与齐女的行为在封建道学者看来是淫,显然是错误的。 东施效颦而可厌、无盐刻画以难堪,此女之丑者。 【注解】 颦(pin),皱眉头。东施效颦:比喻仿效美的事物不像,反增其丑。语出《庄子·天运》,古越国美女西施因患心病而捧心皱眉,同村丑女以为美,也捧心效其颦,而丑益增。后人附会,为丑女加上东施的名字。无盐:古代传说中的丑女。《列女传》载,丑女名叫钟离春:「钟离春者,齐无盐之女也。其丑无双。」无盐刻画又作刻画无盐,语见《世说新语·轻诋》。 自古贞淫各异,人生妍丑不齐,是故生菩萨、九子母、鸠盘茶,谓妇态之变更可畏;钱树子、一点红、无廉耻,谓青楼之妓女殊名,此固不列于人群,亦可附之以博笑。 【注解】 生菩萨:即活菩萨,此意为妇女年轻时像观音菩萨那样漂亮。九子母,女神名。《列女传》载,春秋鲁国有一个寡妇带九个孩子,鲁君尊为母师,也称九子母。鸠盘茶(tú),梵语。佛经中称吸人精气的鬼。常用比喻妇人的丑貌。唐张《朝野佥载》:裴炎常言人妻有三畏:少时如生菩萨;中年儿女满前,如九子母;及老,脂粉凋谢,或青或黑,如鸠盘茶。钱树子:摇钱树。唐段安节《乐府杂录》载,唐开元年间乐伎许和子,美而善歌。临死前对其母说:「阿母,钱树子倒矣。」一点红,妓女名。青楼,妓院。 〔新增 蔡女咏吟,曾传笳谱;薛姬裁制,雅号针神。 【注解】 蔡女:东汉蔡邕的女儿蔡琰,字文姬。博学能文,善音律。相传《胡笳十八拍》为蔡琰所作。见《后汉书·董祀妻传》。薛姬:三国魏文帝的宫女薛灵云。妙于针工,能在昏夜不点灯一宿裁制一身宫服,人称「针神」。见《拾遗记》。 蛾眉队里状元,崇嘏文章洒洒;红粉班中博士,兰英才思翩翩。 【注解】 崇嘏(gǔ):黄崇嘏,前蜀的才女。蛾眉,蚕蛾的触须弯曲而细长,如人的眉毛,故以比喻女人长而美的眉毛。后借作美女的代称。见《升庵诗话·女状元》及《全唐诗》小传。红粉:妇女化妆用的胭脂与白粉,代指美女。兰英:南朝宋韩兰英,入齐后,齐武帝任命她为女博士。见《南齐书·武穆裴皇后传》。城号夫人,牢不可破;军称娘子,锐而莫摧。 【注解】 城号夫人:以「夫人」命名城号。《晋书·朱序传》载,朱序 守襄阳时,苻坚派兵攻城。朱序的母亲带领城中的妇女,坚守城西北角,打退了敌军。襄阳人称此城为夫人城。娘子军:据《唐会要·六公主杂录》载,唐高祖李渊的三女儿平阳公主嫁给柴绍。李渊起义反隋时,平阳公主也起兵响应,人称她带的军队为娘子军。 是谁佳冶唾如花,赵家飞燕;若个娉婷颜似玉,秦氏文鸾。 【注解】 佳冶:美人。《飞燕外传》载,赵飞燕与妹赵合德并坐,赵飞燕无意中把吐沫唾到合德的袖子上。赵合德奉承飞燕说:「姐姐的唾沫染在我的衣上,好像石上花。」娉婷(pinting):美好的样子,也指美女。若个,哪个。秦文鸾,唐时妓女。唐诗人刘长卿作有《赠文鸾妓诗》称赞「文鸾潇洒美如玉」。 徐贤妃却天子召,露沁新诗;谢道韫解小郎围,风生雄辩。 【注解】 徐贤妃:《新唐书·徐贤妃传》载,一日唐太宗召徐贤妃,而徐贤妃未到,太宗发怒了,后来她向太宗进了一首诗辩解说:「朝来临镜台,妆罢独徘徊;千金买一笑,一召岂能来?」太宗欣赏她才思敏捷,没有处罚她。小郎:小叔。谢道韫聪识有才辩。嫁王凝之为妻。一日凝之的弟弟献之与宾客谈议,词理将屈。道韫遣婢对献之说:「欲为小郎解围。」乃施青绫步障自蔽,按献之原论申辩,宾客皆辩不过她。见《晋书·列女传》。 人说骊姬专国色;我云薛女是香珠。 【注解】 骊(i)姬:春秋时骊戎国君的女儿,晋献公灭骊戎,把她纳为夫人,甚得宠信。国色,容貌美丽冠绝一国的女子。《左传》僖十一年载:「骊姬者,国色也。」薛女:唐元载的妾薛瑶英。传说小时母亲经常给她吃香丸,所以她说话或笑时,口吐香气。元载称她为「香珠」。见《杜阳杂编》上。 慧姬振铎为严传,颇称巾帼先生;老妇吹篪当健儿,须谓裙钗将士。 【注解】 慧姬:聪慧的女人,这里指前秦韦逞的母亲宋氏。振铎,见师生类注。严,指父亲。巾帼,本为古代妇女的头巾和发饰。后成为妇女的代称。《晋书·韦逞母宋氏传》载。宋氏从其父学了《周官》,并传给了儿子韦逞。后来前秦皇帝苻坚下令在宋氏家建立讲堂,让宋氏讲授《周官》,使此书得以流传。老妇:后魏河间王的婢女朝云。篪(chi):古代一种竹制的吹奏乐器。裙钗,古代妇女著裙插钗,因称妇女为裙钗。《伽篮记》卷四《法云寺》载,一次羌族叛乱,皇帝令朝云扮作老妇吹,朝云的乐曲打动了叛乱者,全部投降了。皇帝说:「快马健儿,不如老妪吹篪。」 看舞剑而工书字,必是心灵;听弹琴而辨绝弦,无非性敏。 【注解】 卫夫人:晋女书法家卫铄,王羲之曾向她学过字。《法书苑》载,卫夫人看舞剑回环击刺之状,悟出书法的道理,而成名家。绝弦:断弦。《后汉书·列女传》注引《幼童传》:蔡文姬六岁的时候,听她父亲蔡邕弹琴,忽然断了根弦,文姬立即说是第二弦断了。父亲觉得奇怪又故意弄断了一根,文姬听出是第四弦断了。文姬聪敏如此。 爱欲海,未可沉埋男子躯;温柔乡,岂应老葬君王骨。 【注解】 爱欲海:佛经语。《人本欲生经》:「爱为秽海,众恶归焉。」佛教对爱欲的看法,既有禁欲主义的一面,也有批判现实的一面。温柔乡:美色迷人之境。《飞燕外传》载汉成帝宠爱赵合德,称之为温柔乡。他终因贪恋女色而死,所以此联说温柔乡能「葬君王骨」。 还讶桃叶女,横波眼最好;更思孙寿娥,坠马髻偏妍。 【注解】 讶(yà):惊异。桃叶女,晋王献之的妾。横波,形容眼神流动,如水闪波。见《乐府诗集·清商曲辞》。孙寿娥:东汉梁冀的妻子名孙寿,善作媚态,取悦男人。坠马髻,女人梳的一种发式。妍(yan),美好。见《后汉书·梁统传》。 李子豪雄,红拂顿生敲户念;寇公费用,茜桃应有惜缣心。 【注解】 李子:李靖,隋末李靖以布衣身分谒杨素,他的言论伟貌打动了站在杨素身后的婢女红拂。入夜红拂找到了李靖的住处,结成夫妇,共奔太原,参加了李渊的部队。见《虬髯客传》。寇公:寇准。缣(jian),古代丝织的微黄色细绢。传说,寇准宴赠歌妓一束绫绢,歌妓尚嫌不足。寇准妾茜桃作诗劝说:「一曲清歌一束绫,美人何事意嫌轻?不知织女寒窗下,几度抛梭织得成?」见《类说》、《诗话总龟》引《翰府名谈》。 诗人老去莺莺在,情意绸缪;公子归来燕燕忙,私惊款治。 【注解】 莺莺、燕燕:「诗人老去莺莺在,公子归来燕燕忙。」是苏东坡的诗句。前句记唐诗人元稹在《会真记》中描写的张生与崔氏女莺莺的恋爱故事。有人认为张生就是元稹自己。后句述西汉成帝微行去河阳公主家与赵飞燕相会的故事。成帝化名为张公子,当时童谣有「燕燕尾涎涎,张公时相见」。绸缪(chóumóu),缠绵,情意深厚。私悰(cóng)款洽,形容男女欢爱,亲切融洽。参见《韵语阳秋》卷十九。 端端体态果然端;皎皎姿容何等皎。 【注解】 端端:唐狂士崔涯每喜毁誉妓女,曾嘲李端端说「鼻似烟箩耳似铛」,使之身价大减。端端于路上迎拜崔涯说:「请三郎哀怜。」崔涯又赠诗说她是「一朵能行白牡丹」,于是大贾富豪闻风争至李家。见《云溪友议》卷五。皎皎:唐一妓女阿软生一女,求白居易取名,白取名为皎皎,隐含「何汉女」而取笑阿软。 语言偷鹦鹉之舌,声律动人;文章炫凤凰之毛,英华绝俗。 【注解】 语言偷鹦鹉之舌,文章炫凤凰之毛:是从元稹赠薛涛诗中抽出来的。元稹原诗:「锦江滑腻峨眉秀,幻出文君与薛涛。言语巧偷鹦鹉舌,文章分得凤凰毛。」薛涛,唐女妓,熟音律、工诗词。可谓笑时花近眼,每看舞罢锦缠头。 【注解】 花近眼:唐诗人杜牧的赠妓诗:「百宝妆腰带,珍珠络臂鞲(gou),笑时花近眼,舞罢锦缠头。」 外戚 新增文十联 帝女乃公侯主婚,故有公主之称;帝婿非正驾之车,乃是驸马之职。 【注解】 公主:《公羊传》庄公元年,天子嫁(女)由公候主婚,所以天子之女称公主。驸马:驸马都尉,汉官名,掌副车之马。魏晋时,尚公主者多封此官,因习称帝婿为驸马。见《晋书·职官志》。 郡主县君,皆宗女之谓;仪宾国宾,皆宗婿之称。 【注解】 宗女:与天子同姓的诸侯之女为宗女。郡主,妇女的封号。宋元以来,专指宗室之女。县君,妇女封号,明清专指宗室之女。参见高承《事物纪原》。宗婿:宗女的丈夫。仪宾,明制,亲王、郡主的女婿称仪宾,取《易·观》「观国之光,利用宾于王」的意思,因而又称国宾。 旧好曰通家;好亲曰懿戚。 【注解】 通家:见朋友类注。懿亲:皇帝的亲族或外戚。《魏书·南安王桢传》:「南安王桢,以懿戚之贵,作镇关右。」 冰清玉润,丈人女婿同荣;泰山泰水,岳父岳母两号。 【注解】 冰清玉润:《晋书·卫·传》载,卫玠与他的岳父乐广皆海内有名,时人称乐广为冰清,称卫玠为玉润。泰山泰水:泰山有丈人峰,后人便以泰山来称岳父。参见《酉阳杂俎·语资》。宋晁说之《晁氏客语》:「又有呼妻母为泰水。」 新婿曰娇客;贵婿曰乘龙。 【注解】 娇客:对女婿的爱称。宋黄庭坚《次韵子瞻和王子立风雨败书屋有感》:「妇翁不可挝,王郎非娇客。」《老学庵笔记》:「吴益以爱婿为娇客。」乘龙:见《夫妇》类注。 赘婿曰馆甥;贤婿曰快婿。 【注解】 赘(zhui)婿:男到女家成婚者。《史记·滑稽列传》:「淳于者,齐之赘婿也。」馆甥:《孟子·万章下》:舜尚尧帝女,帝馆甥于贰室。古时叫妻父为外舅,称女婿为甥。尧以女嫁舜,因此称舜为甥。馆甥,意在客馆留甥。快婿:称心的女婿。《魏书·刘昞传》:「欲求快女婿。」 凡属东床,俱称半子。 【注解】 东床:《世说新语·雅量》,晋太傅郗鉴派人到丞相王导家挑选女婿,只有王羲之坦腹倒在东床上,毫不在意。郗最后选中他。后人便把东床作为女婿的代称。半子:女婿。《新唐书·回鹘 传》:「诏咸安公主下嫁……是时可汗上书恭甚,言:「昔为兄弟,今婿,半子也。」 女子号门楣,唐贵妃有光于父母;外甥称宅相,晋魏舒期报于母家。 【注解】 门楣:门上的横梁,转指门户、家势。唐贵妃,即杨贵妃。唐陈鸿《长恨歌传》:唐玄宗册立杨贵妃后,民间有童谣说:「生女勿悲酸,生男勿欢喜。男不封侯女为妃,君看女郎作门楣。」魏舒:三国魏人,后入晋,累官司徒。少年时住在外祖宁氏家。宁家起宅,相宅者说:「此房当出贵甥。」魏舒当即说:「我一定为外公家成此宅相。」(即使相宅者的预言实现)见《晋书·魏舒传》。共叙旧姻,曰原有瓜葛之亲;自谦劣戚,曰忝在葭莩之末。 【注解】 瓜葛:瓜与葛都是蔓生植物,比喻互相牵连,多指亲戚。汉蔡邕《独断》下:「四姓小侯,诸侯家属,凡与先帝先后有瓜葛者皆会。」忝(tian):有愧于,谦词。葭莩(jiafú),初生的芦苇为葭,芦苇中的薄膜为葭莩。比喻疏远的亲戚。语见《汉书·中山靖王传》:「非有葭莩之亲。」 大乔小乔,皆姨夫之号;连襟连袂,亦姨夫之称。 【注解】 大乔小乔:《三国志·吴书·周瑜传》载,孙策与周瑜率兵攻破皖城,得到了乔公的两个女儿,皆为国色。孙策娶了大乔,周瑜娶了小乔。后人用大乔小乔称呼姨夫。连襟连袂:襟(jin),古代指衣的领,又称衣服的前幅。袂(mèi),衣袖。连襟连袂皆为姊妹的丈夫间的互称或合称。参见《能改斋漫录》十八、《真子》二。 兼葭依玉树,自谦借戚属之光;茑蔓施乔松,自幸得依附之所。 【注解】 (jian):没有长穗的芦苇。玉树:本指槐树,比喻人貌美。《世说新语·容止》载,魏明帝令皇后的弟弟毛曾与夏侯玄坐在一起,当时人们评论为「蒹葭依玉树。」蒹葭指毛曾,玉树指夏侯玄,比喻两人的品貌甚不相称。茑(niao)蔓:茑与蔓是两种寄生植物,茑蔓施松柏,比喻同别人的亲戚关系,有依附与自谦的意思。语出《诗经·小稚·弁》:「茑与女蔓,施于松柏。」 (新增 卢李之亲;苏程之戚。 【注解】 卢:唐诗人卢纶。李,唐诗人李益。同在大历十才子之列。卢与李是内兄弟。见《容斋随笔》。苏:宋文学家苏轼。程,宋程德孺。苏与程是表兄弟。 王茂弘呼何充以麈尾;杨沙哥引崔嫂以油幢。 【注解】 麈(zhǔ)尾:即拂尘。古代拂尘多用麈尾毛作。王茂弘:即王导,晋临沂人,官丞相。何充,庐江人。王导妻弟之子。何充 到王家,王导用拂尘指著床招呼何充与之共坐,说:「此乃君坐地。」后充亦为显宦。见《世说新语·赏誉》。杨沙哥:名汝士,唐诗人白居易的内兄。崔嫂,杨汝士之妻。碧油幛(zhuang),车帘。杨汝士镇东川时,白居易以他妻子的名义给杨夫妇写了一首开玩笑的诗:「刘刚与妇共升仙,弄玉随夫亦上天。何以沙哥领崔嫂,碧油幛引向东川。」见《唐诗纪事》四十六卷。 林宗贷钱,宁以贫穷为病;彦达分秩,不将富贵自私。 【注解】 林宗:郭太,东汉太原人,字林宗。博通经典,居家教授,弟子至千人。郭林宗少时家贫,游学无资,从姊夫处贷钱五千才能到成皋从师受业。见《后汉书·郭太传》集解引《郭太别传》。彦达:庾彦达。秩,官吏的俸禄。《宋书·朱修之传》载,庾彦达为益州刺史,携带姐姐去上任,把自己的俸禄分出一半用来瞻养姐姐。 直卿果重亲情,相邀会食;潘岳能敦戚谊,每会弹琴。 【注解】 直卿:南宋理学家黄,字直卿。他每年正月十日召集内外诸昆弟在一起聚会,娱乐聚谈。起到了一种和睦亲戚的作用。见《宋元学案·勉斋学案》、《宋史·黄干传》。潘岳:晋人,是阮瞻的内兄。《晋书·阮瞻传》载,阮瞻性清虚寡欲,善弹琴。潘岳经常让他弹琴,终日达夜而不厌倦。敦,笃厚。 王通执内弟之丧;行冲称外家之宝。 【注解】 王通:隋大儒,谥文中子。《合璧事类》载,王通的内弟死了,他执礼不饮酒食肉,同郡人都认为他做过分了。参见《文中子》。行冲:唐元行冲,著名儒者。外家之宝:《新唐书·韦述传》载,韦述,父景骏。元行冲,景骏姑之子。韦述儿时经常到元行冲的书房读书,常常忘了吃饭和睡觉。元行冲试著让他写文章,韦述到手就成。行冲说韦述是「外家之宝也」。 骑驴以追姑婢,仲容不顾居丧;披扇而笑老奴,温峤自为媒妁。 【注解】 仲容:阮咸,字仲容,魏晋时竹林七贤之一。《世说新语·任诞》载,阮咸与姑家的婢女私通。后来姑家远迁,把婢女带走了,当时阮正居母丧,他不顾丧礼的规定,带著重孝,借了客人的坐骑去追。两人共乘一骑回来。温峤:晋太原人,官至骠骑大将军。《世说新语·假谲》载,温峤姑家有一女,姑母嘱他为此女觅婿。温峤早有自娶之意,便自己作媒娶了表妹。新婚之夕,妻子披开纱扇,笑曰:「我说是这个老奴,果然如此。」 介妇冢妇,不敢并行;先生后生,原为同出。 【注解】 介妇冢妇:古代宗法称嫡长子之妻为冢妇,非嫡长子之妻为介妇。《礼记·内则》规定介妇有事要请于冢妇,不能与家妇并行、并坐。同出:嫁给同一个丈夫的几个女人,为同出。先生后生,指年长、年幼,《尔雅·释亲》:「女子同出,谓先生为姒(si),后生为娣(di)。」 智慧散宝,为侄弃军;兆卜张弧,因姬遣嫁。 【注解】 智慧散宝:《汉书·高后纪》:汉高祖死后,吕后当政。兵权为吕禄掌握。吕后死后,陈平,周勃等人设计让吕禄交出兵权。吕禄中计。一次去姑母吕家,吕大怒,把珠玉宝器全扔到地上,说:你当将的若把军队放弃了,吕氏便无处可活了,我为谁守这些宝贝呢!」兆卜:算封的结果。张弧,是算卦得出的爻辞。《左传·僖公十五年》载晋献公想把伯姬嫁给秦国。占卜吉凶,得归妹变睽卦,睽卦上九爻有「先张之弧」的话,史苏占日不吉。聂政非无贤姊;屈平亦有女。 【注解】 聂政:战国时刺客。《史记·刺客列传》载,聂政为严仲子报仇杀了韩国丞相侠累后,毁形自杀。他的姐姐为扬弟弟之名,也自杀在弟弟身旁。屈平:即屈原。女(xū),屈原的姐姐。屈原在《离骚》中写道:「女之婵娟兮,申申其置予。」 莫嫌萧氏之姻;宜学郝家之法。 【注解】 萧氏之姻:《资治通鉴·唐纪》载,武则天把女儿太平公主嫁给了薛绍,却嫌薛绍的嫂子萧氏和弟媳成氏家不是贵族,提出要把她们都休了。说:「我的女儿怎么能跟田家女作妯娌呢?」后有人劝他,萧的儿子娶了太宗的女儿襄城公主,萧家是皇家的旧亲,武则天方才作罢。郝家之法:《世说新语·贤媛》载,王浑、王湛是兄弟。王浑的妻子钟氏,出身豪门。王谌的妻子郝氏家不如钟家,但妯娌间相处很好。人称「钟夫人之礼」、「郝夫人之法」。 老寿幼诞 新增文十二联 不凡之子,必异其生;大德之人,必得其寿。 【注解】 不凡:特出。异其生,生得特异。后汉陈蕃十五岁时,拿书去见薛勤,薛勤经过观察,对陈蕃的父亲说:「足下有不凡子。」见《后汉书·陈蕃传》集解引《汝南先贤传》。大德:人的最高品德。《中庸》:「故大德,必得其寿。」 称人生日,曰初度之辰;贺人逢旬,曰生申令旦。 【注解】 初度:出生的年时。屈原《离骚》:「皇览揆余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旬:每十岁为一旬。生申令旦,又称生申令日、生申令辰,意谓上天降生申伯的好日子。见《诗经·大雅·崧高》:「维岳降神,生甫及申。」后世用以恭贺他人逢十的生日。 三朝洗儿,曰汤饼之会;周岁试周,曰晬盘之期。 【注解】 三朝:小儿生下第三天。洗儿,旧俗婴儿生下三日要洗浴。叫洗儿,俗称洗三。这天请宾朋欢聚为洗儿会。汤饼,即汤面。洗儿会时,请宾客吃面,为汤饼之会。(zui):婴儿周岁。碎盘,古代婴儿周岁日,用盘子盛弓箭珍宝、文具、针线等物让婴儿抓取,以占卜其一生志趣。又叫试儿,试,抓周;盛物之盘叫 盘。 男生辰,曰悬弧令旦;女生辰,曰设悦佳辰。 【注解】 弧:弓。悦(shui):佩巾。《礼记·内则》:「子生,男子设弧于门左,女子设帨于门右。」后称男子的生日为悬弧令旦,称女子的生日为设佳辰。 贺人生子,曰嵩岳降神;自谦生女,曰缓急非益。 【注解】 嵩岳:中岳嵩山,五岳之一。嵩岳降神,比喻禀天之灵气而生者。见《地舆》类注。缓急非益:见《女子》类注。 生子曰弄璋;生女曰弄瓦。 【注解】 璋(zhang):圭璋,玉器。《诗经·小雅·斯干》:「乃生男子,载寝之床,载衣之裳,载弄之璋。」弄璋,祝其长成后为王侯执圭璧。瓦:纺砖,古代妇女纺织时用以镇压纺车的砖头。《诗经·小雅·斯干》:「乃生女子,载寝之地,载衣之裼,载弄之瓦。」梦熊梦黑,男子之兆;梦虺梦蛇,女子之祥。 【注解】 罴(pi):熊的一种。虺(hui):毒蛇。《诗经·小雅·斯干》:「维熊维罴,男子之兆。维虺维蛇,女子之祥。」意思是说女人怀 孕之后,如梦见熊罴,预兆生男,梦见虺蛇,预兆生女。 梦兰叶吉兆,郑燕姑生穆公之奇;英物试啼声,晋温峤知桓公之异。 【注解】 郑燕姑(ji):春秋时郑文公的妾燕姑。《左传·宣公三年》载,燕梦见天使赐与她兰花,并说这就是你的儿子。不久郑文公拿著兰花来会她。后果生子,就是郑穆公。英物:杰出的人物。温峤(qiáo)晋大将军。桓(huán)公,指桓温,晋大司马。《晋书·桓温传》载,桓温未满周岁时,家人请温峤相看。温峤看了说,要听听他的哭声。待听了桓温啼哭之后,温峤说「真英物也」。桓温的父亲因儿子受到温峤的赏识,所以给他起名为温。 姜嫄生稷,履大人之迹而有娠;简狄生契,吞玄鸟之卵而叶孕。 【注解】 姜嫄(yuan):帝喾(ku)的妃子,周先祖后稷(i)的母亲。《史记·周本纪》载,姜嫄在郊外看见了巨人的脚印,她踩著脚印走了几步,回去后便怀了孕,生的儿子即是后稷。简狄:也是帝的妃子,商的先祖契的母亲。《史记·殷本纪》载,简狄与妹妹在河中洗澡,见一玄鸟堕下个蛋,简狄取过来吃了后,便怀孕而生契。叶(xié),和、合。 麟吐玉书,天生孔子之瑞;玉燕投环,梦孕张说之奇。 【注解】 麟吐玉书:《拾遗记·周灵王》载,孔子临生之前,有麟吐玉书于阙里(孔子故里)。张说:唐左丞相。《开元天宝遗事》载,张说的母亲梦见一支玉燕自东飞来投入怀中,即有孕,后生张说。 弗陵太子,怀胎十四月而始生;老子道君,在孕八十一年而始诞。 【注解】 弗陵太子:汉武帝的幼子,后为汉昭帝。《汉书·外戚传》载,他的母亲怀孕十四个月才生下他,汉武帝感到奇异,后立为太子。·老子:又称老聃。春秋战国时楚苦县人。相传著有《老子》,被道家尊为祖师。传说他的母亲怀孕八十一年,生下即白首,故称老子。见《史记·老子列传》集解引朱韬《玉札》及葛洪《神仙传》。 晚年生子,谓之老蚌生珠;暮岁登科,正是龙头属老。 【注解】 老蚌生珠:《三国志·魏书·荀彧传》注引孔融《与韦康父端书》,赞扬韦端的两个儿子韦康、韦诞是「伟世之器」,「保家之主」,进而称赞韦端说「不意双珠,近出老蚌」。暮岁登科:传说宋梁颢八十二岁考中进士第一名,人称暮岁登科。他在谢恩诗中说:「也知年少登科好,不意龙头属老成。」按,梁颢只活了四十二岁,《宋史》有传,上述传说不足信。见《遁斋闲览》,参见《容斋四笔》卷十四。 贺男寿,曰南极星辉;贺女寿,曰中天婺焕。 【注解】 南极星:古代称老人星,主寿。《后汉书·天文志》:「老人星南极。」人格化后即是南极仙翁。婺(wù):星名,叫婺女。二十八宿之一,即女宿。焕,光亮、鲜明。 松柏节操,美其寿元之耐久;桑榆暮景,自谦老景之无多。 【注解】 松柏节操:《世说新语·言语》载,顾悦(字君叔、晋陵人,晋时为尚书右丞)与简文帝(司马昱)同岁,简文帝发无二色,而顾悦的头发早已白了。简文帝问:「卿何以先白?」顾悦回答说:「皇帝您是松柏之姿,经霜犹茂;臣是蒲柳之质,望秋先零。上天给的命不一样。」寿元,寿命。桑榆:指日暮。《淮南子·天文训》:「日西垂,景(影)在树端,谓之桑。」 矍铄称人康健;聩眊自谦衰颓。 【注解】 矍铄(juéshuo)《后汉书·马援传》:马援六十二岁仍要求领兵打仗,并在皇帝面前骑马表演一番。皇帝称赞他:「矍铄哉,是翁也。」聩(kui),耳聋。眊(mao),眼睛失神,蒙蒙不明的样子。黄发儿齿,有寿之征;龙钟潦倒,年高之状。 【注解】 黄发儿齿:老人白发变黄,长出像儿童一样的牙齿,为高寿的象征。见《诗经·鲁颂·宫》。龙钟:一种竹名。用竹叶摇曳,不能自持,形容人衰老。潦倒:精神散漫,身体疲软。 日月逾迈,徒自伤悲;春秋几何,问人寿算。 【注解】 日月逾迈:《尚书·周书·泰誓》:「日月逾迈,若弗云来。」本义为日月的运行很快,时光过去,不会再来。引申谓人年老的很快。春秋:本义为岁月,四季。此处以春秋代年龄。《战国策· 秦策》「王之春秋高」,《史记·李斯传》「陛下富于春秋」,都是指年龄而言。 称少年,曰春秋鼎盛;羡高年,曰齿德俱增。 【注解】 鼎盛:正当兴盛之时。《汉书·贾谊传》载,贾谊赞杨皇帝「天子春秋鼎盛,行仪未过,德泽有加焉。」齿德俱增:语出《孟子·公孙丑下》,是说人的品德与年龄一同增长,与年高德劭义同。 行年五十,当知四十九年之非;在世百年,那有三万六千日之乐。 【注解】 行年五十:人活五十岁,应该知道以前四十九年的错误。这是春秋战国时人对蘧瑗的评价。蘧瑗,春秋卫人,字伯玉。人称蘧伯玉是「行年五十,知四十九年之非」的贤人。见《淮南子·原道训》,《庄子·则阳》与此小异。在世百年:一年三百六十天,百年约三万六千日,人活百岁,不能天天都有高兴的事。语出李白《襄阳歌》「百年三万六千日,一日须倾三百杯。」 百岁曰上寿,八十曰中寿,六十曰下寿;八十曰耋,九十曰耄,百岁曰期颐。 【注解】 上寿、中寿、下寿:语出《庄子·盗跖》。耋(dié),八十岁。耄(máo),九十岁。期颐,称百岁之人。百年为人生年数之极,称期。此时起居生活待人养护,故称颐。《礼记·曲礼》:「人生十年曰幼学,二十曰弱冠,三十曰壮有室,四十曰强而仕,五十曰艾服官政,六十曰耆指使,七十曰老而传,八十九十曰耄。七年曰悼,悼与耄,虽有罪,不加刑焉。百年曰期颐。」 童子十岁就外傅,十三舞勺,成童舞象;老者六十杖于乡,七十杖于国,八十杖于朝。 【注解】 外傅:教师。舞勺:文舞。舞象:武舞。成童,指十五岁以上。《礼记·内则》关于男子教育的规定:「六年,教之数与方名。九年教之数日。十年出就外傅,居宿于外,学书记。十有三年,学乐、诵诗、舞勺。成童舞象,学射御。」老者:《礼记·王制》「五十杖于家,六十杖于乡,七十杖于国,八十杖于朝,九十者,天子欲问焉,则就其室以珍从。」这是古代一种尊老的礼制,表示对年老者在家、在乡、在国、在朝等不同场合可以不按常规礼法行事的一种优待。 后生固为可畏,而高年尤是当尊。 【注解】 后生可畏:青年人往往能超过老一辈,值得敬畏。语出《论语·子罕》:「子曰:‘后生可畏,焉知来者之不如今也?’」 新增 漫道豫章之小,已具梁栋之观。 【注解】 豫章:木名,即樟木。此联系袁粲赞美王俭的话。《南史·王俭传》载,南朝王俭年幼时,丹阳尹袁闻名来见他,说:「宰相 之门也,栝(kuò)柏豫章虽小,已有栋梁气矣。」 项橐童牙作师,却知学富;甘罗孱口为相,勿论年雏。 【注解】 项橐(tuó):春秋人。传说他七岁而为孔子师。童牙,乳牙,指年幼尚未换牙。甘罗:战国时人。甘茂的孙子,十二岁事秦吕不韦。秦始皇命他出使赵国,说赵王割五城给秦,以功封上卿。雏,年少。上二事均见《史记·樗里子甘茂列传》。 列俎豆而习礼仪,孟氏冲年乃尔;执干戈以卫社稷,汪踦小子能然。 【注解】 俎(zǔ)豆:古代祭祀的用具。冲年,又叫冲龄,幼童。孟氏,孟子。孟子幼年游戏时便练习礼仪。见《列女传·母仪》。干戈:古代战争的常用兵器,因此又作为古代兵器的通称。汪,春秋时鲁童子。哀公十一年,与齐师战于郎而死,鲁国以成人礼葬之。孔子称他「能执干戈以卫社稷。」社稷,土、谷之神。后来以社稷为国家政权的标志。见《礼记·檀弓》。 寇公七岁咏山,已卜具瞻气象;司马五龄击瓮,即占拯溺才猷。 【注解】 寇公:宋寇准,官至参政知事。具瞻,大家都瞻仰的意思。语出《诗经·小雅·节南山》:「赫赫师尹,民具尔瞻。」意思是位高显赫的尹太师,百姓都仰望着他。传说寇准七岁时作了一首《咏华山》诗:「只有天在上,更无山与齐。举头红日近,回首白云低。」他的老师从诗中预测到了他将来可能当宰相。据原注,出处待考。司马:宋司马光。《宋史·司马光传》载,他七岁凛然如成人。一次群童游戏,一个小孩跌入水缸中,「众皆弃去,光持石击瓮,破之,水迸儿得活。」按,此事《宋史》未载五岁。 步处敏于诗,我道公权过子建;坐间言自别,人称谢尚是颜回。 【注解】 公权:唐柳公权,官至太子太师,著名书法家。子建,曹植,曹操第三子,能七步成诗。《新唐书·柳公权传》载,柳公权在三步时间内吟出一首诗来,唐文宗称赞他超过了三国时的曹植。谢尚:晋阳夏人,博综众艺。颜回,孔子的弟子。《晋书·谢尚传》载,谢尚八岁时,一次宴会上,有个客人称赞说:「此儿一坐之颜回也。」谢尚应声说:「坐无尼父(孔子),焉别颜回?」满座宾客无不惊异。 勿谓卢家儿,案上翻残墨汁;尚嘉羊氏子,桑中探出金环。 【注解】 卢家儿:唐诗人卢全的儿子。卢全《示子诗》:「忽来案上翻墨计,涂抹新诗如老鸦。」羊氏子:晋羊枯。《晋书·羊枯传》载,羊枯五岁的时候,让乳母取他玩过的金环,乳母说他以前从未玩过什么金环,羊祜说在邻居李氏花园的桑树林中,过去一找,果然找到了。邻居李氏吃惊地说:「这是我死去的儿子丢的。」时人都说李氏子是羊祜的前身。 亩丘人,问年不少;绛县老,历甲何多。 【注解】 亩丘人:即种田人。《韩诗外传》载,齐桓公见种田人年老,问曰:「尔年几何?」对曰:「臣年八十三矣。」公曰:「美哉!寿也。」绛县老:《左传·襄公三十年》载,绛县有个老人无子,有人问他多大岁数。他说:「不知纪年,臣生之岁,正月甲子朔,四百有四十五甲子矣。」师旷经过推算确定此老人当年七十三岁。历甲,指经历的甲子。古时以干支纪日,六十日一个甲子。 李耳出函谷,为令尹演道经五千言;子牙钓渭滨,为周家定国基八百载。 【注解】 李耳:即老子。令尹,函谷关的关令尹喜。传说周末老子跨青牛出函谷关,关令尹喜知老子是圣人,要他传给他经典方许过关。老子给他写了道德经,计五千余字。见《史记·老子列传》。子牙:即姜子牙,姓吕名尚,人称太公望,殷末周初人。相传他钓于渭滨,周文王出猎相遇,同载而归,立为师。武王即位,尊为师尚父。辅佐武王灭殷,建立了周朝。八百载,是从武王灭纣起算到秦始皇统一中国止,传说约八百年。见《史记·齐太公世家》。 是谁运动老阳,生子却无日影;若个学成玄法,烧丹剩有霞光。 【注解】 老阳:易学名词,九为老阳,此称九十岁的男子。陈留有个老翁,九十岁娶妾生个儿子。老翁的长子不承认这个孩子是父亲的儿子,争财数年,州郡都不能解决。丞相丙吉说:「听说真人无影,老阳子亦无影,又不耐寒。」于是按他说的一试,那个小孩果然在日下无影,又不耐寒,老翁的长子才服。日下无影说荒诞。见《太平御览》卷八百三十六,《锦绣万花谷》卷十八引《风俗通义》。玄法:指道家修练的方法。东汉王充《论衡·道虚》载,淮南王刘安好道术,得仙人指点,烧丹成功,举家升天。烧丹剩下的药液洒在地上,鸡犬食之,随刘安一起升天。 荣启期能扩襟怀,行歌乐土;疏太傅乞归骸骨,饮饯都门。 【注解】 荣启期:《说苑·杂言》载,孔子游泰山时,看见荣启期在田里鼓瑟而歌。孔子问:「先生为什么这么高兴?」荣启期说:「我高兴的事可太多了:天生万物,唯人为贵,我能是人,这是一乐;男尊女卑,男为贵,我能为男,是二乐;我已经活了九十五岁了,这是第三件乐事。贫穷的人死是人的终点,就是死了有什么可忧愁的呢?」孔子听了点头称善,说他是一个能「自己宽解自己的人」。乞归骸骨:古代官吏因年老请求退休。疏广,汉兰陵人,字仲翁,官至太子太傅。他的侄子疏受为少傅。两人同时「乞骸骨」。离京时,许多故人为他们设酒饯行,路人都称二人为「贤大夫」。见《汉书·疏广传》。 猃狁侵周,方叔迈年奏三捷;先零叛汉,充国颓龄请一行。 【注解】 猃狁(xianyun):又作严狁。古代一个游牧民族名。殷周之际主要分布在今陕西、甘肃及内蒙西部。方叔,周宣王时的元老。迈年,老年。《诗经·小雅·采芭》这首诗描述了方叔带兵征伐侵略周国的猃狁三战三胜的故事。先零:即先零羌,古代少数民族名。汉时分布在今甘肃临夏以西,青海东北。充国,赵充国,西 汉名将。《汉书·赵充国传》载,他七十多岁时,先零侵扰汉的边 境。皇帝认为他已老了,只是派人征求他的意见,谁可为将?赵 充国说「没有能超过我的」。皇帝便派他为将抵御先零。 李百药才新而齿则宿;卢蒲发短而心甚长。 【注解】 李百药:唐初诗人,官至正卿。老年时曾与唐太宗共赋《帝京篇》。唐太宗称他「齿宿而意新」。宿,老。语见《新唐书·李百药传》。卢蒲(piè):春秋时齐国人。《左传》昭公四年载,子雅怕卢蒲整作乱,说「彼其发短而心甚长」。发短,指年老,头发稀疏。 身体 新增十联 百体皆血肉之躯;五官有贵贱之别。 【注解】 百体:指身体的各部。五官:人身五官,古代说法不一,《荀 子·天论》以耳、目、口、鼻、形为五官;古医家以鼻、目、口、舌、耳为五官。古相学认为,从人的五官长相可以看出人的富贵 贫贱。 尧眉分八彩;舜目有重瞳。 【注解】 重瞳(chóngtong):有两个瞳子。瞳,眼珠的中心。《淮南子·修务训》:「尧眉八彩,九窍通洞,而公正无私,一言而万民齐。舜二瞳子,是谓重明,作事成法,出言成章。」 耳有三漏,大禹之奇形;臂有四肘,成汤之异体。 【注解】 三漏:三个窟窿。《淮南子·修务训》:「禹耳三漏,是谓大通,兴利除害,疏河决江。」肘:胳臂中部的关节。传说成汤的手臂有四个关节。语见《春秋元命苞》。 文王龙颜而虎眉;汉高斗胸而隆准。 【注解】 文王:周文王,姬昌。颜,呃。《帝王世纪》载,文王生「龙颜虎肩」。说「虎眉」恐误。汉高:汉高祖刘邦。斗胸:胸膛宽阔。隆准:鼻梁骨高。《艺文类聚》引《河图·提刘》说,汉高祖刘邦「斗胸龟背」。《史记·高祖本纪》说刘邦「隆准而龙颜」。孔子之顶若圩;文王之胸四乳。 【注解】 圩(yú):凹,中央低而四旁高。《史记·孔子世家》载:孔子「生而首上圩顶。」四乳:四个乳房。《淮南子·修务训》:「文王四乳,是谓大仁,天下所归,百姓所亲。」 周公反握,作兴周之相;重耳骈胁,为霸晋之君。 【注解】 周公:周武王的弟弟,名旦。周武王死后,他辅助周成王。《相法》中说周公两手如绵,可以反握。重耳:春秋时晋文公。 他统治时晋为春秋五霸之一。骈(pian)胁:人的肋骨都连成一块。《左传》僖公二十三年载,晋公子重耳「骈胁」。重耳避难于曹国时,曹共公曾趁他洗浴时就近观看。 此皆古圣之英姿,不凡之贵品。 【注解】 古圣:古代圣人,指上面提到的帝王。他们的体貌都有与平常人不一样的地方。其中有些是上古神话传说,有些则是后人附会的,不足信。 至若发肤不敢毁伤,曾子常以守身为大;待人须当量大,师德贵于唾面而自干。 【注解】 发:头发;肤,皮肤。曾子:春秋鲁国人,名参,字子舆,孔子的弟子。《孝经》载,孔子与曾子讲「孝道」第一句就是「身体发肤,不敢毁伤,孝之始也」,所以曾子总以守身为重、为孝。师德:娄师德,字宗仁。唐武后时曾掌理朝政。《新唐书·娄师德传》载,娄师德与他的弟弟谈遇事要忍耐,弟弟说,人要往我脸上吐唾沫,我自己擦掉就是了。娄师德说,那还让人感到你不高兴,应让它自己干掉。 谗口中伤,金可铄而肌可销;虐政诛求,敲其骨而吸其髓。 【注解】 谗(chan)口:说别人的坏话。铄(shuo),销熔。《史记·张 仪列传》:「众口铄金,积毁销肌。」意思是,说人坏话可以使金子 销熔,把人的肌肉销蚀。据《国语·周语下》,「众口铄金」是古谚语。虐政:暴政。诛求:征求、索取。敲骨吸髓:比喻残酷剥削与压榨。语出《景德传灯录》卷三。 受人牵制,曰掣肘;不知羞愧,曰厚颜。 【注解】 掣(chè)肘:拉手肘,为别人活动制造障碍。语出《吕氏春秋·具备》:鲁君派孔子的弟子宓(mi)不齐管理单父这个地方,而又事事过问。宓请鲁君派他亲信的两个官吏来单父。一次宓让其中一位写字,故意在后面拉他的手肘,使那人字写得很丑。他们回去向鲁君告状。鲁君明白了宓的意思,于是放手让宓不齐管理单父。厚颜:厚脸皮。语见《诗经·小雅·巧言》:「巧言如簧,颜之厚矣。」 好生议论,曰摇唇鼓舌;共话衷肠,曰促膝谈心。 【注解】 摇唇鼓舌:卖弄口才。《庄子·盗跖》:孔子去见盗跖,盗跖说孔子是「摇唇鼓舌、擅生是非」之人。衷肠:内心的感情。促膝,古人席地而坐,两人的膝盖挨得很近,表示亲密。 怒发冲冠,蔺相如之英气勃勃;炙手可热,唐崔铉之贵势炎炎。 【注解】 怒发冲冠:形容人盛怒的样子,气得头发竖立著把帽子都顶起来了。蔺(lin)相如,战国赵人。《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载,秦昭王欲以十五城换赵国的和氏璧。蔺相如怀璧去秦,见秦王无给城的意思,「相如因持璧却立倚柱,怒发上冲冠」。最后完璧归 赵。炙(zhi):火焰灼手,比喻权势和气焰之盛。崔铉:唐宜宗时为尚书左仆射。《新唐书·崔铉传》载,崔铉交结郑鲁、杨绍覆、殷瑰、薛蒙等权贵,当时民谚说:「郑、杨、殷、薛,炙手可热。」貌虽瘦而天下肥,唐玄宗之自谓;口有蜜而腹有剑,李林甫之为人。 【注解】 貌虽瘦而天下肥:《新唐书·韩休传》载,韩休为相,经常直言唐玄宗的过失。一次唐玄宗照镜子,见自己瘦了,左右进言说:「自韩休入朝,陛下无一日欢,何不逐之?」唐玄宗说:「吾虽瘠,天下肥矣。吾用休,社稷计耳。」李林甫:唐玄宗时宰相。他厚结宦官、妃嫔,迎合玄宗旨意,排除异已,政事败坏。《开元天宝遗事》谓「时人皆言林甫甘言如蜜;朝中相谓曰,李公虽面有笑容,而腹中铸剑也。」《资治通鉴·唐纪天宝元年》载:「世谓李林甫口有蜜、腹有剑。」 赵子龙一身是胆;周灵王初生有须。 【注解】 赵子龙:即三国蜀将赵云,字子龙。蜀汉皇帝刘备曾称赞他「一身都是胆」。见《三国志·蜀书·赵云传》引《赵云别传》。须:胡须。据《风俗通》载,周灵王生下来就长胡子,被认为是神圣。他统治时天下太平无事。 来俊臣注醋于囚鼻,法外行凶;严子陵加足于帝腹,忘其尊贵。 【注解】 来俊臣:唐雍州人。因告密有功,被武则天信任,专门罗织罪名陷害大臣。《新唐书·酷吏·来俊臣传》载,他抓来囚犯,不问轻重,皆往鼻子里灌醋,并施以其他酷行。严子陵:即东汉人严光。《后汉书·逸民列传·严光传》载,严光少时曾与刘秀同学。光武即位后,严光改名隐身,终于被刘秀找到并请进宫里交谈至深夜。后来两人睡著了,严光无意中把脚压到刘秀的肚子上。已有十年不屈膝,惟郭公能慑强蕃;岂为五斗遽折腰,故陶令愿归故里。 【注解】 郭公:唐名将郭子仪。慑(shè),威慑,使人服。强蕃(pan),指田承嗣。《新唐书·郭子仪传》载,田承嗣占据魏地十多年不服唐朝王法。郭子仪派使者给他一封信,田承嗣接信后向西下拜,对使者说:「我的膝盖早不屈于人了,今为郭公拜。」遽(j):窘急,惶恐。陶令,晋陶潜,字渊明,曾作彭泽县令。五斗,五斗米,古代低级官吏的微薄薪俸。折腰,弯腰。《晋书·陶潜传》载,陶潜为彭泽县令时,郡遣督邮来县,小吏告诉陶潜要系好腰带去参见督邮。潜叹曰:「吾不能为五斗米折腰,拳拳事乡里小人?」后来便解印回乡。 断送老头皮,杨璞得妻送之诗;新剥鸡头肉,明皇爱贵妃之乳。 【注解】 杨璞:北宋时的隐士。据《仇池笔记》载,宋真宗召见杨璞时间他,临行前有人作诗送别没有,杨璞说他的妻子赠给他一首, 便念道:「更无落魄耽怀酒,切莫猖狂爱作诗。今日捉将宫里去,这回断送老头皮。」真宗听了大笑,便放杨璞回去了。明皇:唐玄宗。贵妃,即杨贵妃。鸡头肉,鸡头莲之肉。唐明皇用鸡头肉比喻杨贵妃的乳房。见《杨妃外传》。 纤指如春笋;媚眼若秋波。 【注解】 春笋:春天的笋纤细,比喻女子的手指。南唐李煜《捣练子》词:「斜托杏腮春笋嫩,为谁和泪倚阑干?」秋波:秋天的水波,形容美目清如秋水。宋苏轼《百步洪》诗之二有「佳人未肯回秋波」。 肩曰玉楼;眼名银海。 【注解】 玉楼、银海:《道经》谓「肩为玉楼,眼为银海。」宋代苏轼《雪》诗:「冻合玉楼寒起栗,光摇银海眩生花。」 泪曰玉箸;顶曰珠庭。 【注解】 箸(zhù):筷子。玉箸,白玉的筷子。用玉箸形容泪水。南朝梁刘孝威《独不见》诗:「谁怜双玉箸,流面覆流襟。」珠庭:前额上两眉之间隆起的部分,又称天庭。《初学记》引《洛书》谓「黑帝子汤长八尺一寸,珠庭。」《陈书·高祖纪》上梁主禅位策文载「天锡智勇,人挺雄杰,珠庭日角,龙行虎步」。(锡同赐) 歇担曰息肩;不服曰强项。 【注解】 息肩:卸去负担。《左传·襄公三年》:「请息肩于晋。」意思是依靠晋国来减轻郑国的负担。项,颈的后部。强项,比喻人刚正不肯屈服。《后汉书·董宣传》载,东汉董宣为洛阳令时,湖阳公主的仆人白天杀人,被董宣依法杀了。公主向皇帝告状,董宣在光武皇帝面前据理力争,皇帝让董宣给公主叩头赔礼,董宣不从。皇帝命人强按他的头。「宣两手据地,终不肯俯。」皇帝敕董宣为「强项令」,并赐钱三十万。董宣把钱全给了同班的官吏。丁谓为人拂须,何其谄也;彭乐截肠决战,不亦勇乎? 【注解】 丁谓:宋代大臣,长州人。《宋史·丁谓传》载,寇准为宰相时丁谓为参政,事准甚恭。一次吃饭,寇准的胡子被汤弄脏了,丁谓站起为寇准擦拭,寇准笑他说:「参政国之大臣,乃为人拂须耶?」丁谓羞愧非常。彭乐:北齐安定人,字兴安,骁勇善骑射,为北齐良将。《北史·彭乐传》载,天平四年,与周文交战时,肚肠被刺出,他截去外面的肠子后又冲进敌营。 剜肉医疮,权济目前之急;伤胸扪足,计安众士之心。 【注解】 权:暂且。济,救助,接济。剜肉医疮:唐聂夷中《伤田家》诗:「二月卖新丝,五月粜新谷;医得眼前疮,剜却心头肉。」伤胸扪足:扪,摸。《汉书·高帝纪上》载,刘邦与项羽对阵,楚军伏弩射中刘邦胸部,刘邦为不至动摇军心,弯腰摸足,说「虏中吾指」。 汉张良蹑足附耳;黄眉翁洗髓伐毛。 【注解】 张良:字子房,汉刘邦的重要谋士。蹑(niè),踩。《汉书·韩信传》载,韩信破齐后欲自立为齐王,写信给刘邦要刘邦同意他假借王的名义。刘邦见信后大怒。张良和陈平「伏后蹑汉王足,因附耳语曰:‘汉方不利,宁能禁信之自王乎?不如因立,善遇之,使自为守,不然,变生。’汉王亦……,遣张良立信为齐王,征其兵使击楚。」洗髓伐毛:《太平广记·东方朔》载,传说东方朔认识一个叫黄眉翁的仙人。黄眉翁对东方朔说他三千年洗一次骨髓,二千年剥一次皮换一次毛。现在九千多岁,已经洗了三次髓,伐了五次毛了。 尹继伦,契丹称为黑面大王;傅尧俞,宋后称为金玉君子。 【注解】 尹继伦:宋开封浚仪人。《宋史·尹继伦传》载,尹面黑。在当供奉官时,曾与契丹兵相遇,尹指挥部队采用偷袭两面夹攻的战术,杀契丹相皮室,契丹兵大溃。从此契丹不敢窥宋边境。兵士互相告诫,当避黑面大王。傅尧俞:字钦之,宋代大臣,官至吏部尚书,中书郎。《宋史·傅尧俞传》载,他死时,神宗和太皇太后哭临之。太皇太后对辅臣说:「傅侍郎清直一节终始不变,金玉君子也。」 土木形骸,不自妆饰;铁石心肠,秉性贤刚。 【注解】 土木形骸(hai):形体像土木一样自然。《世说新语·容止》注引《嵇康别传》:「嵇康长七尺八寸,伟容色,土木形骸,不自饰厉,而龙章凤姿,天质自然。」铁石心肠:唐宋璟,字广平。历任武则天、中宗、玄宗等几朝,秉性坚刚,玄宗时任丞相,封广平郡公。皮日休在所著《梅花赋序》中说:「余尝慕宋广平之为人,·贞姿劲质,刚态毅状,疑其有铁石心肠,不解吐辞婉媚乃尔。」叙会晤,曰得挹芝眉;叙契阔,曰久违颜范。 【注解】 挹(yi):牵引。《新唐书·元德秀传》载,元德秀,字紫芝,河南人,有卓行。房琯感叹地说:「见紫芝眉宇,使人名利之心都尽。」苏源明也常对人说:「吾不幸生衰俗,所不耻者,识元紫芝也。」契阔:离合,聚散。语出《诗经·邶风·击鼓》「死生契阔」。久违,久别。颜,容貌。范,模范、榜样。「有道之人,貌可为模」,故曰颜范。 请女客,曰奉迓金莲;邀亲友,曰敢攀玉趾。 【注解】 金莲:语出《南史·齐东昏侯纪》,见《女子》类注。后专指女子的纤足。迓(yà),迎接。奉,敬词,表恭敬。玉趾:敬词,如言贵步。语出《左传·僖公二十六年》:「寡君闻君亲举玉趾,将辱于敝邑。」 侏儒谓人身矮;魁梧称人貌奇。 【注解】 侏儒:亦作朱儒,指身材特别矮小的人。《左传·襄公四年》载,臧纥(人名)救郑侵邾,败。国人诵之曰:「我君小子,朱儒是使;朱儒朱儒,使我败于邾。」臧纥矮小,故说朱儒。魁梧:高大。语见《史记·留侯世家》:太史公曰:「余以为其人计魁梧奇伟,至见其图,状貌如妇人好女。」 龙章凤姿,廊庙之彦;獐头鼠目,草野之夫。 【注解】 龙章凤姿:形容神采非凡。廊庙,指古代帝王和大臣们议论 政策事的地方。后称朝廷为廊庙。彦,彦士,贤士,美士,指才德杰出的人。獐头鼠目:形容容貌委琐。草野之夫,在田野耕 作的人,农民。(此条蔑视劳动人民)《新唐书·李揆传》载,苗 晋卿几次椎荐元载作官,李揆却认为元载出身低寒,对晋说:「龙 章凤姿不见用,獐头鼠目子乃求官乎?」 恐惧过甚,曰畏首畏尾;感佩不忘,曰刻骨铭心。 【注解】 畏首畏尾:怕前怕后,比喻顾忌太多。语出《左传·文十七 年》:古人有言曰:「畏首畏尾,身其余几?」刻骨:感受深切入 骨。铭心,铭记在心,念念不忘。 貌丑曰不扬;貌美曰冠玉。 【注解】 不扬:相貌不好看。《全唐文》载裴度《自题写真赞》:「尔才 不长,尔貌不扬。」冠玉:本指装饰在帽子上的玉石。《史记· 陈丞相世家》:绛侯、灌婴等咸谗陈平曰:「平虽丈夫,如冠玉耳, 其中未必有也。」后来用以比喻美男子。 足跛曰蹒跚;耳聋曰重听。 【注解】 蹒跚(panshan):跛(bǒ)行。《史记》:「予若蹒跚,足疾也。」重听:语见《汉书·黄霸传》:「许丞老,病聋,督邮白欲逐之。霸曰:‘许丞廉吏,尚能起拜迎送,正颇重听,何伤? 期期艾艾,口呐之称;喋喋便便,言多之状。 【注解】 期期艾艾:西汉周昌口吃,往往重复「期期」。见《史记·张丞相列传》。三国魏邓艾也口吃,往往重复「艾艾」。见《世说新语·言语》。后人便用「期期艾艾」形容口吃。喋喋(dié):多言。《史记·匈奴传》:「令喋喋而占占。」便便(pian):形容善于辞令。语见《论语·乡党》:「其在宗庙朝廷,便便言,唯谨尔。」可嘉者,小心翼翼;可鄙者,大言不惭。 【注解】 小心翼翼:恭敬谨慎的样子。《诗经·大雅·大明》:「维此文王,小心翼翼。」又《管子·弟子职》:「先生施教,弟子是则。朝益暮习,小心翼翼。」大言不惭:讲大话而不知羞耻。《论语·宪问》「其言之不作,则为之也难」朱熹注说:「大言不惭,……欲践其言,岂不难哉!」是说这样的人说的话是不算数的。 腰细曰柳腰,身小曰鸡肋。 【注解】 柳腰:古代用以形容女子纤柔的腰肢。北周瘦信《和人日晚景宴昆明池》诗:「上林柳腰细,新丰酒径多」。鸡肋:比喻身体弱小。《晋书·刘伶传》载,刘伶喝醉了酒,与别人争吵,那人举拳打他,刘伶慢条斯理地说:「鸡肋不足以安尊拳。」意思是我这身脆骨头经不得你的拳头打。那人一笑罢手。 笑人齿缺,曰狗窦大开;讥人不决,曰鼠首偾事。 【注解】 狗窦:墙壁供狗出入的洞。《世说新语·排调》载,张玄祖八岁缺齿,先达故意和他开玩笑说:「君口何为开狗窦?」张应声答通:「正使君辈从此中出入。」鼠首债(fen)事:鼠首,如言首鼠。《史记·魏其武安侯列传》「首鼠两端」,形容一进一退,犹豫不定。偾事,即败事。《礼记·大学》「一言偾事」。这是说办事犹豫不决,终当坏事。 口中雌黄,言事多而改移;皮里春秋,心中自有褒贬。 【注解】 雌黄:一种黄色的颜料。古人用黄纸写字,出现差误则以雌黄涂之。后称改易文字为雌黄。口中雌黄:随口更正说得不恰当的话。《晋阳秋》载,「王衍字夷甫,能言,于意有不安者,辄更改之,时号口中雌黄。」春秋:孔子所著史书名《春秋》。由于孔子在《春秋》中对历史人物、事件作褒贬、评论,所以后世常以春秋代称批评、评论。皮里春秋:藏在心里的评论。《晋书·褚哀传》载,桓彝说褚哀「有皮里阳秋」,「言其外无臧否,而内有褒贬也。」(皮里阳秋与皮里春秋意同,晋人避晋简文帝母阿春的讳,改春为阳) 唇亡齿寒,谓彼此之失依;足上首下,谓尊卑之颠倒。 【注解】 唇亡齿寒:嘴唇没了,牙齿就会感到寒冷,比喻关系密切,利害相关。《左传·僖公五年》载,晋国要借道虞国去伐虢(guó),宫之奇对虞侯说:虢国与虞国相为表里,古语说:「辅车相依,唇亡齿寒。」虞侯不听劝阻,借道给晋,晋先灭虢,后灭虞。足上首下,语出贾谊《治安策》,「足反居上,首顾居下,倒悬如此,犹谓国有人乎?」形容尊卑颠倒。 所为得意,曰吐气扬眉;待人诚心,曰推心置腹。 【注解】 吐气扬眉:又作扬眉吐气,形容被压抑的心情得到舒展而高兴、畅快的神态。唐李白《与韩荆州书》:「何惜阶前盈尺之地,不使白扬眉吐气,激昂青云耶?」推心置腹:指至诚待人。语见《后汉书·光武纪上》:「降者更相语曰,萧王推赤心置人腹中,安得不投死乎?」 心慌曰灵台乱;醉倒曰玉山颓。 【注解】 灵台:心田。《庄子·庚桑楚》:「万恶不可纳于灵台。」玉山:比喻人品德仪容之美。颓(tui),崩塌,坠落。《世说新语·容止》载,山涛评论嵇康时说:「为人也,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将崩。」 睡曰黑甜;卧曰息偃。 【注解】 黑甜:酣睡。宋苏轼《发广州》诗:「三杯软饱后,一枕黑甜余。」偃(yan):卧倒。息偃,安静地休息。《诗经·小雅·北山》:「或燕燕居息,或尽萃事国,或息偃在床,或不已于行。」口尚乳臭,谓世人年少无知;三折其肱,谓医士老成谙练。 【注解】 口尚乳臭:口中还有奶味。《汉书·高帝纪上》载,汉王刘邦问郦食其魏大将是谁?郦说是柏直。汉王说:「是口尚乳臭,不能当韩信。」肱(gong):手臂。三折肱,语出《左传·定十三年》:「三折肱,知为良医。」意思是说自己多次手臂折断,就能懂得医治折臂的办法。谙(an)练,熟悉,熟练。 西子捧心,愈见增妍;丑妇效颦,弄巧反拙。 【注解】 见《女子》类注。 慧眼始知道骨;肉眼不识贤人。 【注解】 慧眼、肉眼:佛家所说五眼中的二眼。佛教的五眼指肉眼、天眼、慧眼、法眼、佛眼。肉眼、天眼只能见事物幻相;慧眼、法眼能见实相;佛眼才无所不见,无所不知。参见《智度论》。这里说,具慧眼才能看出仙风道骨之人;只凭肉眼,不能认出贤人。婢膝奴颜,谄容可厌;胁肩谄:笑,媚态难堪。 【注解】 婢膝奴颜:女婢的膝盖,家奴的脸。指低声下气,谄媚奉承的形态。唐陆龟蒙《散人歌》:「奴颜婢膝真乞巧,反以正直为狂痴。」胁肩谄笑,缩敛肩膀,假装笑脸。语见《孟子·滕文公下》:曾子曰:「胁肩谄笑:病于夏畦。」(夏畦,指夏天在田地里劳动的人。此语反映了对劳动人民的偏见) 忠臣披肝,为君之药;妇人长舌,为厉之阶。 【注解】 披肝:即披肝沥胆,又作沥胆披肝,比喻开诚相见,竭尽赤诚。药,良药。《孔子家语》载:「良药苦口而利于病,忠言逆耳而利于行。」妇人长舌,为厉之阶:长舌,指多言,搬弄是非。厉,祸。阶,梯。语出《诗经·大雅·瞻印》:「妇有长舌,维厉之阶。」意思是,妇人用长舌乱讲话,易引起祸患。 事遂心曰如愿;事可愧曰汗颜。 【注解】 如愿:传说中女子的名。《初学记》引《录异传》载,卢陵人欧明,跟随商人过青草湖时,总要把一些东西投入湖内作为礼物。青草湖的水神青洪君把欧明请到水下宫殿,要回赠他东西表示感谢。欧明事先受到别人指点,指名要「如愿」。青洪君忍痛割爱,将名叫如愿的婢女赏给了他。从此欧明家事事如愿。汗颜:惭愧而脸上流汗。语见唐韩愈《祭柳子厚文》:「不善为斫,血指汗颜。」 人多言,曰饶舌;物堪食,曰可口。 【注解】 饶(ráo)舌:多言,多嘴。语见《北齐书·斛律光传》「饶舌老母不得语。」可口:滋味适口。语出《庄子·天运》:「三皇五帝之礼义法度,其犹相、梨、橘、柚耶,其味相反,而皆可于口。」泽及枯骨,西伯之深仁;灼艾分痛,宋祖之友爱。 【注解】 泽:恩泽。西伯,周文王。《太平御览》引《贾谊书》载,文王白天梦见有人对他说,我是东北角的枯骨,「速以人君礼葬」我,文王醒来便派官吏以人君礼埋葬了城东北的枯骨。士民听说此事,纷纷投靠文王。灼艾,见前《兄弟》类注。 唐太宗为臣疗病,亲剪其须;颜杲卿骂贼不绝,贼断其舌。 【注解】 亲剪其须:《旧唐书·李绩传》载,李绩遇暴疾,《验方》上说,须灰可此疗此病。唐太宗便剪自己的胡须给李绩配药。李顿首谢恩,唐太宗说:「吾为社稷耳,不烦深谢。」颜杲(gǎo)卿:唐琅人,任常山太守。安禄山叛乱,颜杲卿起兵抵抗。后被安禄山俘获。颜杲卿瞋目骂贼,被贼兵钩断舌头,喷血而死。《旧唐书》、《新唐书》均有传。 不较横逆,曰置之度外;洞悉虏情,曰已入掌中。 【注解】 横(hèng)逆:强暴。置之度外,不放在心上。汉光武帝杀王莽建立东汉后,尚有院器占据天水、公孙述占据西蜀未平。光武帝感到连年征战,积苦民间,便对诸将说:「且置此二子于度外。」见《后汉书·隗嚣公孙述传》。洞:深透、明彻。悉,知道。虏,敌人。《朱子纲目》载,南北朝时宋刘裕伐南燕,燕兵不出,裕喜形于色,部将们问:「未见敌人,怎么能高兴呢?刘裕说:「贼已入吾掌中矣。」 马良有白眉,独出乎众;阮籍作青眼,厚待乎人。 【注解】 白眉:三国蜀汉马良,字季常,兄弟五人皆用「常」为字,并有才名,马良眉有白毛,才学尤为出众。乡里谚语说:「马氏五常,白眉最良。」阮籍:魏晋时人。《世说新语·简傲》载,阮籍不拘礼教,能为青白眼。见凡俗之士,以白眼对之,嵇康携酒挟琴而来,乃对以青眼。后称对人尊重为青眼,对人藐视为白眼。 咬牙封雍齿,计安众将之心;含泪斩丁公,法正叛臣之罪。 【注解】 封雍齿:《汉书·高帝纪下》载,汉高祖战胜项羽后先封了大功臣十几人,其余众将议论纷纷,人心浮动。高祖求计于张良。张良对高祖说,先封你最不喜欢的人。汉高祖最不得意雍齿,却咬牙封他作了什方侯,于是人心安定。丁公:项羽部将。一次丁公追杀刘邦至彭城西,刘邦求丁公说:「两贤岂相厄哉?」丁公听了他的话,领兵退去。后来刘邦得了天下,丁公来见刘邦。刘邦说「丁公为项王臣不忠」,把丁公杀了。见《史记·季布栾布列传》。 掷果盈车,潘安仁美姿可爱;投石满载,张孟扬丑态堪憎。 【注解】 潘安仁:潘岳,晋荥阳人,官至黄门侍郎,人称潘黄门。晋裴启《语林》载,潘岳姿容美丽,「每行,老妪(yù)以果掷之,满车。」张孟阳:张载,字孟阳,晋安平人。博学善文,但貌丑。《语林》谓:「张孟阳至丑,每行,小儿以瓦石投,亦满车。」事之可怪,妇人生须;事所骇闻,男人诞子。 【注解】 妇人生须,男人诞子:《宋史·五行志》载,宣和六年,丰乐楼酒保朱氏子之妻,四十余岁,忽生髭,长六七寸,疏秀而美,宛然一男子。同年,都城有卖青果男子,孕而生子,此是怪异传闻。求物济用,谓燃眉之急;悔事无成,曰噬脐何及。 【注解】 求:寻找。济,救济,接济。求物济用,寻找东西作救急之用。燃眉,比喻事态紧急。语见《文献通考》,宋元祐初,司马光入相,「诸贤并进用,以救眉燃。」又《三国演义》载,吴臣张昭讽刺诸葛亮说:「今玄德得先生,有燃眉之急,岂有管、乐万分之一也?」噬脐:噬(shi),咬。自己咬自己的肚脐,说明不可及。《左传·庄六年》载,楚文王伐申,路过邓国,邓侯的三个外甥请邓侯杀楚子,邓侯不许。三个外甥说:「亡国者必此人也,若不早图,后君噬齐(脐)其及图之乎?」 情不相关,如秦越人之视肥瘠;事当探本,如善医者只论精神。 【注解】 秦越人:语出韩愈《诤臣论》:「视政之得失,若越人视秦人之肥瘠,不加喜戚于心。」瘠(ji),瘦。春秋战国时秦国在西北,越国在东南,相距甚远。此是用越国人不关心秦国人长的是胖还是瘦,来说明事不关己的态度。 无功食禄,谓之尸位素餐;谫劣无能,谓之行尸走肉。 【注解】 禄:俸禄,官吏的俸给。尸位,如僵尸占著位置,只受享祭而不作事。语见《尚书·五子之歌》「太康尸位以逸豫」。汉王充《论衡·量知》中说:「无道艺之业,不晓政治,默坐朝廷,不能言事,与尸无异,故曰尸位。」素餐,不劳而食。语出《诗经·魏风·伐檀》:「彼君子兮,不素餐兮。」尸位素餐,居位食禄而不理事。谫(jian)劣:浅薄。行尸走肉,活僵尸。此喻徒具形骸,缺乏生活理想的人。语出《拾遗记》:「夫人好学,虽死犹存;不学者,虽存,谓之行尸走肉耳。」 老当益壮,宁知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注解】 此联为唐王勃《滕王阁序》中的两句。老当益壮,指年纪老了,志气应当更壮。穷且益坚,指处境越是穷困,意志应当更加坚定。老当益壮与穷且益坚语出《后汉书·马援传》:马援曾对客人说:「丈夫为志,穷当益坚,老当益壮。」 一息尚存,此志不容少懈;十手所指,此心安可自欺。 【注解】 一息尚存,此志不容少懈:只要还有最后一口气,指即使到了生命的最后关头,也不能松懈为理想而斗争的意志。语出朱熹为《论语·泰伯》「死而后已,不亦远乎」一句所作注释。十手所指:《礼记·大学》载,曾子曰:「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其严乎!」意思是人的一举一动都被许多人所注视,因此决不能做亏心事。 〔新增〕 高台曰头;广宅云面。 【注解】 高台曰头:这是佛语。又《黄庭经》亦谓「头为高台」。广宅云面:据佛经,面曰广宅。 古尚书头尖似笔,便擅英称;张太仆腹大如瓠,更垂好誉。 【注解】 古尚书:古弼,北魏代人。官至尚书,以才干闻名,赐名为「笔」,后改名为「弼」。北魏太武帝夸赞他为「国之宝也」、「社稷之臣」。古弼长得头尖、太武帝称他为笔头,时人称他为笔公。见《北史·古弼传》。张太仆:张苍,汉阳武人。从刘邦起兵,有功,封北平侯,文帝时为丞相。《汉书·张苍传》载,张苍未归刘邦时曾攻打过汉军。刘邦攻占阳武后定罪当斩。张苍解衣服法,露出上身长大,肥白如瓠()。当时王陵看见,觉得长得特异,必有大用。请求刘邦赦免了他,后归随刘邦。 维翰一尺面,宰相奇形;比干七窍心,忠臣异蕴。 【注解】 维翰:桑维翰,字国侨,洛阳人,后晋大臣。《旧五代史·桑维翰传》载,维翰身短面广,殆非常人。既壮,每对鉴自叹曰:「七尺之身,安如一尺之面。」比干:殷纣王的叔伯父。《史记·宋世家》载,纣淫乱,比干犯颜强谏。「纣怒曰:「吾闻圣人之心有七窍,信有诸乎?’乃遂杀王子比干,刳(kū剖开)视其心」。英雄当自别,佥云寇莱公鼻息如雷;俊杰却非凡,始信王浚仲目光若电。 【注解】 别:区别。佥(qian),皆。寇莱公,即寇准,被封莱国公。《邵氏见闻录》载,北宋澶渊之战时,敌军兵临城下,宋真宗派人看寇准,正巧寇准熟睡,鼻息如雷。宋真宗说:「他能安枕而睡,必有胜算,朕还有什么忧愁呢!」王浚仲:晋王戎字浚仲,琅临沂人,对人的鉴赏力很强。《晋书·王戎传》载,戎幼时颖悟,神采秀彻,眼睛好「视日不眩」。裴楷说「戎眼烂烂,如岩下电」。垂肩大耳,刘先主毕竟兴王;盖胆毛深,德谦师自当成佛。 【注解】 刘先主:三国蜀汉皇帝刘备。蜀只有两朝皇帝,史称他为先主,他的儿子刘禅为后主。传说刘备的耳朵很大,耳唇可以垂肩。盖胆毛深:《德谦太师语录》载,一僧拜师曰:「三日不相见,莫作旧时看。」师拨开胸襟云:「你道我这里,有几茎盖胆毛?」僧默默无言。 岳公刺背间之字,愈见心忠;英布黥面上之痕,何嫌貌丑。 【注解】 岳公刺背间之字:《宋史·何铸传》载,秦桧命何铸审问岳飞。岳飞脱光上衣,让何铸看他的背,「背有旧涅「尽忠报国’四大字,深入肤里。」黥(qing):古代的一种刑法,用刀刺伤人的面额,后涂上墨。又称黥首、墨刑。英布,汉时人。因犯刑法受过黥刑。少年时有人给他看相,说他「当刑而王。」秦末随项羽起义,封九江王。后归刘邦,封淮南王。见《史记·黥布列传》。 苏生正直,膝岂容佞士作枕头;林蕴精忠,项不使顽奴为砥石。 【注解】 苏生:苏则,三国魏扶风武功人,字文师。为人正真,死后被谥为刚侯。佞(ning)士,即佞人,善以巧语谄媚人者。《三国志·魏书·苏则传》载,苏则曾与董昭同僚。「昭尝枕则膝卧,则推下之,曰:‘苏则之膝,非佞人之枕也。’」董昭,《三国志·魏书》有传。林蕴:唐泉州蒲田人字复梦。砥(di)石,磨刀石。《新唐书·林蕴传》载,刘辟反叛,林蕴去劝谏,刘辟不听,反要杀他,他临危不惧。刘喜欢他正直,要胁迫他归顺,偷偷告诉执刑人用剑在他脖子上磨而不砍。林蕴斥之曰:「死即死,我项岂顽奴砥石邪?」刘辟把他放了。 彦回之髯如戟;岂为乱阶;李瞻之胆如升,不亏大节。 【注解】 彦回:南朝宋褚渊。宋文帝附马都尉,官至尚书。髯(ran),两颊上的长须。《南史·褚彦回传》载,山阴公主淫恣,相中了彦回。皇帝召彦回到西上阁住宿十日。夜里山阴公主来会他,大有强迫之意。彦回整身而立,从夕至晓,不为移志。公主说他「君须髯如戟,何无丈夫气?」彦回说:「回虽不敏,何敢首为乱阶?」李瞻:南朝梁东阳人。《南史·贼臣传》载,当时侯景作乱。李瞻起兵反抗,为贼俘获。「断其手足,剖析心腹,破出肝肠。瞻正色整容,言笑自若,见其胆者乃如升焉。」 张睢阳鼓烈气,握拳透爪;鲁仲连愤义声,嚼齿穿龈。 【注解】 此联当作「颜平原鼓烈气,握拳透爪;张睢阳愤义声,嚼齿穿龈。」苏轼《东坡题跋》有一帖说:「张睢阳生犹骂贼,嚼齿穿龈;颜平原死不忘君,握拳透爪。」鲁仲连,并无握拳透爪的事迹。张睢阳即唐代名将张巡,安史之乱时起兵讨伐叛军,后坚守睢阳,粮尽援绝被俘,大骂叛军被害。《新唐书·张巡传》载,张巡在战斗中为了鼓舞士气,大呼时裂,「咬牙皆碎」。颜平原即唐代大书法家颜真卿,亦称颜鲁公。因曾任平原太守,所以又称颜平原。唐德宗时,李希烈反叛,颜真卿奉命去劝喻。李希烈对他威通利诱,他始终坚贞不屈,终被缢死。传说,贼平后,家人为他迁葬,启殡开视,棺已朽,尸形俨然,握拳不开,爪透手背。见《太平广记》卷三十二引《仙传拾遗》、《戎幕闲谭》、《玉堂闲话》。党进虽然大腹,非多算之人也;李纬徒有好须,不足齿之伧欤。 【注解】 党进:宋朔州马邑人,官至忠武军节度使,善征战。《宋史》有传。传说一次党进吃过饭摸著肚子说:「吾不负汝。」左右曰:「将军不负此腹,此腹乃负将军。」讽刺他肚囊虽大,但缺少算计。见《五总志》。李纬:唐太宗时为司农卿。《旧唐书·房玄龄传》载,贞观二十一年唐太宗在翠微宫授李纬为尚书。当时房玄龄在京城留守。后来唐太宗问从京城来的人:「玄龄闻李纬拜尚书如何?」来人说:「玄龄但云李纬好髭须,更无他语。」太宗马上改授李纬为洛州刺史。 衣服 新增文十二联 冠称元服;衣曰身章。 【注解】 元:首。冠居首上,故称元服。身章:又作章身,指衣服。语出《左传·闵公二年》:「衣,身之章也。」 曰弁曰冔曰冕,皆冠之号;日履日舄日履,悉鞋之名。 【注解】 (xǔ):殷代冕的名称。弁(bian):古代男子常礼时所带的冠。冕(mian):古代男子参加吉礼时所带的冠。《礼记·郊特牲》:「周弁、殷夏收。」履(lǚ),(xi),屣(xi):都是鞋子的名称。履为单底鞋,舄为复底鞋。又《身章撮要》载:「履所以拘足也。朝服曰履,祭服曰舄,燕服曰屣。」 上公命服有九锡;士人初冠有三加。 【注解】 上公:公爵的尊称,位在诸爵之上。周制三公(太师、太傅、太保)八命,出封时,加一命,称上公。《周礼·春官·典命》:「上公九命为伯」注,「上公,谓王之三公有德者加命为二伯;二王之后,亦为上公。」汉制,太傅位在三公(大司马、大司徒、大司空)之上,称上公。命服:古代帝王按等级赐给公侯卿大夫士等的制服。九锡:古代帝王按照礼的规定赐给爵位最高的大臣的特殊器物。九为最高数。各时代九锡的具体名称不尽相同。按《礼纬》的说法,九锡为衣服、车马、乐则、朱户、纳陛、虎贲、弓矢、斧钺、租鬯。士人:成年男子。初冠,古代男子二十行成人礼,结发载冠。三加,古代冠礼,初加缁布冠,次加皮弁,次加爵弁,称为三加。 簪缨缙绅,仕宦之称;章甫缝掖,儒者之服。 【注解】 簪(zan):插定发髻或冠的长针。缨(ying):系冠的带子。簪缨为古代官吏的冠饰。缙绅,见《文臣》类注。章甫:殷代的冠名,又称缁布冠。缝掖,宽袖的单衣。古代儒生所穿的衣服。《礼记·儒行》:「(孔)丘少居鲁,衣逢掖之衣。长居宋,冠章甫 之冠。」 布衣即白丁之谓;青衿乃生员之称。 【注解】 布衣:庶人的衣服。平民的代称。白丁:平民,没有功名的 人,又称白身。青衿(jin):青领。成年学子的衣服,所以称秀 才为青衿。生员:科举时代,经考试取入府州、县学的学生都称 生员,俗称秀才。 葛屦履霜,诮俭啬之过甚;绿衣黄里,讥贵贱之失伦。 【注解】 葛屦(jù):葛布作的鞋,夏季穿用。履,踩、踏。诮,讥讽。 《诗经·魏风·葛屦》:「纠纠葛屦,可以履霜。「古人夏穿葛屦,冬 穿皮屦。履霜之时,应穿皮屦,此时仍穿葛屦,因为葛屦贱。 伦:伦常,次序。《诗经·风·绿衣》:「绿兮衣兮,绿衣黄里。」 古代以黄为正色,绿为间色。以间色作衣,以正色作里,比喻尊卑贵贱的次序颠倒了。 上服曰衣,下服曰裳;衣前曰襟,衣后曰裾。 【注解】 襟(jin):古代指衣的交领,后指衣的前幅。裾(ju):衣的后幅。此说并不绝对,有时也称前襟为裾。 敝衣曰褴褛;美服曰华裾。 【注解】 敝(bi):坏,破旧。褴褛(lanlǚ),衣服破烂。语出《左传·宣公十三年》:「路褴褛,以启山林。」华裾:盛装。 襁褓乃小儿之衣,弁髦亦小儿之饰。 【注解】 襁褓(qiangbao):背负小儿的背带和布兜。后泛指小儿的衣裳。弁:缁布冠。髦(mao),古代幼儿下垂至眉的短发。古代男子 成人,行冠礼,先加缁布冠,次加皮弁,后加爵弁,三加之后即 不再用缁布冠,并剃去垂髦,理发为髻。因此以弁髦为废弃物,又 称小儿的饰物。 左衽是夷狄之服;短后是武夫之衣。 【注解】 衽(ren):衣襟。我国古代少数民族的服装,前襟向左,不同 于中原汉族前襟向右。夷狄,古代对少数民族的轻蔑说法。《尚书· 毕命》:「四夷左衽。」短后:衣服的后幅较短,便于行动。武夫,武士。《庄子·说剑》:「吾王所见剑士,皆……短后之衣。」尊卑失序,如冠履倒置;富贵不归,如衣锦夜行。 【注解】 冠履倒置:《后汉书·杨赐传》有「冠履倒易,陵谷代处」的句子,后称上下位置颠倒为冠履倒易,或冠履倒置。衣锦夜行:《汉书·项籍传》载,项羽火烧咸阳后,思欲东归,说:「富贵不归故乡,如衣锦夜行。」意思是说,富贵了不回故乡,就像穿著锦绣的衣服在夜间走路,不能在人前显示荣华富贵。 狐裘三十年,俭称晏子;锦帐四十里,富羡石崇。 【注解】 晏子:晏婴。春秋时齐国相。以节俭力,行名显诸侯。传说他一件狐狸皮大衣穿了三十年。《礼记·杂记下》载,「晏平仲祭其先祖,而豚肩不掩豆,一狐裘三十年,贤大夫也,而难为下。」石崇:晋南皮人,靠劫商客致富。《世说新语·汰侈》载,王恺与石崇比富,王恺作紫丝布幛四十里,石崇则作锦步幛五十里与其相比。 孟尝君珠履三千客;牛僧儒金钗十二行。 【注解】 孟尝君:应为春申君。春申君,名黄歇。相楚二十五年,与齐孟尝君、赵平原君、魏信陵君俱以养士著称,后人称为四公子。《史记·春申君列传》:「春申君客三千人,其上客皆蹑珠履。」牛僧儒:唐大臣。金钗十二行:言其宠妾之多。语出白居易《酬牛僧儒》诗:「钟乳三千两,金钗十二行。」 千金之裘,非一狐之腋;绮罗之辈,非养蚕之人。 【注解】 千金之裘:《说苑》:「千金之裘,非一狐之腋也。廊庙之林,非一木之枝也。」千金裘,珍贵的皮裘,用狐腋下的皮毛做成。绮(qi)罗:绫罗绸缎。宋张俞《蚕妇》诗:「昨日入城市,归来泪满巾。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贵者重裀叠褥;贫者短褐不完。 【注解】 裀(yin):褥子。《孔子家语》载,「子路既贵,重裀累褥而坐。」短褐(shuhe):粗陋衣服。不完,不完整,指破烂。《汉书·贡禹传》:「家赀不满万钱,妻子糠豆不瞻,短褐不完。」 卜子夏甚贫,鹑衣百结;公孙弘甚俭,布被十年。 【注解】 卜子夏:孔子的弟子。鹑(chún),鹌鹑。鹑尾秃,用鹑衣形容衣服破旧。百结,系的结很多。《荀子·大略》载:「子夏贫,衣若悬鹑。」公孙弘:汉初博士。以俭约著名。《汉书·公孙弘传》载,公孙弘认为「人主病不广大,人臣病不节俭。」他任高官却「盖布被,食不重肉,脱粟饭。故人宾客仰衣食,俸禄皆以给之,家无所余。」 南州冠冕,德操称庞统之迈众;三河领袖,崔浩羡裴骏之超群。 【注解】 德操:司马徽,汉末颍川人。庞统,汉末襄阳人。后归刘备,与诸葛亮并为军师中郎将。《三国志·蜀书·庞统传》载,庞统二十岁时曾去拜见司马徽。徽采桑于树上,庞统坐在树下,二人交谈从昼至夜,司马徽称庞统「当为南州士之冠冕」。南州,泛指南方地区。三河:古人以河内、河东、河南三郡为三河,在今洛阳附近黄河南北一带。崔浩,北魏清河人,官至司徒。裴骏,字神驹,河东闻喜人。《北史·裴骏传》载,「浩亦深器骏,目为三河领袖。」 虞舜制衣裳,所以命有德;昭侯藏敝裤,所以待有功。 【注解】 虞舜:传说中父系氏族社会后期部落联盟领袖。姚姓,有虞氏,史称虞舜。虞舜制的衣裳赐给有德的人。语出《古文尚书》:「以五彩彰施于五色作服汝明」。昭侯:韩昭侯,战国时韩国的君主。裤(kù),套裤。《韩非子·内储说上》:「韩昭侯使人藏敝裤。侍者曰:‘君上不以赐左右而藏之?昭侯曰:‘吾必待有功者故藏之。" 唐文宗袖经三浣;晋文公衣不重裘。 【注解】 唐文宗:唐第十五代皇帝李昂。浣(huan),洗。《资治通鉴·唐纪》载,唐文宗提倡节俭。一次召见柳公权等大臣,举袖示之曰:「此衣已三浣矣。」晋文公:即重耳。《尹文子·大道上》「昔晋国苦奢,文公以俭矫之。乃衣不重帛,食不兼肉,无几时人皆大布之衣,脱粟之饭。」 衣履不敝,不肯更为,世称尧帝;衣不经新,何由得故, 妇劝桓冲。 【注解】 敝:破旧。《太平御览》引《六韬》:「昔帝尧王天下,黼(fǔ,古代礼服,有白黑相间的花纹)衣(guà)履,不敝尽不更为也。」 衣不经新:见《夫妇》类注。 王氏之眉贴花钿,被韦固之剑所刺;贵妃之乳服诃子,为禄山之爪所伤。 【注解】 花钿(tian):花朵形的首饰。《续玄怪录·定婚店》:韦固遇月老,问自己的妻子在哪里?月老说,现在三岁,住在北边卖菜的陈氏妇人家。韦固到那家一看,此女长的非常丑陋,便用剑在小女孩眉中刺了一下。十四年之后,韦固娶相州刺史王泰的女儿为妻。王氏在眉间贴著花钿。妻子告诉他说,她在襁褓时寄养在乳母 家;乳母以卖菜为生,一天被贼人用剑刺伤眉头。现在疤痕依在,只好用花钿盖上。诃子:女人戴在胸前的饰物。《事物纪原》:诃子始用于唐杨贵妃。传说杨贵妃私通安禄山,胸部被安禄山抓破,为了遮丑,杨贵妃作了诃子将伤处盖上。见《青琐高议·骊山 记》。 姜氏翁和,兄弟每宵同大被;王章未遇,夫妻寒夜卧牛衣。 【注解】 翁(xi)和:聚和。姜氏,见《兄弟》类姜家大被条注。牛 衣:给牛御寒用的草帘子。未遇,未遇到机会之时,又指未当官 时。王章,西汉巨午人。《汉书·王章传》载,王章家贫,在长安 读书时,无被与妻子盖牛衣而眠。后官至京兆尹。 缓带轻裘,羊叔子乃斯文主将;葛巾野服,陶渊明真陆地神仙。 【注解】 羊叔子:羊祜。《晋书·羊枯传》载,作为荆州军队主帅,羊祐经常缓带轻裘,身不披甲,优游山水铃阁之下,侍御不过十数人,人称斯文将军。葛巾:葛布做的头巾。野服,山野之人穿的衣服陶渊明,晋陶潜,人称陶渊明是「陆地神仙」。其事见《晋书》、《南史》本传,但均无「陆地神仙」语。 服之不衷,身之灾也;袍不耻,志独超欤。 【注解】 服之不衷:穿的衣服不适宜环境和要求。《左传·僖公二十四年》载,郑子臧好聚鹬冠,郑伯闻而恶之,使盗诱之。八月,盗杀之于陈宋之间。君子曰:「服之不衷,身之灾也。」鹬冠,插有鹬毛的帽子,不合于礼。温袍:以旧絮或碎麻絮的袍子,指粗劣的衣裳。《论语·子罕》载:「衣敝袍,与衣狐貉者立,而不耻者,其由也欤?」意思是说,仲由穿著破衣旧袍和穿狐皮貉皮的人站在一起,并不觉得羞耻,由此可以看出仲由的志向超群。 〔新增〕 制豸作法冠;裁荷为隐服。 【注解】 法冠:《后汉书·舆服志》载,「法冠,一日柱后,执法者服之。或谓獬豸冠。」獬豸(xiezhi):传说中的一种兽名,又叫神羊,能区别曲直,触邪。裁荷:用荷花裁制衣服,比喻高洁。屈原 《离骚》有「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句。 王乔属仙令,舄飞天外之凫;李后是娇姝,钗化宫中之燕。 【注解】 王乔:东汉人,曾为叶县令。传说他有神术,能把鞋变化成野鸭,踏著来往于叶县与京城之间。见《后汉书·王乔传》,参见《搜神记》。舄(xi),鞋。凫(fú),野鸭。李后:应为汉武帝时赵婕妤。此误。汉郭宪《洞冥记》载,汉武帝将神女赠给的玉钗赐给了赵婕妤。到了汉昭帝时,宫女打开匣子,玉钗化作白燕飞上了天。后来宫女都作这样的钗子戴,称为玉燕钗。娇妹,美女。肌生银粟,是谁寒赠紫驼尼;肩耸玉楼,有客暖捐红衲袄。 【注解】 银粟:因寒冷在皮肤上生成的粟状物,俗称鸡皮疙瘩。紫驼尼,用骆驼绒织成的尼子,这里指用这种尼子做成的棉衣。黄庭坚《陈荣绪惠示之字韵诗》:「饥蒙青(shen)饭,寒赠紫驼尼。」玉楼:道书称肩为玉楼。红衲袄,张平子(当指张衡)春日与友人同行,脱掉衲袄,说:「穿多了太热,怕流鼻红。」纳袄,补缀而成的衣服。出处待考。 精忠膺主眷,狄仁杰披金字之袍;阴德有天知,裴晋公还纹犀之带。 【注解】 狄仁杰:唐名相狄仁杰以忠贞爱民著称,为相前在地方上颇有政绩,并有效地抵御了契丹人的侵扰。在转升幽州都督时,武则天赏给他紫袍龟带,并亲自在袍上绣了十二金字,以表彰他的忠贞勤勉。膺主眷,指得到君主的爱戴。见《新唐书·狄仁杰传》。裴晋公:唐名相裴度。为学子时曾游香山寺,拾得一妇女的玉带和犀带,还给那个妇女后,才知这是她为了从狱中救出父亲而准备的财物。据说,因此一事(所谓积了阴德)裴度便很快发迹了,后封晋国公。见《唐摭言》卷四、《太平广记》卷一一七。军中狐帽,沉庆之镇压貔貅;滩上羊裘,严子陵傲睨轩冕。 【注解】 沉庆之:南朝宋将曾镇压湖楚山中的少数民族,军威颇著。他患有头风,常戴狐皮帽,因而山中人称他为苍头公。貔貅(pixiu),传说中的兽名,这里指猛士。见《南史·沉庆之传》。严子陵:东汉严光,字子陵。少时与东汉光武帝刘秀同学,刘秀得天下后,他隐居不仕,常披羊裘钓于泽中。刘秀亲自去请他出来做官,他卧床不起,刘秀只得升车而去。轩冕,皇帝的车舆服饰,这里代指皇帝。见《后汉书·隐逸列传》。 通天犀,顿输严续之姬;鹔鹴裘,为贯相如之酒。 【注解】 严续:五代南唐严续的侍姬和唐镐的通天犀带都是一代「尤物」(即稀见超群的东西),二人以姬、带为赌注进行赌博,唐镐得胜,严续只好将姬人奉送。见《南唐近事》。相如:西汉文学家司马相如与卓文君婚后,生活窘迫,以自己的鹔鹴(sushuang)裘换酒饮。鹔鹴,一种水鸟,其羽毛可做裘。贯(shi),赊欠。见《西京杂记》卷二,参见《史记·司马相如列传》。 高人能洁己,飘飘挂神武之冠;过客共摩肩,济济看马嵬 之袜。 【注解】 高人:南朝陶弘景二十岁之前即充诸王侍读,因家贫求官不得,便脱朝服挂于金陵神武门,上表辞职,后隐居于茅山,成为著名的道士。见《南史·隐逸传》。马嵬(wéi)袜:安史乱起,唐玄宗仓惶出逃,到马嵬驿发生兵变,杨贵妃被逼自杀。相传有老媪拾得妃锦袜一只,过客看一次交百钱,老媪获钱无数。济济,形容人众多。见《杨太真外传》等书。 晋怀以青衣行酒,事丑万年;光武以赤帻起兵,名芳千古。 【注解】 晋怀:西晋怀帝被前赵主刘聪所获,封会稽公。刘聪大宴群臣,命怀帝穿青衣行酒,不久被杀,年三十。见《晋书·孝怀帝纪》。汉以后,青衣为卑贱者穿的衣服。光武:东汉光武帝刘秀在王莽末年起兵,著绛衣大冠(是一种将军服饰),最后平定群雄,恢复汉朝。见《后汉书·光武帝纪》。据《太平御览》卷九十引《东观汉记》,刘秀初起事时,见天变已成定局,「遂市兵弩绛衣赤帻」。赤帻(zé)即红头巾。 有女遗王蒙之新帽;何人换季子之敝裘。 【注解】 王蒙:晋王蒙家贫帽破,亲自到市上买帽,有老妇喜欢他长得漂亮,赠给他一顶新帽。遗(wei),赠送。见《晋书·王蒙传》。季子:战国时,苏秦到秦国游说,连上十书而不被采纳,黄金用尽,貂裘破败,只好离秦返乡。回到家里,遭到家人的冷遇,甚至妻不下,嫂不为炊。季子即指苏秦,他排行第二。见《战国策·秦第一》及《史记·苏秦列传》。 韦绶寝覆缬袍,荣施若此;祭遵贫衣布裤,廉洁何如。 【注解】 韦绶:唐德宗偕韦妃至翰林院,翰林学士韦绶刚入睡。学士郑级想去把他唤起,德宗不许,时天正寒,韦妃给他盖上蜀缬(jié)袍而去。蜀缬袍,四川产绣丝袍。见《新唐书》韦绶本传。祭(chai)遵:东汉名将祭遵自奉节俭,家无私财,穿粗皮裤,盖布被,其妻之裙没有缘饰。见《后汉书·祭遵传》。 晋帝不忍浣征袍,留彼嵇侍中之血;唐士未须裁道服,重他张孝之缣。 【注解】 嵇侍中:晋惠帝时,八王之乱起,侍中将军嵇绍与惠帝同陷于敌军,飞箭雨集,嵇绍中矢死于帝侧,血溅帝服。事定,左右要为惠帝洗衣,惠帝说:「这是嵇侍中的血,不要洗了。」见《晋书·忠义传》。张孝:唐张僧彻守墓三十年,得到朝廷的旌表,请韩恩彦写颂词,送(jian,细绢)二百匹,韩只收一匹,对家人说:「这是孝子的缣,不能轻用。」见《新唐书·韩恩彦传》。汉王制竹箨之冠,威仪自别;闵子衣芦花之絮,孝行纯全。 【注解】 汉王:汉高祖刘邦为亭长时以竹皮为冠,做了皇帝后仍带这种帽子,并下令非公乘以上的人不得戴。当时称「刘氏冠」。见《汉书·高帝纪》。闵子:春秋时鲁人闵损,以孝著称。寒冬,其继母给自己儿子穿绵衣,而闵损的的棉衣却以藁花(或说以芦花)为絮,其父知情后要休弃后妻,闵损说:「母在一子单,母去 四子寒。」其父只好作罢。参见《艺文类聚》孝部引《说苑》、《太平御览》孝类引师觉授《孝子传》、《敦煌变文·孝子传》等书。 卷三 人事 新增文十二联 大学首重夫明新,小子莫先于应对。 【注解】 大学:《礼记》中《大学》篇,后为「四书」之一。首重夫明新:《大学》的第一句话是「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新民,在止于至善。」明新,即指明德与新民。小子:指学生。莫先于应对:应对即应答。《论语·子张》:「子夏之门人小子,当洒扫应对进退,则可矣。」这一联的大意是,《大学》开篇推重明德新民,学生最基本的技能在于应答。 其容固宜有度;出言尤贵有章。 【注解】 容:仪容。有度:合于一定的要求。按照古代儒家的要求,「足容重,手容恭,目容端,口容正,声容静,头容直,气容肃,立容德,色容庄。」见《礼记·玉藻》。有章:有条理,有章法。《诗经·小雅·都人士》:「出言有章」。 智欲圆而行欲方;胆欲大而心欲小。 【注解】 圆:圆通,这里是无所不晓的意思。方:方正,这里是讲 求原则的意思。这一联的意思是:一个人的知识应当无所不晓,但行为却要讲原则,有所不为。语出《淮南子·主术》「凡人之言曰,心欲小而志欲大,智欲员而行欲方,能欲多而事欲鲜……」阁下足下,并称人之辞;不佞鲰生,皆自谦之语。 【注解】 阁下:对人的尊称,多用于对官员的称呼。古代三公开阁,郡的太守也有阁,所以称阁下表示敬慕。见《因话录》。足下:古代下对上或同辈间敬重的称呼。本是自谦说我只配到你足下,后来径以足下为称对方之词。《战国策·燕策》苏代说:「足下以为足,则臣不事足下矣。」不佞(ning):不才,没有本事。常用作自称的谦词。《战国策·赵策》:「不佞寝疾,不能趋走。」鲰(zou)生:浅薄无知的人。刘邦曾将给他出坏主意的人称为「鲰生」,意为小人。见《史记·留侯世家》。后世常作为自谦的自称之词。 恕罪曰宽宥,惶恐曰主臣。 【注解】 宽宥(you):宽容,原谅。主臣:古时表示惶恐之词。《史记·陈丞相世家》载,孝文帝问宰相周勃、陈平,全国一年有多少案子,周答不出。陈说,这些具体事有专门官员主管。孝文帝问:那君主何事?陈惶恐地说:主臣!陛下不知我无能,让我作待罪的宰相。汉代常以主臣作表示惶恐、谢罪之意。 大春元、大殿选、大会状,举人之称不一;大秋元、大经元、大三元,士人之誉多殊。 【注解】 春元:春季会试的第一名,即会元。殿选:即殿撰,状元(殿试一甲第一名)的别称。会状:会元兼中状元。举人:乡试录取者的功名。秋元:秋季乡试的第一名,即解元。经元:明经(清代为贡生代称)第一名。三元:指连中三元,即解元、会元、状元。这里所说的是古代科举制度。明清时,读书人需通过县、府、院的考试取得生员资格,才可以参加每三年一次秋季在省里举行的乡试,乡试被录取为举人。第二年春会试。会试合格者参加殿试,被录取者为进士,才算真正取得作官的资格。大掾史,推美吏员;大柱石,尊称乡宦。 【注解】 掾(yuan)史:古代中央及地方所设分管各项具体政务的吏员。在后代作为对下层吏员的雅称。大柱石:形容担当国家重任的人。如汉代有人称大将军霍光「为国柱石」。见《汉书·霍光传》。乡宦:本乡做高官的人,以及由官场退休的名流。 贺入学曰云程发轫;贺新冠曰元服初荣。 【注解】 云程:如云路,青云之路,指做官的历程。发轫:刚起步。轫是刹车木,移开刹车木即可行车。旧时代祝贺人上学说云程发轫,是祝愿将会作大官。冠:古代为男子成年(二十岁)行冠礼,为其戴冠(帽子)。元服即帽子。《仪礼·士冠礼》:「令月吉日,始加元服。」 贺人荣归谓之锦旋;作商得财谓之载。 【注解】 荣归:作官或成名后回家乡。锦旋:身穿锦绣之衣而回。如说衣锦还乡。稇(kǔn)载:满载。《国语·齐语》:「稇载而归」。谦送礼曰献芹,不受馈曰反璧。 【注解】 馈:赠送。璧:玉器。献芹:相传古时有人自以为芹菜等蔬菜最好吃,便向乡里富豪推荐,富豪一尝,叫苦不迭,这个人受到众人讥笑,十分惭愧。事见《列子·杨朱》。后世自谦礼物菲薄便说献芹。反璧:春秋时晋文公重耳未登王位时被迫害,到了曹国,僖负羁把璧放在饭菜里,重耳吃了饭,退还了璧。后常用反璧表示拒绝或退还别人的礼物。见《左传》僖公二十三年。谢人厚礼曰厚贶;自谦礼薄曰菲仪。 【注解】 .贶(kuang):赠送。菲仪:菲是微薄,仪在这里是礼物。菲仪即薄礼。这一联是说,把别人的礼物说成厚贶以表示感谢,把送别人的礼物说成菲仪以表示自谦。 送行之礼谓之赆仪;拜见之贤谓之贽敬。 【注解】 赆(jin)仪:古代送行馈赠之礼仪。《孟子·公孙丑下》:「予将有远行,行者必以。」费:通资,指财货。贽(zhi)敬:初见尊长时所送的礼品。春秋时代曾对见各级尊长的礼品有一定的规定,但后世已无限制,给长官送礼送钱称贽敬,不过借用名义罢了。 贺寿仪曰祝敬;吊死礼曰奠仪。 【注解】 贺寿仪:祝贺寿辰的礼品。祝敬:祝为祝寿之意,即华封三祝之祝。奠仪:送给办丧事人家的礼品。 请人远归曰洗尘;携酒送行曰祖饯。 【注解】 洗尘:宴请自远方归来的人。祖饯:祖是古代的路神,古人远行必祭路神,送者与行者饮酒而别,后来称送行酒宴为祖饯。犒仆夫谓之旌使;演戏文谓之俳优。 【注解】 犒:犒劳,犒赏。仆夫:奴仆用人。这里指别人派来办事的仆夫。旌:表彰。使:使者,即指仆夫。戏文:即戏。俳优:俳是戏,优是演员,俳优即唱戏的人。 谢人寄书曰辱承华翰;谢人致问曰多蒙寄声。 【注解】 书:书信。辱:辱没。这里是谦词,意为给自己写信的人是降低了身份。华翰:华美的文章,指信。翰是毛笔,引申为文词。致问:致以问候。寄声:口头转达别人的问候。西汉时赵广汉召见湖都亭长,湖都亭长经界上时,界上亭长随便说了句:到府上替我问候赵君。赵广汉见到湖都亭长,谈完正事后,问道:「界上亭长寄声谢我,何以不为致问?」事见《汉书·赵广汉传》。后来便把托人问候称为寄声致问。 望人寄信曰早赐玉音,谢人许物曰已蒙金诺。 【注解】 玉音:对别人言词的敬称。许物:答应送某件东西。金诺:不会更改的许诺。《史记·季布栾布列传》:「楚谚曰:得黄金百斤,不如季布一诺。」故有一诺千金的成语,金诺即由此而来。具名帖曰投刺;发书函曰开缄。 【注解】 具:置备,提供。名帖:古人写明姓名官衔等的帖子,相当现代的名片。投刺:刺即名帖,古时无纸,名帖刺于竹上,所以称刺。投刺即递上名片请求接见之意。发:打开。书函:书信。缄:书信的封口。 思慕久曰极切瞻韩;想望殷曰久怀慕蔺。 【注解】 瞻韩:瞻即敬仰。韩指唐代韩朝宗,曾任荆州刺史,当时很受人推崇,李白有「生不愿封万户侯,但愿一识韩荆州」的名句。殷:殷切,迫切。慕蔺:蔺指战国赵国蔺相如。据传,汉代司马相如少年时不好读书,学击剑,家里给他取名犬子。长大他要学蔺相如,故改名司马相如。见《汉书·司马相如传》。 相识未真曰半面之识;不期而会曰邂逅之缘。 【注解】 半面之识:仅看到半个脸,表示认识得不真切。汉代应奉去会袁贺,袁不在家,有个造车匠从里面开一半门,露出半个脸看应奉。过了几年与车匠在路上相遇应奉竟认出了他。事见《后汉书·应奉传》。不期而会:没约定的相会。邂逅(xièhou):事先未约定偶然相遇。语出《诗经·唐风·绸缪》。 登龙门得参名士;瞻山斗仰望高贤。 【注解】 登龙门:龙门在黄河上游,传说鲤鱼跳过龙门便会变成龙。见《太平广记》引《三秦记》。古人常把得到名人的援引而出名,称为登龙门。东汉李膺声望很高,被他接纳的读书人被人说成登龙门。见《后汉书·李膺传》。得参名士:可以加入名士行列。瞻山斗:山斗即泰山与北斗,比喻高贤。唐代著名思想家、文学家韩愈提倡六经之文,死后他的学说盛行,学者敬仰他如望泰山北斗。见《新唐书·韩愈传》赞语。 一日三秋言思慕之甚切;渴尘万斛言想望之久殷。 【注解】 一日三秋:即「一日不见,如三秋兮」的缩写,语出《诗经·王风·采葛》。渴尘万斛:渴尘是说久渴的心生了尘埃。唐代卢全访含曦上人未遇,题词说:「三人寺,曦未来,辘轳无绳井百尺,渴心归去生尘埃。」见《访含曦上人》。后来以渴尘比喻盼见友人的心情。万斛(hú):斛是古代量器,五斗为一斛。说渴尘万斛,是夸张说法。 睽违教命乃云鄙吝复萌;来往无凭则曰萍踪靡定。 【注解】 睽.(kui)违:违背,不合。教命:教导,教诲。鄙吝复萌:鄙吝是贪鄙庸俗的念头。萌即萌生。东汉黄宪是个品德高尚的人,陈蕃说,几天见不到黄宪,鄙吝之念便又在心头萌生了。见 《后汉书·黄宪传》。萍踪靡定:浮萍漂在水上,水下无根,便漂浮不定。靡,无。 虞舜慕唐尧,见尧于羹,见尧于墙;颜渊学孔圣,孔步亦步,孔趋亦趋。 【注解】 唐尧、虞舜:传说中上古的帝王。见尧于羹,见尧于墙:相传尧死后,舜思慕三年,吃饭时看见尧在羹汤里,坐著看见尧在墙上。见《后汉书·李固传》。颜渊:孔子的学生颜回。孔圣:即孔子,封建时代被奉为圣人。孔步亦步,孔趋亦趋:步是慢走,趋是快走。《庄子·田子方》:颜回说,「夫子(孔子)步亦步,夫子趋亦趋。」这是形容学生追随先生。后来引出「亦步亦趋」的成语,形容一味仿效别人。 曾经会晤曰向获承颜接辞;谢人指教曰深蒙耳提面命。 【注解】 承颜接辞:这是谦词,意为十分荣幸地与您见了面,讲了话。语出《汉书·隽不疑传》。深蒙:也是谦词,意为很荣幸地受到。耳提面命:耳提即提耳,面命即当面教导,耳提面命形容严肃而恳切的教诲。语出《诗经·大雅·抑》「匪面命之,言提其耳」。求人涵容曰望包荒;求人吹嘘曰望汲引。 【注解】 涵容:包涵、体谅。包荒:《易经》中卦词用语,本意为度量宽宏,对荒僻之地也能容纳。后引申为宽容、原谅或掩饰。吹嘘:古时吹嘘不是眨意,意近今日的宣传。汲(ji)引:本意为引水,引申为引荐、提携。语出《汉书·刘向传》:「禹稷与皋陶,传相汲引,不为比周。」 求人荐引曰幸为先容,求人改文曰望赐郢斫。 【注解】 荐引:推荐,引见。先容:事先为某人作介绍,讲好话。郢:春秋战国时楚国都城。斫(zhuó):砍,削。郢(ying)斫:相传古时候郢地有个人粉刷墙壁,鼻尖上滴了一点白粉,他让工匠替他斫去,工匠轮起斧头带起风声,把鼻尖上的白粉斫去了,一点也没伤到鼻子。见《庄子·徐无鬼》。后常用来比喻修改文章。借重鼎言是托人言事,望移玉趾是浼人亲行。 【注解】 鼎言:一言九鼎的简捷说法。战国时代赵国被秦国进攻,赵国平原君的门客毛遂使楚,说服楚国援救赵国。平原君赞扬毛遂到了楚国使赵重于九鼎大吕(大吕是周朝大钟,也是国宝),三寸舌胜百万兵。事见《史记·平原君虞卿列传》,后来演化为「一言九鼎」的成语。九鼎是相传由夏铸的九个鼎,作为国家政权的象征。玉趾:以玉形容脚趾,是对人行步的敬称。浼(mi):恳切请托。 多蒙推毂,谢人引荐之辞;望为领袖,托人首倡之说。 【注解】 推毂(gǔ):毂是车轮的中心,也作车轮代称。推毂即推动轮子使车前进。《史记》曾用推毂比喻举荐人才,所以谢人引荐说多蒙推毂。首倡:最先倡导,有带头的意思,所以又说望为领袖。 言辞不爽谓之金石语;乡党公论谓之月且评。 【注解】 不爽:不会改变或收回。金石语:像金与石一样实在可靠的话语。乡党:乡里。月且评:且是每月的第一天。东汉许劭与堂兄许靖,每逢月末月初对乡里的人评论一次,很具权威性,被视为公论。见《后汉书·许劭传》。 逢人说项斯表扬善行;名下无虚土果是贤人。 【注解】 逢人说项斯:项斯,字子迁,唐朝人,未成名时把诗稿送给杨敬之,希望提携。杨赠诗说,项斯诗好,人品更好,「平生不解藏人善,到处逢人说项斯。」这诗传到长安,第二年项斯就高中了。事见《唐诗纪事》。后来称替人讲好话为说项。名下无虚士:虚士即空有其名而无真才实学的文士。名下无虚士,意近名实相符。南北朝时姚察的才学为人推重,沛国刘臻找出《汉书》中十几条疑难问题让姚解答,姚分析得头头是道,有根有据,事后刘臻对朋友说:「名下定无虚士。」事见《陈书·姚察传》。 党恶为非曰朋奸;尽财赌博曰孤注。 【注解】 党恶:与恶人结党。朋奸:结伙做坏事。孤注:把所有的钱财作一次赌注。宋代寇准耸恿皇帝亲自出征,取得檀渊之战的胜利。事后,王钦若对皇帝说,檀渊一战,寇准把陛下当成孤注了。于是皇帝罢免了寇准的宰相官职。事见《宋史·寇准传》。徒了事曰但求塞责;戒明察曰不必苛求。 【注解】 徒:只是。了事:将事情化解掉。塞责:完成任务,应付差事。戒明察:不许彻底清察。这一联讲的是办事不认真的托词。 方命是逆人之言;执拗是执已之性。 【注解】 方命:违命,语出《尚书·尧典》。后世常用作谦词,表示不能按对方嘱托办事。执拗:固执任性,听不得不同意见。 曰觊觎曰睥睨,总是私心之窥望;曰倥偬曰旁午,皆言人事之纷纭。 【注解】 觊觎(jiyú):非分的冀望与希图。《左传》桓公二年:「下无觊觎。」睥睨(bini):斜视,窥伺。《颜氏家训·戒兵》:「睥睨宫闱,幸灾乐祸。」私心之窥望:怀著不可告人的目的窥探、观望。倥偬:困苦,急迫。刘向《九叹·思古》:「悲余生之无欢兮,悉倥偬于山陆。」旁午:纵横交错,杂乱纷繁。《汉书·霍光传》:「使者旁午」。 小过必察谓之吹毛求疵;乘患相攻谓之落井下石。 【注解】 过:过失,错误。吹毛求疵:吹开皮毛寻求瑕疵,意为故意挑毛病。语出《韩非子·大体》。患:患难。落井下石:见人落于井中,又投石击之。比喻见人有难,乘机加害。语出韩愈《柳子厚墓志铭》。 欲心难厌如溪壑;财物易尽若漏卮。 【注解】 溪壑:原意为溪谷沟壑。春秋时代晋国的叔鱼出生时,他母亲说他生的虎目猪嘴,鹰肩牛腹,溪壑可以填满,他的贪欲是无厌的。见《国语·晋语》。后来便用溪壑之心比喻无厌的贪欲。漏卮(zhi):卮是古代的盛酒器,漏卮用来形容财物难保。语出曹丕《与吴质书》。 望开茅塞是求人之教导;多蒙药石是谢人之箴规。 【注解】 望开茅塞:茅塞是茅草塞路。孟子曾用茅塞比喻人的思路不通。见《孟子·尽心下》。因此请人开导自己,启发思路,说望开茅塞。药石:治病用的药物和砭石。春秋时鲁国大夫臧孙与孟孙平时关系不好,与季孙关系好,孟孙死了,他哭得很伤心,车夫不解,他说,季孙爱我,对我像是疾病,孟孙恶我,对我却象药石。见《左传》襄二十三年。后来称规劝批评的话为药石之言。箴(zhen)规:劝告规戒。 芳规芳躅皆善行之可慕;格言至言皆嘉言之可听。 【注解】 芳规芳躅(zhú):指前辈贤哲值得效法的行迹。《史记索隐》:「敏行讷言,俱嗣芳躅。」格言至言:名言警句,可作为行为准则。《三国志》:「周孔之格言。」《庄子》:「至言不出,俗言胜也。」无言曰缄默;息怒曰霁威。 【注解】 缄(jian)默:闭口不言。缄为闭,指闭口。霁(ji)威:雨雪停为霁,霁威即收敛声威,所以用来形容息怒。 包拯寡色笑,人比其笑为黄河清;商鞅最凶残,尝见论囚而渭水赤。 【注解】 包拯:字希仁,宋代名臣:即包公。黄河清:黄河水混浊,常以黄河清喻罕见之事,据传包拯为人刚毅严肃,从不露笑容。当时人说包拯笑好比黄河清。见《类说》引《墨客挥犀》。商鞅:战国时秦国大臣,在秦国实行变法,使秦成为强国。论囚:为囚犯定罪。渭水赤:刘向《新序》中说商鞅一次在渭河边处决了六百犯人,渭水为血染赤。《史记》并无比说,恐怕是反对变法者夸大其词。 仇深曰切齿;人笑曰解颐。 【注解】 切齿:牙齿相磨切,表示痛恨。解颐:颐是脸颊。解颐即喜笑颜开之意。西汉匡衡深通经术,人们说:「匡说诗,解人颐。」诗即《诗经》。事见《汉书·匡衡传》。后世称大笑不止为解颐。人微笑曰莞尔;掩口笑曰胡卢。 【注解】 莞尔:微笑貌,语出《论语·阳货》。胡卢:掩口笑貌,笑声在喉间。语出《孔丛子·抗志篇》。亦作卢胡。 大笑曰绝倒;众笑曰哄堂。 【注解】 绝倒:大笑不能自我控制的样子。语出《新五代史·晋家人传》。哄堂:全屋的人一起大笑。唐代御史院有三堂,在堂上用饭不准说笑,只有主持杂事的杂端笑,三堂的人一起笑,对此称为哄堂。见《因话录》。 留位待贤谓之虚左;官僚共署谓之同寅。 【注解】 留位待贤:预留位置等待贤人来任职。虚左:空下左边的位置。古人以左边为上位。战国时魏国公子信陵君礼贤下士,隐士侯赢是个守门人,信陵君驾车请侯赢时,空下左边位置待侯坐。见《史记·魏公子列传》。共署:署是官署,共署在一个部门工作。同寅:古时称同事为同寅。语出《尚书》。 人失信曰爽约,又曰食言;人忘誓曰寒盟,又曰反汗。 【注解】 爽约:失约。食言:自食其言,说话不算数。忘誓:忘记或背叛了誓言。寒盟:使盟变冷,即违盟之意。春秋时鲁哀公与吴国会于皋地方,吴国使者提出要寻盟即重新研究以前的盟约,鲁国使者子贡反驳说:订盟就要信守,决不能改,如盟可寻,也可寒了。见《左传》哀公十二年。后世以寒盟称背盟毁约。反汗:收回已出的汗。汉代刘向把号令比作汗,说出了汗收不回来,好的法令既出也不应收回,收回就是反汗。见《汉书·刘向传》。 铭心镂骨感德难忘;结草衔环知恩必报。 【注解】 铭心镂骨:铭是刻字于金石以记载,镂是雕刻。铭于心镂于骨,形容感念恩德之深。语出《颜氏家训》。结草:搓草为绳。春秋时代晋国大夫魏武子有个爱妾,当他生病时,对儿子魏颗说:我死以后,你让这个妾嫁人吧。到了病重的时候,又说:你一定让她为我殉葬。等他死后,魏颗按父亲最初的意愿将那个妾嫁出去了。后来,在晋国与秦国交战时,魏颗遇险,有一个老人结草为绳,抵挡住敌人,救了他的命,夜里他梦见那位老人说:我就是你嫁出去那个妇人的父亲,你按你父亲先前的意愿办了,我应当报答你。见《左传》宣公十五年。衔环:口叼玉环。相传东汉杨宝九岁时,见到一只受伤将死的黄雀,救回家,精心养护百余天,雀伤愈后,早晨飞走,晚上飞回,一天晚上,化作黄衣童子,送给杨宝四枚白玉环。典出《续齐谐传》。结草衔环,都是古代有名的报恩故事传说,常常连用。 自惹其灾谓之解衣抱火;幸离其害真如脱网就渊。 【注解】 解衣抱火:脱下衣服,去包火。如同说自找麻烦。魏晋南北朝时崔浩评论刘裕想用江南之化,施于秦地,如同解衣包火,张罗捕虎。《渊鉴类涵》卷二一引《经济类编》。脱网就渊:鱼挣脱鱼网,回到深渊中。语出《汉书·刑法志》。 两不相入谓之枘凿;两不相投谓之冰炭。 【注解】 枘(rui):榫,是方形,凿是圆形,二者不能相容。投:投合,融洽。 彼此不合曰龃龉;欲进不前曰趑趄。 【注解】 龃(jǔyǔ):上下牙不相吻合。趄(ziju):行走艰难,欲进不能。 落落,不合之词;区区,自谦之语。 【注解】 落落:形容孤独少援。《后汉书·耿弇传》有「落落难合」的,话。今常用「落落寡合」。区区:有时行文中称自己为「区区」,自谦微不足道。如朱熹《答曹元可书》:「区区于此,所以望当世之友朋者,盖已切也。」 竣者作事已毕之谓;醵者敛财饮酒之名。 【注解】 竣:本意为退立,古代官员在君主前办完公事便退立(竣),所以引申为完毕,如竣工。(jù):凑钱买酒喝。语出《礼记·礼器》。 赞襄其事谓之玉成;分裂难完谓之瓦解。 【注解】 赞襄:赞助、协助。玉成:视之如玉,助之使成。原作「玉汝于成」,见张载《西铭》。也当成全用。瓦解;瓦片碎裂,比喻崩溃之势。语出《淮南子·泰族》。 事有低昂曰轩轻;力相上下颉颃。 【注解】 低昂:如说高下。轩轻(zhi):车子前高后低为轩,前低后高为轻。所以论人事之高下有时称轩轻。颉颃(xiéhang):鸟上下飞貌,语出《诗经·邶风·燕燕》。 凭空起事曰作俑;仍前踵弊曰效尤。 【注解】 作俑:俑是古代殉葬用的木人或陶人。孔子认为用象人的东西殉葬是不人道的,说「始作俑者其无后乎。」意为第一个造俑的人一定会断子绝孙。见《孟子·梁惠王上》。后称开创恶劣风气为始作俑。仍前:坚持以前作法。踵弊:踵本意为脚跟,这里当跟随追随讲。弊是弊端。踵弊即重犯错误,效尤:尤是错误,效尤是学坏样子。语出《左传》庄公二十一年「郑伯效尤,其亦将有咎。」 手口共作曰拮据;不暇修容曰鞅掌。 【注解】 拮据:操作劳苦。语出《诗经·豳风·鸱鸭》「予手拮据」。后常用作经济紧张。不暇:没有时间。修容:修饰容貌。鞅掌:容貌不整。语出《诗经·小雅·北山》。 手足并行曰匍匐;俯首而思曰低徊。 【注解】 匐:伏地爬行,所以说是手足并行。低徊:本为流连不舍貌,有时也用来称低头沉思。语出《史记·孔子世家》。明珠投暗大屈才能;入室操戈自相鱼肉。 【注解】 明珠投暗:把夜明珠在暗处扔到人身上。战国时邹阳上书梁孝王说,把明珠在暗处扔到人身上,任何人都一定紧握宝剑,四面巡视。以此比喻没人介绍,不被理解,有才能的人难得重用。见《史记·鲁仲连邹阳列传》。大屈才能:有才能的人受压抑,不得施展。入室操戈:别人进自己屋里拿自己的戈矛打自己。东汉何休好《公羊》学,写了三本关于《春秋》三传的书,郑玄写书逐一反驳,何休说郑玄进我室操我戈以伐我。见《后汉书·郑玄传》。后世多用于同室操戈,自相残杀。自相鱼肉:自己人互相把对方当作鱼肉,即自相残杀。 求教于愚人是问道于盲;枉道以干主是炫玉求售。 【注解】 问道于盲:向瞎子问路。语出韩愈《答陈生书》。枉道以干主:枉即曲。干主即求见君主以求重用。枉道以干主即不以正道求得君主重用。炫玉求售:将石头吹嘘为宝玉以便兜售。语出《法言·问道》「炫玉而贾石」。 智谋之士所见略同;仁人之言其利甚溥。 【注解】 所见略同:对人事的看法大体相同。三国时吴国周瑜上书孙权说刘备不会长久居人之下,一旦蛟龙得到云雨,就会飞上天去。刘备听说后说:天下智谋之士,所见略同。见《三国志·庞统传》注引《江表传》。仁人之言其利甚溥(pǔ):溥意为广。春秋时齐景公问晏婴:你家接近市场,什么东西贵,什么东西贱?当时齐国刑法很重,晏婴回答说:受刖刑(斩脚趾)人穿的踊贵,一般人穿的鞋贱。齐景公听后,减轻了刑罚。当时有人评论说仁人之言,其利甚溥。见《左传》昭公三年。 班门弄斧不知分量;岑楼齐末不识高卑。 【注解】 班门弄斧:班指我国古代著名的木匠鲁班。在鲁班门前卖弄技艺,不自量力。岑楼齐末:岑楼即尖顶高楼。末即木头的尖稍。孟子曾说过,如果不从根底去量,而把一寸长木头放在楼以上去量,那么一寸长的木头可以比尖顶的高楼还高了。这就混淆了高低。见《孟子·告子下》。 势延莫遏谓之滋蔓难图;包藏祸心谓之存心叵测。 【注解】 势延莫遏:顺其趋势发展不予限制。遏即遏制。滋蔓难图:蔓是蔓草,附地而生,繁延滋长很快,不易铲除。春秋时郑庄公的母亲偏爱他的弟弟共叔段,郑国大夫祭仲建议庄公限制共叔段的势力,以免滋蔓难图。见《左传》隐公元年。包藏祸心:心里怀著坏主意。语出《左传》昭公元年。存心叵(pǒ)测:心术不正,不可捉摸。亦作居心叵测。叵是可字反写,意为不可。道旁作舍议论多而难成;一国三公权柄分而不一。 【注解】 道旁作舍:舍即房舍。古代谚语说「作舍道边,三年不成。」见《后汉书·曹褒传》,是说道旁人意见不同,难于盖成房子。一国三公:国家权力分散,政出多门,令人无所适从。一国三公是春秋时晋国的晋献公和他的两个儿子重耳与夷吾。晋国一位大夫曾说:「一国三公,吾谁适从?」见《左传》僖公五年。事有奇缘曰三生有幸;事皆拂意曰一事无成。 【注解】 三生有幸:佛教认为人有前生、今生与来生为三生。三生有幸如同说几辈子赶上的幸运。拂意:不如愿。 酒色是耽如以双斧伐孤树;力量不胜如以寸胶澄黄河。 【注解】 酒色是耽:沉溺于醇酒女色之中。双斧伐孤树:用两把斧头砍一棵树。元代武宗沉溺酒色,大臣谏道,人贪酒色如同双斧伐孤树,没有不倒的。见《元史·阿沙不花传》。寸胶:只有一寸长的胶块。古代有以胶可以澄清黄河水的说法。《抱朴子》说「寸胶不能治黄河之浊,尺水不能却萧邱之热。」是说份量不够。兼听则明,偏听则暗,此魏征之对太宗;众怒难犯,专欲难成,此子产之讽子孔。 【注解】 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多听各方面意见,看事情就明白,只听一面之词,看事情就易模糊。这是唐代魏征回答唐太宗的名言。见《资治通鉴》卷一九二。众怒难犯,专欲难成:群众愤怒是不可冒犯的,只为一己的愿望是难以实现的。子产之讽子孔:子产即春秋时郑国贵族公孙侨。子孔即郑国贵族公子嘉。讽这里是劝谏。郑国平定一次暴乱以后,子孔掌政,欲压制不顺从的人,子产对他说:众怒难犯,专欲难成,使子孔改变了原来的想法。事见《左传》襄公十年。 欲逞所长谓之心烦技痒;绝无情欲谓之槁木死灰。 【注解】 心烦技痒:急欲表现自己的特长时心情烦燥身体如同发痒的状态。语出潘岳《射雉赋》。槁木死灰:即形如槁木,心如死灰。语出《庄子·齐物论》。槁木即枯木。死灰即火熄尽的灰。 座上有江南,语言须谨;往来无白丁,交接皆贤。 【注解】 座上有江南:在座的有江南客人。古乐府有《鹧鸪曲》,江南人听了便会想家。黄庭坚诗说:「座中亦有江南客,莫向春风唱鹧鸪。」意即说话应谨慎,不要触动在座人的心事。往来无白丁:白丁指没有官职没有功名的人。刘禹锡《陋室铭》:「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交接皆贤,即指鸿儒。 将近好处曰渐入佳境;无端倨傲曰旁若无人。 【注解】 渐入佳境:逐渐进入最好境界。晋代大画家顾恺之吃甘蔗,由梢至根,人问为何,他说「渐入佳境」。见《世说新语·排调》。无端倨傲:生性傲慢之意。无端即没有一定理由。倨傲即傲慢。旁若无人:自信,自傲,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语出《史记·刺客列传》。 借事宽役曰告假;将钱嘱托曰夤缘。 【注解】 宽役:放宽对服役的要求,如同少做点工作。告假:请假。(yin)缘:攀附,亦用作借助关系以钻营,明清时代常指花钱买官作。 事有大利曰奇货可居;事宜鉴前曰覆车当戒。 【注解】 奇货可居:把稀奇的货物囤积起来,等机会高价出售。战国时秦国安国君的儿子楚在赵国作人质。阳翟大商人吕不韦到赵国做生意发现了他,说「奇货可居」,千方百计把楚立为秦庄襄王,吕也作了丞相。见《史记·吕不韦列传》。覆车当戒:即「前车覆,后车戒」,见《说苑》引《周书》。前面的车翻了,后面的车应当警惕。 外彼为此曰左袒;处事两可曰模棱。 【注解】 外彼为此:在彼此两方之间,偏向于此。左袒:露出左胸膊。汉高祖刘邦死后,吕后擅权,重用吕家人。周勃欲维护刘氏政权,在军中下令,拥护吕氏的右袒,拥护刘氏的左袒。全军上下都左祖。见《史记·吕太后本纪》。后常称偏袒一方为左袒。模棱:模棱两可,态度不明朗。唐朝宰相苏味道主张处世不要决断明白,遇事应模棱两可。人称他「苏模棱」。见《旧唐书·苏味道传》。 敌甚易摧曰发蒙振落;志在必胜破釜沉舟。 【注解】 发蒙振落:揭掉蒙盖物,振下枯叶。比喻轻易可作到,或形容敌人易摧毁。见《史记·汲黯传》。破釜沉舟:釜是古代的一种锅。秦末,秦军进攻赵国,项羽带兵救赵国,在渡黄河时沉了船,打破了釜,只带三天粮,表示决一死战,志在必胜。见《史记·项羽本纪》。 曲突徙薪无恩泽,不念豫防之力大;焦头烂额为上客,徒知救急之功宏。 【注解】 曲突徙薪:突是烟囱。薪是柴禾。将直的烟囱改成弯曲的,把柴禾从灶边移开,这是防火的办法。汉宣帝时,霍光女儿为皇后,霍光骄横霸道。徐福上书皇帝建议抑制霍光的权势,皇帝不听。后来霍光犯事被杀,凡上告霍光的人都受到封赏,对徐福却未奖励。有人向皇帝上书说,有位客人见主人家灶房烟囱是直的,灶旁堆积薪柴,便建议改造烟囱,移走薪柴,主人未听从。后来发生了火灾,前来救火的人被烧得焦头烂额,都被主人待为上宾,而对建议他曲突徙薪的客人却不知感激,人们说这是「曲突徙薪无恩泽,焦头烂额为上客」。于是皇帝升了徐福的官。事见《汉书·霍光传》。这个典故提醒人们应重视防患于未然。 贼人曰梁上君子;强梗曰化外顽民。 【注解】 贼人:这里专指小偷。梁上君子:屋梁上的君子。东汉陈实家夜里进来小偷,藏在梁上,陈发见后对妻子说,恶人不是生来就坏,梁上君子就是这样。小偷听后大惊,跳下地,磕头请罪,陈放了他并送二匹绢。见《后汉书·陈实传》。后来梁上君子便成了小偷的代称。 强梗:指强横无知的人。化外顽民:教化以外,指不开化的,野蛮的人。旧时代常用来污蔑边远地区居民和少数民族。 竹头木屑皆为有用之物;牛溲马渤可备药物之资。 【注解】 竹头木屑:东晋陶侃监工造船时,命人把竹头与木屑都收集起来,许多人不理解。后逢下雪,厅前路滑,他命人用木屑铺地。以后大将军桓温伐蜀,又用竹头作钉造船。见《晋书·陶侃传》。后世常用这个典故说明不应轻视细小之物,废物亦可利用。牛溲:牛遗,即车前子,药材。马渤:应为马勃,是一种菌类植物。韩愈《进学解》中说牛溲马勃,破鼓的皮,都是良医制药的材料。这一联指出,不要轻视似乎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五经扫地,祝钦明自亵斯文;一木撑天,晋王敦未可擅动。 【注解】 五经扫地:把五经搞得一钱不值。五经即儒家经典《诗》《书》、《易》、《礼》、《春秋》。唐代祝钦明是国子监祭酒即中央教育机构的主管,一次皇帝叫他跳八风舞,他身体肥胖,手舞足蹈,丑态百出,令人作呕。侍郎卢藏用评论说:「祝公五经扫地矣!」见《新唐书·祝钦明传》。自亵斯文:亵是亵读。斯文指文明、文化或文人。一木撑天:传说晋代王敦预谋叛乱,梦见一木撑天,便求许真君详梦,许说:木字上加一,这是「未」字,未可擅动。见《太平广记》引《十二真君传》。 题凤题午,讥友讥亲之隐词;破麦破梨,见夫见子之奇梦。 【注解】 题凤:晋代吕安与嵇康是好朋友,一次吕安访嵇康,嵇康外出,其兄嵇喜请吕安进屋,吕在门上写了个凤字便走了。凤的繁体字从鸟凡声,写凤字意为凡鸟,是讽刺嵇喜。见《世说新语·简傲》。题午:《斋闲览》载李安义访富人郑生,郑家说郑已外出,李在门上写了个「午」字便回去了。李对人解说:午字是牛字不出头。是讽刺郑生。破麦:传说宁波一妇人因战乱与丈夫、儿子失散,寄住尼姑庵中,梦见有人让她磨麦子,又梦见莲花落尽。尼姑解梦说,磨麦见夫(麸)面;莲花落尽,莲子见。果然不久即与丈夫、儿子团聚。出处不详。破梨:传说杨进贤任南阳刺史,乘船遇风,儿子失散,夫妻二人十分想念孩子,夜里梦见与儿子一起剖开梨吃。自认为剖梨是分离之兆。第二天对友人谈了这个梦,友人说,剖开梨,就见到子(指梨核)了。不出十天,果然找到了儿子。出处不详。 毛遂片言九鼎,人重其言;季布一诺千金,人服其信。 【注解】 毛遂片言九鼎:九鼎相传是夏禹所铸的九个鼎,作为国家政权的象征。战国时代,秦国进攻赵国,赵国平原君的门客毛遂出使楚国,说服楚国出兵救赵。事后平原君赞扬毛遂三寸舌胜百万兵,一番话使赵国重于九鼎。事见《史记·平原君虞卿列传》。季布一诺千金:季布,汉高祖刘邦的部将。当时楚国有谚语:「得黄金百斤,不如季布一诺。」见《史记·季布栾布列传》。 岳飞背涅尽忠报国;杨震惟以清白传家。 【注解】 岳飞背涅:涅是黑色染料,这里指背上刺字。详见「身体」的「岳公刺背间之字」条。杨震:东汉人,为官廉洁,有人建议他置产业,他不肯,说让后世的人称我的后代是「清白吏子孙」,这份遗产最丰厚了。见《后汉书·杨震传》。 下强上弱曰尾大不掉;上权下夺曰太阿倒持。 【注解】 尾大不掉:动物的尾巴过大,掉转困难,用以比喻下属势力强不服调动。语出《左传》昭公十一年。太阿倒持:太阿是古代名匠欧冶子所铸的剑。汉人总结秦亡教训时说,秦象把太阿剑倒拿著,将剑柄交给陈涉、项羽等人。见《汉书·梅福传》。当今之世,不但君择臣,臣亦择君;受命之主,不独创业难,守成亦不易。 【注解】 臣亦择君:东汉马援曾对光武帝刘秀说:当今之世,非但君择臣,臣亦择其君耳。天下盗名者不少,陛下是真正帝王。见《后汉书·马援传》。受命之主:接受天命的君主。古代帝王为欺骗人民,把自己的权力说成上天授予的。不独创业难,守成亦不易:不独即不仅。唐太宗曾与群臣讨论创业与守成哪个更难,房玄龄坚持创业难,魏征坚持守成难。唐太宗说:房玄龄跟我打天下,看到创业难。魏征跟我安天下,感到守成也不易。创业难已成过去。守成之难,还得我们共勉。见《贞观政要·论君道》。生平所为皆可对人言,司马光之自信;运用之妙惟存乎一心,岳武穆之论兵。 【注解】 生平所为皆可对人言:宋代名臣司马光曾说:「平生所为,未尝不可对人言者。」表明自信。见《宋史·司马光传》。运用之妙惟存乎一心:南宋名将岳飞曾说:「阵而后战,兵法之常,运用之妙,存乎一心。」见《宋史·岳飞传》。是说打仗有一定的规则,但是如何巧妙应用,还在自己用心掌握。 不修边幅谓人不饰仪容;不立崖岸谓人天性和乐。 【注解】 不修边幅:边幅是布帛的边缘,不修边幅意为不注意衣著打扮。语出《颜氏家训·序致》。崖岸:山崖堤岸,有时比喻高傲,不易接近。唐代韩愈为冯群写墓志铭,说冯为人天性和乐,对人不过分亲热,也不高傲难交。 蕞尔么么言其甚小;卤莽灭裂言其不精。 【注解】 蕞(zui)尔、吗(yao)吗:都是古代形容微小的词。《三国志》称吴、蜀为蕞尔小国。说曹丕的儿子曹睿不足道,形容为么么。卤莽灭裂:卤莽是办事粗糙。灭裂是草率。语出《庄子·则阳》,讲的是种地卤莽、灭裂,到收获时,土地也以卤莽、灭裂报复。如同今天所说你胡弄地,地也胡弄你。 误处皆缘不学;强作乃成自然。 【注解】 误处皆缘不学:所犯错误都由于没学问。这是宋代学者唐仲友评论汉高祖的话。他说:「误处皆缘不学,改处皆由敏误。」唐 著有《诸史精义》、《皇极经世图谱》等。强作乃成自然:强迫自己去作好事,时间久了,便成为自然而然的了。见《孔丛子》。求事速成曰躐等;过于礼貌曰足恭。 【注解】 躐(liè)等:超越阶段,不按次序。语出《礼记·学记》「学 不躐等」。足恭:十分恭敬,近于虚伪。《论语·公冶长》:「巧 言、令色、足恭,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 假忠厚者谓之乡愿;出人群者谓之巨擘。 【注解】 乡愿:愿是谨厚的意思。《论语·阳货》说「乡愿,德之贼也。」是说表面忠厚,实则与世同流合污的人,是败坏道德的坏人。巨擘(bò):大拇指。比喻杰出的人物。语出《孟子·滕文公下》。孟浪由于轻浮;精详出于暇豫。 【注解】 孟浪:鲁莽。语出《庄子·齐物论》。精详:指办事细密周到。暇豫:悠闲逸乐。语出《国语·晋语》。 为善者流芳百世;为恶者遗臭万年。 【注解】 流芳百世、遗臭万年:东晋大将桓温,野心很大,自叹平生寂寂说:「既不能流芳后世,亦不足复遗臭万载邪?」见《世说新语·尤悔》。 过多曰稔恶;罪满曰贯盈。 【注解】 过:过失,错误。稔(rén)恶:稔本意为谷物成熟,引申为事物发展成熟。稔恶即罪恶到极点。柳宗元曾说,如果殷纣王罪恶未稔,自己死了,历史将不知会怎样。见《箕子碑》。贯盈:贯即串物之绳,如钱串。盈为满。《尚书·泰誓》曾将商纣王的罪恶比作「贯盈」,如说一连串的罪恶,已到头了。后世演变为恶贯满盈的成语。 尝见冶容诲淫;须知慢藏诲盗。 【注解】 冶容诲淫、慢藏海盗:妖艳的容貌教唆人淫乱。不注意收藏教唆人偷盗。语均出于《周易·系辞》。这两句话都是强调事物的一个方面,为引起人们的注意而极而言之。 管中窥豹所见无多;坐井观天知识不广。 【注解】 管中窥豹:从管孔中看豹,只能看到豹身上的斑点。比喻人见识不广。晋代王献之小时候看别人比赛游戏,说一方要输,别人反驳他说:「郎亦管中窥豹,时见一斑。」见《世说新语·方正》。坐井观天:坐在井里看天,天只是一小块,比喻知识不广。语出韩愈《原道》。 无势可乘,英雄无用武之地;有道则见,君子有展采之思。 【注解】 无势可乘:没有好的机会或机遇。英雄无用武之地:有本领无处施展。三国时,诸葛亮对孙权分析形势,说曹操破了荆州,威震四海。英雄无用武之地,刘备才来到吴国。见《资治通鉴》。有道:政治清明。语出《论语·卫灵公》。见:同现,表现,出现。展采之思:展采语出《史记·司马相如传》,采即官,展采即作官尽职。这里是说当政治清明的时候,君子才有出来作官的想法。 求名利达曰捷足先得;慰士迟滞曰大器晚成。 【注解】 利达:顺利得到。捷足先得:脚步快的人先得到。秦末时蒯通说:「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于是高材疾足者先得之。」见《史记·淮阴侯列传》。由此演变成「捷足先得」「捷足先登」的成语。慰士迟滞:安慰读书人发达得迟缓。大器晚成:大器是宝器,比喻卓越的人才。这是说有大作为的人要经过长期锻炼才能成熟,所以功成名就较晚。语出《老子》。 不知通变曰徒读父书;自作聪明曰徒执已见。 【注解】 不知通变:死守教条,不能灵活运用。徒读父书:只会读父亲的兵书。战国末年,赵国国王想起用赵奢的儿子赵括为将,蔺相如说这个人只会读父亲的兵书,不知合变。赵括为将后果兵败身死。见《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徒执已见:意近固执已见。语出《旧唐书·李纲传》。 浅见曰肤见;俗言曰俚言。 【注解】 肤见:浅薄的看法。俚言:方言俗语。 识时务者为俊杰;昧先几者非明哲。 【注解】 识时务者为俊杰:能认清形势顺应潮流的人才是杰出的人才。三国时,司马德操曾说:「儒生俗士,岂识时务?识时务者,在乎俊杰。」见《三国志·诸葛亮传》注。昧:不懂得。先几:《周易》认为,几是事物运动微起时的苗头,是吉凶的先兆。见《系辞》下。这里是说看不出事物变化的苗头,那不算是明哲。村夫不识一丁;愚者岂无一得。 【注解】 不识一丁:连一个「丁」字也不认得。唐代张弘靖对战士说:现在天下无事,你们能拉开两石的弓,还不如认识一个丁字。见《旧唐书·张弘靖传》。后演化成「不识一丁」,「目不识丁」。愚者岂无一得:即愚者千虑,必有一得之意。语出《史记·淮阴侯列传》。 拔去一丁谓除一害;又生一秦是增一仇。 【注解】 拔去一丁:本为拔去眼中丁之意。宋仁宗时丁谓专权,贬寇准到雷州。当时京城民谣说:「欲得天下宁,拔去眼中丁。欲得天下好,不如召寇老。」以丁、钉音同影射丁谓。见《续资治通鉴长编》。又生一秦:意为又树立一个仇敌。陈胜反秦后,派武臣攻赵,武臣自立为赵王,陈胜欲杀武臣的家属,房君说:秦未亡,又杀武臣家人,这是又生一个秦国。应当祝贺武臣为王,命他率兵西攻秦国。陈胜接受了这个建议。见《史记·张耳陈余列传》。戒轻言曰恐属垣有耳;戒轻敌曰勿谓秦无人。 【注解】 轻言:说话随便。属(zhǔ)垣有耳:属垣即附于墙。《诗经·小雅·小弁》:「君子无易由言,耳属于垣。」勿谓秦无人:不要说秦国没有能人。春秋时,晋国大夫士会在秦国多年,晋国用计使秦王放士会回晋。士会临行时,秦国大夫绕朝对他说:你「勿 谓秦无人」,我看出你们的诡计,可没有人听我的话。事见《左传》文公十三年。 同恶相帮谓之助桀为虐;贪心无厌谓之得陇望蜀。 【注解】 助桀(jié)为虐:帮助恶人千坏事。桀是传说中夏代最后一个暴君。虐是残暴。语出《史记·留侯世家》。得陇望蜀:陇即甘肃。蜀即四川。已占领甘肃,又想得到四川,比喻人贪得无厌。语出《后汉书·岑彭传》。 当知器满则倾;须知物极必反。 【注解】 器满则倾:孔子说有一种放在君主座旁的器物,空时倾斜,装得适中才端正,装得满时便倾覆。放在座旁可以随时引以为戒。见《荀子·宥坐》。这种容器称作欹器,是古代盛酒的一种祭器。由于用作戒鉴,也称侑卮、宥坐之器。物极必反:事物发展到顶点必定反回原处。这是古代哲学循环论的一种观点。今天理解为事物发展到极度时,会向反面转化。语出《鹖冠子·环流》:「物极则反,命曰环流。」 喜嬉戏名为好弄;好笑谑谓之诙谐。 【注解】 嬉戏:游戏。《史记·律书》:「游遨嬉戏如小儿状」。好弄:爱好游戏。语出《左传》僖公九年。笑谑:开玩笑。诙谐:谈话有风趣。汉代东方朔以好诙谐闻名。见《汉书·东方朔传》。谗口交加,市中可信有虎;众奸鼓衅,聚蚊可以成雷。 【注解】 谗口交加:进谗言的人反覆鼓吹。市中可信有虎:即「三人成虎」的寓言故事。战国时庞葱对魏王说,有一个人说市上有虎,你不会信,有两个人说市上有虎,你也不会信,而有三个人说市上有虎你就信了。见《战国策·魏策》。这个典故说明谎言重复多遍也会被人当作真事。鼓衅:制造事端,挑拨离间。聚蚊成雷:蚊子聚集多了,其声汇集将如雷鸣。常用来比喻众口谗毁。语出《汉书·中山靖王传》。 萋菲成锦谓谮人之酿祸;含沙射影言鬼蜮之害人。 【注解】 萋菲成锦:萋菲是文采错杂的意思。《诗经·小雅·巷伯》以「萋兮菲兮,成是贝锦」来形容「彼谮人者,亦已太甚」。所以后来萋菲成锦便成为比喻诬陷人的谗言的成语。谮(zèn)人:进谗言、讲人坏话的人。含沙射影:古代传说有一种形如鳖、三只脚的毒虫叫蜮,又名射工,蜮在水中含沙射人,或射人影,会使人中毒。见《搜神记》及《诗经·小雅·何人斯》。 针砭所以治病;鸩毒必至杀人。 【注解】 针砭(bian):古代以砭石为针,称针灸治病为针砭。鸩(zhen)毒:鸩是古代传说中的一种毒鸟,羽毛浸于酒中,便成毒酒。鸩毒即毒药、毒酒。语出《左传》闵公元年。 李义府阴柔害物,人谓之笑里藏刀;李林甫奸诡陷人,世 谓之口蜜腹剑。 【注解】 李义府:唐代大臣,高宗时官至右相。阴柔害物:表面温柔谦恭,暗中陷害中伤不顺从自己的人。笑里藏刀:据史载,李义府阴柔害物,所以人称他为「笑中刀」。见《新唐书·李义府传》。后演变为笑里藏刀。李林甫:唐代玄宗时权臣。口蜜腹剑:嘴甜心毒,象腹中有剑。史载,李林甫特别忌恨文学之士,表面上装出结交文士的样子,讲尽好话,背后却陷害他们,当时人称李林甫「口有蜜,腹有剑」。见《开元天宝遗事》及《资治通鉴·唐纪》。 代人作事曰代庖;与人设谋曰借箸。 【注解】 代庖:庖是厨房,代庖是替厨师去做饭。语出《庄子·逍遥游》。后多用作代人作事或包办代替。借箸(zhù):箸是筷子。张良为汉高祖刘邦出谋划策,正遇刘邦吃饭,他拿过筷子,摆著比划形势。见《史记·留侯世家》。后世常以借箸代筹,比喻替人谋划。 见事极真曰明若观火;对敌易胜曰势若摧枯。 【注解】 观火:观看火势,常用来比喻看事物真切。语出《尚书·盘庚》。摧枯:摧毁枯树。常作摧枯拉朽。语出《晋书·甘卓传》。汉武内多欲而外施仁义;廉颇先国难而后私仇。 【注解】 汉武:即汉武帝。内多欲而外施仁义:内心里私欲很多,表面上却施行仁义,这怎能实现尧舜之治呢?这是汲黯对汉武帝所讲的话。见《史记·汲郑列传》。廉颇:见前「朋友」篇。此处应作蔺相如。见《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宋太祖之语;一统之世真是胡越一家,唐高祖之时。 【注解】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是宋太祖赵匡胤在讨江南时说的话。当时有位大臣劝他不要征讨南唐,他说,南唐是没有罪过,可是我的床旁怎能让别人躺在上面鼾睡呢?见《续资治通鉴长编·宋太祖纪》。胡越一家:古人常称北方少数民族为胡,南方少数民族为越。唐高祖李渊把皇位让给儿子李世民,做了太上皇,一次在宫中宴会上,李渊命北方突厥可汗颉利跳舞,又命南蛮酋长冯知戴咏诗,然后李渊笑道:「胡越一家,自古未有也。」见《资治通鉴·唐纪》。 至若暴秦以吕易赢,是赢亡于庄襄之手;弱晋以牛易马,是马灭于怀悯之时。 【注解】 至若:虚词,意为至于说到……以吕易赢:前面「奇货可居」条讲到吕不韦的事。传说吕不韦将有身孕的姬妾送给子楚,即后来的庄襄王,此姬生的儿子就是赢政,即秦始皇。秦王家姓赢,却以吕不韦后代继承帝位,所以说赢家在庄襄手中已亡。事亦见《史记·吕不韦列传》。弱晋:指西晋,当时外患极重,内乱也 多,所以称弱晋。以牛易马:东晋元帝司马睿名义上是琅琊王司马谨的儿子,实际上却是琅琊王妃与牛姓小吏私通所生,所以说是以牛家后代冒充司马家人。见《晋书·元帝纪》。怀悯:西晋怀帝、悯帝。这是西晋最后两个皇帝,司马睿当时已掌大权。所以说晋司马氏在怀悯时已经败亡了。 中宗亲为点筹于韦后,秽播千秋;明皇赐洗儿钱于贵妃,臭遗万代。 【注解】 中宗:唐中宗李显。点筹:筹即筹马,是棋牌游戏或赌博中计输赢用的。点即计。唐中宗的皇后韦后与武三思私通,韦、武二人玩双陆棋,唐中宗竟为他们计筹作裁判。见《新唐书·武三思传》。秽播千秋:丑闻传千年。明皇:即唐玄宗李隆基。洗儿钱:唐玄宗时安禄山被杨贵妃认作干儿子,三日后将安禄山放在一个特制襁褓中,以彩车抬著在宫中游行,说是行新生儿三天洗儿礼。唐玄宗听说后,赏赐杨贵妃许多金银作为「洗儿钱」。见《安禄山事迹》。这一联是揭露封建帝王荒淫腐朽生活的。非类相从不如鹑鹊;父子同牝谓之聚。 【注解】 非类相从:不是一个种类而共同生活或共事。不如鹑鹊:《诗经·风·鹑之奔奔》:「鹑之奔奔,鹊之。」描写鹌鹑、喜鹊成双成对飞行的情形,反衬下文与不良之人为兄弟、为君臣。父子同牝(pin):牝是雌性动物。这里是说父亲与儿子共同姘居一个女人。聚(you):是母鹿。《礼记·曲礼》说「禽兽无礼,故父子聚。」意同父子同牝。 以下淫上谓之蒸;野合奸伦谓之乱。 【注解】 蒸:古代以晚辈男性与长辈女性通奸为蒸。野合:没有婚姻关系的人通奸。奸伦:乱伦的男妇关系。这一联讲的是古代史书中特定用语的含义。语皆出于《春秋》。 从来淑慝殊途,惟在后人法戒;斯世清浊异品,全赖吾辈激扬。 【注解】 淑慝:淑为善良,慝为邪恶。语出《尚书·毕命》。法戒:法为取法,戒为监戒,即以善为法,以恶为戒。清浊异品:清与浊为截然不同的品性。激扬:即激浊扬清,冲刷污浊的水,掀动清澈的水。比喻抨击邪恶,宣扬善良。语出《晋书·牵秀传》。 新增 休休莫莫,禁止之词;衮衮匆匆,仓皇之义。 【注解】 休休、莫莫:表示禁止。唐司空图诗:「休休休,莫莫莫,伎俩虽多性灵恶。」衮衮匆匆:不安、草率。杜甫诗:「相逢难衮衮,告别莫匆匆。」 暂为寄足有似鹪鹩一枝;巧于营身还如狡兔三窟。 【注解】 寄足:借住。鹪鹩(jiaoliáo)一枝:鹪鹩是一种小鸟,又名巧妇鸟。《庄子·逍遥游》:「鹪鹩巢于深林,不过一枝。」比喻所求、所用甚少。营身:为自身打算。狡兔三窟:窟,洞。战 国时门客冯谖对孟尝君说,狡兔有三个窟才安全,先生只有一窟,我再为你造两个。见《战国策·齐策》。 放枭四凤,虐仁纵暴奚为;用蚓投鱼,得重弃轻应尔。 【注解】 放枭囚凤:枭,鸱枭,即猫头鹰,古人视为不祥之鸟。东汉陈眈曾把掌权者倒行逆施比喻为「放鸱枭而囚鸾凤」。虐仁纵暴:虐杀仁义的人,放纵残暴势力。奚为:为什么这么做?用蚓投鱼:蚓即蚯蚓。《隋书·薛道衡传》作为蚓投鱼。意为用轻微之物获贵重之物。应尔:应当这样。 爝火虽无大明之耀;铅刀竟有一割之用。 【注解】 爝(jué)火:火炬、小火。大明:指日月。《庄子·逍遥游》中说:「日月出矣,爝火不息」,但难于见到它的光亮。铅刀:用铅打成的刀,不锋利。一割之用:是说铅刀虽钝,总能割一下。喻人才能平常,但也总会有一点用处的。铅刀一割之用,语出《后汉书·班超传》。 淮南一老不就聘,高尚可钦;鲁国两生不肯行,清操足式。 【注解】 淮南一老:即淮阳一老,指西汉应曜,他隐于淮阳山中,与商山四皓同时被朝廷征石,他却未应召聘,当时人说:商山四皓不如淮阳一老。见《天中记》。鲁国两生:鲁国的两个儒生。西汉初年叔孙通要为刘邦定朝廷礼仪,征召鲁国儒生三十多人,其中有两生不肯行,他们认为国家积德百年后才可以起礼乐,不愿参与叔孙通的事。见《史记·叔孙通传》。 一株竹先兆应举皆荣;两尾牛预识行兵有失。 【注解】 一株竹:传说宋代有个王君炳,二个儿子参加乡试,夜里梦见有人拿一枝竹子让他种上。解梦的人说,你家两位郎君都能得中,因为竹字是两「个」。两尾牛:传说唐代农民起义军黄巢与李存孝索战,夜梦骑两尾牛出阵。军中人解梦说,牛两尾是失字,不可出战。黄巢不听,果然败于唐兵。见明《事类捷录》引《北梦琐言》(今本未载)。另《朝野佥载》载唐代杜玄心爱一牛,一晚梦牛生两尾,解梦的人说,牛字生两尾是「失」字,你的牛要丢了。后来牛果然丢了。 乐羊子功绩未成谤书满箧;郭林宗声名最重谒刺盈车。 【注解】 乐羊子:战国时魏国大将乐羊。谤书满箧(qie):谤书即古代检举信。箧是箱子。魏文侯派乐羊攻打中山,经三年夺下中山而回,正要向文侯表功,文侯拿出一箧谤书。乐羊知道由于文侯顶住这些诽谤,自己才能打胜仗。见《战国策·秦策》。郭林宗:郭泰,字林宗,东汉人,博通经典,当时声望极高。谒刺盈车:拜谒求见的名帖装满车子。表明请求郭泰接见的人极多。见《后汉书·郭泰传》。 黠狗行隐,难免杲卿之骂;鸩媒肆毒,已生屈子之悲。 【注解】 黠(xia)狗:狡滑的狗,这里指安禄山。杲(gǎo)卿之骂:颜杲卿在唐玄宗时任常山太守,安禄山叛乱,颜杲卿起兵征讨,兵败被擒,大骂安禄山,被割掉舌头处死。事见新、旧唐书《忠义传》。鸩媒肆毒:鸩,毒鸟。屈原《离骚》中说:「吾令鸩为媒 兮,鸩告余以不好。」是说以鸩作媒,鸩从中讲坏话。这就是肆毒之意。后面屈子之悲,即对这两句诗而言。 人有一天,我有二天,便见大恩之爱戴;河润百里,海润千里,乃为渥泽之沾濡。 【注解】 人有一天,我有二天:东汉苏章任冀州刺史,属下清河太守是故交,苏对他甚好,太守说别人有一天,我独有二天。表示对苏感恩戴德。见《后汉书·苏章传》。河润:河水润泽土地。《庄子·列御寇》「河润九里,泽及三族。」后以施恩于人为河润、海润。渥泽:沾润,指恩惠。沾濡:浸湿,多指恩泽普及。退我一步行,固云安乐法;道人三个好,尤见喜欢缘。 【注解】 退我一步行:黄庭坚曾说,退一步行安乐法,说三个好喜欢缘。这是讲一种明哲保身的处世原则。遇事后退,与世无争,便会安全。逢人便说几个好,便不难得到别人的喜欢。其实,世上的人很难实践这种原则,这样说含有讥讽之意。 借一叶之浓阴可资覆荫;扩万间之巨庇尽属帡幪。 【注解】 借一叶之浓阴可资覆荫:本意是将一千棵树每棵取一叶的影子,合起来就是浓荫了。见唐郑太穆致司空颉书:「分千树一叶之影,即是浓阴。」扩万间之巨庇尽属帡幪(pingméng):即杜甫《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中「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之意。帡幪本为帐幕,这里是托庇之所。 挝三折,编三绝,书三灭,好学十分;眼中泪,心中事,意中人,相思一样。 【注解】 挝(zhua):铁挝(擿),铁如意,古人读书、谈话时常手持铁如意,不时敲击助兴。编:韦编,古时穿竹简(书)用。书:这里指竹简上用漆写上的字。孔子读《易》,韦编断了多次,漆书字迹磨灭了多次,铁如意敲折了多次。可见其好学的程度。见《史记·孔子世家》、《论语比考》。眼中泪,心中事,意中人:有人说宋代词人张先善写心中事,眼中景(泪),意中人,称他为,「张三中」。见《苕溪渔隐丛话》。 饮 食 新增文十一联 甘脆肥脓,命曰腐肠之药;羹藜含糗,难语太牢之滋。 【注解】 甘脆肥脓,命曰腐肠之药:这是西汉枚乘《七发》中的一句话,意为:美食浓酒,应当叫做烂肠的药。甘脆即美味食物。肥脓即肥酸,稠酒。羹藜含糗(qiǔ):喝野菜汤,吃干粮。藜是一种野菜,糗是干粮。《文中子》中说,越王送文中子《食经》,文中子说:我羹藜含糗,用不著。难语太牢之滋:太牢是古代帝王诸侯祭祀时所用的牛、羊、猪全备的祭品。这里代表高贵的食品。西汉王褒在《圣主得贤臣颂》中说:「羹藜含糗者,不足与论太牢之滋味。」 御食曰珍馐;白米曰玉粒。 【注解】 御食:供皇帝食用的食品。珍馐:珍贵精美的食品。御食可称珍馐,而珍馐亦为美食佳肴的代称。玉粒:古代文学作品中对上等大米的美称。见《昭明太子集序》。又如黄庭坚诗:「香春玉粒送官仓」。 好酒曰青州从事;次酒曰平原督邮。 【注解】 从事:官名,为州刺史属下主管某一方面政务的官员。督邮:官名,为代表太守督察县乡政务执法的官员。晋代大将军桓温有一个主簿善于鉴别品味酒,有酒请他先尝,好酒他说是青州从事,恶酒他说是平原督邮。青州有齐郡,借齐喻脐,言酒可达肚脐。平原有鬲县,借鬲喻膈,言酒只能到横膈膜。见《世说新语·术解》。 鲁酒茅柴皆为薄酒;龙团雀舌尽是香茗。 【注解】 鲁酒:传说春秋战国时代,楚国召集各国诸侯会盟,鲁国、赵国都献酒,而鲁酒薄,赵酒厚。楚国管酒的官吏向赵国要酒,赵国不给,此吏一怒,将鲁国的薄酒说成是赵国的酒献上去。楚王因酒薄,发兵攻打赵国都城邯郸。因此,《庄子·肤箧》说「鲁酒薄而邯郸围」。以后鲁酒便成了薄酒的代名词。茅柴:据《酒史·酒品》讲,「恶酒曰茅柴」。薄酒:即劣酒。龙团:宋代作为贡品的茶名,产于福建。雀舌:嫩茶芽,象雀舌。据《茶谱》,四川产的雀舌为最上茶品。香茗:香茶。 待人礼衰曰醴酒不设;款客甚薄曰脱粟相留。 【注解】 醴酒不设:见前「朋友」篇「醴酒不设……」条。款客:接待客人。脱粟:加工粗糙的米,以脱粟待客,常用于表示茶饭不周的谦词,也表示不拘礼节。 竹叶青、状元红俱为美酒;葡萄绿、珍珠红悉是香醪。 【注解】 竹叶青:古代名酒,产于苍梧(今广西梧州)。晋代张华诗有「苍梧竹叶青」句。状元红:古酒名。古诗:「持杯醉饮状元红」。葡萄绿:绿色葡萄酒。《龙城录》记绿,即绿色葡萄酒。珍珠红:古酒名。李白诗:「小糟酒滴珍珠红」。香醪(lao):醇酒。 五斗解酲,刘伶独溺于酒;两腋生风,卢全偏嗜乎茶。 【注解】 解醒(chéng):醒酒。酲为酒病。刘伶:晋代名士,竹林七贤之一。嗜酒如命,一次酒瘾发作,向妻子要酒喝,妻子给他酒喝,但把造酒器具毁掉,并劝他戒酒。刘伶却跪下念祝词说,「天生刘伶,以酒为名,一饮一斛,五斗解酲,妇人之言,慎不可听。」然后一饮而醉。见《世说新语·任诞》。卢全:唐代诗人。他在《走笔谢孟谏议新茶》诗中写饮茶妙处,「一碗喉吻润,两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唯有文字五千卷。四碗发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灵。七碗吃不得,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 茶曰酪奴又曰瑞草;米曰白粲又曰长腰。 【注解】 酪(luò)奴:酪,即酪浆,牛羊乳浆。北魏王肃评论食品时说过茶只能算作乳酪的奴仆,见《洛阳伽蓝记》,所以后来用酪奴作茶代称。瑞草:茶的别名。杜牧《题茶山》诗:「茶称瑞草魁」。白粲:汉代刑法,命罪人选白米供祭祀为白,后便以白粲为大米别名。长腰:米名,以形狭长得名。 太羹玄酒亦可荐馨;尘饭涂羹焉能充饥。 【注解】 太羹:古代祭祀用的肉汁,不加盐等调料。玄酒:古代祭祀用水代酒,称之为玄酒。荐馨:即荐新,古代人用新熟谷物或其他食物祭祀祖先的仪式。太羹与玄酒,没有滋味,但用来祭祖还可以。尘饭涂羹:以尘土为饭,以泥水为汤。《韩非子·外储说左上》中说,小孩子游戏,以尘土为饭,以泥水为汤,这可以玩,但不能吃。 酒系杜康所造;腐乃淮南所为。 【注解】 杜康:传说酒是杜康最早造出来的,见《世本》。腐:豆腐。淮南:指西汉淮南王刘安。相传制作豆腐,由刘安始创。见《古今事物考》。 僧谓鱼曰水梭花;僧谓鸡曰穿篱菜。 【注解】 僧:和尚。水梭花、穿篱菜:都是和尚为食物起的别名。因鱼在水中游如梭,故名水梭花。因鸡常穿越篱笆,放名穿篱菜,均见《东坡食谱》。 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扬汤止沸不如去火抽薪。 【注解】 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面对深潭盼著得到鱼,不如回去织好鱼网。这是中国古代一句格言,见《汉书·董仲舒传》。扬汤止沸不如去火抽薪:扬汤指把热水扬起以降温,用这种办法中止水滚沸,不如灭火撤掉薪柴。这也是一句古代格言。见董卓《上何进书》。 羔酒自劳,田家之乐;含哺鼓腹,盛世之风。 【注解】 羔酒自劳:烹烤羊羔,酿制美酒,自己犒劳自己。田家之乐:农家的欢乐。汉杨《报孙会宗书》中把岁末羔酒自劳描绘为农家之乐。含哺鼓腹:含哺,口中含著食物。《庄子·马蹄》中说上古赫胥氏时代,人民不必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操心,口含食物,鼓起肚子,到处游逛,天真纯朴,自由自在。古人常把传说中上古人的生活,当作理想社会,所以这里把这种情形作为盛世的气象。 人贪食曰徒哺;食不敬曰嗟来食。 【注解】 徒哺(chuò):哺为吃,馒为饮。只为吃喝而生。见《孟子·离娄上》。嗟来食:以轻蔑污辱态度给予的食品。《礼记·檀弓》说,齐国闹饥荒,黔敖准备食物,赈济灾民,有一饥民蒙面而来,敖说:「嗟!来食。」那人说:我就是因为不肯食嗟来之食, 才落到这般地步的。不管怎么劝说,那人终于不食而死。这个典故提倡讲气节,讲操守。 多食不厌谓之饕餮之徒;见食垂涎谓有欲炙之色。 【注解】 饕餮(taotiè)之徒:饕餮是古代神话中一种贪食残忍的怪兽,后比喻贪残之人,见《左传》文公十八年。现在往往专指贪食不厌的人为饕餮之徒。欲炙之色:炙是烤肉。想吃烤肉的表情。晋代顾荣在一次宴会上,看到烤肉的侍者露出想吃烤肉的表情,顾荣便割下一块给他吃。后来顾荣遇难,这位侍者救了他。见《晋书·顾荣传》。 未获同食曰向隅;谢人赐食曰饱德。 【注解】 向隅(yǔ):面向墙角。古人说,宴席上一人向隅满座为之不开心,见《说苑》。这里将向隅作为未能得一起用餐待遇的代称。饱德:《诗经·大雅·既醉》有「既醉以酒,既饱以德」的话,后来人们便用饱德代赐宴。这是文饰之词。 安步可以当车;晚食可以当肉。 【注解】 安步:从容缓慢地步行。晚食:将饭时推后,由于饿便会 觉得饭菜香,所以说可以当肉。战国时齐宣王对颜(chù)说,你 跟我有多好,吃饭有肉,出门有车。而颜却说,我宁愿回家去, 晚食以当肉,安步以当车。见《战国策·齐策》。表现了不慕荣利,自安于贫贱的气节。 饮食贫难曰半菽不饱;厚恩图报曰每饭不忘。 【注解】 半菽:菽即豆。半菽即用一半米一半豆做饭,为灾年度荒的饭食。见《史记·项羽本纪》注。每饭不忘:每当吃饭时都记得此事,如说时刻不忘。语出《史记·张释之冯唐列传》。 谢扰人曰兵厨之扰;谦待薄曰草具之陈。 【注解】 谢扰人:谢别人留饭,表示打扰。兵厨:步兵厨。晋代阮籍听说步兵校尉空缺,步兵厨里藏酒几百斛,便请求当了步兵校尉。见《世说新语·任诞》。后来便用兵厨作为厨房代名。谦待薄:自谦待客食物不丰美。草具:盛粗食菜蔬的食具,亦作粗劣食品的代称。《战国策·齐策》:「左右以君贱之也,食以草具。」白饭青刍是待客之厚;炊金爨玉谢款客之隆。 【注解】 白饭青刍:杜甫诗:「与奴白饭马青刍」。是给仆人白饭,给马青饲料,待仆马如此,可见待客人的丰厚了。炊金爨(cuan)玉:炊、爨均为做饭之意。金、玉喻食品之贵重,这是客人感谢主人的客气话。唐骆宾王诗:「炊金爨玉待钟鸣」。 家贫待客,但知抹月披风;冬月邀宾,乃云敲冰煮茗。 【注解】 抹月披风:形容无实物。苏轼谓:「家贫无以娱客,但知抹月披风。」敲冰煮茗:敲冰煮水,冲茶。茗即茶。这是王休的故事,据说王休住在太白山,每到冬月,取河里的冰,烧水冲茶,款待 宾客。见《开元天宝遗事》。 君侧元臣若作酒醴之鞠;朝中冢宰若作和羹之盐梅。 【注解】 元臣:最受重用的大臣。鞠(niè):即曲蘖,酒酿。和羹:调制羹汤。冢宰:宰相。盐梅:盐咸梅酸,均用于调味。商代高宗命傅说为相,对他说:如果造酒,你就是酒酿;如果作汤,你就是盐梅。以此比喻大臣在决定国家大政中的作用。见《尚书·说命下》。 宰肉甚均,陈平见重于父老;戛羹示尽,丘嫂心厌于汉高。 【注解】 宰肉:割肉。陈平:汉初名臣,惠帝时任左丞相。早年在家乡,里中社日,陈平主刀割肉,分配平均,父老称善。陈平说,如果让我宰天下,也会像宰肉一样做得好。见《汉书·陈平传》。戛(jia)羹:敲击汤锅。戛为敲击,羹指煮羹的锅。汉高祖刘邦微贱之时,常带些朋友到长兄家吃饭,嫂子丘氏故意敲汤锅表示没有汤了。事后刘邦发现还有汤,知道丘氏讨厌自己。刘邦当了皇帝,因此没封长兄之子为王,只封了个羹颉侯。见《史记·楚元王世家》。 毕卓为吏部而盗酒,逸兴太豪;越王爱士卒而投醪,战气百倍。 【注解】 毕卓:晋人,曾作吏部郎。性豪放,好酒。一次邻家酿酒,毕卓夜里乘醉去邻家偷酒喝,被仆人抓住,及主人来见是吏部才放了他,两人在酒瓮旁共饮致醉。见《晋中兴书》。逸兴:超逸豪放的意兴。越王:即勾践。投醪(lào):醪是醇酒。相传越王勾践伐吴国,有人送来美酒,勾践把酒倒进河水的上流,让官兵们到下流去喝。官兵受感动,涌跃效命。见《古列女传》。 惩羹吹齑,谓人惩前警后;酒囊饭袋,谓人少学多餐。 【注解】 惩羹吹齑(i):羹是汤。齑是切成细末的酱菜或腌菜,属冷食。《楚辞·九章·惜诵》「惩于羹者而吹齑兮」,是说被热汤烫了,吃凉菜先吹一下。惩前警后:受惩戒于前,知警惕于后。酒囊饭袋:形容一个人只把自己当作装酒饭的容器,而不知学知识,干事业。《论衡·别通》说「腹为饭坑,肠为酒囊」,与裸虫无异。《类说》引《荆湖近事》说五代时楚国王马殷,只知讲排场,不通文武之道,被人称作「酒囊饭袋」。 隐逸之士,漱石枕流;沉湎之夫,借糟枕曲。 【注解】 隐逸之士:退隐于山林的读书人。漱石枕流:以石漱口,以水流为枕。晋代孙楚欲归隐说要「枕石漱流」,却误说成「漱石枕流」,人问作何解?他强辩道:枕流,是洗耳,漱石为磨厉牙齿。见《世说新语·排调》。后世常以漱石枕流形容归隐生活。沉面:沉溺于酒。借糟枕曲:躺在酒糟上,枕上酒曲上。这是晋刘伶《酒德颂》里的一句话,表明好酒之甚。 昏庸桀纣,胡为酒池肉林;苦学仲淹,惟有断画粥。 【注解】 桀纣:这里实专指商纣王。酒池肉林:商纣王以酒为池,以 肉为林,挥霍无度,荒淫已极。见《史记·殷本纪》。仲淹;宋代名臣范仲淹。断齑画粥:把腌菜分成几块,把冷粥划成几块。范仲淹小时候家贫,在庙里读书,每天煮二升小米做粥,待粥冷凝后,切成四份,把咸菜也切碎分均,以便分几次食用。见《湘山野录》。 〔新增〕 周顺隐居钟阜,赤米自甘;卢生梦醒邯郸,黄粱未熟。 【注解】 周顺(yóng):南齐人,曾作国子博士,后隐于钟山。钟阜:即钟山。赤米自甘:赤米即劣米。周顺隐于山中,有人问他在山里吃什么?他说:「赤米白盐,绿葵红苋。」都是粗食野菜,却以赤白绿红美化,可见不以为苦。见《南齐书·周顺传》。卢生梦醒黄粱:唐代小说故事说,少年卢生在邯郸旅店中主人正煮黄粱饭,一道士,给他一个瓷枕,他枕上即入梦,娶大家女子为妻,做了十年宰相。忽然梦醒,主人的黄粱饭还未熟。见《枕中记》。小儿盗禾亩,孔琇之按罪何妨;逸马犯麦田,曹孟德自刑犹尔。 【注解】 禾亩:稻田。孔绣之:南齐人,任吴县令,审十岁小儿偷稻案,有人建议轻判,孔琇之说:十岁就能做贼,长大了什么坏事干不出来?见《南齐书·孔之传》。逸马犯麦田:马失控窜入麦田。三国时,曹操(字孟德)率队行军,下令踏青苗者斩。后来他的马窜入麦田,为严肃军法,他自己剪掉自己的头发以代斩刑。见《三国志·魏志·武帝纪》注引《曹瞒传》。 易秕以谷,邹侯为民庶之意拳拳;煮豆燃萁,子建悟兄弟之情切切。 【注解】 秕:秕糠。谷:谷米。邹侯:战国时邹穆公。邹国宫庭里喂凫与雁的饲料没有了,仓库里只有谷物没有秕糠,邹穆公命以二石谷与百姓换一石糠。经办官吏认为国库吃了亏,不如用谷喂鸟。邹穆公说不能用谷喂鸟,谷物从国库挪到百姓家里,是一样的,谈不上吃亏。见《新序》卷六。民庶:即民众、百姓。拳拳:形容诚恳。煮豆燃萁:煮豆时以豆秸作燃料,比喻骨肉自残。相传三国时曹操死后,长子曹丕命其弟曹植(字子建)作诗,如行七步作不出诗,便处死。曹植应声作诗说: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曹丕听后面有愧色,留下弟弟一命。事见《世说新语·文学》。 狄山之肉,旋割旋生;青田之壶,愈倾愈溢。 【注解】 狄山之肉:《山海经·海外南经》中说狄山上有「视肉」,形如牛肝,有两目,吃尽又生出来(旋割旋生意同)。青田之壶:古代神话传说,乌孙国有青田核,是一种果子的核,大如六升的壶,核中注清水即变美酒,饮尽再注水,又成酒。此核亦称青田壶。见《古今注》、《酉阳杂俎·酒食》。 我爱鹅儿黄似酒,雅可怡情;人言雀子软于绵,最堪适口。 【注解】 鹅儿黄似酒:杜甫诗:「鹅儿黄似酒,对酒爱新鹅。」(《舟前小鹅儿》)后来汉中名酒因叫鹅黄。雅可怡情:赞杜甫饮酒食鹅 诗风雅,快人情性。雀子软于绵:这是说雀肉像棉花一样松软可口。苏轼诗:「披绵黄雀漫多脂」,讲雀肉松软多脂。 多才之士谢茶而赠我好歌;好事之徒载酒而问人奇字。 【注解】 谢茶、赠歌:唐代诗人卢全,收到孟谏议送来的名茶月团三百斤,写了《走笔谢孟谏议寄新茶》诗答谢。参见本编「卢全嗜乎茶」条注。载酒而问奇字:《汉书·扬雄传》载,扬雄家贫而嗜酒,有好事者载酒肴从游学。又载,刘曾从扬雄学作奇字,刘犯案,扬雄受牵连。后世将此二事合为「载酒问字」典故。挹东海以为醴,庶畅高怀;折琼枝以为馐,可舒雅志。 【注解】 挹东海以为醴(i):舀东海的水作为酒浆。挹即舀。醴即美酒。这是曹植《致李重书》中的话。庶畅高怀:抒发豪情之意。折琼枝以为馐:这是《楚辞·离骚》里的话。琼枝:传说中的玉树,凤凰栖息其上,以其实琅为食。馐在这里是脯即干果类食物。见《楚辞》王逸注。 云子饭可入杜句;月儿羹见重柳文。 【注解】 云子饭可入杜句:云子即碎云母(见葛洪《丹经》),传说是神仙服食之物。杜甫诗说「饭抄云子白」(《与零县源大少府宴陂得寒字》),说饭像云子一样白,后来以云子作为饭的代称。月儿羹见重于柳文:唐代大书法家柳公权作《龙城记》等进呈唐文宗,文宗正吃剪刀面、月儿羹,便赐柳分食。古代皇帝赐食是很高的奖赏。事见《散录》。 烧鹅而恣朵颐,且愿鹅生四掌;炮鳖而充嗜欲,还思鳖著两裙。 【注解】 恣朵颐:如言解馋。朵颐为两腮,《周易》卦辞作欲食貌。炮鳖:炮为烧烤。鹅生四掌、鳖著两裙:唐代僧人谦光,是个不忌酒肉的和尚,他曾说:「愿鹅生四掌,鳖著两裙」。鳖裙为鳖甲四周的软肉,味最鲜美,所以谦光恨裙太少。又喜食鹅掌,所以愿其多。见《五代史补》。 种秫不种粳,陶公若以酒为命;窖粟不窖宝,任氏则以食为天。 【注解】 种秫(shú)不种粳(jing):秫为黏米,可以酿酒,粳为不黏稻米,合于食用。据《宋书·陶潜传》,陶潜任彭泽令,曾命公田全种秫,以备酿酒,其妻力争,才拨少部分土地种粳。窖粟不窖宝:以窖藏粮,不以窖藏金银财宝。《史记·货殖列传》宣曲地方任氏一家,在秦国败亡之际,别人都收藏金玉,唯任家收藏粮食。后来楚汉在河南、陕西交战,农民不能耕种,米价飞涨,结果富豪们收藏的金玉都转归任氏所有。可见任氏认识到民以食为天,确有先见之明。 红苋紫茄,种满吴兴之圃;绿葵翠薤,殖盈钟阜之区。 【注解】 红苋紫茄:苋菜、茄子。吴兴:浙江吴兴。梁代蔡博作吴 兴太守,自己在官邸前种满苋菜、茄子,目的在于宣扬自己清廉。 见《南史·蔡博传》。绿葵翠薤:葵为菜,薤为野菜。钟阜: 即钟山。这里讲的仍是周顺的事。有人问他什么最好吃?他说:绿葵翠薤。见《南史》。宫室 新增文十联 洪荒之世,野处穴居;有巢以后,上栋下宇。 【注解】 洪荒之世:远古蒙昧时代。野处穴居:住在野外,居于天然洞穴。有巢:古史传说中有巢氏教人构木为巢,住在树上。见《韩非子·五蠹》。上栋下宇:上面是栋梁,下面是屋檐。以栋宇代房屋。这里讲的是人类从穴居野处到建宫室上栋下宇的历史发展过程。见《周易·系辞下》。, 竹苞松茂谓制度之得宜;鸟革翚飞谓创造之尽善。 【注解】 竹苞松茂:竹子丛密,松树茂盛。这是《诗经·小雅·斯干》里描写宫室环境的话。制度之得宜:意思如今天所说规划得当。鸟革(hui)飞:革是鸟翼,晕是五色雉(野鸡)。这也是《斯干》中的诗句,形容宫殿屋檐象飞鸟展翅,色彩如雉毛一样华丽。 朝廷曰紫宸;禁门曰青锁。 【注解】 朝廷:封建帝王的宫殿。紫宸:汉代的皇宫前殿,后作为帝王、帝位、朝廷的象征与代称。禁门:皇宫的门。青锁:本字作青琐,即宫门上用青色刻的连环图案,也作为宫门的代称。宰相职掌丝纶,内居黄阁;百官具陈章疏,敷奏丹墀。 【注解】 丝纶:帝王的诏书。《礼记·缁衣》「王言如丝,其出如纶。」黄阁:指宰相官署。汉代丞相、太尉官署为与皇宫区别,厅门涂黄色,所以称黄阁。见《汉旧仪》。具陈章疏:呈递奏章,陈述建议。丹墀:宫殿前的石阶。古时宫殿前石阶涂成红色,所以叫丹墀。张衡《西京赋》:「青琐丹墀」。 木天署学士所居;紫薇省中书所莅。 【注解】 木天:唐代藏书的秘书阁建得最高敞,称作木天,形容楼舍象用木头构成的天。见《唐六典》。后世也用来借称翰林院,所以这里说为学士所居。紫薇省:唐代的中央机构,原名中书省,是决定政策的机关,最高长官是中书令。后以紫微星命名改为紫薇省,所以这里说中书所莅。莅:到职任事。 金马玉堂,翰林院宇;柏台乌府,御史衙门。 【注解】 金马玉堂:本指汉代金马门、玉堂殿。后世常用来作翰林院代称。柏台乌府:御史门代称。《汉书·朱博传》说,御史府中列柏树,常有数千野乌鸦栖息树上。所以后世常称御史衙门为柏台、乌府。 布政司称为藩府;按察使系是臬司。 【注解】 布政司:明清时地方政府的一个机构,主管一省人事与财务,其主管为布政使,又称藩台,所以布政司也可称藩府。按察使:明清时主管一省刑法的官员,俗称臬台、臬司。 潘岳种桃于满县,故称花县;子贱鸣琴以治邑,故曰琴堂。 【注解】 潘岳:见「文臣」类注。花县:相传潘岳任河阳县令,命一县遍种桃李,春季满城花开,人称花县。见白居易《六帖》。子贱:宓子贱,春秋末鲁国人,孔子弟子。琴堂:传说宓子贱治理单父县,每天静坐大堂上弹琴,就治理好了。见《吕氏春秋·察贤》。后世借用琴堂赞誉或恭维地方官。 潭府是仕宦之家;衡门乃隐逸之宅。 【注解】 潭府:官宦之家。唐代韩愈《符城南读书》诗中写道:「一为公与相,潭潭府中居。」潭潭为宫室深邃貌。潭府一词由此而来。衡门:横木作门,形容简陋。语出《诗经·陈风·衡门》。后世借为隐士住所代称。 贺人有喜曰门阑蔼瑞;谢人过访曰蓬荜生辉。 【注解】 门阑蔼瑞:门阑即门槛,蔼瑞即云气祥瑞。说门前笼罩祥云,形容家逢喜事。蓬草生辉:蓬荜指蓬荜庐,即草房。这是说,由于客人来访,使陋舍生光辉。 美奂美轮,礼称屋宇之高华;肯构肯堂,书言父子之同志。 【注解】 美奂美轮:奂为华美,轮在这里意为高大。这是形容建筑物高大华美的成语。语出《礼记·檀弓》。肯构肯堂:构是架构房屋,堂是奠定堂基。《尚书·大诰》说,比如父亲要盖房子,搞好了设计,可是儿子连地基都不想打,还能盖起屋子吗?这是强调必须父子同心,子继父业。所以后世用肯堂肯构表示父子一致。土木方兴曰经始;创造已毕曰落成。 【注解】 经始:开始营建。语出《诗经·大雅·灵台》:「经始灵台」。落成:落是古代宫室建设完工时举行的祭礼,因称建筑工程完毕为落成。 楼高可以摘星;屋小仅堪容膝。 【注解】 楼高可以摘星:形容楼高的夸张说法。传说宋代杨亿生数年不会说话,一天家人抱他上楼,碰了他的头,他忽然说出话,并吟诗:「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见《宋朝事实类苑》卷三十四。容膝:仅能容下双膝,意即只有坐著的地方。陶渊明《归去来辞》:「审容膝之易安」。 寇莱公庭除之外只可栽花;李文靖厅事之前仅容旋马。 【注解】 寇莱公:即宋朝宰相寇准。庭除:院内台阶下空地。寇准居家俭朴,「历富贵四十年,无田园邸第。」见《湘山野录》。只可 栽花,是形容庭院狭小。李文靖:宋朝宰相李沆,谥文靖。厅事:大厅。李沆为相,建府第,厅前只有一匹马旋转之地,当时人认为不够宰相气派,李沆却认为传给子孙正相宜。见《宋史·李沆传》。 躬贺屋成曰燕贺;自谦屋小曰蜗庐。 【注解】 燕贺:《淮南子·说林》说「大厦成而燕雀相贺」,是说燕雀有栖身之处。后称庆贺房屋建成为燕贺。蜗庐:像蜗牛壳一样小的房舍。是自谦的说法。《魏书》载,杨蒲归隐后筑蜗牛庐。民家名曰闾阎;贵族称为阀阅。 【注解】 闻阎:古代里巷的门,见《史记·平准书》,后借指平民居处,也代指平民。阀阅:古代官绅贵族人家大门外的左右柱,左边的是阀,右边的是阅(见《玉篇·门部》)。后世以阀阅为官绅贵族的代称。 朱门乃富豪之第;白屋是布衣之家。 【注解】 朱门:朱为红色。古代王公贵族以红漆漆门,所以称富豪之家为朱门。《晋书·鞠升传》「南开朱门」。白屋:以白茅覆顶的房屋。见《汉书·吾丘寿王传》。旧时常指没有取得功名的读书人(即布衣)的住家。 客舍曰逆旅;馆驿曰邮亭。 【注解】 客舍:宾客住的地方。逆旅:逆是迎接。旅是旅人。逆旅即古代迎止客人的地方。《庄子·山木》:「阳子之宋,宿于逆旅。」馆驿:古代驿站留宿驿卒与行人的馆舍,古代邮信通过驿站,所以又叫邮亭。这里对客舍与馆驿作了区别,但明清时代有时二者混用。 书室曰芸窗;朝廷曰魏阙。 【注解】 芸窗:芸是芸香草,古人用来藏书防蛀,所以书斋常用芸窗代称。见《梦溪笔谈》。魏阙:古代宫门外的阙门,是悬挂法令的地方。后世作为朝廷的代称。 成均辟雍皆国学之号;黉宫胶序乃乡学之称。 【注解】 成均:古代的大学,见《周礼·春官·宗伯》。辟雍:周朝为贵族子弟所设的大学。见《礼记·王制》。因四面环水,如玉璧呈圆形,所以叫辟雍。后世以辟雍、成均为国学代称。黉(hóng)宫:黉为古代的学校。后世称乡学为黉宫。胶序:古代学校。按古制,商代学校称序,周代学校称胶库,所以人们常以胶序作学校通称。 笑人善忘曰徙宅忘妻;讥人不谨曰开门揖盗。 【注解】 徙宅忘妻:搬家忘了把妻子带走。有人用这件事例说明善忘。孔子认为忘了自己才是更严重的。见《说苑·敬慎》。开门揖盗:比喻引进坏人,自招祸患。语出《三国志·吴志》。 何楼所市皆滥恶之物;垄断独登讥专利之人。 【注解】 何楼:宋朝京城汴梁有个何家楼,下面市场上卖的东西多为伪劣商品,所以后世称卖劣品商号为何楼。见《诗话总龟》引《贡父诗话》。垄断独登:垄断是高的土台子。《孟子·公孙丑下》说有贱丈夫在贸易中,总想独登高台,左右观望,把有利的买卖都抢到手。后世垄断成为独占专利之词。 年门圭窦系贫士之居;瓮牖绳枢皆窭人之室。 【注解】 年门圭窦:年门为以竹条或树枝编作门。窦同洞。圭窦是在墙上凿成的象玉圭形(上尖下方)的洞,以作门窗。形容穷人的住房。见《左传》襄公十年。瓮牖绳枢:牖为窗,枢为门柚。用坛子口作窗户,以绳子拴门柚。也是形容穷人住房的简陋,见贾谊《过秦论》:「陈涉,瓮牖绳枢之子。」 宋寇准真是北门锁钥;檀道济不愧万里长城。 【注解】 寇准:北宋名臣。传说寇准镇守大名府(今北京),北方国家使臣问他:像你这样德高望众的人,怎么不在朝廷里做事?寇准说:朝廷里没有什么事,北门的锁钥非我看管不可。见《国老谈苑》。檀道济:南朝宋代的名将。宋文帝要除掉他,当人们去逮捕檀道济时,他愤怒地说:你要拆坏你自己的万里长城。见《南史·檀道济传》。 〔新增〕 榱题一建;风雨攸除。 【注解】 榱(cui)题:屋檐的椽子头,即出檐。榱题一建,如说房屋完工。风雨攸除:免去风雨之害。见《诗经·小雅·斯干》。百堵皆兴,周邦巩固;重门洞辟,宋殿玲珑。 【注解】 百堵皆兴:堵为墙。成百面墙建起来,形容工程浩大,是国力强盛的表现。《诗经·小雅·鸿雁》「百堵皆作」,是形容周朝已巩固。重门洞辟:层层大门全部敞开。史载宋太祖赵匡胤在开封宫殿落成后,命人将所有的门全打开,他说,重门洞辟,正如我心,没有私曲,人人可见。见《宋史·太祖本纪》。 晋公堂下植三槐,相臣地位;靖节门前栽五柳,隐士家风。 【注解】 晋公:即王祐,宋初大臣。王祐有功于朝,却未被任为宰相。他在自己堂前种下象征三公的三棵槐树,说:吾子孙必有为三公者。后来他的儿子王旦果然作了宰相。见《宋史·王旦传》。靖节:即陶潜,字元亮,谥号靖节。他在门前栽了五棵柳树,自称五柳先生,写了《五柳先生传》,表明自己归隐田园的志趣。退思岩是鱼头参政退思时;知妄室乃半山居士知妄处。 【注解】 鱼头参政:指宋朝鲁宗道,他刚正不阿,直言敢谏,被称为鱼头参政,取其姓,也喻其骨鲠如鱼头。他每次退朝都退居一室静思,取名退思岩。见《国老谈苑》。半山居士:即王安石。王安石见新法难行,辞官居金陵蒋山,自号半山居士。传说他筑一室,名知妄室。 蓂生神尧阶下;竹秀唐帝宫前。 【注解】 蓂(ming):即蓂荚,传说中尧时的一种瑞草,生在尧的居处阶下,这草每月一日开始长一叶,到十五日长十五叶,从十六日开始每日落一叶,到月末落尽,周而复始,可作为日历用,所以又称历荚。见《帝王世纪》。竹秀唐帝宫前:唐玄宗兄弟之间很友爱,皇宫后苑,竹子长得茂密,唐玄宗对兄弟们说:我们兄弟相亲,应当像这些竹子一样。见《开元天宝遗事》。 夹马营中异香遍达;盘龙斋内瑞气常臻。 【注解】 夹马营:洛阳地名。史载宋太祖赵匡胤生于这里。传说他出生的时候,红光满屋,异香久久不散。见《宋史·太祖本纪》。。盘龙斋:传说汉景帝曾梦见红色的猪从云中下来到崇芳阁,宫女们看见有红色的龙在屋顶盘旋。后来汉武帝出生在这间屋子里。见《汉武内传》。这两则故事,都是宣扬皇帝是受命于天的神人,显然是为愚弄人民而编造的神话。 月榭已成,剩有十分佳景;雪巢既构,应无半点尘埃。 【注解】 月榭:榭是水榭。这是唐朝宰相裴度所建绿野堂中的一景。见《旧唐书·裴度传》。雪巢:宋代林宪将所建庐舍命名雪巢,林宪自己也以雪巢为号。见《宋诗纪事》。 避风台妃子扬歌;凌烟阁功臣列像。 【注解】 避风台妃子扬歌:西汉成帝皇后赵飞燕体轻,成帝为她建七宝避风台。飞燕为帝唱歌,大风骤起,几乎被风吹走。见《赵飞燕外传》。凌烟阁:封建帝王为表彰功臣所建的楼阁,用以陈列功臣的画像。唐太宗贞观十七年所建凌烟阁,历史上最为著名。碧鸡坊里神仙至;朱雀桥边士子游。 【注解】 碧鸡坊:地名,在四川成都市。汉代有人说四川有金马碧鸡之神(金形似马,碧形似鸡),皇帝曾派使求之。见《汉书·郊祀志》。碧鸡坊即据这个故事所建,所以说神仙至,神仙指碧鸡神。朱雀桥:晋代建康(今南京)朱雀门外的浮桥。东晋豪族王导、谢安等均住在附近。士子游:士子指读书人。士子游于桥边,是为了访求古迹。 浣花溪上草堂,最是杜公乐地;至道坊间土窟,更为司马胜居。 【注解】 浣花溪上草堂:浣花溪是锦江支流,在成都西郊。唐代大诗人杜甫漂泊西南时,得友人裴度等帮助,在浣花溪西建了几间草堂。至道坊:宋代洛阳地名。土窟:地下室。宋代司马光在洛阳的宅第内,穿地丈余,作地下室,用来避暑,当时戏称司马入地。见《文昌杂录》及《麈史》。 器用 新赠文十一联 一人之所需;百工斯为备。 【注解】 一人之所需;百工斯为备:一个人生活所需要的东西,需要各行各业的工匠为他准备。《孟子·滕文公上》:「一人之身,而百工之所为备。」 但用则各适其用;而名则每异其名。 【注解】 这一联是说各种器具用途不同,名称自然也就各异。 管城子、中书君悉为笔号;石虚中、即墨侯皆为砚称。 【注解】 管城子、中书君:这是根据毛笔的形状与用途为它取的绰号。韩愈以笔为主人公写了一篇寓言《毛颖传》,文中说:毛颖是中山人,蒙恬伐楚到了中山,打猎围毛氏族,拔其毫毛,载毛颖归国,秦始皇封毛颖管城,号管城子,任为中书令,皇帝称他为中书君。石虚中、即墨侯:是根据砚台的外形等为它起的名号。见《石虚中传》。 墨为松使者;纸号楮先生。 【注解】 松使者:墨的绰号。传说唐玄宗用的墨叫龙香剂,一天见墨上有小道士像苍蝇一样爬行,玄宗喝斥它,它口呼万岁说:我是墨之精,我是松使者。见《云仙杂记》。楮先生:纸的别号,因古代用楮树皮造纸。见《毛颖传》。 纸曰剡藤又曰玉版;墨曰陈玄又曰龙剂。 【注解】 剡(shan)藤:浙江剡溪的古藤造的纸很有名,所以称名纸为剡藤。玉版:是一种优质的宣纸,产于四川。陈玄:墨的别号,见《毛颖传》。龙剂:即龙香剂,见前注。 共笔砚,同窗之谓;付衣钵,传道之称。 【注解】 共笔砚:是同窗(同学)的另一种说法。付衣钵:衣钵是佛教僧尼的袈裟和食器。中国禅宗由始祖至五世祖师徒间传授道法,常付衣钵为证明。后亦借用来指传授学问与技能。 笃志业儒曰磨穿铁砚;弃文就武曰安用毛锥。 【注解】 磨穿铁砚:表明求学的意志坚定。五代桑维翰考进士,主考官嫌他的姓与「丧」同音未取。有人劝他改业,他说,「铁砚穿,乃改业。」见《五代史考异》引《春渚纪闻》。安用毛锥:毛锥即笔。这是认为笔无用处。五代史宏肇说:安朝廷,定祸乱,直须长枪大剑,若毛锥子安足用哉!见《五代史·汉臣传》。这当然是偏执之词。 剑有干将莫邪之名;扇有仁风便面之号。 【注解】 干将莫邪:传说春秋末吴国铸剑的匠人干将与妻子莫邪,为吴王造了阴阳二剑,剑也以干将、莫邪命名。见《吴越春秋》。仁风:扇子的别号。晋袁宏就任东阳令,谢安送行赠一扇,袁宏说,即当奉扬仁风,慰彼黎庶(百姓)。见《世说新语》注引《续晋阳秋》。便面:扇子的别名,意为可用来遮挡脸面。《汉书·张敞传》说张走马章台街,以便面拊马。 何谓?亦扇之名;何谓籁?有声之谓。 【注解】 ·(sha):扇的又名。据扬雄《方言》自关以东称扇为。籁:从空穴中所发出的声音。见《庄子·齐物论》。 小舟名蚱蜢;巨舰曰艨艟。 【注解】 蚱蜢:蝗类虫,比作轻快小舟。也写作舴艋。艨艟(méngchong):大型战舰。《释名》:「狭而长曰艨冲(艟),以冲突敌船也。」金根是皇后之车;菱花乃妇人之镜。 【注解】 金根:车名。据《舆服志》,太后、皇后均乘六御(六匹马)金根车。菱花:即菱花镜。古代以铜为镜,照日出菱花,所以取名菱花。据传,汉成帝皇后赵飞燕有七出菱花镜一奁。见《赵飞燕外传》。 银凿落原是酒器;玉参差乃是箫名。 【注解】 凿落:以金银镂饰的酒盏。白居易《送春》诗:「银花凿落从君劝」,此盏为银饰。参差(cenci):排箫,相传为舜所造,象风尾参差。见《风俗通》。屈原《九歌·湘君》:「吹参差兮谁思」。刻舟求剑,固而不通;胶柱鼓瑟,拘而不化。 【注解】 刻舟求剑:古代寓言。楚人坐船,剑落水中,在剑从船中落处刻上记号,待船靠岸,从刻记号处下水寻剑。船已移位,无从寻找。见《吕氏春秋·察今》。胶柱鼓瑟:将瑟上移动调节弦音的柱用胶固定,这显然是拘泥而不知变化的举动。语出《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 斗筲言其器小;梁栋谓是大材。 【注解】 斗筲(xiao):筲是古代饭筐,能容五升。斗筲连用,以微小的器皿,比喻器量狭小的人。《论语·子路》:「斗筲之人,何足算也。」梁栋:房子的梁与柱,用来比喻有大才干的人。见《南史·王俭传》 铅刀无一割之利;强弓有六石之名。 【注解】 铅刀无一割之利:「人事」篇说铅刀虽钝,也能一割。这里说铅刀连一割的锋利也没有。看似矛盾,实际上是从不同角度作比喻。六石:这里石是重量单位,一石为四钧,相当于一百二十 斤。六石弓是说得用一百二十斤力量才能拉开。《南史·羊侃传》:侃所用弓二十石,马上用者六石也。 杖以鸠名,因鸠喉之不噎;钥同鱼样,取鱼目之常醒。 【注解】 杖以鸠名:古代老人拐杖称鸠杖。据说是因鸠是一种不噎之鸟,为祝愿老人不噎才取这个名。见《续汉书·礼仪志》。钥同鱼样:古代钥匙常作鱼形,据说是「取其不瞑目守夜之义」,见《芝田录》。 兜鍪系是头盔;叵罗乃为酒器。 【注解】 兜鍪(móu):古代作战用的头盔。叵罗:敞口的浅杯。 短剑名匕首;毡毯曰氍毹。 【注解】 氍毹(qúyú):毛织的地毯。 琴名绿绮焦桐;弓号乌号繁弱。 【注解】 绿绮、焦桐:均为古代名琴。据傅玄《琴赋序》:「司马相如有琴曰绿绮,蔡邕有琴曰焦尾」。乌号:良弓名。《淮南子·原道训》:「射者扦乌号之弓」。繁弱:良弓名。《荀子·性恶》:「繁弱、巨黍,古之良弓也」。 香炉曰宝鸭;烛台曰烛奴。 【注解】 宝鸭:鸭形的香炉。唐代孙鲂《夜坐》诗:「坐久烟消宝鸭香」。烛奴:秉烛之奴。唐代申王用龙檀木刻成烛跋童子,穿绿袍,执画烛,列于宴席之侧,取名烛奴。见《开元天宝遗事》。后烛奴便成烛台代称。 龙涎鸡舌,悉是香名;益鹢首鸭头,别为船号。 【注解】 龙涎:香名。由抹香鲸病胃分泌物制成,因来自海上,取名龙涎。鸡舌:香名。即今丁香。《汉官仪》:「尚书郎含鸡舌香」。鹢(yi)首:船头画大鸟。《淮南子》:「龙舟鹢首」。后以鹢首为船代称。鸭头:船首作鸭头状大船。《三国志·吴志》:「太傅诸葛恪制为鸭头船」。后也以鸭头作船代称。 寿光客是妆台无尘之镜;长明公是梵堂不灭之灯。 【注解】 寿光客:镜的别称。唐代司空图写过一篇游戏文章《容城侯传》,将镜子拟人化,封为容城侯金炯,又称寿光先生,亦称寿光客。长明公:佛堂里长明灯的别称。唐代李玫《纂异记》里说,杨穆在昭应寺读书,常见一红衣女子,问其身世,女子说,远祖宋无忌,十四代祖因阐扬佛教被封为长明公。后来发现这女子是经幢中灯所化。 桔是田家之水车;被是农夫之雨具。 【注解】 桔(jiégao):利用杠杆原理汲水的工具。见《庄子·天运》。拨(bóshi):类似蓑衣的雨具。《国语·齐语》:「首戴茅 蒲,身衣袯袄。」 乌金,炭之美誉;忘归,矢之别名。 【注解】 乌金:古时有人称炭为乌金。如孟郊诗:「青山白屋有仁人,赠炭价重双乌金。」忘归:箭名。《新序》:「楚王载繁弱之弓,忘归之矢」,矢即箭。 夜可击,朝可炊,军中刁斗;云汉热,北风寒,刘褒画图。 【注解】 刁斗:古代军中用具,铜制,「昼炊饭食,夜击持行」见《史记索隐》引孟康注。云汉热、北风寒:指云汉图、北风图。《博物志》逸文:「后汉刘褒,桓帝时人,曾画云汉图,人见之觉热,又画北风图,人见之觉凉。」 勉人发奋曰猛著祖鞭;求人宥罪曰幸开汤网。 【注解】 猛著祖鞭:不要让别人先走一步。晋代刘琨与祖逖是好朋友,刘说,我立志平定逆虏,常恐祖逖先于我著鞭。见《晋书·刘琨传》。后常用祖鞭、先鞭作为激人发愤的话。有罪过:宽怒罪过。汤网:殷代汤王的网。传说汤出巡,见田野上四面张网,便撤去三面,并祝祷道:要左,便向左,要右,便向右,不听我的话,那就进我的网了。见《史记·殷本纪》。后世用汤网比喻刑政宽大。拔帜立帜,韩信之计甚奇;楚弓楚得,楚王所见未大。 【注解】 拔帜立帜:拔下敌军旗帜,插上我军旗帜。韩信在平定赵王歇的战争中,选轻骑兵二千,每人持一赤帜(汉帜),走小路奔赵营,然后军队后撤,引诱赵军倾营追杀,此时轻骑进赵营,拔下赵帜,换上赤帜,赵军乃崩溃。见《史记·淮阴侯列传》。楚弓楚得:传说楚共王出猎,遗失了良弓,左右的人要去找回来,共王说:楚国人丢了弓,楚人得到了弓,还找什么。孔子认为只讲楚国,见识还小,不如说人失弓人得弓。见《说苑》。 董安于性缓,常佩弦以自急;西门豹性急,常佩韦以自宽。 【注解】 董安于:春秋时晋国赵孟的家臣。西门豹:战国时魏国人,曾任邺令。佩弦、佩韦:弦是弓弦,常紧绷不弛。韦是熟皮,很柔韧。《韩非子·观行》说,董安于是慢性子,常佩戴弓弦,提醒自己紧张起来;西门豹是急性子,常佩戴熟皮,提醒自己松弛一 下。 汉孟敏尝堕甑不顾,知其无益;宋太祖谓犯法有剑,正欲 立威。 【注解】 孟敏尝堕甑不顾:东汉孟敏挑著的甑(蒸食器)掉落地上,他头也不回继续前行。郭泰问他为何这样,他说:已破了,看有何益?见《后汉书·郭泰传》。宋太祖谓犯法有剑:宋太祖问南唐旧臣,南唐庄宗本来是英武之主,为何很快亡国?答道:庄宗威令不行,奖赏无节制。宋太祖说:我对部下,奖赏毫不吝啬,但不论谁犯了法,我有剑在此。 王衍清谈,常持拂;横渠讲易,每拥皋比。 【注解】 王衍:晋人,好清谈,经常拿著玉柄的(zhǔ)尾,即拂尘。见《世说新语·容止》。横渠:宋代著名哲学家张载,号横渠。每拥皋比:皋比是虎皮。张载在京城常靠在虎皮坐席上为人讲《周易》。见《宋史·列传·道学一》 尾生抱桥而死,固执不通;楚妃守符而亡,贞信可录。 【注解】 尾生抱桥而死:传说战国时尾生与女子约会在桥下见面,到时女子未来,洪水先至,尾生抱桥柱被水淹死。见《庄子·盗跖》。这个故事历来作为痴情守信的典故,这里则认为尾生过于死板。楚妃守符而亡:楚妃指楚昭王夫人贞姜。昭王出游,留夫人于渐台,相约召她时一定用符。后来昭王听说发水,派使者迎接夫人,使者忘记带符,夫人不肯行。待使者取符再往,水涌台崩,夫人已溺死。昭王谥夫人为贞姜,表彰她坚贞守信。见《列女传》。 温峤昔燃犀,照见水族之鬼怪;秦政有方镜,照见世人之邪心。 【注解】 温峤昔燃犀:温峤是晋大将军。传说他经过牛渚矶,人说水下多怪物,温燃犀角照水下,见诸多奇形怪状之鬼妖。见《晋书·温峤传》。后世常用这个典故比喻洞察奸邪。秦政有方镜:传说刘邦在秦咸阳宫中见一方镜,宽四尺,高五尺九寸,人现倒影,洞见肺腑,还可见女子之邪心。此镜后被项羽带走,不知去向。见《西京杂记》。 车载斗量之人不可胜数;南金东箭之品实为堪奇。 【注解】 车载斗量:可用车装,可用斗量,比喻数量极多。三国时吴国赵咨出使魏国,魏文帝很赏识赵咨,问吴国像你这样的人有多少?赵说:像我这样的人,车载斗量,不可胜数。见《三国志》注引《吴书》。南金东箭:南金指西南化山之金石。东箭指东南会稽之竹箭(见《尔雅·释地》)。后常以南金东箭这地方特产比喻杰出的人才。 传檄可定,极言敌之易破;迎刃而解,甚言事之易为。 【注解】 传檄(xi)可定:檄是申讨文书。指不必出兵,只要下一道申讨文书便可平定。这是说敌人极易征服。《史记·淮阴侯列传》:「三秦可传檄而定。」迎刃而解:刃是锋刃。比喻事情容易办,象劈竹子,刀落便开。见《晋书·杜预传》。 以铜为鉴,可整衣冠;以古为鉴,可知兴替。 【注解】 以铜为鉴:用铜做镜子。兴替:国家兴亡与衰败。唐太宗在魏征死后说,以铜为鉴,可整衣冠;以古为鉴,可知兴替;以人为鉴,可知得失。他说,魏征死了,这三鉴便少了一个。见《新唐书·魏征传》。 新增) 侧理为纸别号;玄香乃墨佳名。 【注解】 侧理:纸名。据《拾遗记》,南人以海苔造纸,其纹理纵横邪侧,所以叫侧理。玄香:文人为墨取的雅号。据《纂异录》,薛稷为墨封九锡,拜玄香太守,兼亳州(影射笔)楮郡(影射纸)平 章事。 砚彩鲜明,公权曾评鹆眼;笔锋劲健,钟繇惯用鼠须。 【注解】 公权:即柳公权,唐代大书法家。鹆眼:即鸲鹆眼,是石上有圆形斑点,外有晕至百千重。柳公权评砚说,其贮水处有白、赤、黄色点者,号鸲鹆眼。见《文房四谱》。钟繇(yóu):三国时魏名臣,亦为大书法家。传说他与王羲之等人一样都喜欢鼠须做的笔,写的字笔锋雄劲。见《世说新语》。 秦皇见匕首而惊走;考叔取蝥弧以先登。 【注解】 秦皇:即秦始皇。这里说的是荆轲刺秦王的故事,秦舞阳献图,图展毕,卷在里面的匕首露出,秦王大惊而走。见《史记·刺客列传》。考叔:指春秋时郑国大夫颖考叔。取蝥(máo)弧而先登:蝥弧是郑国国君郑伯的旗。郑国伐许,颖考叔拿过郑伯的蝥弧旗,率先登城,于是大胜。见《左传》隐公十一年。 蛇矛龙盾,声雄太乙之坛;紫电青霜,锐比昆吾之剑。 【注解】 蛇矛龙盾:蛇形之矛,绘龙之盾,均为古代兵器。声雄太乙之坛:太乙即太一,为天神。古代出兵祭天神,列兵器,所以说蛇矛龙盾在祭坛显雄风。紫电青霜:形容兵器闪光逼人,有 如紫电青霜。语出王勃《滕王阁序》。昆吾之剑:传说周穆王之剑,为征西戎时,西戎所献。见《列子·汤问》。 为炊必用土锉;汲井应借辘轳。 【注解】 土锉:瓦锅。古时蜀人呼釜为锉。杜甫诗「土锉冷疏烟」。辘轳:以绞绳提水的工具。 睡爱珊瑚枕上凹,人情乃尔;饮冷琥珀杯中滑,我意犹然。 【注解】 珊瑚枕、琥珀杯:唐诗:「饮冷琥珀杯中滑,睡爱珊瑚枕上凹。」说以宝物所作的枕凹易睡,杯滑利饮。 石季龙坐五香席上;李太白卧七宝床中。 【注解】 石季龙:即石崇,字季龙。五香席:石崇所作席,以金裹五香,杂以五彩线,编蒲皮,以锦六彩为外缘。见《初学记》引《邺中记》。李太白:即李白,字太白。七宝床:据说李白被唐玄宗召进宫去,曾以七宝床赐食。见李阳冰《李白草堂集序》。云绕匡庐,案化葛仙之麂;浪翻雷泽,梭飞陶母之龙。 【注解】 匡庐:即庐山,传说周代有匡氏七兄弟在此成仙,所以称为匡庐。葛仙:指葛玄,相传为三国时人,在会稽女几山凭白桐木几学道多年,白日登仙,几化为白麂,三脚两头。见《事类赋注》引《会稽典录》。此事本与庐山无关,因庐山也有葛仙传说遗 迹,所以将二事连在一起。雷泽:古代湖泽,在今山东菏泽东北。陶母:晋代陶侃之母,湛氏。据《晋书·陶侃传》,陶侃钓鱼于雷泽,得一织布梭,回家挂在墙上,过了片刻,雷雨大作,织布梭化作龙,腾空飞去。这里将织梭说成是陶母之梭,当是传说之误。 庾老据胡床谈咏,诸佐皆欢;孔明执羽扇指挥,三军用命。 【注解】 庾老:指庾亮,晋名臣,官至太尉。胡床:一种可以折叠的轻便坐椅。庾亮为太尉,在武昌时一些部下在南楼聚谈,见庾亮来,诸人欲回避,庾说:「诸君少住,老子于此处兴复不浅。」于是据胡床与诸人谈笑。见《世说新语·容止》。孔明:即诸葛亮,字孔明。史载,诸葛亮「持白羽扇,指麾三军」。见《初学记》引裴启《语林》。 以圣贤为拄杖,却优于九节苍藤;用仁义作剑锋,绝胜于七星白刃。 【注解】 以圣贤为拄杖:依靠圣贤之意。陆贾《新语》说,「圣人居高处上,则以仁义为巢;乘危履倾,则以圣贤为杖。」九节苍藤:以老藤所作的拄杖。据《真诰》,蓬莱仙翁持赤九节杖。用仁义作剑锋:是说不用武力,而用仁义作武器征服敌人。《盐铁论·论勇》谓,「以道德为胃(甲胃),以仁义为剑,莫之敢当,莫之敢御。」七星白刃:白刃指刀剑。据《吴越春秋》,春秋时伍子胥被楚兵追捕,急于渡江,求渔人引渡,送渔人一把剑,说这是先君的剑,中有七星,价值百金。渔人不收剑,他说,我若为钱,不如去领楚国捉你的赏金了。 上公膺宠命,已知高坐肩舆;末士少豪雄,可惜倒持玉版。 【注解】 上公:指钟繇,魏明帝时为太傅,所以称上公。膺宠命:受到皇帝的恩宠,特予照顾。钟繇膝部有病,起坐不便,明帝特准他搭车舆入朝,由军士抬上殿。见《魏志》。这里说坐肩舆,有误。末士:末座之士。倒持玉版:玉版是古代官员上朝所持的笏板。倒持系因惊慌。晋代大将军怀疑谢安、王坦之在皇帝面前讲自己的坏话,预伏兵士,召见他们,准备杀死他们。召见时,王坦之倒持手版,惊慌失措。幸好谢安神色自若,从容应对,才躲过一场灾祸。见《世说新语·雅量》。 珍 宝 新增文十联 山川之精英,每泄为至宝;乾坤之瑞气,恒结为奇珍。 【注解】 精英:即精华。至宝:最好的宝物。乾坤:天地。瑞气:祥瑞之气。恒结:长期郁结。这一联论珍宝的生成,把珍宝说成是山川精华泄露或天地瑞气郁结而成。这是古人一种迷信的说法。 故玉足以庇嘉谷;明珠可以御火灾。 【注解】 庇嘉谷:保障粮食收成。《国语·楚语》载王孙圉的话,「玉足以庇荫嘉谷,使无水旱之灾,则宝之。珠足以御火灾,则宝之。」 这反映了古代一种珍宝观念,认为只有给人类带来实际利益的,才能称为宝贝。 鱼目岂可混珠;碔砆焉能乱玉。 【注解】 鱼目岂可混珠:鱼目虽似珍珠,却难以蒙混明眼人。《韩诗外传》:「鱼目似珠」。碔砆(wǔfu):似玉的美石。司马相如《子虚赋》已提到碔砆。 黄金生于丽水;白银出自朱提。 【注解】 黄金生于丽水:《韩非子·内储说上》说:「荆南之地,丽水之中生金」。白银出自朱提:云南昭通朱提山产银多且好。后世常以朱提作为银子的代称。见《汉书·食货志》。 曰孔方、曰家兄,俱为钱号;曰青蚨、曰鹅眼,亦是钱名。 【注解】 孔方、家兄:这是鲁褒《钱神论》里对钱的戏称。孔方是从钱的方形孔取名。后世称钱为孔方兄。青蚨(fú):古代传说中的一种虫子。据传青蚨子母相依,如以母血涂钱八十一文,以子血涂钱八十一文,买东西先花掉涂母血的钱或先花掉涂子血的钱,这钱都会飞回来。见《搜神记》。后世常以青蚨作钱代名词。鹅眼:劣钱。南朝宋代沉庆之被允许私铸钱,钱品质很差,一千文钱才三寸长,当时称这种钱为鹅眼。见《初学记》引《宋略》。后世以鹅眼为劣质钱代称。 可贵者明月夜光之珠;可珍者璠玙琬琰之玉。 【注解】 明月:传说古代隋国国君隋侯见一条大蛇受伤,用药敷在伤口上。后来蛇从江中衔一大珠来报答他,这便是隋侯之珠,是明月珠。见《淮南子·览冥训》高诱注。夜光:珠名,夜能发光。古代传说,南海有明珠,本是鲸鱼的眼瞳,称为夜光。见《述异记》。璠玙(fanyú):鲁国的美玉。见《论语》逸文(《太平御 览》引)。琬琰(wan yan):美玉。见《楚辞·远游》。 宋人以燕石为玉,什袭缇巾之中;楚王以璞玉为石,两刖卞和之足。 【注解】 燕石:燕山的石,似玉而有符彩婴带。传说,宋国有个愚人得到一块燕石,以为是宝玉,用桔红色围巾包了十层。拿给人看,人说是石头,他大怒,收藏得更严实了。见《太平御览》引《阚子》。什袭缇巾:十层桔红色的围巾。楚王以璞玉为石:传说楚国的卞和得到一块璞玉(未雕琢的玉石),献给厉王,工匠说是石头,厉王刖(yuè)(古代砍足刑)他左足。武王即位,卞和又献璞玉,又被当作石头,刖去右足。文王即位,卞和抱玉而哭,文王问明原委,命人将玉雕琢,成为价值连城的和氏之璧。见《韩非子·和氏》。此联前为以假为真,后为以真为假。 惠王之珠光能照乘;和氏之璧价重连城。 【注解】 惠王之珠:战国魏惠王曾对齐威王说:我们这样的小国还有径寸(直径一寸)之珠十枚,每枚珠子可前后为十二搭车照明。见 《史记·田敬仲完世家》。照乘:为车照明。和氏之璧价重连城:和氏之璧为赵王所得,秦王想用十五座城换它。见《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因此说价重(值)连城。 鲛人泣泪成珠;宋人削玉为楮。 【注解】 鲛人泣泪成珠:鲛人是传说中的人鱼。鲛人的眼泪可以变成珠子。见《博物志》。宋人削玉为楮:春秋战国时宋国有一个人用玉石削成楮树叶形状,放在楮树叶中难分真假。见《列子·说 符》。 贤乃国家之宝;儒为席上之珍。 【注解】 贤乃国家之宝:贤即贤人、能人。相传秦国要伐楚国,派人去参观楚国的宝器。楚国大夫对使臣说:楚国的宝器,就是贤人。见《汉诰纂疏》。儒为席上之珍:儒即儒家学者。席为铺地的草垫。珍为珍宝。孔子曾说:儒有席上之珍以待聘。以珍宝比喻儒者的学问与品德。见《礼记·儒行》。后世亦将儒者比作席上珍。王者聘贤,束帛加璧;直儒抱道,怀瑾握瑜。 【注解】 王者聘贤:君王聘请贤者。这里是指汉武帝征召鲁申公,以蒲草裹车轮,束帛加璧而迎接他。见《汉书·武帝纪》。束帛加璧:束帛,即五匹帛。加璧是另加玉璧。这古代的厚礼。直儒抱道:正直的儒者坚持自己的信仰与学说。怀瑾握瑜:瑾瑜都是美玉。以玉比喻信仰与学说。语出《楚辞·九章·怀沙》。雍伯多缘,种玉于蓝田而得美玉;太公奇遇钓璜于渭水而 遇文王。 【注解】 雍伯:即杨雍伯(他书亦有作杨伯雍的),传说他葬母于无终山后,便居山中,常以水供路人饮用,一人饮三年,给他一些石子,让他种下去,后来长出美玉。见《搜神记》。蓝田:陕西蓝田,以产玉出名。但杨雍伯是在玉田,这里混淆了。太公:即姜太公,亦称太公望,吕望,商周之际辅佐周文王的功臣。钓璜:钓得玉璜,即半圆形玉器。传说,姜太公在溪钓鱼,钓到玉璜,上面刻著字:「周受命,吕佐检,德合于今昌来提。」见《初学记》引《尚书大传》。这里的昌指周文王姬昌。 剖腹藏珠,爱财而不爱命;缠头作锦,助舞而更助娇。 【注解】 剖腹藏珠:剖开肚子将珍珠藏进去,比喻重财不惜命。唐太宗曾对臣子说,听说西城贾胡得美珠,剖身而藏之,人们都笑他知道爱珠宝,却不知爱惜自己的身体。见《资治通鉴·唐纪》。缠头作锦:古代艺人歌舞时以锦缠头,表演完毕,客人以锦罗为酬赠,亦叫缠头。杜甫《即事》:「舞罢锦缠头」。助舞而更助娇:这是唐玄宗与杨贵妃的故事。御花园里有千叶桃花,玄宗亲折一枝,插在贵妃宝冠上说:「此个花尤能助娇态也。」见《开元天宝遗事》。 孟尝廉洁,克俾合浦还珠;相如勇忠,能使秦廷归璧。 【注解】 孟尝:东汉人。合浦还珠:合浦这地方与交趾邻界。原来 合浦产珠,百姓多依采珠为生计。但地方官贪鄙,采珠不顾极限,珠便移到交趾去了。孟尝任合浦太守后,廉洁奉公,革除前任弊端,为百姓解决困难,不到一年,珠子又回到合浦地方了。见《后汉书·孟尝传》。相如:即蔺相如。秦国从赵国拿到和氏璧,不履行以十五城交换的诺言,蔺相如巧妙地将璧从秦王手中弄回来,然后怒斥秦王,并做出要将璧撞碎的姿态,使秦王屈服。后来相如终将和氏璧完整归回赵国。见《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玉钗作燕飞,汉宫之异事;金钱成蝶舞,唐库之奇传。 【注解】 玉钗作燕飞:传说汉武帝元鼎元年建招仙阁,有位神女留下一只玉钗,武帝赐给婕妤。到汉昭帝时宫女还见到这只玉钗,本想打碎它,可是打开匣子,见玉钗化作燕飞上天了。见《洞冥记》。金钱成蝶舞:传说唐穆宗时,当牡丹花开的时候,常有黄白色蝴蝶飞集,用网捕下,竟是金钱玉石。后来打开宝库,见金钱、玉屑中有正在蠕动即将变成蝴蝶的。见《杜阳杂编》。 广钱可以通神;营利乃为鬼笑。 【注解】 广钱可以通神:广钱即钱多。唐代张延赏判一案件,命属吏一定严办。第二天早上见案上有一纸条写道:给你三万贯钱,请你不要管这个案子。张大怒,将纸条丢掉。次日早上案上又有一纸条写十万贯钱,张便停止问此案了。子弟问他为什么。张说,钱十万,可通神,不要惹祸上身。见《幽闲鼓吹》。这是对贪官营私舞弊的讽刺与揭露。营利乃为鬼笑:南朝宋刘伯龙,为官廉洁,清贫如洗,有一次在家筹划赚钱赢利,忽见一个鬼在旁边拍掌大笑,刘叹道,贫穷是命定的,今日的事被鬼取笑了。见《南史· 刘粹传》。 以小致大谓之抛砖引玉;不知所贵谓之买椟还珠。 【注解】 抛砖引玉:常用来比喻以普通的言论,引来别人的高论。宋人《景德传灯录》即用「抛砖引玉」的比喻。买椟还珠:椟为装珠玉的盒子。古代寓言,楚国人将珠子卖给郑国人,装珠子的木盒修饰得很精美,结果,郑国人将楼留下,将珠子还给了楚国人,不识贵贱。见《韩非子·外储说左上》。 贤否罹害,如玉石俱焚;贪婪无厌,虽锱铢必较。 【注解】 贤否:贤者与不贤者。罹(i)害:蒙受灾难。玉石俱焚:比喻好的与坏的一起毁灭。见《尚书·胤征》。锱铢必较:锱铢是古代的重量单位。二十四铢等于一两,六铢等于一锱。连锱、铢这么轻的东西还斤斤计较,可见贪婪到什么程度。 崔烈以钱买官,人皆恶其铜臭;秦嫂不敢视叔,自言畏其 多金。 【注解】 崔烈:东汉人。汉灵帝卖官,崔烈用五百万争买官,当上司徒。他问儿子,我位居三公,外面有什么议论?儿子说,人们议论说嫌有铜味。见《后汉书·崔实传》。秦嫂:战国时苏秦的嫂子。苏秦微贱时,嫂子看不起他。待苏秦做了大官回家,嫂子不敢抬头看他,躬身低头为他端上饭菜。苏秦问她,你为何以前那么傲慢,现在这样恭顺?嫂子说,因为见你位高金多。见《史记· 苏秦列传》。 熊衮父亡,天乃雨钱助葬;仲儒家窘,天乃雨金济贫。 【注解】 熊衮:传说唐昭宗时熊衮曾任兵部尚书,时逢乱离,没有薪俸,父死无钱安葬,昼夜号泣,忽然天上如下雨般落下钱币,连降三日,营葬费用外,俱交官,邻里或奴仆得钱却均化为土。见《坚瓠余集》卷二引《闽书》。仲儒:翁仲儒。传说翁仲儒在渭川务农,家贫。一天早上,天上下雨般落下十斛金子,于是富比王侯。见《述异记》。 汉杨震畏四知而辞金;唐太宗因惩贪而赐绢。 【注解】 杨震:东汉名臣。杨震举荐王密为昌邑县令,王密在深夜送给他金十斤,杨震怪他不知自己的为人,王说夜深无人知道。杨说:天知、神知、我知、你知,怎能说谁也不知道?王密羞愧地带金离去。见《后汉书·杨震传》。惩贪而赐绢:唐太宗时,长孙顺德接受别人贿赂的绢,事情败露以后,唐太宗又赐他十匹绢。有人问太宗赐绢何意,太宗说:他有人性,得绢受的羞辱,比受刑还厉害。长孙顺德听到这话,果然愧悔难当。见《旧唐书·长孙顺德传》。 晋鲁褒作钱神论,尝以钱为孔方兄;王夷甫口不言钱,乃谓钱为阿堵物。 【注解】 钱神论:见本编前注。王夷甫:即王衍,字夷甫,西晋大 臣,官至太尉。阿堵物:六朝人口语,如同「那个东西」。据说王衍清高,不满妻子贪财爱钱,从来不说钱字。妻子命婢仆于王衍睡后在床的四周用钱围起来。第二天王衍醒来见钱挡路,便招呼婢仆:挪开「阿堵物」,到底没说「钱」字。见《世说新语·规 箴》。 然而床头金尽,壮士无颜;囊内钱空,阮郎羞涩。 【注解】 床头金尽,壮士无颜:家中无钱,壮士面上无光。唐代张籍《行路难》诗:「君不见床头黄金尽,壮士无颜色。」阮郎羞涩:阮郎即晋人阮孚,字遥集。据说阮孚游会稽时,带一黑布囊,人问囊中有何物,阮说:只有一文钱看囊,恐怕它羞涩。见《韵府群玉》。后世常用阮囊羞涩表示身上无钱。 但匹夫不可怀璧;人生孰不爱财。 【注解】 匹夫不可怀璧:匹夫即普通男子。璧,玉器。古代有句谚语:「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意思是:一个普通老百姓本来没有罪,可是因为他怀中有玉璧,就会招来罪名。见《左传》桓公十年。人生孰不爱财:从前后文看,这是提醒人们尽管每人都想有钱,但是不能用不正当方式去追求,也不要因钱财而招来灾祸。 (新增 斑斑美玉;瑟瑟灵珠。 【注解】 斑斑:珠名。见《事文类聚》。瑟瑟:碧珠。见《类说》引《明皇杂录》。 琉璃瓶最宜卜相;琥珀盏尤可酌宾。 【注解】 琉璃瓶:镶以琉璃宝石的瓶子。《五代史》说唐废帝选宰相,将几个候选人的名字写在纸条上放在琉璃瓶里,用筷子夹出一个名字便选作宰相。琥珀盏:琥珀是松脂化石。琥珀盏即琥珀杯,见《韵府群玉》。 嗣续将盛,鸣鸠化金带之钩;爵禄弥高,飞鹊幻玉纹之印。 【注解】 嗣续:后代延续。鸣鸠化金带之钩:传说长安张氏,独自在屋中,忽然有一只鸠飞进屋里,张说:你为祸就向上飞,为福就飞进我怀里。结果鸠飞人怀中,化为金带之钩,成为传家宝,自此子孙渐富。见《搜神记》卷九。爵禄弥高:官爵俸禄更加高。即升大官之意。飞鹊幻玉纹之印:东汉张雨后见鸟如山鹊坠地,取来一看是圆石,剖开得一金印,颗将印献给皇帝。后来他官至太尉,正合爵禄弥高之意。见《搜神记》卷九。 魏博铁铸错,悔恨已晚;张说记事珠,遗忘可免。 【注解】 魏博:指唐代末年魏博节度使罗绍威。铁铸错:用铁铸成锉刀。错即锉,这里语义双关,指错误。史载,罗绍威统辖六州,其部将魏承嗣等飞扬跋扈,不听指挥。罗请求梁朱温出兵消灭了魏的势力,但为此耗尽资财,实力大亏,且受制于朱温,因此悔恨已极,对亲信说:把我这六州四十三县的铁,打成一个错,也没有这个错大。见《北梦琐言》卷十四及《资治通鉴·唐纪》。张说:唐代大臣,曾为相。记事珠:有人送给张说一颗珠子,如有事忘记了,拿起珠子便立刻会记起来。见《开元天宝遗事》。夏桀乃昏庸主,国有瑶台;郭况是贵戚亲,家多金穴。 【注解】 夏桀:夏代最后一个君主,昏庸无道,以致亡国。瑶台:用美玉砌成的高台。《淮南子·本经训》说桀与纣造了「璇室瑶台,象廊玉床」。郭况:东汉光武帝郭皇后的弟弟,所以说他是贵戚(皇帝的亲戚)。金穴:藏黄金的洞穴。因为皇帝赏赐给郭况无数财物,当时京城人说郭况家是金穴。见《后汉书·郭皇后纪》。韩嫣一出,儿童觅绿野之金丸;汉祖既还,亚父撞鸿门之玉斗。 【注解】 韩嫣:汉人,家巨富,好玩弹弓打鸟,以金丸为弹,每天遗失十几丸,京城儿童常跟著他,去拾失落的金丸。见《西京杂记》。汉祖:汉高祖刘邦。亚父:即范增,秦汉之际楚项羽的谋士,被尊为亚父。撞鸿门之玉斗:项羽在鸿门设宴,准备在酒宴上杀掉刘邦,但后来项羽放走了刘邦,范增对项羽很生气,把刘邦送给他的一对玉斗(酒器)丢在地上,用剑击破。见《史记·项羽本纪》。 刻岷姬之形似玉,好色惟然;铸范蠡之象以金,尊贵乃尔。 【注解】 刻岷姬之形:传说夏桀征伐岷山,岷山庄王把两个女儿嫁给夏桀,一个叫琬,一个叫琰,夏桀命人将这两个姬妾的名字刻在苕华玉上。见《艺文类聚》引《纪年》。这里说刻姬之形,略异。好色唯然:由于好色,才会这样做。范蠡:春秋末年越国大夫,帮助越王勾践灭吴复国。传说范蠡在破吴之后,泛舟游五湖, 不知到何处去了。越王怀念他,以黄金铸像,每天行礼。见《吴越春秋》。 珊瑚树,塞满齐奴之室;玛瑙盘,捧来行俭之家。 【注解】 珊瑚树:珊瑚呈树状,又名珊瑚树。齐奴:石崇的小名。石崇常与王恺比阔气。王恺是晋武帝的舅父,武帝总帮助王恺,一次送王恺一枚高二尺许的珊瑚树,石崇用铁如意一下便打碎了,王恺又可惜又气愤,石崇说赔他,命人拿出来六七株三、四尺高的珊瑚树,像王恺那株一样的就更多了。见《世说新语·汰侈》。裴行俭:唐代名臣,官至礼部尚书。裴家有玛瑙盘,有二尺长,一军吏捧盘登阶,足踏衣襟跌倒,盘碎,叩头请罪,裴说:你不是故意的。神色不变。见《旧唐书·裴行俭传》。书中赞裴有气度,这里讲裴家多珍宝。 燕昭王之凉珠,炎蒸无暑;扶余国之火玉,冽冱无寒。 【注解】 燕昭王:战国时燕国国王。传说燕昭王得到黑蚌珠,暑热时放在怀里,遍体清凉,为这珠取名消暑招凉之珠。见《拾遗记》。扶余国:古代国家,在今松花江流域。火玉:传说中发光生热的美玉。据传,唐武宗时扶余国贡火玉三斗,色赤,长半寸,上尖下圆,光可照几十步,积多可以燃鼎,放在室内,人可不必穿厚衣服。见《杜阳杂编》。 锦帆锦帐,炫人耳目;金埒金坞,骇我见闻。 【注解】 锦帆:为隋炀帝龙舟之物。详见「贫富」类。锦帐:为石 崇夸富之物。详见「衣服」类。金埒(liè):金做的墙。晋代王济,好马射,买一场地,以钱堆成界墙,称为金埒。见《世说新语·汰侈》。金坞:《事类赋注》引《英雄记》谓,董卓坞有金二三万斤。骇我见闻:令人吃惊。 从吾所好,岂曰富而可求;有命存焉,当以不贪为宝。 【注解】 从吾所好:做自己想做的事。《论语·述而》孔子说:「富而可求,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如不可求,从吾所好。」意思是:如果财富是可以求得的,那么执鞭护卫的工作我也可以干。如果财富不可以求得,那么还是按自己的意志去做吧。有命存焉:有天命在这里主宰。不贪为宝:以不贪求珍宝这种德行为珍宝。春秋时宋国有人向大夫子罕献玉,子罕不接受,他说:你以玉为宝,我以不贪为宝。你把玉给了我,我们两个人就都失去了珍宝。我看还是各自保存自己的珍宝吧。见《左传》襄公十五年。 贫富 新增文十联 命之修短有数;人之富贵在天。 【注解】 修短:长短。孔子说:「死生有命,富贵在天。」(《论语·颜渊》)这是一种宿命论观点。 唯君子安贫;达人知命。 【注解】 君子安贫,达人知命:有道德的人应当安于贫困,通达事理的人应听凭命运的安排,不奢求,不妄取。语出唐王勃《滕王阁 序》。 贯朽粟陈,称羡财多之谓;紫标黄榜,封记财库之名。 【注解】 贯朽粟陈:贯是古代串钱的绳子。粟指粮食。司马迁在《史记·平准书》里说,汉武帝时「京师之钱累巨万,贯朽而不可校(计数),太仓之粟陈陈相因。」形容国家的富足。后世常用贯朽粟陈形容巨富。紫标黄榜:紫色或黄色的标牌。梁武帝的弟弟萧宏爱钱,有钱库三十余间,百万钱挂一黄榜,千万钱挂一紫标,总计有钱三亿余万。见《南史·临川王宏传》。后世用紫标黄榜作钱库标志封条的代称。 贪爱财物谓之钱愚;好置田宅谓之地癖。 【注解】 钱愚:如说钱迷心窍。梁武帝子萧综因萧宏贪爱钱财,写了《钱愚论》讽刺他。见《南史·临川王宏传》。地癖:置买田地房宅已成怪癖。唐代的李恺与李彭年好兼并土地,被称为地癖。见《旧唐书·李恺传》。 守钱虏,讥蓄财而不散;落魄夫,谓失业之无依。 【注解】 守钱虏:钱多而吝啬的人,犹言守财奴。东汉马援曾说:积累财富,贵在拿钱帮助、救济别人,否则就是守钱虏了。见《后汉书·马援传》。落魄夫:穷困不得志的人。《史记》写郦食其 早年「家贫落魄」,见《郦生传》。 贫者地无立锥;富者田连阡陌。 【注解】 阡陌:田间小路,南北是阡,东西是陌。《汉书·食货志》:「富者田连仟佰(阡陌),贫者亡(无)立锥之地。」形容贫富悬殊。室如悬磐言其甚窘;家无儋石谓其极贫。 【注解】 室如悬磐:屋子象吊在空中的磐,形容室空无一物,可见生活的窘困了。语出《国语·鲁语》。家无儋(dan)石:儋石都是粮食的容量单位,十斗一石,二石为儋。家无儋石,形容没有粮食。语出《汉书·扬雄传》。 无米曰在陈;守死曰待毙。 【注解】 在陈:孔子在陈国被困,绝粮七天,所以后世以在陈言无米粮。事见《左传》哀公四年。待毙:常说坐以待毙,如说等死。富足曰殷实;命蹇曰数奇。 【注解】 命蹇(jian):蹇是跛。命运不顺。数奇(ji):数指气数、天 数,即命运。奇是单数。数奇即不和,不偶,不顺当。《史记·李 广传》形容李广倒楣说他「数奇」。 苏涸鲋乃济人之急;呼庚癸是乞人之粮。 【注解】 苏(su):假死而复生。涸鲋(héfù):干涸的车辙里的鲫鱼。《庄子·外物》以干涸车辙中的鲋鱼比喻急待救援的人。呼庚癸:春秋时吴国申叔仪向鲁大夫公孙有山借粮,约定呼「庚癸」。见《左传》哀公十三年。此后将这句隐语当作借粮的代称。 家徒壁立,司马相如之贫;扊廖为炊,秦百里奚之苦。 【注解】 家徒壁立:家里只有四面墙,形容一贫如洗。《汉书·司马相如传》说他「家徒四壁立。」(yanyi):门门。百里奚:春秋时秦国大夫,一生多坎坷。少时家贫,得一只母鸡,以门门当柴烧,才煮熟。见《颜氏家训·书证》。 鹄形菜色皆穷民饥饿之形;炊骨爨骸谓军人乏粮之惨。 【注解】 鹄形:鹄即天鹅。形如鹄,形容因饥饿而瘦削的样子。《资治通鉴》说梁简文帝时,江南百姓乏食,「皆鸠形鹄面」。也有作「鹄面鸟形」、「鹄形」,意同。菜色:形容饥民脸色。见《礼记·王制》。炊骨爨(cuan)骸:爨即烧火做饭。本为「析骸以爨」(《左传》宣公十五年)、「析骨而炊」(《史记·宋世家》),形容春秋时宋国被围困,军民粮绝吃人肉,烧人骨的情形。后世用以形容军队缺粮的惨状。 饿死留君臣之义,伯夷叔齐;资财敌王之富,陶朱猗顿。 【注解】 伯夷叔齐:商朝孤竹君的两个儿子,周灭商后,他们不愿意做周朝臣民,逃进首阳山中饿死。见《史记·伯夷列传》。敌王 之富:相当于君王的财富。陶朱:即范蠡,他曾在陶致富,号陶朱公。猗顿:春秋时鲁国人,由经营畜牧及盐业致富。古人常以猗顿、陶朱并称,以为富翁代名。 石崇杀妓以侑酒,恃富行凶;何曾一食费万钱,奢侈过甚。 【注解】 杀妓以有酒:侑酒即劝酒。晋代石崇宴请客人常令美女劝酒,如客人饮酒未尽,便命人将美女杀掉。这当然是仗恃豪富而行凶。见《世说新语·汰侈》。何曾:晋人,字颖考,挥霍成性,每天饭菜花钱上万,他还说没处下筷子。见《晋书·何曾传》。 二月卖新丝,五月粜新谷,真是剜肉医疮;三年耕而有一年之食,九年耕而有三年之食,庶几遇荒有备。 【注解】 二月卖新丝:唐聂夷中《咏田家》诗前四句:「二月卖新丝,五月粜新谷。医得眼前疮,剜却心头肉。」粜(tiao)即卖粮食。二月丝未成,五月谷未熟,为应急低价卖出,却失去解脱困境的指望。所以如同剜肉补疮。三年耕而有一年之食,九年耕而有三年之食:这是《礼记·王制》提出的理想模式,每三年便余下一年的粮食,九年可储备够三年吃用的粮食,这样不论遇到什么水旱灾荒,都不会饿死人了。 贫士之肠习藜苋;富人之口厌膏粱。 【注解】 藜苋:藜是草,苋是野菜。唐韩愈诗:「三年国子师,肠胃习藜苋。」膏:肥肉。粱:细粮。 石崇以蜡代薪;王恺以饴沃釜。 【注解】 以蜡代薪:用蜡烛之火当柴烧。王恺:晋大臣,字君夫。以饴沃釜:饴是糖浆。沃是洗刷。传说石崇与王恺两人互相比阔气,王恺用糖浆刷锅,石崇用蜡烛代薪柴烧。诸如此类,不一而足。见《世说新语·汰侈》。 范丹釜中生鱼破甑生尘;曾子捉襟见肘纳履决踵。 【注解】 范丹:东汉人,字史云,曾作莱芜长,后辞官隐居,生活清苦。范丹又作范冉。釜:锅。甄生尘:甄是蒸食器。里面生尘,说明多日不用。范辞官后又遭党锢,生活极贫困,常吃不上饭,但怡然自得。乡里人编歌:「甑中生尘范史云,釜中生鱼范莱芜。」见《后汉书·独行传》。曾子:曾参,孔子弟子。捉襟见肘:整衣襟就露出手肘,说明袖子已破。纳履决踵:纳履即穿鞋。决踵是露出脚后跟。说明鞋子已坏。《庄子·让王》说曾子在卫国,十年没做衣服,「捉襟而肘见,纳履而踵决。」 子路衣敝褴袍,与轻裘立,贫不可言;韦庄数米而炊,称薪而爨,俭有可鄙。 【注解】 子路:孔子弟子。敝褴袍:破旧丝绵絮的袍子。轻裘:用珍贵毛皮做的衣服。孔子曾说,只有子路穿著破绵袍同穿著狐皮、貂皮衣服的人站在一起,不觉得羞愧。这如同说人穷志不穷。见《论语·子罕》。韦庄:唐代著名诗人。数米而炊,称薪而爨:数著米粒做饭,用秤称好柴禾才烧火。形容在生活琐事上不必要 的斤斤计较。见《淮南子·泰族训》。据说韦庄就是一个这样的人,吃剩的肉少了一块,他都能发现。所以说这样的节俭已经到了可鄙的地步。见《太平广记》卷一六五引《朝野佥载》。 总之,饱德之士不愿膏粱;闻誉之施奚图文绣。 【注解】 饱德之士不愿膏粱:这名话出自《孟子·告子上》:「《诗》云:‘既醉以酒,既饱以德。’言饱乎仁义也,所以不愿人之膏粱之味也;令闻广誉施于身,所以不愿人之文绣也。」意思是,自己的仁义道德修养已很高了,不会羡慕别人的肥肉美食了;名声荣誉都加于自己身上了,还会去羡慕别人身上官服的绣花吗?闻誉:好名声,荣誉。文绣:指绣著花纹图案的衣服。古代有官爵的人才能穿绣著花纹图案的衣服。 〔新增〕 公孙牧豕营身,宁思相位;灌婴贩增为业,岂意封侯。 【注解】 公孙:指公孙弘,西汉人,曾官丞相。牧:放猪。公孙弘早年「家贫,牧海上。」见《史记·平津侯主父列传》。灌婴:汉高祖的名臣,封颍阴侯。贩缯:缯即丝织品。灌婴早年曾在睢阳一带贩卖布匹衣服。见《史记·樊郦滕灌列传》。这一联是说这二人当年微贱时怎会想到会封侯拜相。 郭泰欲为斗筲役,无可奈何;班超更作写书佣,不得已尔。 【注解】 郭泰:东汉人,字林宗。详见前注。斗筲:都是古代量器, 斗容十升,筲容二升。这里比喻微不足道。郭泰早年丧父,母亲想让他到县衙当杂役,他说,大丈夫怎能做斗筲之役呢?见《后汉书·郭泰传》。班超:东汉人,曾出使西域,在西域活动三十余年,封定远侯。书写佣:专事抄写的佣人。班超早年家贫替人写屯田册子,曾掷笔叹道:大丈夫应当到国外去建功封侯,怎能长久摆弄笔砚呢!见《后汉书·班超传》。 朱桃椎掷还鹿帻,自知本命合穷;苏季子破损貂裘,实缘资用之绝。 【注解】 朱桃椎:唐朝名士。史载长史窦轨送给他衣服、鹿帻等,逼他作乡正。他把这些东西丢到地上,不肯听命,还说「命合穷耳」。见《新唐书·朱桃椎传》。鹿帻:用鹿皮制的裹发巾。苏季子:即苏秦,字季子。战国后期政治家,主张六国联合抗秦,为六国所重,挂六国相印。早年四处游说不受重视。到秦国上书十二次,也未被采纳。一件黑貂裘都穿破了,困顿而归。见《战国策》。资用乏绝:钱物都快用尽了。 苦矣卫青作牧,牛背后受主鞭笞;惜哉栾布为奴,马头前代人奔走。 【注解】 卫青:西汉人,官至大将军,封长平侯。年少时为家奴替人牧牛,有相面人说他以后可封侯。卫青说:替人牧牛,少挨打就知足了。见《汉书·卫青传》。栾布:西汉将领。家贫困,曾由酒家作保在齐国作佣人,后被人卖到燕国作奴隶,自然难免在主人马头前奔走效力。见《史记·季布栾布列传》。 扬雄逐贫赋,人谓其逐之何迟;韩愈送穷文,我怪其送之不早。 【注解】 扬雄逐贫赋:东汉扬雄曾写了一篇《逐贫赋》描写自己贫苦情状,祝愿贫穷一去不返。韩愈《送穷文》:唐代韩愈也作过类似的《送穷文》。这两篇文章是文人的自嘲,但确实反映了下层文人的清苦与艰辛。这里对送穷、逐贫太迟表示惋惜。 异宝充盈,王氏都云富窟;佳肴错杂,郇公尝列珍厨。 【注解】 王氏都云富窟:王氏指唐代长安巨富王元宝。他家金银无数,珍宝满屋,所以人称他家为「富窟」,后世亦为豪门巨宅代称。见《开元天宝遗事》。郇(huan)公:即唐代韦陟,袭封郇国公。好美食,厨中饭菜香味扑鼻,人人得饱餐而归。当时人传言:「人欲不饭筋骨舒,夤缘(找机会)须入郇公厨。」见《云仙杂记》。董卓积宝中,压残金坞;邓通布钱天下,铸尽铜山。 【注解】 董卓:东汉末年将领,拥兵废少帝,立献帝,专权一时,后被杀。金坞:董卓以郿坞城为据点,筑城高与长安一样高,将数十万黄金积存其中,当时人称郿坞为金坞。见《三国志·魏志》。压残金坞:形容黄金多得几乎压垮坞城。邓通布钱天下:邓通,西汉蜀人,得汉文帝宠幸,赐他蜀郡铜山,让他自铸钱,从此邓氏钱遍天下。见《汉书·佞幸传》。铸尽铜山:形容邓通钱多,铸钱把铜山的铜都用光了。 象牙床,鱼生太侈;火浣衣,石氏何多。 【注解】 象牙床:用象牙作雕饰的床。鱼生:南北朝梁代的鱼容,他生活奢侈,车马衣著等都是当时最华丽的。他曾用象牙与檀木造了一张床,四面镶金银镂花,四脚配金莲花,琥珀龟背垫床腿。见《六逸倩谈》。火浣衣:古代用火浣布(即用石绵织的布)所作的衣服,不怕火。古人传说此衣以火浣(洗)才干净。见《列子·汤问》。石氏何多:石氏即晋代石崇。传说外国进贡火浣布,晋武帝作了火浣衣,穿上去石崇家。石崇知道武帝穿火浣衣,便让五十个仆人都穿火浣衣迎接武帝,扫了皇帝的面子。见《耕桑偶记》。 妇乳饮纯,畜类翻成人类;儿口承唾,家童充作用壶。 【注解】 妇乳饮:即豚,猪。让猪喝人奶。晋武帝到大臣王济家作客,王济家蒸的猪肉特别鲜美,武帝问为何格外好吃。王答这猪是用妇人乳汁饮喂的。武帝觉得太过份了,未吃完饭便走了。见《世说新语·汰侈》。儿口承唾:用小孩子的嘴去接唾沫或痰。这是晋代符朗的事。当时人都用唾壶,苻朗为了夸豪富,命小儿跪在地上张口接唾,然后含出。把童仆当唾壶用了。见《世说新语·排调》注引《秦书》。这两则故事斥责王公贵族非人道的丑恶行径。牙樯锦缆,隋炀增远渚之奇;玉凤金龙,元宝侈华堂之胜。 【注解】 牙档:以象牙装饰的桅杆。锦缆:以锦缎做成的船缆。隋炀:隋炀帝。他曾造龙舟巡幸江南。牙樯、锦缆等均是龙舟上的部件。见《开河记》。增远渚之奇:远渚即远离京城的港湾。这里是说龙舟在江南增奇观。玉凤金龙:唐代王元宝,奢侈无度,居室窗户雕以玉凤衔铃、金龙吐旆,欲与石崇相比。见《开元天宝遗事》。 疾病死丧 新增文十二联 福寿康宁,固人之所同欲;死亡疾病,亦人所不能无。 【注解】 福寿康宁:幸福、长寿、健康、安宁。这是人们的理想。《尚书·洪范》:「五福:一日寿,二曰富,三曰康宁,四曰攸好德,五曰考终命。」这一联讲死亡疾病是不可能避免的,作为一篇的引子。唯智者能调,达人自玉。 【注解】 智者能调:调指调和。王叔和《脉决》:「智者能调和五脏。」自玉:自己珍重。这一联讲预防疾病侵染的要点是善于自我调节。 问人病曰贵体违和;自谓疾曰偶沾微恙。 【注解】 贵体违和:您的身体失去调和,如说不舒服。这是问人疾病的礼貌、客气说法。偶沾微恙:偶然得了一点小病。恙即病。 罹病者甚为造化小儿所苦;患疾者岂是实沉台骀为灾。 【注解】 罹(i)病者:为疾病困扰的人。造化小儿:对主宰生命的神的戏称。唐代杜审言病重,宋之问等去探视,杜说:「甚为造化小儿相苦」。见《新唐书·杜审言传》。实沉台骀:实沉是古史传说中高辛氏之子,为参星之神。台骀是古史传说中金天氏后裔,为汾河之神。春秋时晋侯得病,郑国派子产去问候。晋人说卜卦者说晋侯的病是实沉、台骀作祟,问子产认为对否。子产解释了实沉、台骀的由来,认为山川之神与病无关,晋侯的病还是由生活无节制,心神不爽所得。见《左传》昭公元年。这里批评了把疾病归因于神鬼作祟的邪说。 疾不可疗曰膏肓;平安无事曰无恙。 【注解】 膏育(huang):病入膏育的简略语。古代医学把心脏下部称为膏,横隔膜为育。春秋时晋侯患病,有人建议请医缓来治。晋侯梦见二竖子(小孩),商议说,名医要来,我们往哪逃?一个说:我们到育之上,膏之下,他就没办法。待医缓来诊病,果然说,病在育之上膏之下,药力达不到这里,无法可医了。见《左传》成公十年。 采薪之忧,谦言抱病;河鱼之患,系是腹疾。 【注解】 采薪之忧:不能砍柴,这是对得病的一种隐晦说法。语出《礼记·曲礼》。河鱼之患:即腹泻。《左传》宣公十二年,「河鱼腹疾,奈何?」因鱼烂从腹开始,所以用河鱼腹疾比喻腹泻。古人忌讳说病,这两个词语都是对病的文饰之词。 可以勿药,喜其病安;厥疾勿瘳,言其病笃。 【注解】 勿药:不用服药,自然意味病愈。《周易》卦辞:「勿药有喜」。厥疾勿瘳(chou):厥即其。瘳即病愈。《尚书·说命》「药不瞑眩,厥疾弗瘳。」本是说如果药劲不大,反应不强烈,病便不易好。这里只用后半句的意思。 疟不病君子,病君子正为疟耳;卜所以决疑,既不疑复何卜哉。 【注解】 疟:疟疾。古代俗传君子、壮士不得疟疾。《后汉书·景丹传》,光武帝刘秀说,尝闻壮士不病疟。病君子正为疟耳:这是晋代一个故事里的妙语。传说有个小孩为父亲买治疟疾的药,药铺主人说,你父亲是个君子,怎么能得疟疾?小孩说,正因为让君子得病,它才是疟疾呢。这里是利用「疟」与「虐」二字同音,搞文字游戏,为父亲开脱。见《世说新语·言语》。卜所以决疑:有疑问才进行卜筮。这是古代人运用卜筮的一个原则。《礼记》说到卜筮功用时就指出「决嫌疑,定犹豫」。既不疑复何卜:既然没有疑虑,有什么必要卜筮。史载,唐初长孙无忌、尉迟恭等劝李世民除掉其兄弟建成与元吉,李世民命进行卜筮,张公瑾将卜具摔到地上说:卜以决疑,事在不疑,尚何卜哉?见《旧唐书·张公瑾传》。 谢安梦鸡而疾不起,因太岁之在酉;楚王吞蛭而疾乃痊,因厚德之及人。 【注解】 谢安:东晋名臣,官至司徒。梦鸡:谢安对亲信说,桓温(东晋大将军)在时,自己曾梦见坐桓温的车,走十六里,遇一只白鸡而止。这是说我代桓温之位只能有十六年,今年太岁在酉,正是鸡年,我的病不会好了。不久就死了。见《晋书·谢安传》。太岁在酉:按古代太岁纪年法,这一年是酉年。楚王吞蛭:春秋末年楚惠王吃饭时,见菜里混有水蛭(蚂蟥),想挑出去,又怕厨师被处罚,便勉强吞下去了。水蛭能吸人血,楚令尹知道后说:大王做了有德的事,水蛭一定不会伤害您。后来果然平安无事。见贾谊《新书·春秋》。 将属纩、将易箦,皆言人之将死;作古人、登鬼箓,皆言人之已亡, 【注解】 属(zhǔ)纩:纩即新绵。古代病人垂危时,更衣后,将新绵置于病人鼻前,检验何时断气。见《礼记·丧大记》。易箦(zé):箦是竹席。春秋时鲁国的曾参病危,当时睡在季孙送给他的箦上。有人说这是大夫才配享用的席子,曾参让儿子为他换掉箦,换过不久,他就死了。见《礼记·檀弓》。后世常以属纩、易箦作将死的代称。作古人:即不在人世了。登鬼箓(ù):登记于阴间的死人名册上。曹丕《与吴质书》「观其姓名,已登鬼箓。」亲死则丁忧;居丧则读礼。 【注解】 丁忧:丁即当。古人称遭父母身亡为丁忧。也叫丁艰。读礼:居丧期的代称。语出《礼记·曲礼》:「居丧,未葬读丧礼,既葬读祭礼。」 在床谓之尸;在棺谓之柩。 【注解】 柩:已经装进尸体的棺材。《礼记·曲礼》:「在床曰尸,在棺 曰柩。」 报孝书曰讣;慰孝子曰唁。 【注解】 报孝书曰讣:孝子报丧的文书叫讣。后世称通报死亡的文书为讣告。《礼记·杂记》「讣于其君」。慰孝子曰唁:慰问孝子的文书叫唁。后世指慰问死者亲属或单位的文书叫唁文、唁电。《礼记·礼统》:「吊生曰唁。」 往吊曰匍匐;庐墓曰倚庐。 【注解】 匐:本为伏地爬行之意,因《诗经·邺风·谷风》有「凡民有丧,匍匐救之」的话,所以后世称前往吊唁为匍匐。庐墓:古代礼仪,父母死亡,在墓旁筑小屋守墓,称庐墓。见《周礼·天官·官正》。也叫倚庐,因其在中门之外,东墙下椅木为庐(小屋)。《墨子·节葬》「处倚庐」。 寝苦枕块,哀父母之在土;节哀顺变,劝孝子之惜身。 【注解】 寝苦枕块:苦即草垫。块为土块。按古代礼仪,儿子从父或母死之日起,在入葬期间,不能住在寝室里,只能睡在草垫上,枕著土块。表示怀念刚刚入土的亲人。见《墨子·节葬》。节哀顺变:节制哀伤,顺应人世的变故(指父母亡故)。这是慰勉守孝的 子孙的话。语出《礼记·檀弓》。 男子死曰寿终正寝;女子死曰寿终内寝、 【注解】 寿终正寝:古代男子将死,卧于正厅东首,死后说寿终正寝。女子则不离内寝。这是男尊女卑观念的反映。后世也以寿终正寝表明安享天年,正常死亡。 天子死曰崩,诸侯死曰薨,大夫死日卒,士人死曰不禄,庶人死曰死,童子死曰殇。 【注解】 崩、薨(hong):《礼记·曲礼下》「天子死曰崩,诸侯曰薨,大夫曰卒,士曰不禄。」不禄即未终其禄之意。庶人:平民。殇(shang):未成年而死。见《仪礼·丧服传》。这里的种种规定,反映了奴隶制度、封建制度下的等级观念。 自谦父死曰孤子,母死曰哀子,父母俱死曰孤哀子;自言父死曰失怙,母死曰失恃,父母俱死曰失怙恃。 【注解】 失怙、失恃:都是失去依靠之意。《诗经·小雅·蓼莪》:「无父何估,无母何恃。」怙、恃意近,后世在行文中才有失怙、失恃的分别用意。 父死何谓考,考者成也,已成事业也;母死何谓妣,妣者媲也,克媲父美也。 【注解】 考、妣:古时父死称考,母死称妣。见《礼记·曲礼下》郑·玄注及《释名》。 百日内为泣血;百日外为稽颡。 【注解】 百日:父母亡故的时间。泣血:无声的悲泣,如血出。见《礼记·檀弓上》。稽颡(qisang):稽是叩首礼,颡是脑门。古代居丧者答拜宾客的跪拜礼,屈膝下跪,以额触地。见《仪礼·士丧礼》。 期年日小祥;两期日大祥。 【注解】 期(i)年:一周年,指父或母死的一周年。小祥:古代父母丧一周年祭礼。见《仪礼·士虞礼》。两期:两周年。大祥:古代父母丧二周年的祭礼。见《仪礼·士虞礼》。 不缉曰斩衰,缉之曰齐衰,论丧之有轻重;九月为大功,五月为小功,言服之有等伦。 【注解】 斩衰(cui)、齐衰:是古代五种丧服的两种。衰通缞,是胸前的麻布条,表示哀戚。上衣下裳的麻布都不缉边叫斩,缉边叫齐。斩衰是最重的丧服,是子为父、妻为夫等服丧,丧期三年。齐衰次于斩衰,孙为祖父母、夫为妻服丧一年。见《仪礼·丧服》。大功、小功:也是五种丧服中的两种。用熟麻布制成,较齐衰布料细些。服丧期为九个月,是为堂兄弟、已嫁的姑姊等服丧所用。 小功布料较大功更细些。服丧期为五月。是为曾祖父母、伯叔祖父母等服丧所用。亦见《仪礼·丧服》。 三月之服曰缌麻;三年将满曰礼。 【注解】 缌麻:五种丧服中最轻的一种,用细麻布制成。服期三月,是为高祖父母、岳父母、中表兄弟等服丧所用。见《仪礼·丧服》。禫(dan)礼:除丧服的祭礼,是在第二十七月,所以说三年将满。见《仪礼·士虞礼》。 孙承祖服,嫡孙杖期;长子已死,嫡孙承重。 【注解】 孙承祖服:孙辈为祖父母服丧。嫡孙杖期:嫡孙指嫡长子的嫡长子(正妻之子为嫡子)。期服指一年的服丧期。期服用杖的叫杖期。不用杖的叫不杖期。古代礼俗,嫡孙为祖父母服丧为杖期,其他孙子服不杖期。承重:承受丧祭的重任。这里说的是,嫡长子已死,那么长子的服丧义务就由嫡孙来承担了。参见《孔子家语》。 死者之器曰明器,待以神明之道;孝子之杖曰哀杖,为扶痛哀之躯。 【注解】 明器:即冥器,是古代随葬的各种器物。哀杖:孝子所扶的杖。古人守孝三日不食,悲哭不止,所以用杖支撑身体。见《白虎通》。 父之节在外,故杖取乎竹;母之节在内故杖取乎桐。 【注解】 杖取乎竹、杖取乎桐:这里讲的哀杖的用料。古俗,父丧,杖用苴竹制成;母丧,杖用桐木制成,其形上圆下方,高齐心窝。见《仪礼·丧礼》。为何用竹与桐,此处以男女主外主内加以解释。以财物助丧家谓之赙;以车马助丧家谓之赗。 【注解】 赙赗(fufeng):赙、赗都是送给丧家办丧事用的。《荀子·大略》:「货财曰赙,舆马曰赗。」 以衣殓死者之身谓之襚;以玉实死者之口谓之琀。 【注解】 襚(sui):给死者用的衣被。古时送给丧家的衣被也称。见《仪礼·士丧礼》。琀(han):将玉置死者口中。据说这是不忍见死者口中虚。见《公羊传》文公五年。 送丧曰执绋;出柩曰驾。 【注解】 执拂:拂是牵引灵车的绳索,送葬的人牵引灵车,所以称送丧为执拂。《礼记·曲礼上》:「助葬必执拂。」后来执绋已变成象征性地拉著系在棺木或灵车上的黑带。驾辆(ér):辆是丧车。见《说文解字》。 吉地曰牛眠地;筑坟曰马鬣封。 【注解】 吉地:指坟地。古人迷信风水,所以称为吉地。牛眠地:传说晋代陶侃未作官时,遭丧事,未下葬,家中牛走失,一老人对他说,前冈有一条牛睡在山污中,把死人葬在那里,子孙可以做最大的官。见《晋书·周访传》。因此,后世称坟莹地作牛眠地。马鬣(liè)封:坟墓上封土的一种形状,状如马鬣(马颈上的毛)。见《礼记·檀弓上》。 墓前石人原名翁仲;柩前功布今日铭旌。 【注解】 翁仲:传说是秦时的巨人,秦始皇铸铜人即以巨人为原型。见《史记索隐》引谢承《后汉书》。后世称墓前石人为翁仲。功布:古代葬礼中引灵柩的布。见《礼记·丧大记》。铭旌:即明旌。旧时竖在柩前以表明死者姓名的布幡。这里说古时的功布,即今日的铭旌。 挽歌始于田横;墓志创于傅奕。 【注解】 挽歌:为死者致哀的歌。田横:秦末人,楚汉之际曾自立为齐王。刘邦称帝后,田横率五百余人据海岛。刘邦强召田横,田横与二客奉召登陆,耻于向刘邦称臣,至尸乡自杀。二客及岛上五百余人也先后自杀。见《史记·田儋列传》。另据崔豹《古今注》,田横门人作《薤露》、《蒿里》二歌送哀,这就是最早的挽歌。墓志:埋于墓中的志文。傅奕:唐朝人,曾官太史令。史载他八十五岁卒,临终前自写墓志说:傅奕,青山白云人也,因酒醉死。见《旧唐书·傅奕传》。这里说墓志创始于此。 生坟为寿藏;死墓曰佳城。 【注解】 寿藏:古代王侯官绅生时预造的墓穴。见《后汉书·赵岐传》。佳城:墓地。传说汉滕公夏侯婴死后,公卿送葬,至一处马不前行,踏地悲鸣。掘马蹄下地,得一石,刻有字:佳城郁郁,三千年见白日,吁嗟滕公居此室。见《博物志》。此后常以佳城作墓地的代称。 坟曰夜台;圹曰窀穸。 【注解】 夜台:坟墓的别称,以其如不尽长夜为喻。陆机《挽歌行》:「送子长夜台」。圹:墓穴。窀穸(zhunxi):墓穴。窀是厚,穸是夜,也是长夜不尽之意。语出《左传》襄公十三年。 已葬曰瘗玉;致祭曰束刍。 【注解】 瘗(yi)玉:瘗即埋。玉为玉树的简略语,玉树比喻已死的人。晋代庾亮逝世将埋葬,何充叹道:「瘗玉树著土中,使人情何能已已!」见《世说新语·伤逝》。致祭:到坟前祭奠。束刍:一束青草。东汉徐稚,字孺子,是一位隐士。当时大儒郭林宗母亲死了,徐去凭吊,放一束青草就走了。众人觉得奇怪,郭说:这一定是南州高士徐孺子所为。见《后汉书·徐稚传》。后世常以束刍作为致祭或祭品的代称。 春祭曰礿;夏祭曰禘;秋祭曰尝;冬季曰烝。 【注解】 (yue)禘、尝、烝:这是古代天子诸侯四季祭祖典礼的名称。《礼记·王制》:「天子诸侯宗庙之祭,春曰礿(即礿),夏曰帝,秋曰尝,冬曰烝。」 饮杯而抱痛,母之口泽如存;读父书以增伤,父之手泽未泯。 【注解】 杯(bei quan):亦作杯圈,是以树的枝条圈起来,加漆做成的杯子。口泽:口中的津液。手泽:手上的汗渍。这两句话出自《礼记·王藻》:「父没而不能读父之书,手泽存焉尔;母没而杯不能饮焉,口泽之气存焉尔。」意思是父亲读过的书,母亲用过的杯,都不能动,表示敬重,也怕触物伤情。 子羔悲亲而泣血;子夏哭子而丧明。 【注解】 子羔:即高柴,字子羔。孔子的学生。《礼记·檀弓上》说子羔为父母服丧,「泣血三年」。子夏:即卜商,字子夏。孔子的学生。丧明:眼睛失明。《礼记·檀弓上》说「子夏丧其子而丧 其明。」 王哀哀父之死,门人因废蓼莪诗;王修哭母之亡,邻里遂停桑柘社。 【注解】 王裒(póu):晋人,其父王仪被司马昭杀害,因此,王终身 不仕。因父亲死得惨,他每读到《诗经·小雅·蓼莪》中「哀哀 父母,生我劬劳」一句,便痛哭不止。因此,他的门人就废弃《蓼莪》不读了。见《晋书·王哀传》。·王修:东汉人,七岁时母亲在社日(祭土地神的节日)那天死去。第二年社日,他怀念死去整一年的母亲,哭得异常悲痛。乡邻受到感动,为此停止了这一年的祭土地神活动。见《三国志·魏书·王修传》。桑柘社:乡里祭土地神的社日。 树欲静而风不息,子欲养而亲不在,皋鱼增感;与其椎牛而祭墓,不如鸡豚之逮存,曾子兴思。 【注解】 皋鱼增感:皋鱼,春秋时人。传说孔子到齐国去,途中听见有人悲哭,原来是皋鱼,孔子问他,你并未遇到丧事为何痛哭?他历数自己一生的过失,最后感慨道:「树欲静而风不息(止),子欲养而亲不在」,表示深悔父母在时未能尽孝。见《韩诗外传》。椎牛:即杀牛。逮存:赶上父母在时。曾子兴思:曾子即曾参,孔子学生。传说曾子读《丧礼》忽生感触,流著泪说:父母离开我们再也不回来了,想奉养父母可人已不在了。与其用牛祭祖,还不如父母在时有鸡肉、猪肉给他们吃呢! 故为人子者,当思木本水源;须重慎终追远。 【注解】 木本水源:树的根,水的源头。这里是不要忘父母生养之恩。语出《左传》昭公九年:「木水之有本原」。慎终追远:慎终指严肃认真地对待父母的丧事。追远指时刻不忘祭祀祖先。语出《论语·学而》:「曾子曰:‘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矣。」儒家想以丧祭礼仪作为维系宗法制度的有力手段。 〔新增〕 岁在龙蛇,郑玄算促;舍来鹏鸟,贾谊命倾。 【注解】 岁在龙蛇,郑玄算促:东汉经学大师郑玄,字康成。传说郑玄梦见孔子来访,对他说:快起来,快起来,今年是辰年,明年是巳年。郑玄想到「岁在龙蛇贤人嗟」的谶语(预言吉凶的文字),算计自己的生命快结束了。果然过不一会他便死了。见《艺文类聚》引《续汉书》。鹏鸟:又名山鸮,夜鸣,声恶,古人认为是不祥之鸟。贾谊命倾:贾谊是西汉著名学者。贾谊在长沙,一天鹏鸟飞进他的房子里。谶书上说,野鸟进宅,主人将死。贾谊为此特作《鹏鸟赋》。过了几年,贾谊才三十三岁就死了。见《史记·屈原贾生列传》。这里说的两件事都是以梦,以鸟等附会人的生死,宣扬迷信的宿命的观点。 王令出尘寰,天上俄垂玉榇;沉君开窀穸,地中曾现漆灯。 【注解】 王令:指王乔,东汉时为叶县令。传说天上落下一口玉棺材到厅前,王乔说,天帝召唤我了。沐浴后,躺到棺中,葬于城东。见《风俗通》。玉榇:即指玉棺。榇是棺的异名。沉君开岁:传说唐代有个沈彬,见山岗上有一棵大树,说:我死后就埋在这里。等他死后安葬时发现这里是一座古墓,里面有石灯,台上有漆,又有铜牌,上面刻著篆字:「佳城今已开,虽开不葬埋。漆灯犹未热,留待沈彬来。」见《白孔六帖》引《江南野史》。漆灯:用漆点燃的灯。这两则传说也在宣扬人的死是天意安排的。这当然是迷信。 箧中存稿,相如上封禅之书;牖下停棺,史鱼表陈尸之谏。 【注解】 箧:竹箱子。相如:即司马相如,西汉著名文学家。封禅之书:皇帝祭告天地的祭文。古代帝王到泰山祭天称为封,在梁父山祭地称为禅。这里说司马相如死后,皇帝派人取他写的书,只有关于封禅的建议,这个建议后来被皇帝采纳了。见《史记·司马相如列传》。牖:窗户。史鱼:春秋时卫国的大夫。当时史鱼多次建议卫国国君疏远小人弥子瑕,重用贤者蘧伯玉,但是卫君不听。史鱼病危,临终前对儿子说我生前没有说服国君用贤人退小人,死后棺木不能放在正堂,只能放在窗下。后来卫君来吊唁,见棺木未放在正堂,便问为何,其子转述了史鱼的遗言。卫君听后马上认错,并纠正了这个错误。这是中国古代很有名的「尸谏」故事。见《韩诗外传》。 梁鸿葬要离冢侧,死后芳邻;郑泉殡陶宅舍傍,生前宿愿。 【注解】 梁鸿:东汉名士,与妻孟光隐于山中,不应朝廷征召。后居吴中大族皋伯通廊下,替人春米为生,皋伯通知为异人。梁鸿死后,皋伯通据梁的意愿,葬于当地,与古代义士要离墓相邻。见皇甫谧《高士传》。要离:春秋末吴国人,由伍子胥推荐给吴王作谋刺卫国公子庆忌的刺客。要离请吴王断其右手,杀其妻子,伪装得罪而出,取得庆忌信任,终将庆忌刺死,然后自杀。见《吴越春秋》。郑泉:三国吴人,曾为大中大夫。博学有奇志,好酒如命。临终嘱付将他埋在陶器作坊旁边,百年后变成土,作成陶酒壶,就称心了。见《三国志》注引《吴书》。 数皆前定,秦少游之诗谶何灵;事可先知,袁孝叔之卦占 偏验。 【注解】 少游:指秦观,字少游,北宋著名词人。诗:诗中预示未来命运的话。秦少游有《好事近》词说:「醉卧古藤阴下,了不知南北。」后来遭贬谪,死在藤州。似乎这个结局已在词中预示。见《独醒杂志》。袁孝叔:唐人,传说袁孝叔遇到异人给他几封信函,告诉他信中写明他的寿与位,每得一官成一事便打开一封。后来他作了几任官,都如信中所说一样。有一天梳头时见镜匣中有蛇,即得病。死后其妻见还有许多信函未打开,便取一函,打开见上面画蛇盘镜,其余都是空白。见《太平广记》卷引《前定录》。文中「卦占」非实指,借用来表明预言。 顾雍失爱子,掐掌而流血堪矜;奉倩殒佳人,搁泪而伤神可惜。 【注解】 顾雍:三国吴国丞相。他的长子顾邵病死,消息传来时,他正与人下围棋,心里难过,掐手掌流血殷殷,但是表面上若无其事,与客人周旋。所以这里说「堪矜」。见《世说新语·雅量》。奉倩:即荀粲,字奉倩,三国时魏人。殒佳人:美人亡故。荀粲娶曹洪之女为妻,夫妻恩爱,不幸妻亡,荀虽不哭而神色忧伤,异乎寻常,他说佳人难再得。不久他也死了。见《三国志》注引《晋阳秋》。 仲尼殒而泰山颓;韩相亡而树木稼。 【注解】 仲尼:孔子,名丘,字仲尼。殒:殒落,意同死。传说,一 天早上孔子起来,手持拐杖,在门口唱道:「泰山其颓乎,梁山其坏乎,哲人其萎乎?」子贡听后预感到孔子要病了,果然,过了七天孔子就死了。见《礼记·檀弓》。韩相:这里指宋代韩琦,曾为宰相多年。王安石为韩琦所写挽诗二首之二说:「树稼曾闻达官怕,山颓果见哲人萎。」树木稼:冬季凝霜挂树,今称树挂,唐人称为树介,又称为树稼。据说唐玄宗的大哥李宪遇树稼说,谚语有「树稼达官怕」的说法,一定应在大臣身上,我看我快死了。见《旧唐书·让皇帝宪传》。王安石挽韩琦诗即借用李宪的说法。酹之絮酒,实为佳士高风;殉以刍灵,乃是先人朴典。 【注解】 酹(èi):以酒浇地表示祭奠。絮酒:绵絮吸入的酒。东汉徐稚对达官贵人的推荐都不接受,但谁家有丧事却去凭吊。他经常在家烤好一只鸡,将一两绵絮浸酒中晒干后裹上熟鸡。吊丧时,直奔墓地,以水浇绵絮,将鸡供于墓前,挤出绵絮中有酒味的水,算作酹。然后留下名帖而去,从不会见丧主。见《后汉书》注引谢承《后汉书》。徐稚这套作法与封建礼仪多有不同,所以这里赞为佳士高风。刍灵:用茅草扎成的人马,古代用来殉葬。据《礼记·檀弓下》说孔子认为用刍灵殉葬好,用俑是不人道的。朴典:质朴的礼仪。 陈实之徽猷足录,行吊礼者三万人;郗超之素行可嘉,作诔文者四十辈。 【注解】 陈实:东汉大臣。徽猷:高明的谋略。史书记载陈实的智慧与德行深受当时人们的钦敬,所以当他于八十四岁病逝时,参加葬礼的人有三万余人,戴重孝的上百人。见《后汉书·陈实 传》。郗超:晋代大臣。素行可嘉:平日的行为值得嘉许。史书记载,郗超一生结交的人都是名士,他死后为他写诔文的有四十多人。见《晋书·郗超传》。诔文:悼词。 牲牢酒醴,用昭报本之虔;鸾刀,还备宁亲之具。 【注解】 牲牢:祭祀用的猪、牛、羊。牛或牛猪羊全用称太牢,只用猪、羊称少牢。酒醴:指祭祀用的酒。昭报本之虔:表明报答祖先恩德的诚意。《礼记·礼器》:「礼也者,反本修古,不忘其 初也。」(gaojie):郊祭时所用的粗席,以秸秆编成。《礼记·礼器》解释说用这么粗的席子,是为了仿古,示不忘本。鸾刀:古时祭祀割肉用的刀,有铃。宁亲之具:是说上述用具是为了铺设、预备供品,这都是安慰已故亲人的用具。 值既降既濡之候,礼无缺于春秋;致则存则著之形,情必由于爱悫。 【注解】 既降:指霜露已降,说明秋天到了。既濡:指雨露已沾濡。说明春天来临。这里是说春秋都不能忘记祭祖先。见《礼记·祭义》。则存则著:《礼记·祭义》说:「致爱则存,致悫则著。」是说在祭祀先人时,出于爱心,那么就像亲人在眼前一样。出于诚意,那么他们的形象就鲜明昭著了。悫(que):诚挚。 室事交乎堂事;致斋继以散斋。 【注解】 室事:古代正祭将神主供于室内,故称室事。堂事:正祭 之后,将神主供于堂上,故称堂事。这里是说由室到堂,都要严肃认真地进行祭祀。见《礼记·祭器》。致斋:祭祀之前追想先人的居处、笑语、志意、所乐、所嗜,一共三天。见《礼记·祭义》。散斋:祭祀前七天之内不御、不乐、不吊,即实行斋戒。见《礼记·祭义》郑玄注。《祭义》说「致齐(斋)于内,散齐(斋)于外。」是说两者内外配合。 卷四 文事 新增文十二联 多才之士,才储八斗;博学之儒,学富五车。 【注解】 才储八斗:南朝宋谢灵运曾说:「天下的文才总共一石,曹子建(名植)独得八斗,我和其它人只得二斗。」极赞曹植文才之高。见《释常谈》。学富五车:《庄子·天下》篇在称赞惠施博学时,曾说「其书五车」。 三坟五典,乃三皇五帝之书;八索九丘,是八泽九州之志。 【注解】 三皇:一般指伏牺,神农、黄帝。传说他们著的「三坟」是,伏牺氏的《连山易》、神农氏的《归藏易》、黄帝的《乾坤易》。五帝:一般指少吴、颛项(zhenxu)、高辛、尧、舜。五典即是关于他们的书。以上参见孔安国《尚书序》。九州:《尚书·禹贡》所分为冀州、豫州、雍州、扬州、兖州、徐州、梁州、青州、荆州。《尚书序》认为九丘即是记载九州有关情况的书。八泽,《淮南子·坠形训》说在九州之外有八泽(泽为水草丛生之地),其名是无通、少海、无泽、浩泽、丹泽、泉泽、海泽、寒泽。八索就是记载八泽有关情况的书。 书经载上古唐虞三代之事,故曰尚书;易经乃姬周文王周公所系,故曰周易。 【注解】 书经:本名《书》、《尚书》(尚是上古之意),是记载唐尧、虞舜及夏、商、周三代的事情的。因是儒家十三经之一,又称《书经》。易经:上古卜筮书。传说其卦、爻辞等是西周文王姬昌、周公姬旦所作(这里称系),因而又称《周易》,也是十三经之一。参见《史记》中的《周本纪》和《鲁周公世家》。 二戴曾删礼记,故曰戴礼;二毛曾注诗经,故毛诗。 【注解】 礼记:十三经之一。是搜辑解释十三经中的《仪礼》、《周礼》等书的著述的。据载,后仓搜辑的《礼记》共一百八十篇,汉朝人戴德删为八十五篇,称《大戴礼记》,其侄戴胜又删至四十九篇,称《小戴礼记》。《礼记》即指《小戴礼记》。参见《汉书·孟卿传》。诗经:十三经之一。本名《诗》,是搜载商周二代各地诗歌的书。据说,原有三千余篇,经孔子删定为三百余篇。至汉朝毛享、毛苌叔侄二人为《诗》作注,流传至今,称为《毛诗》。参见《汉书·儒林传》。 孔子作春秋,因获麟而绝笔,故曰麟经。荣于华衮,乃春秋一字之褒;严于斧钺,乃春秋一字之贬。 【注解】 春秋:周朝诸侯国鲁国的编年史。所记自鲁隐公元年起,下止于鲁哀公十四年,共二百四十二年。相传为孔子所作或经孔子增删。见杜预《春秋序》。获麟绝笔:麟,牝牡合称麒麟,传说 中的一种「仁兽」。《春秋》在哀公十四年记有狩猎获麟事。后来衍化成一个故事,说狩猎时有人打死一条不知名的动物。孔子前去观看,认出是象征仁义王道的麟,因而悲泣说:「我在人类中就像麒麟在群兽中一样,它出而遇害,表明我的主张是行不通了。」于是,便停止了《春秋》的写作。见《春秋公羊传》、《孔丛子》等。褒贬:赞扬和谴责。据载,孔子作《春秋》的目的是为了区别善恶正邪,宣传自己的主张,因而在一字一句中都含有褒贬之意。见杜预《春秋序》。华衮:周朝三公(相当于后世的宰相)加封后所穿著的华采的服装。这里是最荣耀的意思。斧钺:古代的武器、刑具。这里是最严厉的惩罚的意思。 缣缃黄卷,总谓经书;雁帛鸾笺,通称简扎。 【注解】 缣缃黄卷:缣、缃都是丝织的绢布,浅黄色,古代有些书就钞写在绢布上;又,古人为防虫蛀,还用黄染纸,因此书籍可称黄卷。简扎:书信。雁帛:苏武出使匈奴,被拘留十九年,汉使为求得苏武,就对匈奴国主说:「苏武曾透过大雁捎信给汉朝皇帝。」匈奴只好把苏武交给汉使。见《汉书·苏武传》。鸾笺:是四川出产的一种彩笺(纸)。见苏易简《文房四谱》。唐人韩浦给他的弟弟寄诗时,曾称这种纸为鸾笺。 锦心绣口,李太白之文章;铁画银钩,王羲之之字法。 【注解】 锦心绣口:形容能诗善文或诗文富有文采。李白曾说:我心肝五脏都是锦绣,不然,怎么能开口成文,挥笔成诗呢。见李白《送仲弟令闻序》。铁画银钩:形容东晋王羲之的字写得雄健。《书决》说:画要写得兼重如铁,钩要写得活而有力。 雕虫小技,自谦文学之卑;倚马可待,羡人作文之速。 【注解】 雕虫:蛀木虫。「雕虫小技」这句话出自李白《上韩荆州书》,意思是说自己的诗文很不高明。倚马可待:晋桓温北征时,唤袁虎在马前写露布文(相当于布告,檄文之类)袁虎手不停笔,很快便写成了七张纸的长文,很有文采。见《世说新语·文学》篇。称人近来进德,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美人学业精通,曰面壁九年,始有此神悟。 【注解】 进德:思想品德有所提高。刮目相看:擦亮眼睛,换一副眼光相看。三国时鲁肃曾称赞吕蒙进步很快,吕蒙回答说:「对于一个士人,相别三天,便应刮目相待」。见《三国志·吕蒙传》注引《江表传》。面壁九年:南北朝时,有印度僧人名达摩,来到中国嵩山少林寺修炼,面壁而坐,静思默想,九年而悟道成佛。见《景德传灯录》。 五凤楼手,称文字之精奇;七步奇才,羡天才之敏捷。 【注解】 五凤楼手:五凤楼是唐五代时,洛阳的一座建筑。唐韩洎曾说,「我兄(韩浦)为文,如造茅草屋,我为文如造五凤楼。」以夸耀自己的才能。见《国老谈苑》。七步奇才:三国魏文帝曹丕与曹植兄弟相倾,曹丕命曹植七步成诗,否则便要严厉制裁,曹植果然在七步之内吟成「煮豆燃豆萁」一诗,比喻兄弟相逼。见《世说新语·文学》篇。 誉才高,曰今之班马;羡诗工,曰压倒元白。 【注解】 班马:班指东汉班固,九岁能文,著有《汉书》等。详见 《汉书·叙传》。马指东汉马融、经学家,以博学著称。详见《后 汉书·马融传》。压倒元白:元白指唐代大诗人元稹和白居易。 有一次宰相杨嗣复大会宾客,元白二人也在座。诸人赋诗,唯杨 汝士后成,但最佳,元白也叹服。杨大醉而归说:「我今日压倒元 白了。」见《唐摭言》。 汉晁错多智,景帝号为智囊;王仁裕多诗,时人号为诗窖。 【注解】 智囊:犹言装智慧的袋子。晁错是西汉景帝时人,官太常卿,详见《史记·袁盎晁错列传》。王仁裕:五代诗人,据说写诗万篇。见《唐摭言》。 骚客即是诗人,誉髦乃称美士。 【注解】 骚客:战国时楚国诗人屈原的代表作名《离骚》,是中国古代诗歌的典范,因此,后世常用骚代指诗,用骚客代指诗人。髦(máo):俊美、特出。誉髦一语见《诗经·大雅·思齐》篇。自古诗称李杜,至今字仰钟王。 【注解】 李杜:指李白和杜甫,唐代诗人,是继屈原之后,我国古代最伟大的两位诗人,详见两《唐书》本传。钟王:钟指钟繇,三国魏人。王指王羲之,东晋人。二人都是我国历史上著名的书法 家。分别见《三国志》、《晋书》本传。 白雪阳春,是难和难赓之韵;青钱万选,乃屡试屡中之文。 【注解】 阳春白雪:战国时楚国的一种高雅的歌曲名,与较通俗的歌曲「下里巴人」相对。见宋玉《对楚王问》。后世常来比喻高雅的文学作品。和(he)是一同唱的意思,赓是后继的意思。「难和难赓」与「曲高和寡」意思相近。青钱万选:比喻文章写得好,无懈可击。唐朝员外郎员半千(人名)曾多次向公卿们称赞张的文章象青铜钱,万选万中。因而当时人们称张为「青钱学士」。见《新唐书·张荐传》。 惊神泣鬼,皆言辞赋之雄豪;遏云绕梁,原是歌音之嘹亮。 【注解】 惊神泣鬼:杜甫有「落笔惊风雨,诗成泣鬼神」的诗句,称赞李白诗写得雄豪感人,这里泛指文辞雄健。遏云:又作「响遏行云」,形容歌声明亮动听。薛谭向秦青学习歌唱,未学完便要辞归。秦青为薛谭饯行,击节悲歌,声振林木,响遏(阻止)行云。见《列子·汤问》篇。绕梁:又作「余音绕梁」,形容歌声动人,好像余音不断。韩娥到齐国去,因无粮,便卖歌求食。去后,余音绕屋梁,三日不绝。见《列子·汤问》篇。 涉猎不精,是多学之弊;咿唔占毕,皆读书之声。 【注解】 涉猎:广泛涉及,读书多而不专精。咿唔占毕:咿唔,读书声。占毕,看书的意思,这里解释不确。见《礼记·学记》。 连篇累牍,总说多文;寸楮尺素,通称简扎。 【注解】 连篇累牍:篇,编在一起的长竹片;牍,长木片。古代的书,就写在篇牍上。见《隋书·李谔传》。寸楮尺素:楮,树名,木可造纸,这里代称纸张。素,丝织绢布,可用以写字。 以物求文,谓之润笔之资;因文得钱,乃曰稽古之力。 【注解】 润笔:隋文帝想复郑译官爵、命内史令李德林草诏,高颖对郑说:「笔头干燥奈何?」郑答:「我出为方面大员,岂能一钱不得,怎么能没有润笔的。」后世指酬谢他人为自己写文作画的钱财为「润笔」。见《隋书·郑译传》。稽古:考古。东汉光武帝曾召博士们互相论难。太子少傅桓荣明辨经义,压倒众儒,得重赏。他说:「今日所得,靠的全是稽古功夫。」见《后汉书·桓荣传》。文章全美,谓文不加点;文章奇异,曰机杼一家。 【注解】 文不加点:谓文章一气呵成,不加修改。镇南将军朱据命张纯先写一篇赋,然后再坐下。张纯援笔而就,文不加点。见张衡《文士传》。机杼一家:谓文章别出心裁,与众不同。机杼,织布机的轴和梭。北魏祖莹以能文著称,曾对人说:「文章应自出机杼,自成一家,不能摹仿他人。」见《魏书·祖莹传》。 应试无文,谓之曳白;书成绣梓,谓之杀青。 【注解】 曳白:应试交白卷。唐天宝年间,有一次选进士,玄宗亲临 勤政殿复试,张爽一字未写,交了白卷,人称曳白。见唐刘存《事始》。绣梓:雕版刻书。杀青:古代用竹简写书,先用火烤去青色,称杀青,这里指刻版。 袜线之才,自谦才短;记问之学,自愧学肤。 【注解】 袜线之才:才艺多而不精。五代蜀韩昭涉猎文章、书法、算术等,但都不精通。有人说他「才艺如裁袜的线,没有一条长的。」见《北梦琐言·高测启事》条。记问:记诵在心,以待向别人请教。肤:皮肤,喻学问浅薄。 裁诗曰推敲;旷学曰作辍。 【注解】 推敲:反覆斟酌,改选字句。唐诗人贾岛吟得「鸟宿池中树,僧敲月下门」两句诗,本用「推」字,又改为「敲」字。用手反覆作推、敲姿势,犹豫不决。忽遇韩愈,韩愈思考很久,说:「用敲字好了。」见何光远《鉴戒录》。作辍:本意是时作时息,后来称学习、工作不能坚持为作辍。语见扬雄《法言》。 文章浮薄,何殊月露风云;典籍储藏,皆在兰台石室。 【注解】 浮薄:空洞浅薄。兰台石室:兰台,汉代宫廷藏书处,设御史中丞掌管。石室,汉代国家藏书之处。 秦始皇无道,焚书坑儒;唐太宗好文,开科取士。 【注解】 焚书坑儒:秦始皇三十四年,为统一思想和政治措施,秦始皇下令除秦记、医药、卜筮等书外,焚毁民间所藏所有书籍。次年,方士、儒生求仙药不得,卢生等人畏罪逃亡,秦始皇又下令坑杀咸阳诸生四百六十余人。见《史记·秦始皇本纪》。开科取士:通过考试,选拔士人做官。这种方法,到唐朝进一步完善。花样不同,乃谓文章之异;潦草塞责,不求辞语之精。 【注解】 花样不同:唐卢全应试落榜,对无人赏识自己的文章很不满意,写诗讥讽。有人问他,他说:「我原属宫锦坊,近日以薄技投本行,但如今花样不同,我只得东归了。」见卢言《卢氏杂说》。 潦草塞责:草率成文,应付了事。 邪说曰异端,又曰左道;读书曰肄业,又曰藏修。 【注解】 邪说:指不同于或反对儒家的言论、学说。异端,意谓对立的一端,见《论语·为政》篇。左道,邪道,见《礼记·王制》篇。肄(yi)业:习业。藏修:《礼记·学记》说:「君子之于学也,藏焉,修焉。」意谓专心致志地学习。 作文曰染翰操觚,从师曰执经问难 【注解】 染翰操觚:以笔沾墨,把字写在木简上。翰,笔。觚,木简的别称。执经问难:拿著经书向师长请教疑难问题。 求作文曰乞挥如椽笔,美高文曰才是大方家。 【注解】 如椽笔:椽,房木,在梁之上,檩之下。这里形容笔大。晋王恂梦人给他一支笔,其大如椽。解梦的人说:「当任大手笔事。」后世称赞或恭维他人善于写文章称「大笔如椽」或「大手笔」。见《晋书·王恂传》。大方家:大行家。方是道的意思。语出《庄 子·秋水》篇。 竞尚佳章,曰洛阳纸贵;不嫌问难,曰明镜不疲。 【注解】 洛阳纸贵:晋左思写成《三都赋》,京城洛阳的豪贵之家,争相传写,一时之间,纸价上涨。见《晋书·左思传》。后世用来赞美他人的好文章。明镜不疲:谢安兄弟与诸人讲习《孝经》,车胤对袁乔说:「不懂的不问那就德音有遗,问多了又怕重劳谢氏兄弟。」袁乔说:「没有什么关系,何曾看到明镜经常照人而感到疲倦。」见《世说新语·言语》篇。 称人书架为邺架,称人嗜学曰书淫。 【注解】 邺架:唐李泌封邺侯,家中藏书多达二万余卷。后人称他人藏书为邺架,兼含学识渊博的意思。见《邺侯家传》。书淫:嗜书好学入迷。皇甫谧读书有时兼夜不睡,有时忘了饥渴,别人以好色相比,称他为书淫。见《玄晏春秋》。 白居易生七月,便识之无二字;唐李贺才七岁,作高轩过一篇。 【注解】 白居易:唐代诗人,他生七月便识「之无」二字,见《新唐书》本传。李贺:唐代诗人。七岁能文,韩愈让他赋诗,当即写成《高轩过》一首。见《新唐书》本传。 开卷有益,宋太宗之要语;不学无术,汉霍光之为人。 【注解】 开卷有益:读书便会有收获。宋太宗每日读《太平御览》三卷,如果因事未读,有暇便补读。他曾说:「开卷有益,我不感到疲劳。」见王辟之《渑水燕谈录》。不学无术:原指霍光不学古而无道术,后人多泛指没有学问、没有本领。霍光,西汉昭帝、宣帝时大司马大将军(相当于宰相),秉政二十年,权倾内外。「不学无术」一语见《汉书·霍光传赞》。 汉刘向校书于天禄,太乙燃藜;赵匡胤代位于后周,陶谷 草诏。 【注解】 刘向校书:刘向是西汉宗室,成帝时官光禄大夫,奉命校阅群书于光禄阁。《汉书》有传。相传有一次元宵节,刘向仍在校书,有黄衣老人拄藜杖而进,吹杖端火光为刘向照明,自称是太乙之精(北极神)。见《拾遗记》。赵匡胤:即宋太祖。他原是北周世宗柴荣的殿前都检点,柴荣死后,他趁帝幼之机,夺取了皇位,建立宋朝。陶谷本是北周的翰林学士、兵部侍郎,在赵匡胤夺位前,他早已看透了赵的用心,事先便暗中写好了「禅文」。见《宋史》太祖本纪。 江淹梦笔生花,文思大进;扬雄梦吐白凤,词赋愈奇。 【注解】 梦笔生花:江淹少时曾梦郭璞送给他一支五色笔,从此文名大著,后又梦郭璞将笔收回,从此便再也写不出好文章了。人称「江郎才尽。」见《南史·江淹传》。扬雄:西汉文学家,曾侍从成帝游甘泉,回来后写成《甘泉赋》献给成帝。赋刚写完时,他曾梦口吐白凤。见《西京杂记》。 李守素通姓氏之学,世南名为人物志;虞世南晰古今之理,太宗号为行秘书。 【注解】 人物志:唐李守素官仓曹参军,精姓氏之学,人称「肉谱」。虞世南以为不雅,说当改称「人物志」。见《新唐书·李守素传》。行秘书:唐虞世南博学多才,官弘文馆学士。有一次唐太宗出行,有人请载书相随。唐太宗说:「不必,有虞世南在就行了,他是个‘行秘书’」。(秘书指秘书监,是宫廷藏书处)。见《大唐新语》。 茹古含今,皆言学博;咀英嚼华,总曰文新。 【注解】 茹古含今:茹,吃的意思。全句与「通古博今」意近。语出皇甫湜《韩愈墓志铭》。咀英嚼华:咀,嚼意通。英、华,即花。全句用咀嚼鲜花,来比喻人写出的文章十分新颖。语出韩愈《进学解》。 文望尊隆,韩退之若泰山北斗;涵养纯粹,程明道如良玉 精金。 【注解】 文望尊隆:文名崇高。韩愈(退之)死后,学者对他的景仰,有如泰山北斗(北斗,星名)。见《新唐书·韩愈传赞》。涵养纯粹:指道德修养十分醇正。程明道即程颢,是宋代理学创始人之一。其兄程颐在为他写的「行状」中说:他的道德修养「纯粹如精金,温润如良玉。」 李白才高,咳唾随风生珠玉;孙绰词丽,词赋掷地作金声。 【注解】 随风生珠玉:咳唾,咳嗽而吐出的东西,这里喻语言珍贵,诗文高妙。李白《妾薄命》诗有「咳唾落九天,随风生珠玉」句。掷地作金声:喻诗赋富于文采。晋孙绰写成《天台赋》,拿给范启看,并说:「请你摔在地上看看,应当发出金石之声。」·见《世说新语·文学》。 〔新增〕 萤辉竹素,蠹走芸编。 【注解】 萤辉竹素:竹素,竹简和白绢,指书史。车胤好学,家无灯油,夜间以练囊装数十萤火虫照明。见《晋书·车胤传》。蠹走芸编:蠹,蛀书虫。芸香草可避蛀虫,因又称书为芸编。 道观蓬莱,尽藏简编之所;石渠天禄,悉贮史籍之场。 【注解】 道观蓬莱:东汉宫廷藏书处名东阁,学者称东阁为老子的藏 书室,道家的蓬莱山,简称「蓬观」。见《后汉书·安帝纪》。石渠天禄:西汉皇家藏书处,在未央宫中。见《三辅黄图》。 鲁为鱼,参明不谬;帝作虎,考证无讹。 【注解】 鲁鱼帝虎:《抱朴子》曾指出,有人写错字,把鲁写成鱼,把帝写成虎。 长蛇生马之文,最难措手;硬弩枯藤之字,未易挥毫。 【注解】 长蛇生马:喻诗文写得有生气。唐孙樵在《与王霖书》中说:卢全《月蚀歌》、韩愈《进学解》等诗文,写得拔地倚天,句句欲活,读来有如空手捕长蛇,不用鞍勒而骑生马。措手,下笔的意思。硬弩枯藤:形容书法刚劲有力。钟繇弟子宋翼善书法,作一横如百钧弩发,作一直如万岁枯藤。见苏轼《东坡志林》。 借还书籍用双瓻,收贮文章分四库。 【注解】 双瓶:瓶(chi),盛酒器,大的装一石,小的装五斗。据说,古人借书,借时和还时分别各送书主一酒,见《广韵》、郑珍《说文新附考》等。四库:宫廷藏书处。唐代两京各收书四部(即经、史、子、集四部),以甲乙丙丁为次,分四库收藏,后世相沿,成为群书的总称。见《新唐书·艺文志》。 豪吟如郑,还从驴背成诗;富学如薛收,偏向马头草檄。 【注解】 驴背成诗:唐诗人郑紧曾经冒雪骑驴寻梅。有人问其诗兴何来。他说:在灞桥(长安附近地名)风雪中驴背上。见《北梦琐言》。马头草檄:唐初薛收,文思敏捷。曾官秦王府主簿等,跟随唐太宗征战,有时马上写檄文,犹如宿构。见《旧唐书》本传。八行书,言言委曲:三尺法,字字森严。 【注解】 八行书:书信的代称。马融在给窦章的信中说:昨接到孟陵来信,只两张纸,每张八行,每行七字,共一百一十二字。见《后汉书·窦融传》附窦章传注引。三尺法:古代用三尺长的竹简书写法律,因称三尺法。见《史记·杜周传》注。 咳唾成篇,阵马风樯敏捷;精神满腹,雪车冰柱清高。 【注解】 阵马风樯:杜牧为《李贺诗集》作序时,称李贺「风樯阵马,不足为其勇也。」指诗写得敏捷有气势。雪柱冰车:唐诗人刘叉作《雪柱》、《冰车》二诗给韩愈看,韩愈以为出孟郊、卢全二人作品之上。见《全唐诗话》。 擅美誉于词场,禹锡诗豪,山谷诗伯;称耆英于艺圃,伯英草圣,子玉草贤。 【注解】 禹锡诗豪:白居易曾称唐代大诗人刘禹锡为诗豪。见《唐书·刘禹锡传》。山谷诗伯:宋大诗人黄山谷(名庭坚)为江西诗派创始人,人称诗伯。出处不详。耆英:年高而杰出的人。艺圃:这里主要指书法园地。草圣:东汉张英临池学草书,池水尽黑,成就甚高,韦诞称他为草圣。见《三国志·刘劭传》注。唐张旭也有草圣之称。草贤:汉崔瑗极工章草,王隐称他为草贤。见《太平广记》卷崔瑗条。 谢安石之碎金,悉为异物;陆士衡之积玉,总属奇珍。 【注解】 碎金:零篇杰作。谢安(字安石)作《简文皇帝谥议》,桓温十分赞赏,扔给座客说:「这是安石的碎金。」见《世说新语·文学》。积玉:陆机颇有文名,葛洪著书说:陆机之文犹如积玉,夜间发光。见《晋书·陆机传》。 少室山集句最佳,片笺片玉;先福寺碑文可诵,一字一缣。 【注解】 片笺片玉:唐李峤善诗文,作《少室山记》,文词华美,人称片笺片玉。见《唐诗纪事》。一字一:唐皇甫为东都留守裴度的判官。裴度修先福寺,欲请白居易作碑文。皇甫问:「为什么舍近求远?」裴度于是命酒,请皇甫来写,皇甫写完说:「共三千字,每字值一缣(丝布),一点也少不得。」见《新唐书·韩愈传》附传。 陈琳作檄愈头风,定当神针法灸;子美吟诗除疟鬼,何须妙剂金丹。 【注解】 檄愈头风:陈琳为曹操写檄文,时曹操患头风,卧床而读。忽然起坐说:「这檄治了我的头风。」因而厚加赏赐。见《三国志· 王粲传》注引《典略》。诗除疟鬼:传说有人得疟疾,杜甫说:「我的诗可以医你的病。」其人问:「什么诗?」杜甫说出了「子章髑髅血模胡,手持掷还崔大夫」等句。那人念诵,果然病愈。见《诗话总龟·奇怪门》引《古今诗话》。 真老艺林英,朱夫子且退避三舍;苏仙文苑俊,欧阳公尚放出一头。 【注解】 真老:南宋理学家真德秀新居建成,书斋名为「学易」,有对联是「坐看吴越两山秀,默契羲文千古心。」朱熹看见后说:「我应当避这个老先生三舍(一舍三十里)。」苏仙:指苏轼。欧阳修在给梅圣俞的信中说:「读苏轼书,不觉汗出,真是痛快!老夫应当让路,放他出一头地。」即让他高出一头的意思。见《欧阳文 忠集》。 科第 新增文十二联 士人入学曰游泮,又曰采芹;士人登科曰释褐,又曰得隽。 【注解】 游泮(pan):泮是泮宫,即古代学宫(学校)。经考试录取为生员(秀才)的要入学读书称游泮。采芹:指考入县学的生员(秀才)。语出《诗经·泮水》。登科:应试得中,成为举人、进士。释褐:脱去布衣,换穿官服。登科后即可以当官。得售:意谓成为俊秀。 宾兴即大比之年,贤书即试录之号。 【注解】 宾兴、大比:周制每三年对乡吏进行一次考核,选拔贤能者以宾礼相待,上荐国王(这就是「宾兴」的含意),称为大比。后世乡试选拔举人也是三年一次,也称大比。参见《周礼·地官》。贤书:周制大比荐贤,要上报名册,这种名册称贤书。后世称中举人为登贤书。参见《周礼·地官》。 鹿鸣宴,款文榜之贤;鹰扬宴,待武科之士。 【注解】 鹿鸣宴:科举考试后所举行的宴会,由州县长官招待考官、学政及考中的诸生。宋代殿试后,由文武两榜的状元举行宴会,同年团拜,也称鹿鸣宴。鹿鸣一语出自《诗经·小雅·鹿鸣》篇。鹰扬宴:清代武举乡试后,招待监射主考等官员及武举人的宴会。鹰扬一语出自《诗经·大雅·大明》篇。 文章入式,有朱衣以点头;经术既明,取青紫如拾芥。 【注解】 朱衣点头:欧阳修主持考试,每阅试卷,常觉坐后有朱衣人时复点头,凡朱衣人点头的,都是合格(即入式)的文章。后世用为科举中选的代称。见《天中记》引《侯鲭录》。取青紫如拾芥:青紫,指贵官印绶或服饰。芥,小草,喻轻微。汉夏侯胜讲学授徒,常对学生说:读书人只要学懂儒家的经典,取青紫(指官职)如俯拾草芥。见《汉书·夏侯胜传》。 其家国中,谓之破天荒;士人超拔,谓之出头地。 【注解】 破天荒:唐代荆州解送举人(进京考进士),多不成名,人称「天荒」。后刘蜕以荆解举人成名,刺史崔铉特给钱七十万贯,做为「破天荒」钱。这里指某家第一次出现了举人、进士。见《唐摭言》。出头地:见《文事》类真老、苏仙联。 中状元,曰独占鳌头;中解元,曰名魁虎榜。 【注解】 独占鳌头:鳌是传说中的海中大龟。宫殿陛石上刻有鳌形。进士及第后,要由状元到陛前迎接殿试榜,因而俗语称状元为独占鳌头。参见《北江诗话》。解元:乡试举人第一名。唐欧阳詹与韩愈等二十三人,都有文名,于陆贽榜联第,时人称为「龙虎榜」。后世也称会试中选为登龙虎榜。见《新唐书·欧阳詹传》。琼林赐宴,宋太宗之伊始;临轩问策,宋神宗之开端。 【注解】 琼林宴:宋太宗太平兴国二年赐宴新科进士于皇家园林琼林苑,后因称皇帝赐新科进士宴会为琼林宴。见《宋史·选举志》。临轩问策:轩,殿前堂陛之间,近檐之处,两边有槛,因似车的轩,也称轩。宋代试取进士,经礼部会试后,还有殿试,由皇帝亲自主持,这就是「临轩策士」。开始是考诗赋,神宗时改为考诏策等。见《宋史·选举志》。 同榜之人,皆是同年;取中之官,谓之座主。 【注解】 同年:同一榜考中的举人、进士等互称同年。座主:考生对主考官称座主,自称门生。 应试见遗,谓之龙门点额;进士及第,谓之雁塔题名。 【注解】 龙门点额:点额,在额上点画颜色。《水经注·河水》条说,黄河中的鲤鱼,于三月桃花水下时上渡龙门。得渡的便成龙,不得渡的点额而还。后世用后者称应试落榜。雁塔题名:雁塔即长安的大雁塔。唐代中期后,进士及第后,都在雁塔上题写自己的姓名。见《嘉话录》。 贺登科,曰荣膺鹗荐;入贡院,曰鏖战棘围。 【注解】 鹗荐:东汉孔融上表荐举祢衡,表中有「鸷鸟累百,不如一鹗」的话,后世因称荐举人才或考试得中为鹗荐。见《后汉书·祢衡传》。鏖战棘围:鏖战,激战。棘围即贡院,亦即考场。棘为小枣树,有刺。唐五代时,考场用棘围起来,以防止混乱和营私舞弊。见《旧五代史·和凝传》 金殿唱名曰传胪,乡会放榜曰撤棘。 【注解】 传胪:替皇帝传言。殿试中选的人,先由宰相唱名,由卫士等传下来。撤棘:放榜时撤去棘围,是从五代和凝主持考试时开始的。参见上注。 攀仙桂,步青云,皆言荣发;孙山外,红勒帛,总是无名。 【注解】 攀仙桂:《楚辞·招隐士》中有「攀援桂枝兮聊淹留」的话,后世用以比喻考试及第,又称折桂。步青云:喻官高爵显,后世也用来指及第。参见《史记·范睢传》。荣发:高中。孙山外:又作「名落孙山」。传说吴人孙山与同乡之子同去赴试,孙山中了最后一名,同乡之子落榜,同乡人向孙山打听儿子消息。孙山说:「解名尽处是孙山,贤郎更在孙山外。」见《过庭录》。红勒帛:宋人刘几首倡怪险之语,欧阳修很厌恶这种文风。有一次欧阳修主持考试,看到一篇写得怪险的试卷,估计定是刘几的,便用朱笔横抹,自首抹到尾,叫做「红勒帛」(原为腰带名),并批上「大谬」字样,张贴示众。见《梦溪笔谈·人事》。 英雄入吾彀,唐太宗喜得佳士;桃李属春官,刘禹锡贺得门生。 【注解】 英雄入彀(gou):彀,进入弓箭射程之内。唐太宗看见新进士从皇宫端门鱼贯而出,高兴地说:「天下英雄入我的彀中了。」后指考中为入彀。见《唐摭言》。桃李属春官:桃李喻进士。春官指礼部官,即考官。刘禹锡《寄王侍郎放榜诗》有「一日声名遍天下,满城桃李属春官」句。 薪,采也;,积也:美文王作人之诗,故考试谓之薪之典。汇,类也;征,进也:是连类同进之象,故进贤谓之汇征之途。 【注解】 美文王作人之诗:指《诗经·械朴》篇,其中有「芄芄械朴,薪之植(yóu)之」等句,据说是歌颂周文王有德政,因而天下归心的。连类同进之象:《易·泰》卦有「以其汇,征吉」的话,后世用「汇征」二字表示进用贤人的意思。 赚了英雄,慰人下第;傍人门户,怜士无依。 【注解】 赚了英雄:唐人很重视进士科,老死于文场也不怨恨,因而有诗说:「太宗皇帝真长策,赚得英雄尽白头。」见《国史补》。傍人门户:章孝标落第后,作《归燕诗》说:「连云大厦无栖处,更傍谁家门户飞。」暗喻自己落第的心情。 虽然,有志者事竟成,伫看荣华之日;成丹者火候到,何惜烹炼之功。 【注解】 伫看:立看。成丹:道家炼丹需要一个过程,这里比喻学业也需要循序渐进。 〔新增 班名玉荀,饼是红绫。 【注解】 班名玉荀:唐李宗闵主持考试,所举多是名士,因此当时有「玉荀班」之名。见《新唐书·李宗闵传》。饼是红绫:即红绫饼,一种高级食饼,外裹红绫。唐昭宗光化年间,放进士榜,得选裴格等二十八人,当时以为得人,会宴曲江,并每人赏赐一枚红绫饼。见《避暑话录》。 贡树分香,预卜他年卿相;天街软绣,争看此日郎君。 【注解】 贡树分香:贡树,考场(贡院)中的树。这句话见于五代人殷文圭的一封信中,唐代的卿相多由进士出身。参见《通典》。天街:京城的街道。郎君,指新进士。唐薛逢晚年,骑瘦马赴朝,行李萧然,恰值新进士鱼贯从宫中走出,有前导对他说:「请回避新郎君」。见《唐摭言》。又苏轼《送蜀人到殿诗》:「一色杏花红十里,新郎君去马如飞。」 江东之罗隐何多,淮右之温岐不少。 【注解】 罗隐:五代吴越人,十试不中,更名隐,号江东生。南唐派使者去吴越,越人问使者,见到江东生没有。使者说:「不认识,也未闻其名。」越人说:「四海都知有江东生,为什么独有你不知?」使者说:「因为金榜无名。」见《纪事》及《全唐诗话》等。温岐:即温庭筠,唐代诗人。有人认为他有才无行,因而不得及。见《玉泉子》、《纪事》等。这一联是说,因未及第而埋没了很多人才。狗从窦出,莫非登第休征;鼠以经衔,却是命题吉兆。 【注解】 狗从窦出:休征,与吉兆意同,好兆头。唐裴元质考进士,夜梦一狗从洞中爬出,挽弓而射,其箭斜出(撇)。解梦者说:「狗(苟)是第字的头,弓是第字的身,箭是第字中间一竖,加上一撇,便成为第字。」后果然及第。见《朝野佥载》。鼠以衔经:宋杜镐在就试前夕,见大鼠衔书到自己面前,细看是《孝经正义》。就试时,见有三题出自《孝经》。见《宋史》本传。 不欺之语,有可书绅;忠孝之求,真难副上。 【注解】 不欺之语:宋贾黯状元及第,向范仲淹请教。范说:「惟不欺二字,可以终身行之。」贾对这话,终身不忘。书绅就是写在束腰的大带上,以示不忘。见《闻见录》。忠孝之求真难副上:上即皇上。皇佑五年,宋仁宗想选一个忠孝之人做状元,考定前一日焚香祝愿。待金殿唱名,状元是郑獬,郑曾在信中说:「只有尽忠尽孝,才能符合皇上的心愿。」见《史》。 孙宋则弟兄具贵,梁张则乔梓皆荣。 【注解】 孙宋:宋真宗咸平元年、二年孙何、孙仅兄弟相继为状元,时号大状元,小状元。宋仁宗时,宋郊、宋祁兄弟同时及第,弟宋祁为状元。章宪太后说:「弟弟能在兄长之前吗?」因此也赐宋郊状元及第。二事见《宋史》本传。梁张:乔梓谓父子。宋真宗东封泰山,取梁固以下进士及第;又到汾阴祀后土,取张思德以下进士及第。梁固是状元梁灏之子,张思德是状元张去华之子。见《梦溪笔谈》。 得云雨而扬鳍,岂是池中之物;挟风雷而烧尾,岂终海底之鱼。 【注解】 池中之物:喻没有抱负、没有前途的人。周瑜在上疏中对孙权说:刘备、关羽、张飞这三人都在战场上,恐怕蛟龙得云雨,终不是池中之物。这里喻有才能的人,必当有机会发迹。见《三国志·周瑜传》。海底之鱼:传说鲤鱼跳龙门时,必先得雷火烧尾,才能化龙。见《闻见录》。 遍历名园,孰作探花之使;同观竞渡,谁为夺锦之人。 【注解】 探花使:唐新进士在杏园聚会游宴,名探花宴。选少俊二人为探花使,遍游名园以折名花。若是他人先折得,此二人便得受罚。见《秦中记》。夺锦人:唐武则天游龙门,命从臣赋诗,东方虬诗先成,得赐锦袍。宋之问后成,武则天很赞赏,又把锦袍夺回,赐给宋之问。见《新唐书·宋之问传》。又唐卢肇状元及第归,观竞渡时,即兴赋诗说:「问道是龙刚不信,果然夺得锦标归。」见《唐摭言》。夺锦、夺标,都喻考试得中。 此日羽毛,伫看振;昔年辛苦,莫负初心。 【注解】 振翮(gé):展翅而飞。五代王仁裕诗有「二百四十一门生,春风初长羽毛成」句,意谓在这些人中将会有人及第得志的。莫负初心:唐人有主持考试的,作诗说:「尝是昔年辛苦地,不将今日负初心。」后被落榜的人改为五言诗,末句为「今日负初心」。见《中岚斋记》。 莫存温饱之志,还辞贵戚之婚。 【注解】 温饱之志:宋王曾乡试、省试、殿试都是魁首。翰林刘子仪对他开玩笑说:「状元试三场,一生吃穿不尽。」王曾正色回答:「我平生之志,不在温饱。」见《东轩笔录》。贵戚之婚:宋冯京也是三试均得头名。外戚张尧佐想把女儿嫁给他。不论张如何炫耀和逼迫,冯京坚决不从。见《梦溪笔谈》。 邹子为书,明月空遭按剑;高公未第,秋江自怨芙蓉。 【注解】 「邹子」二句:喻有才能的人误投平庸之辈。战国时人邹阳曾说:「我听说,明月之珠,夜光之璧,在暗中投人于道路,人没有不按剑而看的。为什么?因为是无缘无故而来的东西。」见《史记·邹阳列传》。「高公」二句:意谓不要怨天尤人。唐高蟾,在未及第时,曾有诗说:「天上碧桃和露种,日边红杏倚云栽。芙蓉生在秋江上,不向东风怨未开。」 青衫则岁岁堪怜,金线则年年自笑。 【注解】 青衫:青衫是低级官吏的衣服。唐秦韬玉诗:「只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宋石延年诗:「年去年来来去忙,为他人作嫁衣裳。仰天大笑出门去,独对东风舞一场。」这两句就是熔合这两首诗而成,是对不得志者的一种安慰之词。 制作 新增文七联 上古结绳记事,苍颉制字代绳。 【注解】 结绳:传说上古没有文字,以绳结记事,黄帝史官苍颉(xie)始造文字。参见《易系辞》及《世本》。 龙马负图,伏牺因作八卦;洛龟呈瑞,大禹因列九畴。 【注解】 龙马负图:传说伏牺时有龙马(马身龙鳞)负图出于孟河,其身上有五十五个阳阴点,伏牺仿效而作八卦。见《竹书纪年》笺。洛龟呈瑞:相传大禹治水,有神龟负文出于洛水,大禹据以写成「洪范九畴」(九种大道理)。见《尚书·洪范》注疏。 历日是神农所为,甲子乃大挠所作。 【注解】 历日:即日历,历法。传说是神农氏创制。见《竹书纪年》笺。甲子:即天干、地支,两者相配以记年、月、日、时。传说是黄帝的史官大挠所作。见《世本》。 算术作于隶首,律吕造于伶伦。 【注解】 算术:即计算方法。传说是黄帝臣子隶首所创。见《世本》。律吕:即乐律。传说是黄帝臣子伶伦所创。见《世本》。 甲胃舟车,系轩辕之创始;权量衡度,亦轩辕之立规。 【注解】 甲胃舟车:甲胃,防御性武器,甲防身,胃防头部。传说上述四种用具是黄帝(轩辕氏)创始的。见《太平御览》引《释名》、《史记·五帝本纪》。权量衡度:即秤、尺、斗等。传说也是黄帝创造。见《大戴礼·五帝德》。 伏牺氏造网罟,教佃渔以赡民用;唐太宗造册籍,编里甲 以税田粮。 【注解】 网罟(gǔ):狩猎、捕鱼的用具。佃,狩猎;渔,捕鱼。传说网罟是伏牺创始。见《史记·补三皇本纪》。册籍:指登记户口、田亩等的册子。唐代实行按户、丁(人口)、土地交纳赋税和出劳役。见两唐书《食货志》。里甲:村民基层组织。 兴贸易,制耒耜,皆由炎帝;造琴瑟,教嫁娶,乃是伏牺。 【注解】 耒耜(lisi):农具。传说,实行交易,制作农具始于炎帝(神农氏)。见《史记·补三皇本纪》。造琴瑟:传说造琴瑟等乐器,实行较进步的婚姻制度,始于伏牺氏。见《竹书纪年》笺。 冠冕衣裳,至黄帝而始备;桑麻蚕织,至元妃而始兴。 【注解】 冠冕衣裳:冠冕,古代的帽子。裳,下衣。传说衣帽服装到黄帝时已完备。见《竹书纪年》。元妃:即螺祖,黄帝的正妃。传说由她开始养蚕织布。见《路史·后纪》。 神农尝百草,医药有方;后稷播百谷,粒食攸赖。 【注解】 神农尝百草:传说中药是炎帝(神农氏)遍尝百草而发现的。见《竹书纪年》、《史记·补三皇本纪》等。后稷:周代的先祖名弃,教民播种百谷,后世奉为稷神(五谷之神),即后稷。见《史记·周本纪》。 燧人氏钻木取火,烹饪初兴;有巢氏构木为巢,宫室始创。 【注解】 燧人氏:传说是上古燧明国帝王,自他钻木生火,始有熟食。见《太平御览》引《拾遗记》、《博物志》等。有巢氏:传说上古有圣人出,构木为巢,使民避群害,号有巢氏。见《庄子·盗跖》、《韩非子·五蠹》。 夏禹欲通神祇,因铸镛钟于郊庙;汉明帝崇佛教,始立寺观于中朝。 【注解】 神祇(qi):天地神灵。郊庙,又称郊社,祭神的地方。《淮南子·汜论训》曾说到禹以「五音听治」,悬钟鼓等,供四方之士敲击言事。至于造镛钟者,据《吕氏春秋·古乐》说,是黄帝时的伶伦。这里所说,不知所据。中朝:中国。东汉明帝夜梦神人,全身金色,项有日光。次日召问群臣,傅毅说是「佛」。明帝因派人出国取经,佛教约于此时传入中国。见《二十四章经序》、《后汉书》。 周公作指南车,罗盘是其遗制;钱乐作浑天仪,历家始有 所宗。 【注解】 指南车、罗盘:都是今指南针的前身。周公为周武王之弟,周代开国元勋姬旦。详见《史记·鲁周公世家》。《古今注》说,越裳氏来朝,迷失归路,周公为造指南车。浑天仪:中国古代观测天体位置的仪器,类似现在的天球仪。东汉张衡、南朝宋钱乐都曾造过高水准的浑天仪。见《后汉书·张衡传》、《新唐书·天 文志》等。 阿育王得疾,因造无量宝塔;秦始皇防胡,特筑万里长城。 【注解】 阿育王:古印度摩揭陀国国王,曾统一印度,大力推广佛教,修塔成千上万。见《譬喻经》、《阿育王经》等。万里长城:秦始皇统一各国后,在各国原有长城基础上,修成万里长城,主要是为了防御北方匈奴人的入侵。见《史记·秦始皇本纪》。 叔孙通制立朝仪,魏曹丕秩序官品。 【注解】 叔孙通:秦汉博士。汉高祖初定天下,叔孙通借鉴古礼与秦制,定立了朝仪。详见《史记·叔孙通传》。曹丕:即三国魏文帝。他为选拔官吏,建立了「九品中正」制。每个州郡由有「声望」的人担任中正官,把管辖内的士人按才能分为九等,每十万人举一人,由吏部授与官职。这就是「九品官人之法。」 周公独制礼乐,萧何造立律条。 【注解】 周公:见上。据载,周朝礼乐均周公所制。萧何:汉高祖时宰相,汉朝的法律多由他主持制定。见《史记·萧相国世家》。尧帝作围棋,以教丹朱;武王作象棋,以象战斗。 【注解】 尧帝作围棋,以教丹朱:传说尧有子丹朱,胡作非为,朋淫无度。尧制围棋,命丹朱下棋,以控制他的思想行为。见《世 本》。武王:应作武帝。传说象棋(象戏)为南北朝北周武帝(宇文邕)所创,但与今象棋有区别。见《北周书·武帝纪》及《杨升庵集》。 文章取士,兴于赵宋;应制以诗,起于李唐。 【注解】 文章取士:隋唐以来,都以诗赋取士,宋神宗时,王安石提出更定科举法,主要以经义、论策等文章取士。应制以诗:奉皇帝之命作诗,这种诗唐宋时较多。 梨园子弟,乃唐明皇作始;资治通鉴,乃司马光所编。 【注解】 梨园子弟:唐玄宗(明皇)曾选拔乐工三百人,宫女数百人,教授乐曲于梨园(故址在长安禁苑中),称「皇帝梨园子弟。」后世因称戏班为梨园,戏剧演员为梨园子弟。见《新唐书·礼乐志》。资治通鉴:宋司马光主持编撰的中国古代编年史,上起战国,与《春秋左传》衔接,下止宋前。 笔乃蒙恬所造,纸乃蔡伦所为。 【注解】 蒙恬:秦大将,曾率兵三十万北筑长城。后为赵高所害。详见《史记》本传。相传毛笔是他发明的,见《初学记》、《韵语阳秋》引《博物志》。蔡伦:东汉和帝时宦官。他总结前人经验,用树皮、麻头、破布等造纸。见《后汉书·宦者传》。 凡今人之利用,皆古圣之前民。 【注解】 前民:《易》「以前民用」句的省略语,意思是古人的发明创造,都开了民用之先。 〔新增 钥因鱼样,取鱼目之常醒;杖以鸠名,重鸠喉之不咽。 【注解】 钥因鱼样:门钥做成鱼的形状,取其不闭目能守夜之义,称鱼钥。见《芝田录》。杖以鸠名:杖头刻有鸠形,称鸠杖。据说,鸠鸟不咽(呼吸通畅),用鸠杖有敬爱老人之义。见《后汉书·礼仪志》。 飞舲是轻车别号,纨箑为素扇佳名。 【注解】 飞舲(ling)车上的装饰物。用两幅布,画青龙、白虎,分别系于两边轴头,这里转指轻车。参见张衡《东都赋》注。纨(sha):纨、素都是白色绢布。箑是扇的别名。见《风俗通义》。翠华旗,光摇汉苑;白玉管,响彻唐宫。 【注解】 翠华旗:旗头饰有翠鸟羽毛的旗。汉苑指汉朝皇家园林上林苑。司马相如《上林赋》中有对翠华旗的描写。白玉管:乐器名。据载唐朝安禄山曾向玄宗献白玉制成的箫管数百只。见《明皇杂录》。 米家书画船,足怡素志;齐子班兰物,可壮生平。 【注解】 书画船:宋书画家米芾,曾为江淮发运使,在船上立有「米家书画之船」的牌子。见《黄山谷集·戏赠朱元章》诗注。班兰物:饰有花纹的木剑,佩带或仪仗用。南朝齐张敬儿官至车骑将军,既统兵在外,又想得饰班剑,曾说:「我身边犹少班兰物。」见《南史·张敬儿传》。 毡氍毹,美人旧赠;金屈戌,良匠新成。 【注解】 毡氍毹(qúyú):毛毯。古诗有「美人赠我毡氍毹」句。屈戌:门窗上的环纽、搭扣。李商隐诗有「锁窗金屈戌」句。 鸟金熟炭厚贻,翠羽编帘异制。 【注解】 乌金:指木炭。唐孟郊诗:「青山白屋有仁人,赠炭价重双乌金」。诗中「乌金」当指金、铜合金,可做装饰物。翠羽帘:汉武帝建招灵阁,以翠羽、麟毛为帘。见《汉武故事》。 箸收于渔父,卷去夕阳;被荷于农人,披来朝雨。 【注解】 零(lingxing):装鱼的竹笼,也是捕鱼具的统称。被:(bóshi)即衣。 技艺 新增文十二联 医士业岐轩之术,称曰国手;地师习青鸟之书,号曰堪舆。 【注解】 岐轩之术:又称「岐黄之术」古人假托黄帝与岐伯互相问难而写成《内经》一书,是中医学的经典著作之一。因而称医术为岐轩之术。国手:晋平公有疾,秦景公使医和来给看病。赵文子问:「能医治国家吗?」医和说:「上医医国,其次救人,这是医者的职责。」见《国语·医和视疾》篇。地师:指相地看风水的人,又称「堪舆家」。青鸟:六朝之前的一个方士名,相传他著有《相冢书》。见《世说新语·术解》注。 卢医扁鹊,古之名医;郑虔崔白,古之名画。 【注解】 卢医:即扁鹊,因家卢国,又称卢医,姓秦名越人,战国时名医。详见《史记·扁鹊列传》。郑虔:唐玄宗时人,字画诗号称「三绝」。见《新唐书·文艺传》。崔白:宋代画家,尤善花鸟。见《宣和画谱》等。 晋郭璞得青囊经,故善卜筮地理;孙思邈得龙宫方,能医虎口龙鳞。 【注解】 郭璞:晋人,从卜者郭公受业,并得青囊中书九卷,因而善于天文、堪舆、卜筮之术。见《晋书·郭璞传》。孙思邈:唐人,医学家。传说龙王赠给他水府药方三十首。有病龙求他点鳞,有虎吞金钗请他取出。见《续仙传》、《酉阳杂俎》。 善卜者,是君平、詹尹之流;善相者,即唐举、子卿之亚。 【注解】 君平:严君平,卜筮于成都市场。见《汉书·王吉传》。詹尹:太卜郑詹尹,诗人屈原曾请他占卜。见《楚辞·卜居》。唐举:战国时人,蔡泽曾请他相面,预卜官运和寿数。见《史记·蔡泽列传》。子卿:春秋时人,孔子到郑国时,他曾暗相孔子,说他「累累若丧家之狗。」参见《史记·孔子世家》、《韩诗外传》。推命之人曰星士,绘画之人曰丹青。 【注解】 推命:推算命运。古人认为人的命运与星宿运行有关,用人生时的年月日时的干支「八字」为人算命,所以称星士。丹青:用绘画所用颜色代指绘画。 大风鉴,相士之称;大工师,木匠之誉。 【注解】 大风鉴:称相士为大风鉴,取义在迅速而明白。大工师:这一名称是由《孟子·梁惠王》篇「为巨室,则必使工师求大木」等句演化而来。 若王良,若造父,皆善御之人;东方朔,淳于髡,系滑稽之辈。 【注解】 王良:春秋时善于驾车御马的人。参见《孟子·滕文公下》篇等。造父:周时善驾车御马的人。见《史记·赵世家》、《列子·汤问》。滑稽:语言便捷,能说非成是,说是成非,淆乱事物的异同。善于滑稽的人,往往利用这种本事,机智地谏正、讽刺帝王的过失。东方朔:汉武帝时人,后世被道教奉为神仙。见《史记·滑稽列传》。淳于髡:战国时齐国人,曾以滑稽方法劝齐威王行善政。见《史记·滑稽列传》。 称善卜卦者,曰今之鬼谷;称善记怪者,曰古之董狐。 【注解】 鬼谷:传说是周时的豪士,有人说名王诩,隐居于鬼谷地方,因称鬼谷子。是苏秦、张仪的老师,善于纵横捭合、卜筮用兵之术。见《史记·苏秦列传》、《鬼谷子》。董狐:春秋时晋国史官,孔子曾称其为良史。见《左传》宣公二年。后世称敢于秉笔直书的史家为董狐。晋朝的千宝搜集神怪之事,写成《搜神记》一书,被人称为「鬼董狐」。见《晋书·干宝传》。 称诹日之人曰太史,称书算之人曰掌文。 【注解】 诹(zou)日:选择吉日。书算:指记帐、计算等事。掷骰者,喝雉呼卢;善射者,穿杨贯虱。 【注解】 骰(tóu):赌具,今俗称「色子」,相传是三国曹植发明的。见顾张思《土风录》。喝雉呼卢:赌博者的呼喊声。雉,红色。卢,黑色。穿杨:战国时楚养由基善射,百步之外射杨柳叶,百发百中。见《战国策·西周》。贯虱:纪昌向飞卫学射,飞卫说:「必须视小如大,视微如著。」纪昌以牛尾毛悬挂一虱而望之,三年大如车轮,每射必贯(穿)虱心。见《列子·汤问》。 樗之戏,乃云双陆;桔中之乐,是说围棋。 【注解】 樗(chupú):一种赌博方法,即双陆,类似今时的纸牌。桔中之乐:唐巴邛人某,家有桔园,结有两个大桔。剖开后,见其中各有二老叟对坐下围棋。见《玄怪录·巴邛人》。 陈平作傀儡,解汉高白登之卫;孔明造木牛,辅刘备运粮 之计。 【注解】 「陈平」二句:汉初,高祖亲率大兵从今山西一带北征匈奴,被围困于白登山。传说,匈奴主冒顿的妻子性妒,汉兵便造傀儡美人,舞于城上。冒顿妻以为真人,怕城破后冒顿纳为妻妾,便劝冒顿退兵而去。参见《史记·匈奴列传》等。「孔明」二句:三国蜀丞相诸葛亮曾六出祁山伐魏,用木牛、流马(一种机械性的运输工具)运粮。见《三国志·诸葛亮传》。 公输子削木鸢,飞天至三日而不下;张僧繇画壁龙,点睛则雷电而飞腾。 【注解】 公输子:公输班,春秋时鲁国巧匠。他曾造木鸢(或木鹊),能载人行空。见《酉阳杂俎·续集》。张僧繇:南朝梁画家。传说,他为寺庙画龙不点眼睛,点了就会飞去。见《历代名画记》。然奇技似无益于人,而百艺则有济于用。 【注解】 「奇技」两句:这是对上文的总结。上文所说的有些技艺,实为封建迷信活动,对人有害无益。 〔新增 青囊春暖,丹灶烟浮。 【注解】 青囊丹灶:说的是医术,是据明人罗洪先的诗概括而成。其诗有「三部脉占心腹病,一囊药贮太和春,」「药炉火足丹初熟,茶 灶烟浮酒未醒」等句。 膝里痒生,华佗有出蛇之妙术;背间痈溃,伯宗具徙柳之 神功。 【注解】 华佗:三国名医。当时河内太守刘勋有女,左脚膝里有疮,痒而不痛,华佗先以药使女不知人事,然后将一狗的后脚切断一处,将断处放在刘女疮口附近,将一条蛇引出,疮便好了。见《三国志·华佗传》引《华佗别传》。伯宗:南朝薛伯宗善徙痈疽。公孙泰背生痛疽,伯宗用「气」封疽,移放在斋前的柳树上。明日,疽消而柳树长出大瘤子。见《南史·张邵传》。 陆宣公既活国又活人,范文正等为医于为相。 【注解】 陆宣公:唐陆贽,官至同平章事,参与国家大政,很有建树。晚年家居,留心医术,认为是治病救人的重要方法,见《唐书》本传。范文正:宋范仲淹少有大志,曾说:「我不为良相,必为良医,因为医也可以救人。」参见《宋史》本传。 一支铁笔分休咎,三个金钱定吉凶。 【注解】 一支铁笔:似指扶乩。基本方法是,两人共执一笔,在沙盘上替鬼神写字(即写出鬼神要说的话)。三个金钱:据载汉京房改用三个铜钱代替龟蓍进行卜筮。方法大约是投掷后,依字幕(即正反面)的情况判断吉凶。参见《耳目记》。 折获奴,应让杜生术善;破墙得妇,当推管辂神通。 【注解】 杜生:唐杜生善易占,有人家奴逃跑了,求占。杜说:「北行,逢使借其鞭。」其人依言而行,逢使者便借鞭,使者说:「可折路旁葼(zong)代鞭。」其人折葼发现了逃奴。葼,细木枝。见《新唐书·方技传》。管辂(ù):三国魏人,亦善易占。有人路中失妻,管辂教他明日在东阳城门中,见有担豚人,便与相斗。其人果遇担豚人,二人相斗时,豚逃入一人家,撞破一瓮,妇恰在瓮中。见《三国志·方技传》。 新雨行来,言从季主;琼茅索得,且问灵氛。 【注解】 季主:汉司马季主,卖卜于长安,宋忠、贾谊外出逢雨,道少行人,见季主闲坐谈论。二人便与季主交谈,季主所说的都是含有哲理的大道理。二人十分敬服。见《史记·日者列传》。「琼茅」二句:是用《楚辞》的两句诗概括而成的。灵氛是占卜者,琼茅是占卜用具。 燕颔虎头,识是封侯之略;龙行凤颈,知为王者之征。 【注解】 燕颔虎头:班超少时,有相者对他说:「燕颔虎头,飞而肉食,这是万里封侯之相。」后班超平定西域,封定远侯。见《汉书·班超传》。龙行凤颈:武则天幼时,其母抱给方士袁天纲看,袁说:「龙瞳凤颈,如是男子当作帝王。」见《武后传》。 识英布之封侯,果然不谬;知亚夫之当饿,真个无讹。 【注解】 英布:汉初武将。少时,相者对他说:「你当受刑而后封王。」及壮年因犯法被黥(刺面而用墨染黑),后在汉建国中,因功封九江王。见《史记·黥布列传》。亚夫:周亚夫,周勃之子,汉名将。有相者对他说:「你当为侯二年,为将相八年,秉国政九年,但有纵纹入口,当饿死。」后亚夫果被诬下狱,五日不食,呕血而死。见《汉书·周亚夫传》。 道士能知吉壤,竹策丛生;闽僧善见佳城,湖灯呵护。 【注解】 吉壤:指风水好的墓地。唐智兴母死,有道士说,我善择墓地。把竹棍插在一处地方,说:「可出两世方伯(地方大官)。」智 兴将母葬于其地,后果如其言。见《潜确类书》。佳城:指坟墓。宋闽僧为尤时亨择一坟地,说:「可发福三百年。」时亨死后,其子将他葬于此地,晚见墓旁湖中有红灯万盏,并听有人说:「此人何德而葬在这里。」另一人说:「尤家世代德孝双全,应葬此地。」见《无锡县志》。 孙钟孝而致三仙,龙图酷而梦二使。 【注解】 孙钟:三国吴主的先祖。据传,孙钟孤孝,种瓜为业,有三仙人指示给他墓地处,其后人四世为吴帝。见《事类赋》引《笔谈》。龙图:唐李龙图为官酷虐,有人想指示给他可做四代宰相的墓地,在梦中遭到二使者的叱责。见《事类赋》引《笔谈》。动静方圆,还符四象;纵横阖辟,止争一先。 【注解】 动静方圆:唐李泌七岁时被玄宗召见。当时玄宗与张说正在观棋,玄宗命张说考一下李泌,看其是否果为「神童」(早熟的天才)。张说让李泌赋「动静方圆」。李泌问:「中心意思是什么?」张说答:「方若棋局,圆若棋子,动若棋生,静若棋死。」李泌当即回答:「方若行义,圆若用智,动若逞才,静若得意(得意指悟透道理)。」见《邺侯外传》。四象:班固《棋旨论》说,棋盘方正,象征地则;棋路正直,象征神明的德性;棋子黑白,象征阴阳之分;摆列棋子连接罗列,象征天象。纵横阖辟:指下棋时的技巧变化。阖辟是开合之意,这里转指变化。见李岩《棋赋》。止争一先:唐代僧人一行本不懂下棋,在张说家中观国手王积薪一局棋,便能与王相敌。他对张说道:「下棋主要在争先一著。」见《酉阳杂俎·语资》 飞两之黑白,争一纸之雌雄。 【注解】 两(lian):,匣,当指盛棋子的盒子。陆游诗有「对奕两分黑白」句。争一纸之雌雄:宋张怀民与张冒下棋,请苏轼写字一张,胜者得此书法,负者出钱请吃饭。原见《东坡志林》。按以上有些故事也属于封建迷信活动。 讼狱 新增文十二联 世人惟不平则鸣,圣人以无讼为贵。 【注解】 不平则鸣:原指人心中感到不平,便用诗文表达出来,这里指人遭到欺凌、伤害等等而去诉讼。见韩愈《送孟东野序》。无讼为贵:意思是说,善于判断争讼并不难,只有以礼义教导民众,使民众之间没有争讼之事,才是最好的治民之道。见《论语·颜渊》篇。 上有恤刑之主,桁杨雨润;下无冤枉之民,肺石风清。 【注解】 恤刑:慎用刑法。桁(héng)杨雨润:桁杨,是加在颈上和脚上的古代刑具。全句意思是,以忠孝之道教民,使犯法之民都受到感化,不做犯法之事,就像刑具受到风雨滋润一样。肺石风清:肺石,赤色石。风清,公正,清正。《周礼·秋官》说,用肺石审理民冤。有伸冤的人,站在赤石上三天,便有官吏给予审 理。 虽囹圄便是福堂,而画地亦可为狱。 【注解】 囹圄(lingyǔ):牢狱。北魏显祖时多积狱,显祖说:「滞狱并非善治,但比草率滥刑还是好的。人遭忧苦才能改恶从善,所以囹圄可以成为福堂。」见《魏书·刑狱志》。画地为狱:传说上古民风淳厚,在地上画圈即可为牢狱,至皋陶氏才有真正的牢狱,参见司马迁《报任安书》。 与人构讼,曰鼠牙雀角之争;罪人诉冤,有抢地吁天之惨。 【注解】 鼠牙雀角:《诗经·召南·行露》篇以雀有角、鼠有牙来比喻别人寻找事端,兴起狱讼。抢地吁天:抢地,以头触地,这里指恐怖,求告。见司马迁《报任安书》。吁天,呼天喊冤。 狴犴猛犬而能守,故狱门画狴犴之形;棘木外刺而里直,故听讼在棘木之下。 【注解】 狴(bian):传说中的兽名。龙生九子,不成龙而又各有所好。其第四子体形似虎而凶猛名狴犴,所以狱门画有狴之形。见《知庵全集·龙生九子》篇。这里猛犬亦指狴。棘木:丛生的 小枣木,喻严厉而正直。《礼记·王制》篇说,司法的大司寇在棘木下审理案件。 乡亭之系有岸,朝廷之系有狱,谁敢作奸犯科;死者不可 复生,刑者不可复赎,上当原情定罪。 【注解】 岸:通「犴」,也是牢狱。《诗经·小雅·小宛》篇有「宜岸宜狱」句。朱熹集传说,乡亭(县以下的行政单位)之狱名岸。作奸犯科:科,法律。全句意谓违法犯罪。原情定罪:依据犯 罪的实际情况量刑定罪。 囹圄是周狱,羑里是商牢。 【注解】 周:周朝。羑(yóu)里:因周文王很得人心,商纣王曾将他拘禁在羑里。见《史记·周世家》。 桎梏之设,乃拘罪人之具;缧绁之中,岂无贤者之冤。 【注解】 桎梏(zhigù):刑具,如今日的脚镣手栲。缧绁(léixie):系缚犯人的绳索。 两争不放,谓之鹬蚌相持;无辜牵连,谓之池鱼受害。 【注解】 鹬(yù)蚌相持:战国时,苏代给燕惠王讲的一个故事说:在易水上,有蚌出晒太阳,鹬啄蚌肉,蚌便合壳而钳住鹬的嘴。鹬说:「两天不下雨,你就会死的。」蚌说:「我两天不放开,你也会死。」双方相持不下,都被渔翁捉去。见《战国策·燕策》。池鱼受害:池指护城河。有故事说,宋国城门失失,人们取池中水救火,水干而鱼死。「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成语即由此而来。见《风俗通义》。 请公入瓮,周兴自作其孽;下车泣罪,夏禹深痛其民。 【注解】 请公入瓮:唐武后时,有人告发周兴有阴谋活动,武后命来俊臣审理。来俊臣与周兴对食,来问:「有些罪人不肯认罪,怎么办才好?」周说:「取大瓮,令罪人入其中,用炭火烘烤,看他还敢不认罪?」来当即命人取大瓮,对周说:「有人告发了老兄,请老兄入瓮。」周兴吓得连忙叩头认罪。见《新唐书·周兴传》。下车泣罪:传说夏禹外出,见到罪人,便下车询问而流泪,并说:「因我德薄,不能感化民众,才出现了罪人。」见《说苑·君道》。好讼曰健讼,挂告曰株连。 【注解】 挂告:牵连得罪。健讼语出《周易》象传。 为人解讼,谓之释纷;被人栽冤,谓之嫁祸。 【注解】 栽冤:诬陷,强加罪名。嫁祸:把祸患转移给他人。 徒配曰城旦,遣戍是问军。 【注解】 徒配:徒刑,罚作劳役。配,原义是发配,流放。城旦:刑名,流放罪人到边境,白日守护边境,夜晚修筑长城。见《史记·秦始皇本纪》。遣成:流放到边境守边。问军:犹言充军。三尺乃朝廷之法,三木是罪人之刑。 【注解】 三尺:见《文事》类注。三木:指枷、钮、钉三种刑具,施于犯人的颈、手、足三处。 古之五刑:墨、劓、、宫、大辟;今之律例:笞、杖、死罪、徒、流。 【注解】 墨:即黥面,刺面以墨染黑。劓(yi):割鼻。(fei):断足。宫:破坏生殖器,男子割除,女子幽闭。大辟:死刑。答(chi):用竹或楚击打。杖:用杖或鞭击打。徒流:罚作劳役和流放边远地方。 上古时削木为吏,今日之淳风安在;唐太宗纵囚归狱,古人之诚信可嘉。 【注解】 削木为吏:在司马迁《报任安书》文中,原是对司法官员的一种贬斥,意为难于同他们讲道理。这里指上古淳厚之风,说上古时刻木吏,放在犯人家中,犯人抱木吏自至公庭听讼,意思是不用捉拿。纵囚归狱:唐太宗于贞观六年亲自过问死囚,放三百九十八人还家,命他们明年秋前来伏法,至期众囚果至。见《唐书·刑法志》。参见《后汉书》戴封本传,《晋书》曹摅本传。花落讼庭闲,草生囹圄静,歌何易治民之简;吏从冰上立,人在镜中行,颂卢奂折狱之清。 【注解】 何易:应作何易于,事迹见《新唐书·循吏传》。他在益昌令 任上,轻役减赋,三年无囚。卢奂:事迹见《唐书》本传。他在南海太守任上,以清廉著称。「冰上立」两句民歌喻清正明察。可见治乱之药石,刑罚为重;兴平之梁肉,德教为先。 【注解】 治乱之药石,刑罚为重:见汉崔实《政论》。大意是,兴宾士乱,治国治民犹如养身,刑罚好比治病的良药,道德教化好比强身的美味。兴平:创建太平世道。 〔新增〕 乌台定律,象魏悬书。 【注解】 乌台:主管纠察的御史大夫等的官署,本名御史台。汉时署中常有乌鸦宿于柏树上,因又称乌台。见《汉书·朱博传》。定律:制定律令。象魏:古代宫廷外的阙门。宫门外左右各有一台,上建楼观,法律即悬挂于此,公布于众。象指「治象之法」,即用文字写成的法律。魏指台观。见《周礼·天官》太宰之职。惟忠信慈惠之师,有折狱致刑之实。 【注解】 师:官长。此句参见《汉书·刑法志》。折狱致刑:断案判刑。此句参见《易·丰卦》。 失入宁失出,须当念切于无辜;过义宁过仁,务必心存其不忍。 【注解】 失入:因判案失误而轻罪重罚。失出:因判案失误而重罪轻罚。过义宁过仁:参见苏轼《刑赏忠厚之至论》。义,这里指照章办事。仁,这里指不忍,宽厚。苏轼认为,「过义」便会流于残酷。 察五声而审克,应而精详;讽三刺以简孚,宜乎谨慎。 【注解】 察五声:指辞听(言辞是否有理)、色听(神色是否从容)、气听(气息是否平和)、耳听(言辞有否可疑之处)、目听(眼光是否有神)。见《周礼·秋官》小司寇之职。审克:尽可能做到精详稳妥。讯三刺:指讯群臣(征询群臣意见)、讯群吏(征讯群吏的意见)、讯万民(征询民众的意见),问他们是应杀(刺)还是应宽。见《周礼·秋官》小司寇之职。简孚:核实可信。蒿满圜扉之宅,人怀天保初年;鹊巢大理之庭,世誉玄宗即位。 【注解】 蒿满圜扉之宅:圜扉,牢狱之门。北齐建国初年,实行大赦,狱中无囚,长满蓬蒿,狱门也不见讼诉之人。天保是北齐文宣帝的年号。见《北史》。鹊巢大理之庭:大理,大理寺,国家最高司法机构之一。唐玄宗开元年间,宽法省刑,刑部判天下死罪的只有五十八人。大理寺署向来是鸟雀不到之地,当时也有鹊巢院树。见《唐书·刑法志》。 赭衣满道,何其酷烈难堪;玄钺罗门,末免摧残太甚。 【注解】 赭(zhě)衣满道:赭衣,赤褐色衣,罪人之衣,代指罪人。《汉书·刑法志》说,秦朝专靠刑法治天下,罪人满道路,牢狱遍天下,因而导致人民造反,二世而亡。玄钺罗门:玄钺,铁斧,杀人刑具。《隋书·刑法志》有「玄钺肆于朝市,赭衣飘于路衢」等语,也指秦朝的苛法暴政。 门有沸汤之势,抚念不安;巢无完卵之存,扪心何忍。 【注解】 门有沸汤之势:沸汤,烧开的水,喻来往人多。唐李义府的母亲、妻子、儿女都接受赌赂,买卖人命,门庭如沸汤。见《事类赋》引《唐语林》。巢无完卵:喻灭门之祸。三国魏孔融被捕时,问捕吏说:「二儿可能保全吗?」其子说:「覆巢之下,岂能还有完卵?」见《世说新语·言语》。 虽辟以止辟,还刑期无刑。 【注解】 辟以止辟:辟,「大辟」之辟,杀。以死刑禁止杀人现象而取消死刑。见《尚书·君陈》篇。刑期无刑:以刑法禁止犯罪达到无犯罪,不用刑的境地。见《尚书·大禹谟》。 周礼有三宥之词,千秋可法;虞廷有肆赦之典,万古常称。 【注解】 三宥:宥,免罪。《周礼·秋官》司刺之职有「三宥」,即不识(误杀)、过失(无心杀人)、遗忘(忘有人在而杀)。虞:有虞氏,即舜。肆赦:《尚书·舜典》有「灾肆赦」语,大意是,因灾害、过失而犯罪要赦免。 蝇集笔端,识赦书之已就;乌啼宵夜,知恩诏之将颁。 【注解】 蝇集笔端:前秦苻坚想要大赦,亲自写赦文,有一蝇鸣于笔端,后飞去,长安里巷纷纷传说:「将要大赦。」追问泄漏消息的原因,都说是一个穿黑衣的小人说的。苻坚以为小人即是那只蝇子。见《晋书·载记·苻坚》。乌啼宵夜:相传南朝宋临川王刘义庆被废,其侍妾夜闻有乌啼声,并有人叩斋阁说:「明日有赦。」后果然复爵。因而创作了《乌夜啼》歌。见《乐府诗集·吴声歌曲》。 无赦而刑必平,文中之论夫岂全诬;多赦则民不敬,管子之言亦非尽谬。 【注解】 文中:隋王通私谥文中子,其所著书也名《文中子》。书中说:「无赦之国,其刑必平(公平)。」管子:指春秋时齐国名相管仲。《管子》一书是后世假托之作。书中说,赦免多了民众便会放肆而不守法。 孔明治蜀,所以不行;吴汉临终,于焉致嘱。 【注解】 孔明:三国蜀相诸葛亮字孔明。因当地官吏豪绅专权肆虐,所以诸葛亮刑法峻急,以期达到恩荣相济,上下有节的目的。见《三国志·诸葛亮传》注。吴汉:东汉初重要将领,官至大司马。病危时,光武帝亲临问病。吴说:「唯愿陛下无赦。」见《后汉书·吴汉传》。 释道鬼神 新增文十二联 如来释迦即是牟尼,原系成佛之祖;老聃李耳即是道君,乃为道教之宗。 【注解】 如来:佛教创始人姓乔达摩,名悉达多,释迦牟尼,是佛教徒给他上的尊号,意为「释迦族的圣人」。又称「如来佛」,是「掌握了佛教的绝对真理的觉悟者」的意思。老聃:即春秋时代的思想家老子,姓李名耳,谥号聃,事迹见《史记·老子列传》。后世被道教奉为始祖,其所著《老子》一书被称为《道德经》。鹫岭祇园,皆属佛国;交梨火枣,尽是仙丹。 【注解】 鹫(jù)岭:即灵鹫山,梵文(一种古印度文)音译作耆阁崛山。传说释迦牟尼在这里居住,说法多年。见《大智度论》三。祇园:印度佛教圣地之一,相传释迦牟尼在这里居住、说法二十五年。参见《金刚经》注。交梨火枣:道教所称的两种仙果,吃了可以「升仙」。见《真诰·运象》及《蠡海集》。 沙门称释,始于晋道安;中国有佛,始于汉明帝。 【注解】 沙门:梵语音译,即和尚、僧侣。参见佛经《俱舍论》。释:即「释迦子」,指佛门第子。东晋僧道安认为,出家为僧,是继承释迦的种姓,都应姓释氏。因此僧侣法名都冠以「释」字,如「释道安」。参见《高僧传》及佛经《增一阿含经》。中国有佛:参见上文《制作》类注。 铿即是彭祖,八百高年;许逊原宰旌阳,一家超举。 【注解】 铿(jiankeng):或说即彭祖,中国传说中的仙人,寿高至八百岁。参见《神仙传》、《世本》等书。许逊:东晋道士,曾为旌阳县令,传说全家四十二口人「拔宅飞升」。后世称许真君、许旌阳。参见《十二真君传》。 波罗犹云彼岸,紫府即是仙宫。 【注解】 波罗:梵语波罗密多,即汉语「到彼岸」,指成佛或涅槃。见《大智度论》。紫府:道教称仙人居住的地方,即仙宫。见《抱朴子·祛惑》。 日上方,曰梵刹,总是佛场;曰真宇,曰蕊珠,皆称仙境。 【注解】 上方:僧房,僧人住处,犹说上人的方丈。道教所称天上仙界也名上方。梵刹:梵语,僧人住处,又泛指佛寺。参见《释氏要览》。真宇:犹言「列真(仙)之宇。」蕊珠:道教说天上有蕊珠宫,是神仙所居,也泛指道观。 伊蒲馔,可以斋僧;青精饭,亦堪供佛。 【注解】 伊蒲:即优婆塞,梵语,原指在家修行的男性佛教信徒。汉楚王刘英在明帝永平八年上献丝布三十正赎罪,明帝说:楚王信奉道教、佛教,没有罪过,可将所献取回,以助佛教徒(伊蒲塞)的斋饭。」见《后汉书·光武十王传》。青精饭:用中药南烛(黑饭草)浸米作饭,饭呈绀青色。见《登真要诀》。 香积厨,僧家所备;仙麟脯,仙子所餐。 【注解】 香积厨:古印度有国名众香,佛名香积如来,其园林、饭食都有香气。后世称僧家厨房为香积厨。见《维摩诘经·香积品》。仙麟脯:传说蔡经成仙后十年归家,招待仙人王方平,其中有麟脯仙馔。见《神仙传》。 佛图澄显神通,咒莲生钵;葛仙翁作戏术,吐饭成蜂。 【注解】 佛图澄:西域僧人,晋时来中国。石勒召见要试他的法术,他取钵盛水,焚香诵咒,顷刻钵中生出莲花。见《高僧传》。葛仙翁:葛玄,三国吴道士,从左慈学得仙术,能吐饭成蜂,蜂飞入口又成饭。见《神仙传》。 达摩一苇渡江,栾巴巽酒灭火。 【注解】 达摩:菩提达摩,印度僧人,南北朝时来到中国南方,后脚踏一苇渡长江,来到少林寺修行。见《续高僧传》等。栾巴:汉桓帝宴群臣,栾巴含酒不饮而向西南方喷去。桓帝责问,他说:「成都有火灾,我以酒灭火。」不久,传来消息,成都果有其事。见《神仙传》。 吴猛画江成路,麻姑掷米成珠。 【注解】 吴猛:晋道士吴猛,由北南渡长江,水涨无舟,他以扇划开江水,遂成大路。见《高道传》等。麻姑:传说在汉代出现的仙女。她下降至蔡经家,掷米于地,即成珍珠。见《神仙传》。飞锡挂锡,谓僧人之行止;导引胎息,谓道士之修持。 【注解】 飞锡挂锡:锡,锡杖,又名禅杖。僧人都持锡杖,行则持之而行,止则悬挂于壁。参见《释氏要览·道具》。导引:一种近于体操式的健身长寿方法。见《三国志·华佗传》。胎息:又称服气,炼气功的方法。大体上是这样:闭气而吞燕下去,就像胎儿在胞胎中,不用口鼻呼吸。见《抱朴子·释滞》篇。 和尚拜礼曰和南,道士拜礼曰稽首。 【注解】 和尚:原为对佛教师长的尊称,后来成为僧人的通称。和南:大约指双手合十,口念佛号那种行礼方式(还有其它方式)。南,南无(name),梵语,致敬的意思。稽首:叩头至地。曰圆寂,曰茶毗,皆言和尚之死;曰羽化,曰尸解,悉言道士之亡。 【注解】 圆寂:梵语「涅槃」的意译,修行圆满而成佛的意思,也是 对一般僧尼死亡的称呼。参见《释氏要览》。荼毗(túpi):梵语,火葬。见《翻译名义集》。羽化:变化飞升的意思,即成仙得道。也指道士死亡。参见《晋书·许迈传》。尸解:抛弃肉体而仙去,方式很多。参见《后汉书·王和平传》注。 女道曰巫,男道曰觋,自古攸分;男僧曰僧,女僧曰尼,从来有别。 【注解】 巫现(xi):中国先秦两汉时代,能与鬼神相通的人,男的称觋,女的称巫,在道教产生之前就已存在。见《说文解字》。僧尼:男僧梵语称比丘,僧本是众僧之称,中国往往单指比丘。女僧梵语称比丘尼,中国简称尼,尼姑。 羽客黄冠,皆称道士;上人比丘,并美僧人。 【注解】 羽客:南唐道士谭紫霄出入宫廷,赐号金门羽客。羽客是道士的通称。又称羽人,羽士等。见《宾退录》。黄冠:道士的别称。因其束发之冠尚黄色。隋李播弃官为道士,号黄冠子。见《新唐书·方技传》李淳风传。上人:一般称高僧。见《释氏要览》。 檀越檀那,僧家称施主;烧丹炼汞,道士学神仙。 【注解】 檀越、檀那、施主:都是梵语的意译或音译,指向寺院施舍财物、饮食的世俗信徒。见《南海寄归内法传》。烧丹炼汞:在炉鼎中烧炼矿石药物(主要原料是汞)而成「金丹」,据说服之可长 生不死。这只是一种幻想。参见《抱朴子》。 和尚自谦,谓之空桑子;道士诵经,谓之步虚声。 【注解】 空桑子:传说伊尹之母有孕而身化空桑。有莘氏女采桑得婴儿于空桑中,取名伊尹,由庖人养大,后为商汤王之相。和尚自称空桑子,取无父母之义。见《列子·天瑞》篇注。步虚声:传说曹植游山,忽闻空中有诵经声,解音的人记录了下来,说是神仙的声音。道士诵经仿效这种声音,称「步虚声」。见刘敬叔《异苑》。 菩者普也,萨者济也,尊称神祇,故有菩萨之誉;水行龙力大,陆行象力大,负荷佛法,故有龙象之称。 【注解】 菩萨:梵语「菩提萨」的略称,佛名。其含义是以佛法觉悟众生,使之归心向佛。这里解释为「普济」,接近原义。见《翻译名义集》卷一。龙象:佛教称阿罗汉(即罗汉,佛名)修行勇猛有最大力的为龙象,是一种比喻说法。见《大智度论》。儒家谓之世,释家谓之劫,道家谓之尘,具谓俗缘之未脱;儒家曰精一,释家曰三昧,道家曰贞一,总言奥义之无穷。 【注解】 世:世俗,人类社会。劫:梵语「劫波」的略称,原指经历「成」、「住」、「坏」、「空」的一段很长的时间,后人借指谪降尘世或天灾人祸,也称「劫数」。尘:世俗,凡世。精一:精粹纯一,儒家常用以指称或形容「道」。三昧:梵文音译,意译 为「定」,指心神专一而不散乱的精神状态,这是通向佛教「真理」的必要前提。见《大智度论》等。贞一:专一,守一,也是得道的门径。奥义:深奥的道理(真义、教义)。 达摩死后,手携只履西归;王乔朝君,舄化双凫下降。 【注解】 达摩携履:传说达摩圆寂后,有人奉使从西域回国,在葱岭遇见达摩手提一只鞋,从东而来,问他往那里去,达摩说:「回西天去。」参见《续高僧传》等。王乔朝君:王乔东汉人,明帝时曾为尚书郎,出为叶县令。每朔望,常自县来朝。明帝怪其来时,不见车驾。令人伺察,见其来时先有双凫飞来,明帝命人以网接之,得到的只是一只(鞋)。见《后汉书·方技传》。 辟谷绝粒,神仙能服气炼形;不灭不生,释氏惟明心见性。 【注解】 辟谷绝粒:道教的一种修炼方法。主要之点是,不食五谷等,只吃药物,并辅以导引等功夫。见《抱朴子》。服气:道教「修仙」方法,透过特定的呼吸方法,吸食「日精月华」。见《服气经》等。炼形:修炼身体,包括服丹药等,最后达到「成仙」的目的。见《云笈七签》。不生不灭:杜鸿渐问释无住说:「怎样是不生不灭?」无住说:「见境心不动,就是不生不灭。不生不灭就能摆脱俗情的束缚,随处都能解脱。」见《传灯录》。从内心悟道,不受外界束缚,就是「明心见性」。 梁高僧谈经入妙,可使顽石点头,天花坠地;张虚靖炼丹既成,能令龙虎并伏,鸡犬具升。 【注解】 顽点头:晋宋间有高僧名道生,在苏州虎丘山聚顽石为徒宣讲佛法,说到万物都有佛性处,顽石一齐点头。见《佛祖统纪》。天花坠地:又作「天花乱坠」。是说佛祖说法,感动天神,因而诸天纷下各色香花。见《心观地经》。后来中国高僧如令遵、圆玑、云光等,也都有这样的故事。见《景德传灯录》。龙虎并伏,鸡犬具升:传说张道陵七世孙张虚静成仙后,能降龙伏虎。鸡犬因舐药器,也跟随升仙。见《列仙传》。按这类故事,佛道两教都有,不止这一例。 藏世界于一粟,佛法何其大;贮乾坤于一壶,道法何其玄。 【注解】 藏世界于一粟:唐道士吕岩七言诗:「一粒粟中藏世界,二升铛(dang)内煮山川。」其本义是说万事万物都有共性。佛教喜用一波与大海、一粒微尘与十方世界等来说明这个道理,参见《华严经》等。贮乾坤于一壶:费长房见王壶公卖药于长安市上,悬一壶,夜间便入壶休息。费长房请求入壶观看,见壶中楼阁壮丽。是另一个世界(乾坤)。见《后汉书·费长房传》。 妄谈之言,载鬼一车;高明之家,鬼阚其室。 【注解】 载鬼一车:见《周易·睽》卦,是以无为有的意思。鬼阚其室:阚,偷看。扬雄《解嘲》说:富贵之家,鬼要偷看其家室。意思是看其是否做了坏事。见《汉书·扬雄传》。 无鬼论作于晋之阮瞻,搜神记撰于晋之千室。 【注解】 无鬼论:是晋朝阮瞻作的一篇文章,力主没有鬼神。见《晋书》本传。搜神记:是晋朝千宝(史学家)做的一部书,专记鬼神故事。见《晋书》本传。 颜子渊、卜子夏,死为地下修文郎;韩擒虎、寇莱公,死作阴司阎罗王。 【注解】 颜子渊、卜子夏:即孔子弟子颜回、卜商,传说他们死后成为在阴间职掌文事的修文郎。见《太平御览》引王隐《晋书》。韩擒虎:隋朝武将,史载他死后为阎罗王。见《隋书·韩擒虎》传。寇莱公:北宋丞相寇准,封莱国公,传说他死后为阎罗王。见《类说》引《翰苑名谈》。 至若土谷之神曰社稷,干旱之鬼曰旱魃。 【注解】 社稷:社是五土之神,传说是共工之子名句龙,或说即是大禹。见《左传》昭公二十九年和《淮南子·汜论》。稷是五谷之神,传说就是周朝王室的祖先后稷。见《史记·周本纪》、《淮南子·汜论》。旱魃(ba):旱神。见《神异经》。 魑魅魍魉,山川之祟;神茶郁垒,啖鬼之神。 【注解】 魑魅魍魉(chimeiwangliang):魑魅、魍魉,分别为山、川中的精怪。见《左传》文公十八年和《淮南子·览冥训》。神茶(shenshu)、郁垒(ǜ):二神名,善治鬼,世人供为门神。见《论 衡·订鬼》篇。 仕途偃蹇,鬼神也为之揶;心地光明,吉神自为之呵护。 【注解】 偃蹇:困顿,不顺。揶:拍手嘲弄。晋罗友在桓温幕中,曾以家贫乞禄,桓未许。有人去做郡官,桓温为他饯别,罗友晚到,问其原因。罗友说:「路遇一鬼,嘲笑我说:只见你送人去做官,为什么不见你去做官?因而迟到。」见《世说新语》注引《晋阳秋》。吉神呵护:呵护,呵斥坏人,保护好人。《太上感应篇》说:人有心做善事,虽还未做,已有神人随后呵护。 〔新增) 菩提无树,明镜非台。 【注解】 菩提树:印度的一种树。相传禅宗五祖选继承人,令弟子各作偈语(一种诗歌体文字)。神秀偈语是:「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不使染尘埃。」慧能针对上偈而说:「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于是,慧能被定为「法嗣」,即是六代祖。见《景德传灯录》及《檀经》。 光明拳打破痴迷膜,爱欲海济渡大愿船。 【注解】 光明拳:释迦牟尼举金色臂,作光明拳(指能以佛法照明大众),打破一切痴迷,指引出一条成佛之路。见《楞严经》卷一。大愿船:大愿指成佛之愿。佛经说,菩萨乘大愿船,在生死爱欲的大海中,把众生引上大愿船。见《无量清净觉经》。 白足清癯,谁个未知禅味;赤髭碧眼,何人不是梵宗。 【注解】 白足清癯:北魏太武帝时,高僧县始道行甚高,足不穿履,行在泥秽中,拔足便净,色白如面,俗称「白足阿练」。见《高僧传》卷十一。又,禅宗二祖慧可为人清瘦,善随机说法。见《续高僧传》卷十九、《景德传灯录》卷三。禅味,意近禅悦,指体验佛理的内心感受。赤髭碧眼:晋时有来华的西域僧人名佛陀耶舍,生有赤髭,因善解毗婆沙(数量),号称赤髭毗婆沙。见《高僧传》卷二。又,禅宗始祖菩提达摩,南印度人,南朝宋时来华,眼绀青色,人称碧眼胡僧。见《续高僧传》卷十九。梵祖即佛祖。法喜为妻,智度为母,无烦询骨肉是谁;慈悲作室,通慧作门,不须问宅居何处。 【注解】 法喜、智度:《维摩诘所说经》卷中有偈语说:「智度菩萨母,方便以为父,一切众导师,无不由是生。法喜以为妻,慈悲心为女,善心诚实男,毕竟空寂舍。」智度,梵语「般若波罗密」的意译,修行佛法,到达彼岸的意思。法喜,意近法悦,即体验佛法的喜悦心境。慈悲:《大智度论》说:爱护众生,给予喜乐为「慈」;怜悯众生,祓除苦难为「悲」。通慧:佛经说,如来以慈悲为室,以通慧为门。通慧的意思是神通和智慧,也可笼统的解为智慧。见《俱舍论二十七》、《无量寿经上》。 孙居士大叫一声,山鸣谷应;陈先生长眠数觉,物换星移。 【注解】 孙居士:晋孙登成仙得道,阮籍往访,和他谈时事,他不回 答。阮籍回至半山间,忽听有鸾凤声,乃是孙登的啸声。见《晋书·阮籍传》。陈先生:陈抟,约为唐宋间道士,隐于华山。据说,他经常大睡不醒,曾经历了不同朝代。见《仙佛奇踪》。岩下清风,黑虎卖董仙丹药;山间明月,彩鸾栖张叟绿筠。 【注解】 董仙:董奉,三国吴人。为人治病不收钱,只叫人种杏一株,数年种杏十万株。杏熟命买者以谷物交换,他又用谷救济穷人。杏林有虎守护,所以有「黑虎卖杏」的说法。见《神仙传》。彩鸾:仙女。唐代人,姓吴。传说,龙虎山的张天师曾见有彩鸾鸟栖鸣于绿竹上,有诗句说:「结庐高处无人到,夜半彩鸾栖绿筠」。参见《仙传拾遗》。 赵惠宗火中化鹤,岂避烽炎;左真人盆里引鲈,不须烟浪。 【注解】 赵惠宗:唐代道士。天宝末年,积薪自焚,他怡然端坐,口诵《度人经》。不久,化为瑞云,乘鹤而去。见《历代真仙通鉴》。左真人:即左慈,东汉人。曹操举行宴会时,想得松江鲈鱼,左慈以铜盘盛水,钓而得鱼。见《神仙传》。 萧子曾餐芝似肉,安期更食枣如瓜。 【注解】 萧子:汉代萧静之曾掘得一物似人手,当时吃下,有异人告诉他:「这是仙药肉芝,吃了可同龟鹤同寿。」后果成仙。见《三洞群仙录》。安期:即安期生,据说秦代已千余岁,卖药海边,后居于海中蓬莱山。汉代,李少君见汉武帝时曾说:「我曾在海上见到安期生,他吃的仙枣大如巨瓜。」见《列仙传》、《汉武帝内 传》。 夏郊有异神,祀处却转凶为吉;黎丘多奇鬼,惑时必以伪 害真。 【注解】 夏郊:晋平公有病,梦黄熊入寝室。子产说:「尧曾杀鲧于羽山,其神化为黄熊。其地即是夏郊。历来都进行祭祀。」于是平公便去祭夏郊,病得愈。见《左传》昭公七年。黎丘:黎丘地方有鬼善仿人的形貌。有老人路上遇见儿子,回家后发现是受了鬼的欺骗。次日,老人出门要杀鬼,儿子前去迎接,结果被老人刺杀。见《吕氏春秋·疑似》。 唐时花月妖,畏见狄梁公之面;晋代粉榆社,愁逢阮宣子之柯。 【注解】 狄梁公:即狄仁杰,唐代名相。武三思有侍女名素娥,有美名。狄仁杰想要见一面,素娥逃走,说:「我是花月之妖,梁公是正人,不敢见。」见《甘泽谣》。阮宣子:即晋人阮宣。他曾伐社树(即粉榆,祭土神的树),有人劝阻,他说:「社而为树,伐树则社亡;树而为社,伐树则社移。」这里的「柯」代指斧。见《世说新语·方正》篇。 曾闻大手入窗,公亮举笔;翻忆长舌吐地,叔夜吹灯。 【注解】 公亮举笔:马公亮少时在灯下读书,有大手如箕从窗伸入,公亮将朱字写于鬼手,鬼哀恳不得出。至拂晓,公亮以水洗去朱字。鬼方逃走。见《夷坚续志》。长舌吐地:晋嵇康在灯下弹琴,忽有一人长丈余,著黑衣革带,吐舌七八尺,嵇康灭灯说:「不愿与魑魅争光。」见《灵鬼志》。 邹德润徙项王祠,莫须有也;牛僧儒宿薄后庙,岂其然乎。 【注解】 邹德润:南朝梁吴兴郡官民慑于项羽的神威,在郡大厅内设有项王祠,每任郡守都虔诚祭祀。萧琛到任后,听到有鬼神之声,便对神祠说:「你项王生不能同刘邦争天下,有什么道理死占此厅。」便把神祠迁往项王庙中,见《南史》、《梁书》萧琛本传。按,据《吴兴备乘》、《湖州府志》等书记载,吴兴郡城有二「楚王庙」,其一可能是汉楚王刘英的庙。又,萧琛并不是移神祠,而是将城外的项王庙迁入城内。有这样多的传闻异辞,因此这里说「莫须有」(即不一定有这么回事)。还有,经查吴兴郡并没有邹德润这个太守,这里所说不知所据。牛僧儒:牛僧儒与李德裕都是唐代名相。两人互相对立,各立派别。李派为攻击牛僧儒,写了一篇小说名《周秦纪行》,说牛僧儒夜宿汉文帝母薄太后庙,与薄太后、王昭君、杨贵妃等相聚,言行不端,实为恶意中伤。岂其然,意为未必如此。详见鲁迅《唐宋传奇集》。 鸟兽 新增文十三联 麟为毛虫之长,虎乃兽中之王。 【注解】 麟:麒麟,古代传说中的「仁兽」。参见《说文解字注》、《诗经·麟趾》篇注。毛虫,指身上生毛的兽类。虎:《风俗通》说它是百兽之长,能食鬼魅。 麟凤龟龙,谓之四灵;犬豕与鸡,谓之三物。 【注解】 四灵:凤龙与麟一样,都是古代传说中的动物,龟也被神化。《孔丛子·记问》说,凤为羽虫之长,麟为毛虫之长,龟为甲虫之长,龙为鳞虫之长。《礼记·礼运》篇称它们为「四灵」,都有神灵之性。三物:见《诗经·小雅·何人斯》篇。据注说,君、臣、民分别用此三物之血盟誓。 弭骅骝,良马之号;太牢大武,乃牛之称。 【注解】 (ùer):良马名,是周穆王的八骏之一,见《穆天子传》。骅骝(hualiù):赤色骏马。见《荀子·性恶》。太牢大武:古代诸侯祭祀用牛名太牢。见《大戴礼》。又,祭祀宗庙称牛为「一元大武」。见《礼记·曲礼》。 羊曰柔毛,又曰长髯主簿,豕名刚鬣,又曰乌喙将军。 【注解】 羊:其异名见《古今注》。主簿,原是掌管文书的官吏名。豕:异名刚鬣,也是祭礼宗庙时之称。见《礼记·曲礼》。乌喙即黑嘴。 鹅名舒雁,鸭号家凫。 【注解】 鹅:异名见《尔雅》,因其形似雁而行动舒缓,因名舒雁。鸭:凫是野鸭,因称鸭为家凫。 鸡有五德,故称之曰德禽;雁性随阳,因名之曰阳鸟。 【注解】 鸡有五德:《韩诗外传敢》说,此五德是:头戴冠是「文」,足能搏斗是「武」,敌在前敢斗是「勇」,见食相呼是「仁」,守夜不误是「信」。阳鸟:雁是候鸟,秋南飞,春北来,这是喜爱暖阳的表现。见《格物论》。 家狸乌圆,乃猫之誉;韩卢楚犷,皆犬之名。 【注解】 家狸乌圆:狸是野猫,反之称猫为家狸。乌圆指其目睛在暗处成圆形。见《酉阳杂俎》。韩卢楚犷:良犬名。意思是韩国的卢,楚国的犷。见《战国策》卷五秦三、《说文解字》犷栏位注。麒麟驺虞,具好仁之兽;螟蟊贼,皆害苗之虫。 【注解】 麒麟驺虞:驺虞也是传说中的兽名。据说,这两种兽不践生虫,不折生草,不食不义,不食活畜,因而有「仁兽」之称,参见《诗经·召南·驺虞》篇注。螟(mingte)蟊贼:都是食禾苗的害虫。《诗经·大田》注说:食禾心的叫螟,食禾叶的叫,食禾根的叫蟊,食禾节的叫贼。 无肠公子,螃蟹之名;绿衣使者,鹦鹉之号。 【注解】 无肠公子:称螃蟹为无肠公子,最早见于晋葛洪《抱朴子·登涉》。绿衣使者:唐杨崇义妻刘氏与李私通,同谋杀害了杨崇义。刘氏又以其夫外出被害为词报告官府,官吏至杨家,鹦鹉说出了真情,官事得结,玄宗封鹦鹉为「绿衣使者。」见《开元天宝遗事》。 狐假虎威,谓借势而为恶;养虎贻害,谓留祸之在身。 【注解】 狐假虎威:虎要吃一只狐,狐说:「天帝让我管百兽,你吃我是逆天命的,如不相信,我先走,你跟在后面,看百兽怕不怕我?」虎照办,果见百兽见狐便逃走,而不知是怕它自己。见《战国策·楚一》。养虎贻患:楚汉相争,项羽东归,刘邦欲西归。张良等说:「汉已有天下大半,楚兵疲食尽,不及时追击,就是养虎自遗患。」见《史记·项羽本纪》。 犹豫多疑,喻人之不决;狼狈相倚,比人之颠连。 【注解】 犹豫:迟疑不决。或说,犹是一种猴类动物,性多疑,所以有「犹豫」一词。狼狈相倚:狈是传说中的动物,前足短,行时常驾两狼,否则不能行走。因此称事情乖违不顺为狼狈。见《酉阳杂俎》。 胜负未分,不知鹿死谁手;基业易主,正如燕入他家。 【注解】 鹿死谁手:东晋时,后赵石勒曾说:「我若遇见汉高祖,便北面称臣;若遇见光武帝,将和他并驱中原,还不知鹿死谁手呢!」鹿喻政权。见《晋书·石勒载记》。燕入他家:刘禹锡《乌衣巷诗》「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王、谢是东晋时的两个大姓贵族,住于金陵乌衣巷。这两句诗是说这两大族的衰落。雁到南方,先至为主,后至为宾;雉名陈宝,得雄则王,得雌则霸。 【注解】 雁到南方:传说大雁于仲秋先至南方为主,小雁于季秋后至南方为宾。见《礼记·月令》。雉名陈宝:秦穆公时,陈仓地方有人掘得一动物,似羊非羊,要献给穆公。路上遇二童子,说:「这动物名媪,在地下吃死人脑。」动物说:「这二童子名陈宝,得雄的就能称王,得雌的就能称霸。」陈仓人舍媪追童子,童子化为雉飞去。陈仓人报告穆公,穆公大猎得雌而称霸。见《搜神记》。刻鹄类鹜,为学初成;画虎类犬,弄巧反拙。 【注解】 刻鹄(hú)类鹜(wu)、画虎类犬:鹄,天鹅。鹜,鸭子。东汉马援在告诫侄子的信中说:希望你们学龙述,不要学杜保。学龙述不成,还可成为谨慎的人,这就是所谓画鹄不成还可以象鸭子;学杜保不成,便会成为轻薄子弟,就是所谓画虎不成反而象犬了。见《后汉书·马援传》。 美恶不称,谓之狗尾续貂;贪图不足,谓之蛇欲吞象。 【注解】 狗尾续貂:以狗尾代替貂尾。貂尾和蝉形纹是皇帝侍从官员的帽饰。晋赵王司马伦夺得皇位后,同谋的人都得到高官厚禄,奴卒杂役也都封爵。每次朝会,貂蝉满座。当时有民谣说:貂不足,狗尾续。见《晋书·赵王伦传》。蛇欲吞象:《山海经》说,巴蛇吞象,三年后才吐出象的骨头。 祸去祸又至,曰前门拒虎,后门进狼;除凶不畏凶,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注解】 前门拒虎,后门进狼:汉和帝十四岁继位,能够打击外戚窦氏的势力,但又亲信宦官,导致太监亡汉。宋朝胡寅在《读史管见》中说,这就像谚语所说的:前门拒虎,后门进狼。参见《后汉书·和帝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汉班超出使西域,增进了汉与西域间的友好关系。有北使企图破坏这种关系,班超对部下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夜间攻入北营,杀掉了北使。见《后汉书·班超传》。 鄙众趋利,曰群蚁附膻;谦已爱儿,曰老牛舐犊。 【注解】 群蚁附膻(shan):《庄子·徐无鬼》篇说:「羊肉不喜欢蚂蚁,而是蚂蚁喜欢羊肉,因为羊肉有膻味。」唐卢坦有一封信说:今人追求利禄,就像群蚊附腥膻。老牛舐犊:杨彪之子杨修被曹操所杀,曹操问杨彪:「为什么近日这样瘦?」杨彪说:「是因有老牛舔小牛之爱。」比喻自己爱子之心。见《后汉书·杨彪传》。 无中生有,曰画蛇添足;进退两难,曰羝羊触藩。 【注解】 画蛇添足:楚国有一人家祭祀后,把一壶酒赏给帮忙的人喝。因人多酒少,请大家在地上画蛇,谁先画成谁喝。一人先成,说:「我还能为蛇画足。」后画成的人说:「蛇本无足。」便把酒夺去喝了。见《战国策·齐二》。羝(di)羊触藩:公羊头触篱笆,挂住了角,因而进退不得。见《周易·大壮》卦。 杯中蛇影,自起猜疑;塞翁失马,难分祸福。 【注解】 杯中蛇影:汲县令应彬到主簿杜宣家饮酒,见杯中有蛇影,回家而病。杜宣想必是壁上的弓影,因此再次请应彬饮酒,坐于原处,果然是弓的影子,应彬解除了心疑,病也就好了。见《风俗通义》及《晋书·乐广传》。塞翁失马:有一个住在塞上的老翁,其马无故逃往北国,众人都很同情他。他说:「怎知不是福呢?」过了数日,其马竟带著胡马而回。见《淮南子·人间训》。 龙驹凤雏,晋闵鸿夸吴中陆士龙之异;伏龙凤雏,司马徽称孔明庞士元之奇。 【注解】 龙驹凤雏:陆机、陆云(士龙)兄弟齐名,尚书闵鸿见到陆云说:「此儿如不是龙驹,定是凤雏。」以龙凤之子喻陆云为奇才。见《晋书·陆云传》。伏龙凤雏:三国刘备向司马徽请教时局,司马说:「这里伏龙、凤雏是识时务的俊杰。」刘备问是何人,司马说:「就是诸葛亮和庞士元。」见《三国志》注引《襄阳记》。 吕后断戚夫人手足,号曰人;胡人腌契丹王尸骸,谓之帝羓。 【注解】 人:汉高祖偏爱戚夫人,想废惠帝而立其子。高祖死后,吕后断戚夫人手足,挖眼割耳,破坏其声带,把她放在厕所中,让惠帝去观「人」,惠帝见了十分悲痛。见《史记·吕后本纪》。帝羓(ba):羓,干肉。契丹王耶律德光南侵,途中得病,死于杀胡林(地名),契丹人剖空其腹,装入咸盐而北归,南人称之为「帝羓」,见《新五代史·四夷附录》。 人之狠恶,同于梼杌;人之凶暴,类于穷奇。 【注解】 机(táowù):传说中的凶兽名。《神异经·西荒经》说,西方荒中有一种兽,其状如虎,人面虎足,搅乱荒中。穷奇:传说中的恶兽名。据《山海经·西山经》说,其形状如牛,生猬刺,能吃人。 王猛见桓温,扪虱而谈当世之务;宁戚遇齐桓,扣角而取卿相之荣。 【注解】 扪虱而谈:扪,摸、捉的意思。王猛,东晋时前秦人,隐居华山,后为前秦苻坚丞相。桓温,东晋人,官大将军、大司马,专擅朝政。《晋书·王猛传》载,桓温北伐时,王猛出华山见桓温,扪虱而谈时事,形容王猛从容不迫的样子。宁戚遇齐桓:相传春秋时,宁戚家贫,在牛车下吃饭,恰好齐桓公路过,宁戚便扣打牛角而歌。桓公从歌中听出宁戚是个有能力的人,便拜他为上 卿。见《艺文类聚》引《琴操》。 楚王轼怒蛙,以昆虫之敢死;丙吉问牛喘,恐阴阳之失时。 【注解】 楚王轼怒蛙:春秋时,越王准备伐吴,想教士兵轻死善战,出门见发怒气的青蛙,便轼(以手扶车前横木)而致敬。见《韩非子·内储上》。这里做楚王,当是一事两传。丙吉问牛喘:丙吉,西汉丞相。曾出门见横死者而不问,见牛喘而问。人问原因,他说:「死人自有京兆尹查处,丞相之职掌国家大事,调和阴阳,现在当春而牛喘,恐怕阴阳失时,所以应问。」见《汉书》本传。以十人而制千虎,比言事之难胜;驰韩卢而搏蹇兔,喻言敌之易摧。 【注解】 以十人而制千虎:宋常安民在给吕公著的信中说:「以十人制服一虎则人胜;以一人制服十虎而虎胜,为什么要以十人制服千虎呢?」驰韩卢而搏蹇免:蹇兔,疲兔。韩卢,猛犬名。战国时,范睢对秦昭王说:「以秦国的强大实力而攻伐诸侯,就像以猛犬追捕疲兔,霸王之业是完全可以实现的。」见《史记·范睢列传》。兄弟似鹤鸰之相亲,夫妇如鸾凤之配偶。 【注解】 鸰(jiling):鸟名。《诗经·小雅·常棣》篇有「鸽在原,兄弟急难」句,用鸰喻兄弟相救。鸾凤:鸾是传说中的神鸟,或说是凤凰的一种。参见《说文解字》。这里用以比喻夫妇。 有势莫能为,曰虽鞭之长,不及马腹;制小不用大,曰割鸡之小,焉用牛刀。 【注解】 虽鞭之长,不及马腹:春秋时,宋人被攻,告急于晋。晋人伯宗说:「不可,古人有言:虽鞭之长,不及马腹。」喻力所不及。见《左传》宣公十五年。割鸡之小,焉用牛刀:孔子弟子子游做武城宰(如后世县令),用礼乐教民。孔子见了很高兴,开玩笑说:「杀鸡何必用牛刀?」是说治小县城何必用大道。见《论语·阳货》篇。 鸟食母者日枭,兽食父者曰獍。 【注解】 枭:俗名猫头鹰。传说它食母。见《说文解字》、《汉官仪》等。獍:一种兽。《述异记》说它形如虎豹而小。《汉书·郊祀志》注说它能食父。 苛政猛于虎,壮士气如虹。 【注解】 苛政猛于虎:孔子过泰山,见有妇人哭,并说:「我的公爹、丈夫、儿子都死于虎。」问她为什么不离开这里,她说:「无苛政。」孔子因有「苛政猛于虎」的感叹。见《礼记·檀弓》。壮士气如虹:《释名》说虹是「攻」的意思。《战国策》说聂政刺韩(lěi),有白虹贯日。《列士传》说,荆轲刺秦王,也有白虹贯日。 腰缠十万贯,骑鹤上杨州,谓仙人而兼富贵;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是险语之逼人。 【注解】 「腰缠」二句:有数人言志,有的想做杨州刺史,有的想发财,有的想跨鹤升仙。有一人想兼有三者,说「腰缠十万贯,骑鹤上杨州。」见《说郛》收《商芸小说》。「盲人」二句:桓温、殷仲堪请人在一起说「危语」,有人说「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殷仲堪瞎一目,因说:「这话咄咄逼人。」见《世说新语·排调》篇。黔驴之技,技止此耳;鼯鼠之技,技亦穷乎。 【注解】 黔驴之技:黔(贵州)本无驴,有人载去一驴,虎见了很害怕,后来,想尽办法激怒驴,驴便用足蹄虎,虎见了大喜说:「驴的本领只有这一点。」便把驴吃掉了。见柳宗元《三戒》。鼯(wú)鼠之技:鼯鼠一种飞鼠。《荀子·劝学》篇说,鼯鼠有五技。注说,能飞翔不能上屋,能攀缘不能上树,能游泳不能渡谷,能挖穴不能掩身,能走路不能先人,因此,虽有五技,却没有多大用处。比喻为学涉猎广而不能专精。 强兼并者曰鲸吞,为小贼者曰狗盗。 【注解】 鲸吞:比喻大国吞并小国。见《左传》宣公十三年。狗盗:战国时齐国孟尝君养客,其中有善偷的称为「狗盗」。见《史记·孟尝君列传》。 养恶人如养虎,当饱其肉,不饱则噬;养恶人如养鹰,饥之则附,饱之则扬。 【注解】 养虎、养鹰:吕布通过陈登向曹操要求做徐州牧,曹操不允,吕布大怒。陈登说:「我对曹操说,待将军就像养虎,应让他吃饱肉,否则就要吃人。曹操却说,不然,而象养鹰。饥了才能为我所用,饱了就会飞去。」见《三国志·吕布传》。 隋珠弹雀,谓得少而失多;投鼠忌器,恐因甲而害乙。 【注解】 隋珠弹雀:传说中的宝珠。《淮南子·览冥训》说:隋侯(姬姓诸侯国王)见大蛇伤断,以药救活。后蛇于江中衔珠相报。《庄子·让王》篇说,以隋侯之珠弹高山上的雀,必遭世人耻笑。因所用者重而所想得者轻。投鼠忌器:贾谊在一篇上书中说:俗语说:「欲投鼠而忌器」,是个很好的譬喻。意思说,鼠在器具旁,想打鼠又怕毁坏了器具。见《汉书·贾谊传》。 事多曰猬集,利小曰蝇头。 【注解】 猬集:象刺猬刺那样聚集在一起,比喻事多。蝇头:以苍蝇头比喻小或少。苏轼词有「蝇头微利」语。 心惑曰狐疑,人喜曰雀跃。 【注解】 狐疑:俗传狐多疑,因称犹豫多疑为狐疑。见《颜氏家训·书证》。雀跃:欢喜得象雀那样跳跃。见《庄子·在宥》篇。爱屋及乌,谓因此而惜彼;轻鸡爱鹜,谓舍此而图他。 【注解】 爱屋及乌:爱其人而连及到与其有关的事物。周武王伐商时曾说过:「爱其人者爱其屋上乌;僧其人者僧其余胥(篱落)」见《尚书大传·大战》。轻鸡爱鹜:晋庾翼善书,与王羲之齐名。但后学者多宗法王羲之,庾翼不平,说:「小儿辈轻家鸡而爱野鹜(野鸭)。」见《南史·王昙首传》。 唆恶为非,曰教猱升木;受恩不报,曰得鱼忘签。 【注解】 教猱(náo)升木:猱,猿类动物,善攀援。此句见《诗经·小雅·角弓》篇。得鱼忘签(quan):筌,捕鱼用的竹器。此句见《庄子·外物》篇。 倚势害人,真是城狐社鼠;空存无用,何殊陶犬瓦鸡。 【注解】 城狐社鼠:住在城墙里的狐,住在祀土地神的社树下的鼠,比喻有所凭恃的坏人。《晏子春秋·内篇问上》说,因鼠住在社树下,既不敢火熏,也不敢用水灌,因怕毁了社树。晋刘隗奸邪,有野心,谢鲲将其比为城狐社鼠,意思是不易清除。见《晋书·谢鲲传》。陶犬瓦鸡:萧绎《金楼子》中说:「陶制的犬不会守夜,瓦制的鸡不会司晨。」比喻没有实用价值。 势弱难敌,谓之螳臂当辕;人生易死,乃曰蜉蝣在世。 【注解】 螳臂当辕:又作「螳臂当车」,见《庄子·人间世》。《韩诗外传》说:齐庄公出猎,有螳螂举臂想挡住他的车轮,驾车的说:「这虫子知进不知退,不自量力而轻敌。」蜉蝣(fuyóu)在世:蜉 蝣,一种小飞虫,朝生夕死。此句喻人生短暂。见苏轼《前赤壁赋》。 小难制大,如越鸡难伏鹄卵;贱反轻贵,似鷽鸠反笑大鹏。 【注解】 越鸡难伏鹄卵:越鸡,小鸡。鹄卵,天鹅卵。此句见《庄子·庚桑楚》。(xué)鸠:班鸠,一种小鸟。大鹏,一种想像中的巨大的鸟,说是由大鲲所化,身长不知几千里。《庄子·逍遥游》篇说,大鹏要由北极飞往南极,曾遭到鸠的嘲笑。 小人不知君子之心,曰燕雀岂知鸿鹄志;君子不受小人之侮,曰虎豹岂受犬羊欺。 【注解】 燕雀岂知鸿鹄志:陈涉(胜)少时,曾为人佣耕,停止耕地走到高处,叹恨很久,说:「如果能富贵,大家不要相忘。」有人说:「为人雇佣,还说什么富贵?」陈涉说:「燕雀怎么能知道鸿鹄的大志呢。」见《史记·陈涉世家》。虎豹岂受犬羊欺:这句话来自「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原被犬欺」两句诗。作者不详,或是谚语。 跖犬吠尧,吠非其主;鸠居鹊巢,安享其成。 【注解】 跖犬吠尧,吠非其主:跖,传说是春秋时代的「大盗」。韩信被吕后杀死后,汉高祖问通:「是不是你教他谋反的?」要烹死他。蒯通说:「冤枉。那是秦未事,当时不知谁是天子。盗跖之犬对尧狂吠,并非尧不好,而是犬吠错了人。」见《史记·淮阴侯列 传》。鸠居鹊巢,安享其成:《诗经·召南·鹊巢》篇有「维鹊有巢,维鸠居之」句,这里比喻坐享他人的劳动成果。 缘木求鱼,极言难得;按图索骥,甚言失真。 【注解】 缘木求鱼:爬到树上捉鱼。《孟子·梁惠王上》说,以你的那种办法,来达到你的目的,就像缘木求鱼。按图索骥:按照图像寻术好马。齐景公想求良马,命画工画成图像派人按图访求,时过一年,也没有求得。因图与马很难相符。见《管子》,参见《艺林伐山·相马经》。 恶人借势,曰如虎负嵎;穷人无归,曰如鱼失水。 【注解】 如虎负嵎(yú):嵎,山曲,山凹。《孟子·尽心下》篇有「如虎负嵎(背靠嵎),谁也不敢去碰它」的话。如鱼失水:《韩非子》说,一个人得胜的时候,就像龙飞上天,失势的时候,就像大鱼离水。 九尾狐,讥陈鹏年素性谄而又奸;独眼龙,夸李克用一目眇而有勇。 【注解】 九尾狐:传说中的兽名,见《白虎通》等书。宋真宗时,陈鹏年诌媚奸险,被称为九尾狐。见田况《儒林公议》。独眼龙:李克用英勇善战,盲一目,人称独眼龙。见《新五代史·唐庄宗纪》。 指鹿为马,秦赵高之欺主;叱石成羊,黄初平之得仙。 【注解】 指鹿为马:秦相赵高想谋反,怕群官不从,先献二鹿于朝,告诉秦二世说:「这是马。」二世说:「丞相错了,这是鹿。」问左右的人,有人不语,有人也说是马,说是鹿的都被赵高所害。见《史记·秦始皇本纪》。叱石成羊:黄初平年十五,牧羊时被道士引入金华山。其兄寻到山上,问羊在那里,初平喝斥白石,都立起而变成羊。见《神仙传》。 下庄勇能擒两虎,高骈一矢贯双雕。 【注解】 卞庄:寓言故事说,卞庄子想要刺虎,两虎正吃东西。有人告诉他:两虎共食必相斗,斗起来大的受伤,小的必死。那时再刺,一举可获二虎。后果如其言。见《史记·张仪列传》。高骈(pian):唐高骈青年时,见双雕并飞,心中说:「我如能富贵,便一发连中双雕。」果如其想。见《新唐书·高骈传》。 司马懿畏蜀如虎,诸葛亮辅汉如龙。 【注解】 司马懿畏蜀如虎:三国时蜀相诸葛亮出祁山与魏相司马懿相拒,司马懿不敢出战。贾栩等人说:「丞相畏蜀如虎,不怕天下人耻笑吗?」见《三国志·诸葛亮传》注。诸葛亮辅汉如龙:《纲鉴总论》说,为事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己,这就是诸葛亮如龙的主要原因。 鹪鹩巢林,不过一枝;鼹鼠饮河,不过满腹。 【注解】 鹪鹩(jiaoliao)、鼹(yan)鼠:鹪鹩,又名黄脰鸟、黄雀等,灰色小鸟。鼹鼠,田鼠的一种,即鼢鼠,只在地下活动,不见日光。《庄子·逍遥游》篇说:「鹪鹩巢于深林,不过一枝;偃鼠饮河,不过满腹。」比喻要求不高。 弃人甚易,曰孤雏腐鼠;文名共仰,曰起凤腾蛟。 【注解】 孤雏腐鼠:腐鼠,腐烂的鼠。见《庄子·秋水》篇。汉外戚窦宪靠后宫的势力,以贱价夺沁水公主的田园,章帝闻知怒斥窦宪说:「你做得太令人吃惊了,须知国家抛弃你,就像抛弃狐独的小鸟、腐烂的老鼠一样。」见《后汉书·窦宪传》。起凤腾蛟:形容人的文名特高。就像凤、蛟飞腾于空一样。见王勃《滕王阁 序》。 为公乎,为私乎,惠帝问虾蟆;欲左左,欲右右,汤德及 禽兽。 【注解】 惠帝问虾蟆:晋惠帝在华林园听到虾蟆声,问左右的人:「这种叫声是为官事呢?还是为私事?」有人答道:「在官地叫就是为官,在私地叫就是为私。」表现了惠帝的昏庸。见《晋书·惠帝纪》。汤德及禽兽;见《器用》类「幸开汤网」注。 鱼游于釜中,虽生不久;燕巢于幕上,栖身不安。 【注解】 鱼游釜中:张婴造反,汉安帝派张纲为广陵太守。张纲到张 婴营前进行说服。张婴感动地说:「相聚偷生,就像鱼游釜(锅)中,只能喘息很短的时间罢了。」见《后汉书·张纲传》。燕巢幕上:燕子筑巢于帷幕之上,比喻处境危险。见《左传》襄公二十九年。 妄自称奇,谓之辽东豕;其见甚小,譬如井底蛙。 【注解】 辽东:东汉渔阳太守彭宠在刘秀争天下时有功而不得报偿,内心不满。朱浮在给他的信中说:「过去辽东有人家曾生了一头白头,以为奇异而上献宫廷,走至河东地方,见豕都是白的,便惭愧而返。你的功劳,与此彷佛。」见《后汉书·朱浮传》。井底蛙:《庄子·秋水》篇说,井底之蛙不能同它谈关于大海的事,是因为它被居住的环境限制了。 父恶子贤,谓是牛之子;父谦子拙,谓是肠犬之儿。 【注解】 牛之子:孔子弟子仲弓之父行为不端,而仲弓却很贤。孔子说:「牛(杂色牛)的儿子却是赤色毛而头角周正。」见《论语·雍也》篇。豚犬之儿:五代唐庄宗李存勖善于克敌制胜,梁太祖朱全忠说:「生子应当像这样的。李氏是不会亡的,可惜我的儿子都是些豚犬罢了。」见《旧五代史·唐庄宗纪》。 出人群而独异,如鹤立鸡群;非配偶以相从,如雉求牡匹。 【注解】 鹤立鸡群:晋嵇绍风度过人,有人说他在人群中,昂昂如野鹤立在鸡群。见《世说新语·容止》篇。雉求牡匹:《诗经·风·有苦叶》篇有「雉鸣求其牡」句。注释认为,禽类称雌雄,兽类称牝牡,因而雌雉应求雄,不应求牡,这就像人不能非礼求偶一样。 天上石麟,夸小儿之迈众;人中骐骥,比君子之超凡。 【注解】 天上石麟:徐陵幼时,名僧宝志摩其头顶说:「天上石麒麟也。」见《陈书·徐陵传》。迈众,超群。人中骐骥:骐骥,千里马。徐勉幼孤家贫,年六岁,便能写文章,成年后好学不倦,族人赞叹说:「这就是所谓人中骐骥,必将日行千里。」见《南史·徐勉传》。 怡堂燕雀,不知后炎;瓮里醯鸡,安有广见。 【注解】 怡堂燕雀:怡堂,安乐的房屋。《孔丛子·论势》篇说:燕雀处堂,子母相哺,怡然自乐,自以为很平安了。有一日,烟筒火上,房屋将焚,燕雀还不惊慌,不知祸将来临。瓮里醯(xi)鸡:醯鸡,一种小飞虫,又名蠛蠓。《庄子·田子方》篇说,孔子见过老子之后,说:「我主张的道,就像瓮中的醯鸡,不知把握天地的 整体。」 马牛襟裾,骂人不识礼义;沐猴而冠,笑人见不恢宏。 【注解】 马牛襟裾:马牛穿上了人的衣服,喻坏人、恶人。见韩愈《符读书城南》诗。沐猴而冠:沐猴,一种猴,又名猕猴。猴子戴帽,也喻坏人,恶人。项羽在心怀东归,意志不盛时,曾有人指斥他是「楚人沐猴而冠。」主要说他眼光狭小。见《史记·项羽本纪》。 羊质虎皮,讥其有文无实;守株待免,言其守拙无能。 【注解】. 羊质虎皮:羊披上了虎皮,喻外强内弱,徒有其表。扬雄《法言·吾子》篇说,羊披虎皮,见到草便高兴,见到豺狼则恐惧,已忘记自己披著虎皮了。守株待兔:株,树干。宋国一个农夫曾遇到一个兔子撞在树干上而死,从此便不再耕地,专心在树下等著再有撞死的兔子。讽指那些怀有侥幸心理或被狭隘经验所固囿的人。见《韩非子·五蠹》篇。 恶人如虎生翼,势必择人而食;志土如鹰在笼,自是凌霄有志。 【注解】 如虎生翼:喻恶人增加了新的凭籍、新的本领。见《韩诗外传》,本作「为虎搏翼」。如鹰在笼:权翼曾对秦苻坚说:「慕容垂(后燕国主)像鹰一样,饥了附人,饱了便会凌空而去。」这里转喻有志之士,不会久在人下。见《晋书·慕容垂载记》。 鲋鱼困涸辙,难待西江水,比人之甚窘;蛟龙得云雨,终非池中物,比人有大为。 【注解】 鲋(fù)鱼困涸(hé)辙:鲫鱼困在无水的车辙中,喻处于危殆的困境。庄子曾向人借米,被人宛言拒绝。庄子气忿的说:「我见到一条困在车辙中的鱼,想向我求一点水活命。我说,我将游吴越,等我回来激西江的水来迎接你,如何?鱼说,那样,你就到干鱼铺中去找我吧。」见《庄子·外物》篇。蛟龙得云雨:周瑜曾向孙权上书说:「刘备是个奸雄,又有关羽、张飞等虎将,恐 怕蛟龙一旦得云雨,就会飞腾上天,不会总在水池中的。」见《三国志·周瑜传》。 执牛耳,为人主盟;附骥尾,望人引带。 【注解】 执牛耳:鲁哀公与齐平公会盟于蒙地。相盟的人(即双方具体办事的人)互相争论「谁当执牛耳。」会盟时要饮牛血为誓,因而主盟一方要「执牛耳」取血。参见《左传》哀公十七年。附骥尾:本指一个人的名声附在先辈或名人之后而更为显赫,这里转指请人扶持、引带而达到高升等目的。原话见《史记·伯夷列传》,是以「苍蝇附千里马之尾而行」为喻。 鸿雁哀鸣,比小民之失所;狡兔三窟,诮贪人之巧营。 【注解】 鸿雁哀鸣:据《诗经·小雅·鸿雁》篇的「鸿雁于飞,哀鸣嗷嗷」两句缩写。狡免三窟:战国时冯谖为齐国重臣孟尝君收买人心,曾说:「狡兔有三窟(洞窟),才能免死。」因而为孟尝君想了三种办法以巩固地位。见《战国策·齐策》。 风马牛,势不相及;常山蛇,首尾相应。 【注解】 风马牛:风,或说是放失、走失的意思。晋献公伐楚,楚成王对晋献公说:「你处北海,我处南海,就是牛马走失,也不会逃入对方境内。」意指晋国伐楚无理。见《左传》僖公四年。常山蛇:比喻一种用兵阵法。《孙子兵法·九地》篇说:「常山地方有蛇名率然,击其头则尾应,击其尾则头应,击其中则首尾一齐应。」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以其扶之者众;千岁之龟,死而留甲,因其卜之则灵。 【注解】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百足,虫名,又名马马陆,多足,中断为二段,仍能分别行走。僵,仆倒。扶之者,指足。这三句话见三国魏曹《六代论》。喻指国君应多建立藩国,以巩固自己的地位。千岁之龟,死而留甲:中国古代有一种迷信活动,即钻龟甲,看其裂纹以断吉凶,这就是「卜」。因而龟甲被人保留。见《庄子·秋水》。 大丈夫宁为鸡口,毋为牛后;士君子岂甘雌伏,定要雄飞。 【注解】 宁为鸡口,毋为牛后:苏秦在说服韩惠王时说:「以韩国的强大与大王的贤能,而屈服于秦,恐怕太失策了。俗语说:宁为鸡口,毋为牛后。」意思是宁肯做鸡嘴,还可自由啄食,也不做牛后体,受人鞭打。见《战国策·韩策》。岂甘雌伏,定要雄飞:东汉赵温开始做京兆丞,心不满意,说:「大丈夫应当雄飞,怎肯雌伏。」弃官而去,后官拜司徒。雄飞,象雄鸟那样奋飞。雌伏,象雌鸟那样伏在巢中。见《后汉书·赵典传》。 毋局促如辕下驹,毋委靡如牛马走。 【注解】 辕下驹:驹,二岁小马。武帝时,内史郑当时曾多次言大臣窦婴、田的短处。有一次在朝上,武帝责备郑当时说:「今日面对面争论,你为什么吓得象辕下驹,看来你们都该杀。」见《史记·魏其武安侯列传》。牛马走:掌管牛马的仆隶,喻指人的地位 低下。见司马迁《报任安书》。 猩猩能言,不离走兽;鹦鹉能言,不离飞鸟。 【注解】 猩猩能言,不离走兽:见《礼记·曲礼》。《水经注》卷三十七说,南方淹水流域有猩猩身象黄狗而人面,能与人言,声音妙丽。鹦鹉能言,不离飞鸟:见《礼记·曲礼》。 人惟有礼,庶可免相鼠之刺;若徒能言,夫何异禽兽之心。 【注解】 相鼠之刺:《诗经·风·相鼠》篇有「相(看)鼠有皮,人而无仪」、「相鼠有体,人而无礼」等句,是讽刺没有礼仪的人还不如一只老鼠。若徒能言,夫何异禽兽之心:《礼记·曲礼》在「猩猩能言」等句下,又说:如果人不知礼,虽能言,恐怕也是禽兽其心的。 〔新增〕 百鸟鹞称悍;众禽鹤独胎。 【注解】 鹞:鹰类,猛禽。鹤:传说鹤一千六百岁改卵生为胎生,有「胎仙」之称,见《本草释名》引《相鹤经》。 提壶提壶,定是村中有酒;脱裤脱裤,必然身上无寒。 【注解】 提壶:即鹈鹕(tihu),一种大形食鱼水鸟。刘禹锡诗「鸟听提 壶忆默酬」,朱熹诗「提壶芦,沽美酒,春风浩荡吹杨柳。」都是由鹕的叫声联想到提酒壶。脱裤:鸟名,当即布谷,依其鸣声会意而取的名子。「布谷」和身上无寒而「脱裤」的时间都在初 春。 百舌五更头,学尽众禽之语;鹓雏九霄外,顿空众鸟之群。 【注解】 百舌:鸟名,又称反舌。立春后,反覆鸣啭有如百鸟之音。顾况诗:「一家千里外,百舌五更头。」张舜民诗:「学尽众禽语,不如自己声。」鹓(yuan)雏:传说中鸾凤一类的鸟。见《山海经》。《庄子·秋水》篇说它能发于南海飞往北海。杜甫诗:「鹓雏时高翔,顿空百鸟群」。形容它飞得高远。 瓮中鸲鹆巧于人,江上白鸥闲似我。 【注解】 这两句为黄庭坚诗。鸲鹆(qúyu):鸟名,又称八哥,善于仿效人言。晋人桓豁养有八哥,在会吏佐时令众人学其鸣声。有一人学不像,把头伸入瓮中,才学象了。见《幽冥录》。这里是反过来,把这个典故用在鸲鹆身上。 彪著羊,彪雄而羊败;黑敌犬,罴寡而犬强。 【注解】 彪著羊:著,通逐。唐吏部杨思玄主持铨选官员,不公,夏侯彪起讼,郎余庆(御史中丞)弹劾而被免官,许敬宗说:「一彪一狼,共逐一羊,岂有不败之理。」见《唐会要》。黑敌犬:晋人以五犬逐一罴,罴败而被犬杀,喻被围攻。见陈无巳《罴说》。猿献玉环,孙格自峡山失妇;鹿随丹毂,郑弘从汉室封公。 【注解】 猿献玉环:唐孙恪娶袁氏女为妻,过端州,夫妻游峡山寺。袁氏把一个碧玉环献给寺僧,时有群猿来迎,袁氏长啸一声,化猿而去,原来此女是寺中过去养的一只猿。见唐传奇《袁氏传》。鹿随丹毂(gǔ):毂,车轮中心的圆木,汉郑弘为临淮太守,春日外出,有两鹿随毂而行。主簿黄贺见而祝贺说:「三公的车方画双鹿,太守当为丞相了。」见《太平御览》引谢承《后汉书》。三公指丞相、太尉和御史大夫。 蛩蛩之皮,有可辟除疠;狐狐之尾,殊堪却退烟岚。 【注解】 蛩蛩(qiang):传说中的兽名,形状近马,一说蟋蟀,据说其皮可以防御疠瘴(恶性传染病)。见《山海经·海外北经》。(zong):传说中的怪兽,似犬六足。据说,其尾可用来防御岚气(雾)。见《山海经·东山经》。 李诉设谋平蔡,借声于鸭队鸡群;卢公觅句迁官,得力于猫儿狗子。 【注解】 李诉()平蔡:唐方镇吴元济据蔡州反,李诉率兵平定。夜半大雪,兵至城下,李诉命搅扰城池中的鹅鸭,以掩盖军队行动的声音。乘虚登城,一举擒获了吴无济。见《新唐书·李晟传》。卢公迁官:唐末卢延让诗有「饿猫临鼠穴,馋犬舐鱼砧」等句,为达官所赏识,又有「栗爆烧毡破,猫跳触鼎翻「等句,为蜀王所赏识,官拜给事。困此,他曾对人说:「平生投谒公卿王侯,没 想到得力于猫鼠狗子。」见《北梦琐言》。 长乐宫有鹿,衔残妃子榻前花;午桥庄外多羊,点缀小儿坡上草。 【注解】 长乐宫:唐玄宗时,骊山长乐宫中有牡丹花,后被鹿衔去,据说是安史之乱的先兆。见《青琐高议·骊山记》。午桥庄:唐裴晋住在午桥庄小儿坡,茂草盈里,每使数只白羊散于坡上,说:「芳草无情,赖此妆点。」见《云仙散录》。 羊舌氏虽为佳话,马头娘未是美谈。 【注解】 羊舌氏:据说,羊舌氏姓李名果。家有人盗杀羊而埋其头,后盗事发,掘出头,肉烂而舌存,后遂以羊舌为姓氏。见《左传》和《元和姓纂》。马头娘:传说太古时,有人远征,家中只一女和一牡马。女思父,对马说:「你能迎回父亲,我便嫁给你。」马果然迎回父亲,从此见女便喜怒奋击。父问知情由,将马杀死,晒皮于庭间。女走近,马皮突卷女而去。数日后,见马皮与女在一棵树上,都化成了蚕。这就是蚕神,其形状是马首人身。见《搜神记》等书。 辕门传号令,李将军椎飨士之牛;邑士起讴歌,时令尹留去官之犊。 【注解】 李将军:汉名将李广率兵抵御匈奴,待下简易,亲自杀牛犒劳士卒。在战斗中,士卒无不奋勇向前。见《汉书·李广传》。时令尹:时苗,汉未三国魏人,建安时出为寿春令,为政清慎廉洁,乘黄牛车。牛生一犊,去官时,还将犊留给当地人,清正之名传闻天下。见《三国志·常林传》注引《魏略·清介传》。 花木 新增文十一联 植物非一,故有万卉之称;谷种甚多,故有百谷之号。 【注解】 卉(hui):花草的统称。百谷:泛指各种谷物。杨全《格物论》又做了分析,说稻梁菽三谷各二十种,蔬菜、果类各二十种,共计一百种。 如茨如梁,为禾稼之蕃;惟夭惟乔,谓草木之荒。 【注解】 如茨(ci)如梁:形容禾稼堆积之高。茨,茅屋顶。梁,水上大堤,或指桥梁。这句见《诗经·小雅·甫田》篇。惟夭惟乔:形容草木蕃盛。乔,茂盛。夭,高大。这句是由《尚书·禹贡》篇中的「厥草惟夭,厥木惟乔」二句简缩而成。 莲乃花中君子,海棠花内神仙。 【注解】 花中君子:周敦颐《爱莲说》中说: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不可亵玩」,堪称「花中君子」。花内神仙:海棠花株干挺拔出尘,俯视群芳,花色艳丽而不妖治,有色无香,因而唐贾耽《花谱》称之为「花中神仙」。参见《群芳谱》。 国色天香,乃牡丹之富贵;冰肌玉骨,乃梅萼之清奇。 【注解】 国色天香:意思是花中绝色,世外奇香。唐文宗时,中书舍人李正封的咏牡丹诗有「国色朝酣酒,天香夜染衣」等句,广被传诵。文宗听了曾对贤妃说:「你坐在梳妆台前,饮一杯紫金盏酒,李正封的诗便可复现了。」见《松窗杂录》。冰肌玉骨:袁丰宅后有梅花六株,花开时被邻家烟气所熏,袁丰便张幕遮风,甚至拆了邻家的房屋,说:「冰姿玉骨,世外佳人,只差没有倾城之笑了。」见《广群芳谱》卷二十二引《桂林志》。 兰为王者之香,菊同隐逸之士。 【注解】 王者之香:传说孔子自卫反鲁,在山谷中见到兰花,叹息说:「兰花当为王者香,今竟独自盛开,与众草为伍。」有遭遇坎坷的意思,见《乐府诗集·猗兰操序》。隐逸之士:晋陶渊明隐居不仕,独爱菊花。因此,周敦颐在《爱莲说》中说:菊是「花之隐 逸者也。」 竹称君子,松号大夫。 【注解】 竹称君子:在古代诗文中,常用竹来比喻「君子」之德。如白居易《养竹记》说:「竹本固,君子见其本;竹性直,君子见其性;竹心空,君子见其心;竹节贞,君子见其节」等。明方清《清虚居士传》则称竹为「节介君子」。松号大夫:秦始皇东封 泰山时,风雨暴至,避于五棵松树下,因封这五松为「五大夫」。 此后「五大夫」便成为松的别名。见《史记·秦始皇本纪》。 萱草可忘忧,屈轶能指佞。 【注解】 萱草:又名忘忧草。《诗经·卫风·伯兮》篇有「焉得谖草」句,注说「萱草可以忘忧」。嵇康《养生论》也说「萱草忘忧。」屈轶:传说中的草名,又称指佞草。据说。太平时代生于庭前,能指向奸佞之人。见《论衡·是应》篇、张华《博物志》等。 筜竹之别号,木犀桂之别名。 【注解】 筼筜(yúndang):一种竹子。生水边,长数丈,粗近二尺,一节相去近丈。见杨孚《异物志》。木犀:桂花别名。见《本草纲目》等。 明日黄花,过时之物;岁寒松柏,有节之称。 【注解】 明日黄花:苏轼《九日次韵王巩诗》:「相逢不用忙归去,明日黄花蝶也愁。」后世用「明日黄花」比喻过时事物。见胡继宗《书言故事》。岁寒松柏:孔子曾说过:「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也。」喻坚贞的气节。见《论语·子罕》篇。 樗栎乃无用之散材,楩楠胜大任之良木。 【注解】 樗栎(chuli):樗,即臭椿树。栎,即柞栎树。《庄子》的《逍遥游》、《人间世》两篇分别把这两种树指为无用之材(即散材),后世往往用以喻人的平庸无用。楩楠(piannan):楩,即黄楩木;楠,楠木。二者都是优良的木材。 玉版,笋之异号;蹲鸱,芋之别名。 【注解】 玉版:竹笋别名,见陈达叟《本心斋蔬食谱》。蹲鸱(chi):芋头的别名。见《史记·货殖列传》。 瓜田李下,事避嫌疑;秋菊春桃,时来迟早。 【注解】 瓜田李下:《古乐府·君子行》:「君子防末然,不处嫌疑间。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纳履,弯腰提鞋。整冠,抬手持帽。这些行动容易产生摘瓜、摘李的嫌疑。秋菊春桃:《古诗》:「桃花三月放,菊花九月开。一般根在下,各自等时来。」 南枝先,北枝后,庾岭之梅;朔而生,望而落,尧阶蓂荚。 【注解】 庾岭之梅:大庾岭的梅花,因寒暖不同,南枝先开,北枝后开。原见《白孔六帖》,不详出处。尧阶萁荚:传说尧时有草夹阶而生,随月生死。上半月每日生一荚,下半月每日落一荚。这种草或称蓂(mi)荚。朔,月初;望,每月十五日。见《白虎通·封禅》,参见《竹书纪年·陶唐氏》。 苾刍背阴向阳,比僧人之有德;木槿朝开暮落,比荣华之不长。 【注解】 苾刍(bichú):梵语,一种植物,或说即「比丘」的异译,也是僧人的总称。据说这植物有五种德性,第五种「背阴向阳」,比喻一心向佛。因此僧人称苾刍(比丘)。见《翻译名义集》。木槿:一种灌木,其花朝开暮落。孟郊有诗说:「小人槿花心,朝荣夕不存。」比喻好景不长,人心反覆。 芒刺在背,言恐惧不安;熏获异气,犹贤否有别。 【注解】 芒刺在背:西汉大将军霍光擅权,宣帝初立,参谒高祖庙时,霍光陪乘,宣帝心怀疑惧,如有芒刺在背。见《汉书·霍光传》。熏莸(xunyóu)异气:香草和臭草气味不同,比喻贤否(pi,不贤)不同德。《孔子家语·致思》篇说:「熏获不能同器而藏,尧桀不能共治一国。」陈子昂诗:「熏莸不同气。」参见《韩诗外传》。桃李不言,下自成蹊;道旁苦李,为人所弃。 【注解】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古代谚语,比喻品德高尚的人不用自己炫耀,自会受到他人的崇敬。蹊,小路。见《史记·李将军列传》。道旁苦李,为人所弃:王戎七岁与同伴游戏。道旁多李树,同伴争去摘取,唯王戎不动,说:「树在道边而多果,定是苦李子。」同伴取尝,果然。见《世说新语·雅量》。 老人娶少妇,日枯杨生稊;国家进多贤,日拔茅连茹。 【注解】 枯杨生稊(ti):,树木新生的嫩芽(叶)。《易·大过》:「枯杨 生稊,老夫得其女妻(少妻)。」拔茅连茹(rú):连茹,茅根相 牵引的样子。《易·泰卦》:「拔茅连茹,以其汇。」因茅草同类丛 生,拔出时必然互相牵连,比喻同道者互相引进。 蒲柳之姿,末秋先槁;姜桂之性,愈老愈辣。 【注解】 蒲柳之姿,未秋先槁:蒲,水杨。蒲和柳,落叶都较早,喻 人早衰。晋顾悦因自己头发比同龄人先白,曾说:「蒲柳之姿,望 秋而落。」见《世说新语·言语》。姜桂之性,愈老愈辣:比喻 坚强不移。秦桧曾派人要晏敦复「曲从」,晏回答说:「我不能为 了自己而误了国家,何况我姜桂之性,到老愈辣。」姜、桂是两种 调味品。见《宋史·晏敦复传》。 王者之兵,势如破竹;七国之雄,地若瓜分。 【注解】 势如破竹:比喻正义之师,节节胜利。见《晋书·杜预传》。地若瓜分:比喻国土像瓜一样被分割。在战国时代曾出现七国 并立的局面,当时有人称各国互相吞并分割为瓜分。见《战国策· 赵策》。 苻坚望阵,疑草木皆是晋兵;索靖知亡,叹铜驼会在荆棘。 【注解】 苻坚望阵:东晋时,前秦主苻坚率兵攻晋,谢安、谢玄率兵 在淝水迎击,这就是有名的以少胜多的淝水之战。苻坚登城观阵, 见晋兵部阵整齐,八公山上,草木皆类人形,不觉有惧色。这就 是「八公山上,草木皆兵」这个成语的来源。参见《晋书》的《苻坚载记》及《谢玄传》。索靖知亡:西晋索靖官尚书郎,有远见,知西晋将亡,指著洛阳宫门前的铜驼说:「将会看到你掩没在荆棘之中。」见《晋书·索靖传》。 王祐知子必贵,手植三槐;窦钧五子齐荣,人称五桂。 【注解】 王祐:宋王祐有功而不得为相,对人说:「我不为相,儿子必为相。」手植三槐于庭院中,说:「子孙必为三公。」见苏轼《三槐堂记》及《闻见录》。窦钧:即窦禹钧。据说,他年已三十还无子,因拾金不昧而保全了人命,阴司赐给五子,后均登第为官,人称「燕山五桂」。见《宋史·窦禹钧传》。 钮触槐,不忍贼民之主;越王尝蓼,必欲复吴之仇。 【注解】 (chuni):春秋晋灵公时的力士。灵公荒淫无道,赵盾多次谏争,灵公因而派钮去杀赵盾。钮不肯杀贤者,触槐自尽。贼,杀。民之主,指能为民作主的官员。见《左传》宣公二年及《吕氏春秋·过理》篇。越王:春秋时越王勾践被吴王夫差所败,为了复仇他图精励治,冬抱冰,夏抱火,卧薪尝蓼,以示不忘。见《吴越春秋》,《史记·越王勾践世家》则作「卧薪尝胆」。 修母画荻以教子,谁不称贤;廉颇负荆以请罪,善能悔过。 【注解】 修母:欧阳修四岁丧父,家贫,其母亲自教他读书,无纸,便用荻(芦类)茎画地学书,终于把他培养成宋代有名的人物。见《宋史·欧阳修传》。廉颇负荆:廉颇为战国时赵国大将。蔺相 如本是一个小官吏,因在外交上拒秦有功,居相位而在廉颇之上。廉颇不服气,每想侮辱蔺相如,而蔺相如为了顾全赵国的大局,总是躲著他,并说:「我是先国家而后私仇。」廉颇知情悔悟,背负荆木棍去请罪,二人结为生死之交。见《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 弥子瑕常恃宠,将余桃以啖君;秦商鞅欲行令,使徙木以 立信。 【注解】 弥子瑕:春秋时卫灵公幸臣,曾把自己吃剩的桃子给卫灵公吃,当时卫灵公很高兴,后来又反加之罪。见《左传》定公六年及《韩非子·说难》。商鞅:战国时秦国商鞅实行变法,怕民众不信从,便立大木于南门,号召说,能把大木移至北门的,赏金五十。果然有人将木移至北门,商鞅如数赏金。见《史记·商鞅列传》。 王戎卖李钻核,不胜鄙吝;成王剪桐封弟,因无戏言。 【注解】 王戎:晋王戎性吝啬,家有好李,怕人得良种,出卖时,把核都挖出来。见《世说新语·俭啬》篇。成王:周成王戏剪桐叶为圭(帝王诸侯手执的长形玉版,表示信符),对弟叔虞说:「我用这个封你为诸侯。」周公当时摄政,见了便说:「请选择一个好日子再封,天子无戏言。」就这样,叔虞被封为唐侯。见《吕氏 春秋·重言》篇。 齐景公以二桃杀三士,杨再思谓莲花似六郎。 【注解】 齐景公:传说春秋齐景公时,有三个勇士名公孙接、田开疆、古治子,都恃功骄横。晏婴劝景公将三人除掉,于是,便送给三人两个桃子,说谁功大谁吃桃。三人便互相摆功争桃,先后自杀。见《晏子春秋·谏下》。杨再思:唐杨再思性谄佞。武后宠幸张宗昌(小字六郎),他便说:「别人说六郎似莲花,我看莲花似六郎。」见《旧唐书·杨再思传》。 倒啖蔗,渐入佳境;蒸哀梨,大失本真。 【注解】 倒啖蔗:啖,吃。晋顾凯之吃甘蔗,先吃尾部,说:「渐入佳境。」见《世说新语·排调》。蒸哀梨:晋时金陵哀仲家的梨,味很美,入口便化解。如蒸过便变了味道。桓温每对人不满,便说:「你得到哀家梨,能不能不再蒸了?」意指其人愚蠢。见《世说新语·轻诋》。 煮豆燃萁,比兄残弟;破竹遮荀,弃旧怜新。 【注解】 煮豆燃萁:萁(qi),豆秸。魏文帝曹丕曾命其弟曹植七步成诗,否则便治重罪。曹植应声吟诗道:煮豆燃豆萁,豆在釜(锅)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暗含讽刺。见《世说新语·文学》。破竹遮荀:荀是幼竹,所以这句话可比喻弃旧怜新。当时俗谚,未见出处。 元素致江陵之柑,吴刚伐月中之桂。 【注解】 元素致江陵之柑:唐宣宗时,方士董元素自南方来,宣宗问: 「江南柑桔正熟,能弄一些来吗?」董元素请放一合于榻前,停一会开合,有柑桔满盛其中,说:「这是江陵(杨州)的柑桔。」见《异闻录》。吴刚伐月中之桂:传说月中有桂树高五百丈,吴刚学仙有过,罚令砍桂树,但随砍创口随合,永远砍不完。见《酉阳杂俎·天咫》。 捐资济贫,当效尧夫之助麦;以物申敬,聊效野人之献芹。 【注解】 尧夫助麦:宋范仲淹之子范尧夫奉父命到苏州取麦五百斛,舟至丹阳遇见石延年,见他三丧未葬,便把全部麦子赠给了他以助葬。范仲淹对此很满意。见《冷斋夜话》。野人献芹:古时有野人(乡人)喜吃野菜水芹,对乡中豪富称道不置。这个豪富取来品尝,觉得蜇口,肚里也不舒服。野人遭到众人的嘲笑。后世常用「献芹」表示礼物微薄。见《列子·杨朱》篇。 冒雨剪韭,郭林宗款友情真;踏雪寻梅,孟浩然自娱兴雅。 【注解】 冒雨剪韭:东汉郭泰见友人范达夜至,亲自冒雨剪非、作汤饼,热情招待。见《潜确类书》引,出处不详。踏雪寻梅:据《北梦琐言》载,唐诗人郑紧曾冒雪骑驴寻梅,并说:「我的诗思在灞桥(地名,在长安东)风雪中驴背上。」这里说是孟浩然,当是一事两传。 商太戊能修德,祥桑日死;寇莱公有深仁,枯竹复生。 【注解】 商太戊:商朝第十代帝王名太戊。在他在位期间,京城出现妖异,桑树与谷树合生于宫中,一夜间便长有两手合围那么粗。太 戊问宰相伊陟,伊陟说:「恐怕是君主施政有失误。」太戊便努力修德,桑谷终于枯死。见《史记·殷本纪》。寇莱公:宋寇准封莱国公。他为相时敢于谏争,北国入侵,力主抵抗。被贬于地方时,也多善政。死后归葬,路过公安县,民众设祭,折竹插地挂纸,次年枯竹尽生荀。见《宋史》本传。 王母蟠桃,三千年开花,三千年结子,故人借以祝寿诞;上古大椿,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故人托以比严君。 【注解】 王母:传说中天上最高女神,住于昆仑山上。汉武帝生日时,她曾献上五个蟠桃祝寿。这种蟠桃是仙桃,从开花到结果需要两个三千年。至于世俗祝寿所用的蟠桃则是桃子的一个品种。见《汉武帝内传》。大椿(chun):传说中的长寿神树,从「八千岁为春」等句看,它的一岁等于三万二千年。用它来比严君(父)有祝愿长寿之意。见《庄子·逍遥游》篇。 去稂莠,正以植嘉禾;沃枝叶,不如培根本。 【注解】 稂莠(langyǒu):两种害禾苗的杂草。唐太宗曾说:「养稂莠就会害禾苗,赦有罪就会害良民,所以不能轻易赦罪。」见南宋葛洪《涉史随笔》。沃枝叶:唐太宗想帐粮给西厥,李大亮上疏说:「中国百姓就像树的根干,疆外国家就像树的枝叶,扰根干而厚枝叶,天下不可能久安。」见《旧唐书·李大亮传》。 世路之蓁芜当剔,人心之茅塞须开。 【注解】 蓁(zhen)芜:荒芜,喻黑暗不良现象。茅塞:茅草堵塞路径,喻人思路不通,愚昧无知。《孟子·尽心下》有「心被茅塞」的话。 〔新增] 姚黄魏紫,牡丹颜色得人怜;雪魄冰姿,茉莉芬芳随我爱。 【注解】 姚黄魏紫:两种名贵牡丹。姚黄,是宋朝姚姓培育的千叶黄花;魏紫,是五代魏仁溥家培育的千叶肉红花。见欧阳修《洛阳牡丹记》。雪魄冰姿:是由唐人咏茉莉诗「冰姿素淡广寒女,雪魄轻盈姑射仙」节缩而成,用两位仙女来比喻茉莉花。广寒女即嫦娥;姑射(yè)仙,见《庄子》。 雪梅乍放,月明魂梦美人来;玉蕊齐开,风动佩环仙子至。 【注解】 雪梅乍放,月明魂梦美人来:隋朝赵师雄冬季过大庾岭,梅花正放,梦见梅花仙子前来共饮。见《龙城录》。高启《咏梅》诗有「雪满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即咏此事。玉蕊齐开,风动佩环仙子至:唐代长安的唐昌观中有玉蕊花很盛,元和年间忽有一群女子前来观尝,观罢凌空而去。见《剧谈录》。 尼父试弹琴,发泗水坛前之杏;渔郎频鼓枻,寻武陵源里之桃花。 【注解】 尼父弹琴:尼父指孔子。孔子在杏坛上坐著休息,弟子们都 在读书,孔子便弹琴弦歌,以启发弟子们。杏,兼喻弟子。见《庄子·渔父》篇。渔郎鼓枻:晋时武陵地方有渔人驾舟,见上游流出许多桃花瓣,便逆流而上,寻到桃花树后,发现了一个与世隔绝的村落,村中人说,他们是为了逃避战乱而来到这里的。这是一个没有压迫和剥削的地方。见陶潜《桃花源记》。 九烈君原为异柳,支离叟必属乔松。 【注解】 九烈君:唐李固言未及第前,行经柳下,听柳树说:「我是柳神九烈君,已弹指染绿了你的衣袍。」不久果然及第。见《三峰集》。支离叟:鲜于伯机在废园中得怪松一株,移植自己的书斋前,称为支离叟。见《研庄杂记》。 丈夫进学骎骎,弗效黄杨厄闰;男子为人卓卓,必如老桧参天。 【注解】 骎骎(qin):马行急的样子,这里喻学习进步快。黄杨厄闰:《埤雅》说,黄杨树每年长一寸,遇有闰月的年份则缩一寸,称「厄闰」。这里喻学习退步。卓卓:志向高远。老桧参天,李绅诗:「士人高气节,老桧参青天。」 龙刍茂时,周穆王备供马料;水萍聚处,樊千里用作鸭茵。 【注解】 周穆王:西周第五代国君。传说东海有岛名龙川,是穆王养八骏(马)处,岛上长草名龙刍,马食后日行千里。见任昉《述异记》。樊千里:浮光地方多美鸭,太原少尹樊千里买百只放在 后池,并将浮萍数车投入池中,给鸭做茵褥。见《云林异景志》。灵运诗成,已入西堂之梦;江淹赋就,更闻南浦之歌。 【注解】 灵运:南朝宋诗人谢灵运,一日在永嘉西堂作诗,诗思枯涩,忽然梦见其弟谢惠连,诗兴大发,得「池堂生春草」名句。见《南史·谢灵运传》。江淹:南朝梁作家江淹,尤长于作赋。他的《别赋》中有「春草碧色,春水绿波,送君南浦,伤如之何」是传世名句。浦,水边。见《南史·江淹传》。 生成钩弋之拳,西山嫩蕨;剖出庄姜之齿,北苑佳瓠。 【注解】 钩弋:汉武帝妃,姓赵,住于钩弋宫,称钩弋夫人。据说,她生来两手握拳,汉武帝路过其家亲自给伸开的。见《史记·外戚世家》及《太平广记·耀州云阳县》。这里喻新生蕨菜。庄姜:春秋时卫庄公夫人。《诗经·硕人》篇据说是描写庄姜的,中有「齿如瓠犀」句,是说庄姜的牙齿生得如瓠子,方正洁白,比次整齐。这里反过来用庄姜牙齿喻瓠子。 曾言水藻绿于蓝,始信山菰红似血。 【注解】 水藻绿于蓝:唐人诗句。蓝,植物名,其叶可制染料,深青色。山菰红似血:山菰(gū),当指山姑,山慈姑,一种植物,皮褐色,花黑紫色,所以这里有「红似血」的说法。唐诗有「何事 有菰凝血色,莫非杜宇啼血痕」句。 元修蚕豆,自古称佳;诸葛蔓菁,迄今犹赖。 【注解】 元修蚕豆:又名巢菜,元修菜,即是野豌豆、野蚕豆。宋人巢元修喜欢这种菜,他的朋友苏轼也喜欢这种菜,并曾有诗咏此事。见《苏轼诗集·元修菜诗叙》。诸葛蔓菁:蔓菁即芜菁,近似萝卜。相传三国时诸葛亮行军时,在驻地令军士种这种菜,做为军食。因而,四川、湖北一带称为诸葛菜。见《刘宾客嘉话录》。 生姜盗母荽留子,尽付园丁;芦菔生儿芥有孙,频充鼎味。 【注解】 「生姜」句:荽(sui),即香菜。古来谚语有「生姜盗母荽留子」、「芒种栽姜,夏至偷娘」,意思是说生姜与香菜杂交产籽。「芦菔」句:芦菔即罗卜。苏轼有诗句说:「秋来霜露满东园,芦生儿芥有孙。」意思是说,秋来萝卜和芥菜都成熟或结籽了。